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城內如此的劍拔弩張,充滿了濃厚的殺機,而一支無比豪華的車隊,卻正從倫敦國際機場,飛快的朝著市區行了過來。一行三十六輛勞斯萊斯手工版加長型汽車,采用老式的汽油發動機,在這個原油極其匱乏的年代,已經是典型的敗家子象征了。而車頭上,那原本是純銀打造的小人標志,卻換成了紫結金,而那小人的眼睛部位,卻清一色的透出了兩道血紅色的光芒,那里鑲嵌的,赫然是兩顆極品的火鉆。
而車體外殼,也是極盡鋪張浪費之能事。殼體上那流暢的紋線,都是用紫結金鑲嵌的,而那紋線中,無一例外的都有閃動著細細光芒的寶石鑲嵌其中。車門把手,是用大塊的天然黑玉雕刻出來的。車輪轱轆上,一圈兒鑲嵌著耀目的紫色寶石,車輪飛速轉動,在燈光照耀下,帶出了一溜兒刺目的光芒。
甚至,就連這車的排氣管后面,似乎都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錢一樣,上面也密密麻麻的鑲嵌了小顆的寶石。整個車隊,那叫做一個流光異彩、珠光寶氣、氣焰蒸騰。若是真有人敢打劫他們的話,不需要打劫別的了,直接拆幾個車輪子賣掉,上面的紫色寶石,都價值數千萬了。
如此拉風,如此囂張,如此豪華的車隊,一路招搖的駛進了倫敦市區,當場差點就耀瞎了幾個交警的眼睛。他們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隊車隊飛快的跑了過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時罵了一句:“該死的敗家子!暴發戶!庸俗!”
然后,在前面的一個街口處,這一車隊被一隊軍人給攔截了下來。一個少尉吃驚的看著那豪華得近乎變態的車隊,厲聲喝道:“軍隊執行任務,請繞路行駛。我們這里正在執行任務,請不要妨礙我們的行動。車隊立刻繞開!這里危險。”
整個車隊都停了下來,車門一扇接一扇的打開,百多名黑發、黃膚、黑睛的大漢慢慢的走了出來,他們精悍的臉上有著一絲的不屑,精光四射的眸子,很顯然,他們都擁有極強的力量。他們就這么站在車門外兩步遠的地方,就這么冷傲近乎桀驁不遜的看著這一隊攔路的士兵。天空中原本飄著雪花,寒意刺骨。可是等這些大漢下車后,空氣中的寒氣更加濃厚了十倍不止。
那少尉呆在了那里,走下車的大漢正好一百零八位,他們身上涌出了鋪天蓋地的殺氣,彷佛一個囚籠,把他們三十幾個士兵死死的籠罩在了里面。讓他們渾身僵硬,絲毫不敢動彈,就彷佛被巨蟒盯上的老鼠一樣,已經嚇得無法動彈了。那森冷的殺氣,那無邊無際張狂的殺氣,那有如實質,在黑夜中隱隱然已經成形的黑色殺氣。。。天啊,這些大漢到底殺死過多少生靈,才會擁有這么可怕的氣勢?
突然,一聲細微的笑聲從后面一輛車內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好了好了,孩兒們,不要嚇壞了人家小朋友。就算嚇不壞他們,嚇壞了路邊民宅里的百姓,也是不好的嘛。”一只纖長白皙、骨節修長有力、乳白的皮膚下,青紫色的血管經脈清晰可見的手掌緩緩的伸出來,然后,‘啪’的一聲大響,一柄白紙扇飛快的彈開了。
如此寒冷的天氣,人還沒有出車門,卻先彈開了一柄折扇,只能說,這個人,實在是太無聊、太古怪、太擺譜了一些。再看看那足足有兩尺長的白紙扇上所描繪的圖案,正面是十幾個美女的裸體,或者說是春宮圖,而背面,則是洋洋灑灑上千字的:天地陰陽合歡賦!這扇子上,居然公然就記錄了一份很是不錯的。。。雙修功法。
然后,這才看到,這扇子的主人,一個眉清目秀,雙目極其有神,渾身上下似乎都有煙云清氣纏繞的,看起來不過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慢條斯理的走出了車廂,慢條斯理的上前了幾步。寒風吹過,他長發飄舞,配合他身上那件似道袍又有點像是變長的中山裝一樣的衣服,卻也有一種獨特的出塵氣息。
手中折扇輕輕的搖動了幾下,那漫天濃烈的殺氣頓時消泯無形,這年輕人輕飄飄的彷佛渾身沒有二錢重一樣,更是有如出沒在夜間的幽靈一樣,駕馭著一道寒風,就到了那少尉的身前。折扇猛的收起,那年輕人無比溫和的笑了笑,做了個標準的稽首后自我介紹到:“貧道金飛飛,金者,五行之中至利至堅之金的金;飛者,遨游九天,飛騰四海之飛也。”
操著一口標準的四川云貴一帶的土話,這家伙似乎是故意在為難面前的那少尉,溫吞水一樣的說道:“近聞倫敦乃古鎮名城,洋洋大觀,更有千湖之城美譽。晚生不才,性喜山水,寄情云煙,特來尋訪名勝古跡,更求和某美女一次旖旎邂逅,豈不美哉?誒,你聽得懂我說話么?”
那少尉,卻是懂得中文的,他用一口很流利的普通話告誡到:“先生,您說的是中文?這里危險,請你們盡快離開。”他不敢說什么立刻離開,不要妨礙公務的話了。因為他是一個很明白的人,知道眼前這些大漢,不是他所能想象的強者,如果惹翻了他們,恐怕自己就危險了。雖然,他聽不懂金飛飛到底說的什么意思,可是,最起碼他明白,金飛飛說的是中文。
金飛飛微笑了一下,突然用一口倍兒流利的倫敦腔英語說道:“啊,危險么?是什么危險呢?親愛的軍官?唔,我最喜歡看熱鬧呢,如果有什么好看的場景,我卻沒有看到,豈不是可惜么?啊,請你讓開路?好不好?好不好?我就進去看一眼,看一眼就好嘛!你看,我的屬下,顆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如果你惹火了我,可是給你們自己找麻煩呢。”
少尉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另外一個有如一團濃濃的黑霧一樣的人,已經沖出了車子。這人身體四周,似乎都纏繞著濃烈的黑色霧氣,讓人看不清楚他的面孔。再仔細一看,卻發現并沒有什么黑色霧氣,僅僅是他的身體四周,似乎空間都在不斷的凹陷崩塌一樣,讓光線都扭曲了,所以才顯得黑暗。可是再仔細一看,卻發現他僅僅是一個很普通的年輕人,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的模樣,但是比眼前的金飛飛顯得要強壯、結實了許多。一塊塊的肌肉,隔著外套都能看得很清楚,一塊塊的在他身上扭動跳動。
這年輕人幾乎是一步就邁過了百米的距離,到了這少尉的面前。右手直接掐住那少尉的脖子,把他給提了起來。陰沉、厚重,帶著一點點的沙啞,彷佛是萬年僵尸在深深的地宮內傳來的聲音一樣,透著絲絲陰冷氣息的話,讓這個少尉差點沒嚇得暈倒過去。“干,臭蟲,懶得和你們多羅嗦。讓開路!危險?我長這么大,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危險!”
‘嘩啦啦’一聲,三十幾個士兵同時舉起了手中的武器,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金飛飛以及這個蠻橫的年輕人。
金飛飛嘆息了一聲,無奈的搖搖頭,手中折扇再次‘啪’的一聲打開,幽幽的說道:“軒轅,你怎么總是喜歡裝成一副魯莽的模樣呢?唉,你讓我怎么說你好呢?所謂,子不教,乃是。。。”
叫做軒轅的年輕人從鼻子里面噴出了兩道冷氣,‘哼’的一聲彷佛天邊響起的雷霆,頃刻就把三十幾個士兵都給震得昏迷了過去。同時,這一聲也把饒嘴的金飛飛給嚇了一跳,卻又忘記自己剛才要說什么了。就看的軒轅隨手把那少尉扔進了路邊的一個垃圾筒內,想了想,卻又走了過去,把那少尉身上的皮夾子、金戒指之類的東西一掃而空,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大步的走回了車上。
金飛飛翻了個白眼,仰天長嘆起來:“唉,小星呀,你叫兄弟我來倫敦玩鬧也就是了,為什么還要通知這家伙?唉,一輩子的斯文,今日卻被他給敗壞了。那區區一個下級軍官,能有多少積蓄呢?他居然都不放過!不愧是軒轅光,是人碰到了他,那是渾身精光呀!我靠,軒轅,見面分一半,你可不能獨吞了!”
手中折扇猛的一揮,一道陰風平地而起,掃過了那些軍官、士兵的身體,把他們關于方才所有事情的記憶掃了個干干凈凈。金飛飛大呼小叫的沖回了車里,兩個奢侈得在車輪子上都鑲嵌寶石的家伙,卻為了區區幾萬塊存款和幾百塊現金,大聲吼叫著的搶奪起來。那些大漢卻似乎是已經習慣了他們的無恥行為,紛紛上車,駕駛著車輛,繼續前行。
然后,車隊突然又停了下來,那軒轅光低沉的命令到:“把這幾門重型等離子炮給我拉走,黑市價幾百萬一門呢,難道不是錢么?飛飛,我告訴你,就算是金山銀海,也是一分錢一分錢積攢起來的呀,浪費最可恥了,我最恨那種人。”
金飛飛沉默了好一陣子,這才說到:“哦,這樣啊?嗯,來人啊,把下面所有的當兵的衣服都給扒了。制式激光槍黑市價十萬一挺,英軍快速反應部隊全套裝束的行貨,也是兩萬多一套,難道不是錢么?都給我扒下來。”
軒轅光悠然說道:“嗯,還有英國軍工廠原產軍用內褲,黑市價起碼也是三十一條,不能放過,都給我扒掉了。”
就看到一團陰風突然從車廂內卷了出來,陰風中有點點綠火閃動,在那些士兵身上一掃而過,三十幾具的身軀頓時袒露在了寒風中。幸好這些下手的大漢卻還仁慈,雖然扒光了他們的衣服,卻也給他們體內輸入了一股柔和的真元進去,讓他們渾身暖烘烘的,卻沒有凍死的危險性。陰風又卷回了車廂,一隊三十六輛拉風的車子,飛快的逃離了現場。
依稀聽得軒轅光說道:“小星上次做了一筆大的,居然把他們帝國銀行的金庫給搶了,不愧是我們四公子的老大呀。”
金飛飛很是認真的說道:“那么,我們要不要努力一點呢?傳說瑞士銀行地下金庫內,有世界金融儲備的百分之六十呀!”
軒轅光低沉的聲音遠遠的傳來:“人,不能太貪心,飛飛。瑞士銀行可是個刺猬,不好下手啊,還是找軟柿子吃的好。”
天空中,很遠的地方,萊茵哈特突然皺起了眉頭,敏銳的第六感讓他察覺到,有些不怎么好的事情發生了。一種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寒氣,正從尾椎骨一路慢慢的爬了上來。他連忙看了看四周,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上百名高階的神職人員環繞在他附近,根本不可能有人能靠近他。而下面,已經準備對樞密院的秘密部隊動手了。
“奇怪了,難道是感覺錯誤么?也許,也許是最近力量增加得太快,讓我產生了幻覺?也許,有可能吧?”萊茵哈特安慰自己道。
那里,穆特恩已經緩緩的用魔法把聲音送了下去:“奉暗殿長老團之命,你們立刻停止一切可能挑起事端的行動。圣保羅教堂一事,此刻由我全面接手。”穆特恩和萊茵哈特心里明鏡兒一樣,什么見鬼的圣保羅教堂一案?和黑暗生物雖然有關系,但是事情的根子,還在其他人的身上,例如說史昂,例如說梅查林。為了這些就挑起一場戰爭,是絕對不值得的。
那下方穿行在復雜的小巷中的樞密院秘密部隊沒有吭聲,他們靜靜的,朝著神庭情報中提供的一個黑暗生物的大的據點圍了過去。按照神庭的機密情報,眼前這個豪華的別墅內,應該居住了一位血族的大公爵,也正是統領倫敦血族的領主。只要殺了他,那么,也許很多不能說清楚、道明白的目標,也就實現了吧?三千人去殺一個血族公爵,應該是必殺的局面。
萊茵哈特嘆息了一聲,他不想看到神職人員自相殘殺的慘狀。輕輕的搖搖頭,他對穆特恩說道:“穆特恩大人,我感覺,有點累了。最近幾天,我為了這些事情,消耗的精力太大,我現在能回去休息么?”
穆特恩皺了一下眉頭,也不回頭,就這么說道:“這樣啊,那么,萊茵哈特,你回去休息吧。等會長老那里,我會給你解釋的。”
萊茵哈特點點頭,身體突然一閃,已經出現在千余米外的空中。穆特恩猛的皺了下眉頭,低聲說道:“奇怪,他的神力,怎么會如此的強大?竟然,他一次瞬移,居然能如此輕松的,沒有帶起任何神力波動的移動一千多米?嘖嘖,果然不愧是導師看重的人啊,可惜,就是還太純潔了一點。如果再心狠手辣一點,就是一個完美的神職人員了。”
冷笑了幾聲,穆特恩的手重重的揮了下去。“樞密院第九別動隊背叛了神靈的旨意,妄圖挑起戰爭,損害神庭的至高利益。這等叛逆之徒,全部凈化掉!”一聲凄厲的破空聲,穆特恩手上突然出現了一柄奇形長刀,彷佛一片片的菱形水晶不斷的堆積而成的,淡金色的長刀。無數道金色的弧形刀風,發出了可怕的聲音,呼嘯著朝著下方的樞密院部隊掃了過去。
特別調查局所屬的特能部隊一聲吶喊,同時撲向了那些樞密院所屬的神職人員。而現場,一位上校也在聲嘶力竭的吼叫著:“瞄準,射擊!全負荷射擊,殺死所有的黑衣人!”無數道熾熱的,毀滅性的光射了出去,在那些沒有防備到軍隊的神職人員身上,燒出了一個個巨大的窟窿。
幾次閃動,萊茵哈特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別墅。他很累,太累了,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更多是心理上的。他親眼看到了普通人一輩子都難以見識到的事情。因為史昂他們的混帳計劃,數百名神職人員化為齏粉,甚至就連圣保羅教堂都被毀滅。同時,為了一些他還不能理解的原因,三千名樞密院的神職人員,也被宣判了死刑。這都是怎么回事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也許萊茵哈特能明白這是為什么,可是,他懶得去想。他就這么有氣無力的推開了鐵門,踏著地上的冰和雪,一步步的走向了那燈火通明的別墅,溫馨的別墅。突然間,一種怪異的情愫在萊茵哈特心中升起,不管怎么樣,這個別墅內,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屬下,有自己。。。算是收養的可愛的孩子。這種情感,就是那種書上所描寫的回家的感覺么?
不管怎么樣,萊茵哈特覺得,這就是書上所說的,回家的感覺。溫馨、安寧、溫暖、舒適的家。有熱水可以泡澡,然后可以鉆進溫暖的被子里,不用再考慮明天的事情。這一切,簡直就是太好了。
臉上帶著迷人的微笑,萊茵哈特快步小跑著踏上了別墅大門外的階梯。他突然想起來,他看過的一本書上寫過的,關于家的描述。“當我在外面累了,疲乏了,可以想起這么一個地方。那里,有一杯溫暖的茶,有一塊熱騰騰的牛排,最好再有一晚濃濃的奶酪湯。然后,有幾個孩子在那里嬉戲,有我喜愛的女人,坐在那里。。。”
微笑著,萊茵哈特推開了房門,然后,一股子有如毒氣一樣的氣味,撲面而來。
原本整潔干凈的大廳,原本溫馨舒適的大廳,此刻已經被很多大漢給占滿了。他們端著酒瓶子,大口大口的灌著烈酒,嘴里發出了興高采烈的歡呼聲,甚至伊凡那些冷冰冰的殺手,也和他們卷在了一起,大呼小叫的爭奪著酒瓶子。
酒氣、口氣、濃濃的雪茄氣,加上笑聲、喊聲、電視里的喧嘩聲,讓萊茵哈特有一種錯覺,自己似乎突然走到了正午時分的菜場。
然后,他就看到,滿臉紅暈的易天星帶著兩個無比出眾的年輕人朝著自己走了過來,大笑著介紹到:“萊茵哈特,我最最親愛的小朋友,這兩個家伙,就是我上次說的,要住在你這里的朋友了。一個叫做軒轅光,一個叫做金飛飛,都是很杰出的人才呀!啊,他們帶來的隨從是多了一點點,不過沒關系,明天就給他們找到房子搬出去住,哈哈,沒關系嘛!”
萊茵哈特差點暈了過去,然后,就看到那個叫做軒轅光的漢子,一手抓住了自己的肩膀,用力的把他拖進了那喧嘩的人群中。
“哈哈哈,既然是小星的朋友,那么,見面就是有緣!男子漢大丈夫,吃肉喝酒玩女人,這才是正道!來,干掉!感情深,一口悶呀!來,來,來,為了我們今天的見面,干杯!”
“為了我們的友誼!干杯!”
“為了我們的感情!干杯!”
“為了我們的女人!干杯!”
“為了我們的男人。。。媽的,男人?管他的,干杯!”
萊茵哈特感覺到,腦袋很疼,腦漿子很暈,似乎眼前的這一幕,在什么時候,什么地方,發生過?似乎那一天,自己也被人灌了無數的酒液下去?到底是什么時候呢?
“誒,救命啊!”被金飛飛和軒轅光聯手,又往肚子里灌了一瓶七十五度的烈酒,實際上等同于‘醫用酒精’的貨色后,萊茵哈特終于無奈的、悲壯的倒下了。
“我幻想中的家,是一個溫馨、溫暖、舒適、安全的地方!神啊!”萊茵哈特吧嗒著嘴巴,暈暈沉沉的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