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出來才發現這知府不是來拜訪的,是來找麻煩的。幾十個衙役帶刀帶槍的也的確不應該是來做客的。
“大人,我這李府怎么說也是官宦門第,大人夜間帶了這么多人來,恐怕不妥吧,我倒沒什么,這萬一傳到我們家老爺耳朵里,那就不太好啦吧?”李夫人出來后客氣話也沒半句,倒是一番話里夾槍帶棒的,又是擠兌又是恐嚇的。
韋曉生倒也是個硬氣的人,李夫人話里的意思他不是不明白,但他也不怕,眼下這事他占了理,所以回話也不客氣:“李夫人,打擾了,這么晚實在冒昧,只因為今天本大人帶兵巡夜,發現許家樂來客棧內有人入室行兇,還把許老板打的重傷,本官拿下后他們說是李家的家丁,還招供許家大女兒許大丫被你們拿了回來,不知道是否有這事?特來問個明白。”
韋曉生這話還是留了余地的,你李夫人要是聰明,就乖乖的一口否認,再悄悄的把許大丫給放了,大家都好下臺,畢竟這李家也不是那么好闖的。誰知道李夫人根本不接這個茬,她眼里幾時把一個小小知府放在眼里,她自己就是五品的誥命。
“韋大人,這事不假,我的確派了幾個人去捉拿兩個逃跑的家奴,怎么李家的家務事你也要管么。”說著臉色也黑下來,神情也說不出的輕蔑。
“既然如此,那好,請問李夫人,許大丫是你們李家的家奴,可有賣身契?”當初許大丫到李家只是來做事的,并沒賣與李家,李夫人一時也沒想起來,現在韋曉生這么問,才知道自己的話里有矛盾,許大丫沒有賣到李家,又如何稱的上是奴?但嘴巴還是硬的說:“許大丫在我們李家干活,吃我們李家的飯,那就是我們家的奴才。”
“荒謬,你們李家還能代替王法么?我勸你最好把許大丫給放出來,否則別怪本官無理了。”韋曉生大聲叱呵。
李夫人色厲內荏的叫道:“你敢,今天誰要是敢踏進我們李家半步,我要他好看。”
韋曉生冷笑道:“今天你李家就是龍潭虎穴,我也要闖上一闖,眾衙役聽好了,跟我進去搜。”
這李家平時在這廬州城里是出名的霸道,也沒少得罪人,但李家勢大,平時衙役們對李家的事情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廬州不大,李家得罪的人里頭和這些衙役沾親帶故的不少,平時拿他們沒辦法,現在大人親自帶隊,出了事也有人頂著,新仇舊恨的都要趁這次機會了啦,所以韋曉生一聲令下,衙役們都抄起家伙往里闖,估計誰要敢阻攔那是沒好果子吃的。
“家丁們,把他們給我打出去。”李夫人瘋狂的叫喚。
這兩下人馬就要開打,一個聲音及時的阻止了事情的惡化。
“都給我住手。”原來是李家老太爺在兩個丫頭的攙扶下出來了。
“爹,怎么把您老給驚動了。”雖然平時家里的事情都是李夫人拿主意,但李老太爺說的話在李家是沒人敢違背的。
“你弄出這么大的動靜,我能不出來嗎?”李老太爺對著李夫人的笑臉冷冷的問
“爹,這狗官欺人......”話還沒說完,就被李老太爺打斷。
“你給我閉嘴,你目無王法,難道你想害我們李家嗎?。”這說話的語氣陰森森的,聽的李夫人不由的打了個冷戰,老太爺繼續說:
“這沒你什么事了,你給我回去老老實實把人家許家姑娘給放了,否則別怪老夫不客氣。”
說完也不看李夫人,李夫人討了個沒趣,乖乖的回里邊放人去了。老頭轉頭對韋曉生說:“李家家教不嚴,讓大人見笑了,婦道人家不知禮法,得罪之處韋大人多多包涵。”李老太爺這話說的客氣,還滴水不漏,把韋曉生所有發作的借口都堵上了。再說韋曉生也不愿意把事情鬧大,所以順著李老太爺的話就接過來。
“李老太爺,實在抱歉,這么晚來打擾,影響您休息了。”說著給這老頭做了個揖。
“這事是我家那媳婦不對,老夫這在賠禮了。”說著幾要給韋曉生行禮,韋曉生那敢受他的禮,趕緊的上前攙住他,嘴里還不停的說:“使不得,萬萬使不得,長者行禮,這不是折殺曉生么。”
“聽說還傷了人?管家,快去拿兩百兩銀子來,交與那許家姑娘帶回去。”
這時許大丫也被放了出來,李家的管家一邊往大丫懷里塞銀子,一邊賠不是。人既然出來了,這事情也就算完了,韋曉生和楊一給老頭行了個禮,說一聲:“得罪,告辭。”帶著大丫就離開了。
看著韋曉生和楊一他們走遠了,老頭才陰森森的說:“關門,都給我回去。”說這自己也在丫鬟的攙扶下回了房間。
老頭回到房間,李夫人早在那候著了,見老頭進來,上前就說:“爹,韋曉生欺人太甚,怎么能就這樣罷休?”
“滾!!,沒用的東西,李家的臉讓你丟盡啦。”老頭怒罵。李夫人灰溜溜的回去了。
老頭趕走媳婦,坐下,端起杯茶,想了想,猛的將茶杯摔在地上,一邊的丫鬟們也驚了一跳,趕緊上前收拾,這時一直在旁邊的管家開口了:“老太爺,你看這事?....”
“給少荃寫信,快馬送到京城。”老頭冷冷的說:
“是,小人這就去辦。”管家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