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流澈柔安靜地呆在盧小茹的身后,眼前的一幕,讓她從心底深處感到疲倦。
假如,只是假如,這個世上,真的沒有這么多的紛爭該多好!
其實她在何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天真,這個世界又是多么無奈。
不過,她真的感覺到累了!就連前些天,不斷地在平民在穿梭,為了救治那些受傷的平民,把自己的感知消耗得干干凈凈,也沒有這么累。
奇怪,自己居然沒有感到害怕,蘇流澈柔苦笑,這大概也算是進步吧。
拋開雜念吧!
蘇流澈柔臉上的嬌弱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醫務卡修所特有的、帶有強烈職業風格的堅強。此時的她,干練利落。
既然決定自己融入這個集體,那么,便不能給同伴拖后腿!她悄然激活了手上的度儀。
戰斗?自己是不行的。但是她卻同樣有她驕傲的地方,那便是醫術!
一旦發生沖突,有人受傷的話,她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控制住同伴的傷情,如果情況不是太糟糕的話,傷者甚至還能保持一定的戰斗力。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期間,她還忍不住瞄了一眼站著的陳暮。
一個比自己還小兩歲的少年,此時卻表現出得如此冷靜從容。他經歷的,該是什么樣的生活?
這個念頭在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如同流星般,進入角色的她精神開始變得專注。誰也沒注意到,角落里有一位女孩的眸子越來越亮。
“各位,請保持克制。”那位年輕的卡修依然面無表情:“各位周圍,駐扎著第二批增援隊伍,一百五十名聯邦綜合學府嫡系卡修。”
巴格內爾微微一哂,毫不在意:“這算什么?威脅?嘿嘿!”他的眸子里看不到半分笑意,如果有人注意到的話,便會訝然發現,他的眼睛此時和叢林中的狼的眼睛一模一樣。
“在下只是陳述事實。”這位卡修依然面無表情。
忽然,一聲冷哼打斷了這位卡修的話。
“是嗎?一百多名卡修很多嗎?”
焦思臉色鐵青,目光陰沉駭人,卻又像火焰般,灼灼逼人。
那位卡修一觸及到焦思的目光,身子極細微地一抖,他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自在道:“焦思校長,在下只是奉命行事。”
“奉命?奉誰的命令?唐含沛?”焦思語氣極冷。
周圍的空氣仿佛冰冷得幾分要凝固,焦思這樣的強者,發怒起來的氣勢之可怕,便陳暮也心驚不已。
那位卡修額頭已經沁出幾滴冷汗,他強自鎮定:“焦思校長,你想開啟兩校之間的戰爭嗎?”
倏地,一道鮮紅色的折形波刃朝這位卡修疾射而去。
那位卡修大駭,慌忙放出能量罩。然而那道折形波刃還沒有觸及到他的能量罩就忽然爆了開來。
那位卡修就像一顆皮球,居然被這股爆炸的硬生生彈到墻壁上,軟軟滑落。
焦思看也沒看已經昏迷的那位卡修一眼。
“哼,一個小角色,也敢在我面前放肆?”他轉而看向其他卡修,沉喝:“你們給我聽好了,誰要再和我啰嗦,可別怪我不客氣!”
這些卡修早就嚇呆了,沒有人敢吭聲。如果焦思真的發怒了,這個駐地的卡修起碼死傷一半。上面怪罪下來,他們可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更何況……他們瞥了一眼那些站位極為合理的卡修,這些也不是善茬啊!
“走!”焦思傲然冷笑:“我倒想看看,誰敢攔我?”
思源學府的卡修,個個目光狂勢,無比崇拜地看著自己的校長。‘強者,什么叫強者?焦思用自己的行為詮釋什么叫做強者!
焦思就這樣領著眾人,大搖大擺地從聯邦綜合學府駐地出來。沿途聯邦綜合學府卡修,個個噤若寒蟬。
半個小時后。
唐含沛看著光幕上自己的手下蒼白的臉色,仔細聽他匯報每個細節。
焦思居然為了這個曹先生,不惜冒著和自己翻臉的危險悍然出手。在大大出乎唐含沛的意料,在他的預計中,焦思這個老殲巨猾的家伙,兩不相幫的可能姓最大。
為什么?
他到現在還想不透焦思為什么會如此著緊曹東。就因為他是數字系列卡片制卡師?不可能!一方是數字系列卡片制卡師,一方是聯邦綜合學府,孰輕孰重,一目了然。焦思絕不會犯這么低級的錯誤。
除非,除非那曹東身上有什么焦思更在意的東西!
可是,如果有的話,又會是什么呢?
忽然,唐含沛想到自己見到曹東第一眼時的感覺,難道是……看著眼前剛剛受重創的手下,唐含沛關切道:“你先去休息,把身體養好!你的身體最重要,其他的事情先放下。”
這位卡修還是面無表情,但眼睛深處,卻不自主閃過一絲感到:“是,大人!另外,計劃是否執行?”
“執行!”唐含沛毫不猶豫地下達命令:“還有,密切關注這一行人的蹤跡,隨時向我報告。”
“是!”
那位卡修一關閉度儀,便轉過身,他身后,站著整整齊齊一百五十名卡修,這是聯邦綜合學府的嫡系卡修力量!
“上車!”
整個隊伍開始無聲地踏上長列梭車,這正是剛剛陳暮他們乘坐的那輛,只聽到靴子敲擊地面的聲音,沒有一個人開口。
唐含沛關閉度儀又沉思了片刻,還是不得要領,于是他呼叫了另一個號碼。
光幕上,出現了一位戴著大大黑框眼鏡的斯文學生,厚厚的鏡片幾乎遮住他整張臉龐。
“成彥,計劃要開始了。預計他們將十二個小時后到達。”
這位學生抬了抬鼻梁上厚重的眼鏡:“唐大哥,你真的決定要這么做嗎?這樣就算你勝利了,學校的那幫家伙,也會趁機搗亂,你的處境,會很危險的。”
這個看上去文弱的少年,便是宋成彥,聯邦綜合學府的天才戰術少年!
他的語氣充滿了擔憂,作為整個計劃的制定者,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計劃的最終結果是什么。
唐含沛淡然一笑:“成彥不用擔心,我心里有數的。你計算一下發動的時間,我好給他們下命令。”
雖然不知道唐大哥為什么堅持這個計劃,但是宋成彥相信,唐大哥一定有他的理由。少年的表情變得堅定,目光犀利,冷靜無比道:“預計中達書府的通道會在二十個小時之內打通。我們取保守值,十八個小時,這是他們的極限速度并且溢出百分之二十的值。我們的人十二個小時后到達,也就是說,中間有六個小時,我們留出四個小時給他們休息,這樣能讓他們的戰斗力有小幅度的上升。我們最佳的發動時間,也就是從現在開始,十六個小時準時發動!”
一口氣說完這么多,宋成彥不禁有些微喘,他的額頭竟然沁出細密的汗珠。
唐含沛騰地站起來,神情緊張:“成彥,沒事吧,你現在什么都不要想,馬上去休息!十六個小時后,我知道了,剩下的交給我。快去快去!”
說罷,他便關閉度儀。
昏暗的房間里,他一個人呆呆地立在那,不知想些什么。
幾分鐘后,他好像突然回過神來,再次撥通度儀。
“資料管理科嗎?我是唐含沛,現在請馬上把西澤當年的所有宗卷信息調給我!”
那位老師一愣,旋即表情大變:“西澤?修習物煉法則的西澤?”
“對!”
“我馬上就去!”那位老師神色慌張,跌跌撞撞地跑去資料室內。
唐含沛看著光幕,一時間,竟然發起呆來。
在他見到曹東的第一眼,他便發現這位少年感知的特別之處,竟然和修習物煉法則的特征極其類似。
當年修習這種姓質感知最出名的人物,西澤到現在還沓然無蹤。
西澤,對于聯邦綜合學府來說,就像一塊陳年的傷疤,沒有人敢去揭。三十年前的西澤兇名之盛,橫掃聯邦。聯邦綜合學府的學員,對西澤的情結是十分復雜的。
之后修習物煉法則的學員,沒有一個人到達到西澤一半的高度。光從這一點,便能看到,西澤是何其驚才絕艷!
有許多人憎恨他,也有許多崇拜他,唐含沛便是眾多崇拜他其中的一位。對于這樣一位和他不是一個時代的高手,他有著深深的敬仰,雖然他對西澤的許多做法并不贊同。
如果曹東修習的是物煉法則,那只有一種可能——他是西澤的學生。
如果這個猜測是真的話,對于聯邦綜合學府來說,無疑是一場災難!
西澤與聯邦綜合學府之間的仇恨之深,沒有任何和解的可能。
他并不畏懼任何人,包括西澤,更不要說一位有可能是西澤學生的卡修。如果是平時,如果知道西澤的蹤影,他會毫不猶豫上前挑戰。
但是時機啊!對方出現的時機,實在太要命一些!
唐含沛心中的寒意愈發濃重。
而恰在此時,那位老師面色蒼白,氣喘吁吁地出現在光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