已經半個時辰了!”阿碧說哭泣起來,臉卜淵恐…刪只
蕭月生站在船頭,負手而立。青衫獵獵,轉頭看阿碧一眼,搖搖頭,眼中露出一絲歉疚。
阿碧拉著他,哀聲道:“先生。只有你能救公子了,求先生大慈大悲,既往不咎,救公子一命罷!”
蕭月生苦笑一聲,輕輕點頭。
“多謝先生!多謝先生!”阿碧松開手,曲膝便要跪下。
蕭月生一抬手架住,搖頭道:“阿碧姑娘不必如此!”
阿碧不再勉強,感激的看他一眼,玉臉滿是焦急擔憂神色,不停的看著太湖北方。
蕭月生則轉頭后瞧,遠處飄來幾艘大船,速度頗快,雖被自己落下很遠,但并未追丟,一直緊吊在后面。
他輕哼一聲,懶得理會,心下悠然。
他答應阿碧前去,一者不想拒絕她,再者,也想親眼看看,慕容復是生是死,免得重演其父當年一出,假死遁去。
他知阿碧暗戀慕容復,但感情之事,飄忽莫測,時間是最好的傷藥。很快就會痊合的。
不殺慕容復,他心不史,將來說不定會吃虧,自己倒無所謂,根本不懼他,就怕他手段卑鄙,對付身邊人。
小船飛快,如離弦之箭,一刻不停的疾馳,一會兒功夫,來到一片建筑前,正是大名鼎鼎的燕子塢。
小船靠到一處木頭所搭的碼頭前。慢慢停下,碼頭上站著兩排人,手舉火把,身穿黑衣,神色肅穆。彌漫著厚重的氣息。
蕭月生皺眉,低聲道:“阿碧,你出來,還有誰知
阿碧搖頭:“沒人曉得”大家都急著看公子的傷勢,包三哥他們顧不得我
“嗯,咱們走罷。”蕭月生緩緩點頭,身形一飄,自小船上悠悠飄起,落到碼頭上,頓時一排黑衣人圍上來。
這排黑衣人個個冷厲鐵硬,臉色僵直,按劍而立,擋在蕭月生跟前。雙眼精芒四射,犀利異常。
蕭月生皺了皺眉,沒有動作。
阿碧忙躍下來,急急叫道:“鄭大哥,大伙兒快快讓開,讓蕭先生去救公子爺!”
“阿碧姑娘,這不合規矩。”當頭一個大漢搖頭,臉色稍和。
他魁梧身材,一張國字臉,目光清正,透出網毅之色,一看即知是正直忠厚之人。
“鄭大哥,公子受了傷,要請蕭先生去救的!”阿碧急得快哭了,用力跺著小腳。
姓鄭的中年男子搖頭,苦笑道:“我派人通稟一聲,需得那大叔核準。我才能放人!”
“那快去呀!”阿碧急急道。
她轉向蕭月生,低聲道:“蕭先生,咱們硬闖罷,公子傷勢太重。不能再耽擱了!”
蕭月生遲疑一下,慢慢點頭:“嗯。也好,為了救人,只能如此了!”
姓鄭的大漢招來一個人,低聲吩咐一句,擺擺手,那人頓時如飛躍去,身法快似電,轉眼之間消失在連綿的建筑之中。
蕭月生轉頭看一眼阿碧,她輕輕點頭,明眸透出哀求之色。
輕輕嘆息一聲,蕭月生一攬阿碧柳腰,身形倏的一閃,兩人同時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出現在兩排人之后。
“站住!”姓鄭大漢眼前一花。頓時消失了蕭月生二人的影子,忙轉頭望去,見二人正射向里面,急忙大喝。
蕭月生身形越發快了,超過了前去通稟的那人,阿碧嬌柔的聲音遠遠傳來:“鄭大哥,事急從權,公子的傷要緊,過后小妹再陪罪!”
話音裊裊消散,姓鄭的大漢一揮手:“第一隊,跟我追!”
說罷,身形躥了出去,身舟緊跟著一排人,約有十人,身形利落。輕功不俗,轉眼間消失在建筑之中。
蕭月生在阿碧指點下,身形幾晃之后,出現在一座大廳前。
“什么人?!站住!”一聲斷喝響起,四個人同時橫在大廳前,擋住棄進的路。
蕭月生現出身形,放開阿碧。
這是四個老者,身形削瘦,一襲灰色長衫,雪白胡髯飄飄蕩蕩,
四人目光如電,照徹大廳前。瘦削的身形透出凜凜威嚴,仿佛一座大山連綿橫亙。
阿碧忙道:“方爺爺,公子怎么樣了?!”
“阿碧,這是誰?!”一個老者皺眉,臉色陰沉,目光緊盯著蕭月生。虎視眈眈。
阿碧忙道:“方爺爺,這是蕭先生,是我請來救公子的!”
“蕭先生?莫不是蕭觀瀾?!”老者緊皺著眉頭,繃著臉色,怒叱一聲:“胡鬧!”
“方爺爺,公子他怎么樣了?!”阿碧焦急的問。
姓方的老者只是陰沉著臉,打量著蕭月生:“阿碧,你好大的膽子!是誰讓你把他帶來的?!”
“先生醫術如神,有他在,公子的傷定能醫得好!”阿碧急忙道,焦急的望著大廳里。
但大廳中一片寂靜,一點兒聲音也沒有,令她生出不祥之感,直接往里卑進去。
姓方的老者沒攔她,任由她沖進去,但擋在蕭月生跟前,沉聲道:“蕭觀瀾,請你走罷,我燕子塢不歡迎你!”
蕭月生皺了皺眉,淡淡道:“阿碧姑娘曾幫過我的忙,這一次來求我。我無法推脫,只能幫了這個小忙”否則,我豈會踏進燕子塢!”
“哼,說得倒好聽!”姓方老者不屑一笑,負手而立,淡淡的看著他。
身后三個老者緊跟,也是淡淡的看著他,不露緊張神色。
蕭月生不再動作,轉過身來。負手望天,轟隆隆的雷聲不絕,閃電偶爾一亮,似乎天空裂開一道口子。
忽然,豆大的雨點兒噼噼啪啪落下來,打在屋頂,發出連綿的脆,響。轉眼之間,已變成了瓢潑大雨。
四個老者身形不動,任由大雨打在身上,衣衫盡濕,頭發粘在一起。雨點兒不停的擊打著眼簾。
蕭月生負手望天,天空中落下無數雨點兒,垂直墜下,仿佛萬箭攢射,洶涌而來。
大雨落到他身上,卻被一層無形的氣膜擋住,隔著兩寸,再難侵入,雨水順勢流下去。
他方圓一尺之地,干干凈凈,滴水不沾,仿佛頭頂打著雨傘。
四個老者的目光慢慢落到他身上,看著他身上的異影,臉色沉肅,彼此對視一眼,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
如此功力,他們雖然苦修一生,卻萬萬不及。
“公子!”阿碧凄凄的哭泣傳出來,穿過了大雨噼啪之聲。落入蕭月生耳中。
蕭月生搖搖頭,嘆息一聲,腦海中清晰呈現,慕容復躺在大廳的榻上,已經氣絕而亡。
阿碧趴在他身上痛哭,哭得壓抑,上氣不接下氣,像是一口氣接不上來,便要昏倒過去。
包不同四個人,還有兩個老者,一個老摳,靜靜站在一邊,臉色鐵青,緊抿著嘴唇,一句話不說。
蕭月生嘆息一聲,慕容復終于還是死了,辛苦一生,為了復興大燕。可謂是瘋狂的努力,不擇手段,只為了理想。
若非他品性不端,蕭月生倒要佩服他的努力與苦心,可惜,他縱使再英雄,成了自己的敵人,只能除去他。
阿碧苦泣了一會兒,忽然抬頭。淚眼模糊道:“老夫人,快請蕭先生來罷,快請蕭先生來呀”。
老姐拿著龍頭拐技,雍容華貴。穿著古銅緞子襖裙,腕戴玉鐲,珠翠滿頭,臉上滿是皺紋,年紀甚老。
她雙眼清明,冷冷的沒有什么表情,沉聲道:“阿碧,蕭先生是誰?”
“是蕭觀瀾?!”包不同忙道。
阿碧忙點頭:“蕭先生醫術能神,說不定能救公子的!”
老姐重重一跺龍頭拐杖:“阿碧,復兒他已經死了,縱使華詫再世。扁鵲重安也濟事了!”
“說不定能救回來呢,老夫人。讓蕭先生試一試,好不好?!”阿碧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