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看到神座上的大紅棺材,孔紹不由吃了一驚。
不過他好歹是孔家二公子,就算在孔圣臨那里不得寵,也有著足夠的見識。
“洛西流的那個命根子?”
孔紹頓時來了興致。
如果洛西流在場,他絕對毫不猶豫扭頭就走,以他的身份實力還招惹不起洛西流,這點起碼的逼數他還是有的。
可問題是,現在壓根沒有洛西流的蹤影。
這種情況下,但凡是個人都會生出強烈的好奇心,尤其大紅棺材內到底藏著什么東西,這是整個二代圈子都十分好奇的事情。
如此得天獨厚的機會,他要是愿意平白錯過,那就不是他孔紹了。
此時那三個美女殘魂正好消失不見,洛西流沒有半點猶豫,二話不說直接邁步走上了神座。
不過才剛剛走出兩步,眼前景象驟然大變。
數不清的八卦旗來回游弋,隔絕著他的一切感知。
視覺,聽覺,觸覺,嗅覺,味覺。
所有可能用來判斷方位的知覺都被徹底剝奪。
孔紹心頭勐然一跳:“五感八卦陣?難度是那個廢人的手筆?”
他曾經在孔家庫藏中見到過這東西,只不過以他的身份,這些好東西頂多只能看看過個眼癮,可是他那廢人大哥孔述不一樣,在孔圣臨的親自授權之下,孔家所有庫藏都可以隨意調用!
這東西冒然出現在這里,不用想也知道,必然跟孔述有關。
但越是如此,孔紹心中就越是涌起一股名為嫉妒的怒火。
憑什么!
“五感八卦陣是吧?老子破給你看!”
孔紹冷笑一聲,當即開始潛心破陣。
以五感八卦陣的難度,正常就算是陣法大宗師,破解起來都十分艱難,以他孔紹的陣法造詣,更是遠遠不夠。
但有趣的是,當年孔述學習陣法的時候,他曾在一旁偷偷看過幾眼。
而當時所用的教學陣法,正是五感八卦陣。
極少有人知道,他的妖孽天賦并不局限于修煉一途,包括陣法、煉丹之類,同樣也是一看就會。
當年孔述還沒摸到門道的時候,僅僅偷看了幾眼的他,就已經將其破解方案完整的推演了出來。
眼下,正是派上用場的時候。
前后不到五息的工夫,孔紹眼前恢復一片清明。
與此同時,隨著五感一起被剝奪的力量也都一起重新涌現,神座再度出現在他的眼前。
近在遲尺。
“我的好大哥,事情跟你想的恐怕是要不太一樣了。”
來到神座的大紅棺材前,孔紹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他雖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但也想得出來這一切必然是孔述在那主導,從小到大,他太清楚孔述的本性了。
別看只是一個廢人,孔述從幼年時期就有著極強的掌控欲,任何事情只要有他的參與,他就一定會想方設法掌控主導權,為此甚至曾經不止一次跟父親孔圣臨硬頂。
以他當年的所作所為,要是換做孔紹或者孔圣臨的其他兒子,早就已經被徹底棄用了。
然而,孔述非但沒有因此被邊緣化,反而更加受到孔圣臨的看重,直至一路走到今天。
以他這樣的性子,眼前既然出現了他的痕跡,那么整件事必然就是他在背后主導。
關鍵是如此大費周章,說明孔述所圖的絕不是什么小東西,這次若是能夠將其截胡,對孔紹來說,那可不僅僅是一場重大的機緣,更是一次期待已久的報復!
他要讓自己這位廢人大哥,好好嘗一嘗珍視的東西被親兄弟奪走的滋味。
孔紹滿臉興奮的將手放在了大紅棺材之上。
僅僅下一秒,他的臉色陡然一變,整個人當場僵住,仿佛見到了人生中從未見過的大恐怖,這不是時間凝滯,卻勝過時間凝滯。
不知停滯了多久,孔紹身體忽然一個激靈,似是從無限驚怖中反應了過來。
可當他重新看清眼前的景象之時,腦子只覺轟的一聲,而后不由得再次僵住。
但是這一次,他感受到不是恐怖,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美。
令人窒息的美。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髣髴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飖兮若流風之回雪。”
“肩若削成,腰如約素。”
“延頸秀項,皓質呈露。”
“體迅飛鳧,飄忽若神。”
“凌波微步,羅襪生塵。”
一連串他從未聽聞過的華麗辭藻,毫無征兆的闖入他識海,令他不由自主的吟了出來。
這一瞬間,孔紹只覺自己整個人的身心都被棺材中的景象牢牢吸引,外面的整個世界一下子都變得毫無分量。
并非精神被控制,而是他發自本心的不想將自己的任何一絲注意力,從中抽離出來。
無他,不知何時棺材板已經被打開,其下躺著一個女子。
一個絕不該出現在世上,哪怕被任何人看上一眼,都會成為褻瀆的絕美女子。
在這種絕美面前,任何的語言文字都顯得太過蒼白。
唯有此刻從他口中吟出來的這些辭藻,才能稍稍形容其之萬一。
女子身上沒有半點氣息,也沒有半點生命體征,顯然早已不是活人,而且她死去的年頭不是一年兩年,給人的感覺經年日久。
甚至于,好像她從一開始就已靜靜的躺在棺材中,整個氣質與大紅棺材渾然一體。
仿佛從亙古開始,她本就應該是這樣。
呆呆的看了許久,孔紹的心神才終于稍微緩過一點來,可即便如此,他的眼睛依舊死死的盯在女尸上,舍不得有絲毫的脫離。
此刻他的眼中,除了眼前的這具女尸,整個世界都暗然失色。
緊接著,洶涌的欲念瞬間沖垮了孔紹所有的理智。
沒有半點猶豫,孔紹迫不及待一步跨入大紅棺材之中。
而就在他跨入大紅棺材的同一時間,絕美女尸的眼角,緩緩流下了兩行清淚。
眼淚從大紅棺材的底下滲出,浸透了整個神座。
原本零散雜亂的時間規則力量,猶如受到了召喚,一下子從四面八方向神座洶涌而來。
與此同時,整個遺跡的氛圍陡然一變,一股前所未有的龐大威壓急速鋪開,仿佛某個極其強大恐怖的存在正在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