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點后,程聞風便成了蕭府的常每天清晨六點鐘,他準時來到蕭府,提著兩桶水,蕭府諸人已經曉得,這兩桶不甘集清冽,口感極好,無論是沏茶,還是做飯燒菜,皆是上上之選,遠遠勝過尋常的清水。
她們多是奇怪,為何這位程少俠每天都來送水,而這位程少俠,看來修為精深,更勝她們一籌。
蕭月生卻閉嘴不言,最終,她們從朱駿與朱鳳嘴里挖出內幕,卻是因為他的一句戲言,說這茶好。水好,國師便派他的弟子親自送水。
她們不禁慨嘆,覺得這位國師是位妙人,竟有如此興致,怪不得與公子交情不淺呢。卻原來性味相投。
這樣的事,蕭月生常常做。平常人以為瑣事,他卻能當成正事。
延福宮
周圍站著數十個禁宮侍衛。程公公與幾個宮女站在宮外侯著,雖然陽光明媚,身邊花圃中的綠葉沾著露珠,清亮剔透。
殿內空曠,地板上畫了一個八卦的圖形,蒲團正在當中,哲宗坐在蒲團上,一身寬松的紫衣。
“吁”小。一聲悠長的吁氣聲響起,在幽靜的大殿內清晰無比。精芒忽然一閃,大殿明亮一下,又恢復黯淡,哲宗睜開了眼睛,清澈如泉,若有所思。
他眼珠轉動,露出一絲微笑,體會著身體傳來的感覺,這強壯的感覺,十幾年來沒有體會過。有一種陌生感,好像這不是自己的身體,附體還魂到別人的身上,殊是奇妙的感覺。
他露出微笑,思忖開來。這些日子,自己一直閉關修煉,沉浸于銷魂的美妙意味之中,難以自拔。便是晚上,也不再如從前的無女不歡。
自己當初也是潔身自好。并不好色,初即大位時,上有高太后垂簾聽政,事事壓自己一頭。自己偏偏冬是網硬的性子,受不得這個氣,不申心,卻又反抗不得,只能以美色麻醉自己。
自那之后,便落下了習慣。每天晚上必有女人相陪,翻云覆雨一番,才能睡得踏實,否則睡不好覺。
為了此事,太醫常常苦勸,要他遠離女子,否則,龍體欠安,社稷之害也,他也想聽,卻不由自主。
每到晚上,沒有女人相陪,他獨自躺在龍榻上,只覺得生命寥無生趣,黯淡無光,活著實在沒有什么意思。
只有女人那香軟的身體。那美妙的滋味,才能讓他忘卻這些煩惱,體會到生命的濃烈滋味。
雖然明知會傷身體,他卻欲罷不能,像是飲鴆止渴一般,心中也覺得痛苦,于是從國師那里學習修煉之道,又吃他煉的靈丹。
這樣一來,雖然身體也沒有好,卻不會惡化得那么厲害,但沒想到,最終自己的身體還是垮了,治不好了。
那一刻,他說不出的懊悔。早知如此,不應該沾上美色,弄至如今這個地步,大好的河山,如云的美女皆要拋下,撒手塵寰。
他不甘心,怒罵蒼天不公,卻又無可奈何,絕望之下,只能苦苦修煉國師所傳神霄派至高心法。
但他也知道,這只是徒勞,國師也毫不隱瞞的告訴自己,修煉此訣,可以延緩自己的惡化,卻不能阻止。
當他絕望無助,沉入深淵之際,忽然遇到了蕭先生。
這位蕭先生,實是一位異人,單身一人刺殺了西夏蠻王,入皇宮如入無人之境,委實是當世罕有的高手。
開始時,他也顧忌這樣一位高手,殺自己如探囊取物,委實可怕,那西夏蠻王的護衛森嚴,高手眾多,否則,自己早就派人刺殺了他。
他能刺殺得了西夏蠻王,也便能殺自己。
但后來一想,自己的性命本就無藥可再,即使遇到他,也沒什么可怕的,便開始接觸他。
幾次接觸下來,發覺此人溫和有禮,不卑不亢,委實有高人風范,尤其對于道法的理解,更如暮鼓晨鐘。
每次與他談話,皆有勝讀十年書之感,他見解之深,真刀甘數如海,偏偏叉如深入淺出。說得清楚明白,比朝中皓沁編謐了無數倍。
如此人物,他心生親近,傾心相交,知道這樣的異人,自己皇帝之位不但不是什么優勢。反而是劣勢,應該更加的誠心。
沒想到,蕭先生竟然要傳自己一篇口訣,如仿佛抓住了水中的一根稻草。縱使有粉身碎骨的危險,也要試一試。
因為相信蕭先生,所以拼命一試,這一把卻是賭對了,自毛命不該絕,蕭先生正是自己的命中貴人,救了自己性命。
他再次運功。讓歸油氣息在體內流轉,體會著身體的強壯之感,仿佛重新活了過來。變了一個人。
每一次運功。身體都傳來暢美之感,令人留戀。這樣的美妙滋味,便是胡天胡地時也不及。
陣陣強壯的感覺涌入腦海,他輕輕嘆息一聲,透著滿足與歡愉。
唯有經歷過死亡的恐懼,才知道生命之可貴,對于救自己性命之人,感激之情,難以言喻。
他輕喝一聲:“來人!”
“官家,奴婢在”。大殿外傳來了程公公的聲音,柔和悅耳。
“進來說話!”哲宗淡淡道。聲音徐徐,緩緩傳了出去,清晰無
“吱一聲響,大門推開一條縫,程公公飄身進來。腳下無聲無息。來到哲宗跟前,叉手行禮。
“蕭先生的禮物可送過去了?”哲宗坐在蒲團上,淡淡問道。目光清澈,無悲無喜。
經歷過這一番的生死,他仿佛一下子看破了一切。有萬事皆在掌中,俯看天下眾生之心境。
“稟官家,早已經送過去了。
程公公躬身道。
“嗯,再去送一批,與上次一樣的。”哲宗點點頭,淡淡吩咐道。
是,官家。”程公公修長的雙眼一閃,恭聲應道,雪白眉毛跳了一跳。
那一次的賞賜,可謂是從未有過的豐厚,光是馬車就拉了幾車,若是再來這么幾次。大內庫中的好東西可就差不多了。
“你莫要心疼,若不是蕭先生,我現在已經不在了,你呢,也夠嗆!”哲宗武功雖不如蕭月生,但對人心的把握,卻差不太多,一眼看破了程公公的心思。
“是,官家。奴婢眼淺。”程公公忙道。
見他沒有狡詐,哲宗甚是滿意,哼道:“他也是你的救命恩人,挑些好東西,送去蕭府。”
“是,官家。奴婢馬上去辦。”程公公笑著應了。
哲宗點點頭。慢慢站了起來,不必有手撐,只用雙腿,慢慢的站起來。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做到了。
雙腿好像充滿了爆炸般的力量,輕輕一用力,便撐著自己站起來,這強大的感覺他又迷醉了一會兒。
,慢慢出了大殿。陽光明媚,清晨的霧氣還沒有散盡,他下了臺階,轉頭問:“我閉關幾日了?”
“官家已經閉關十日了。”程公公露出贊嘆之色。
他這般神態。的確出自真心,能夠閉關十日,即使自己修為不淺,也做不到,坐不住十天。
“唔,已經十天了。”哲宗輕輕點頭。
“恭喜官家神功大成!”程公公贊嘆道:“如今官家神采飛揚。精神奕奕,真乃龍虎之姿也!小,
“呵呵”哲宗笑了起來,志得意滿。
他出了延福宮。慢慢來到了垂拱殿,見大殿內清凈如常,滿意的點點小頭,轉身問:“這十日,還有戰報送來嗎?”
“官家,樞密院收到兩位戰報。”程公公小心翼翼的回答。
“是勝是敗?!”哲宗劍眉一挑。
好像不勝不敗。”程公公措詞小心。
“哼,不勝不敗。這幫家伙到也真敢說,臉皮比城墻還厚!”哲宗輕哼一聲,負手轉了轉,朝外走去:“去看看蕭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