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無甲子,四年轉眼即過。
四年的時間,朝夕的與白虎母子相處,黃逍與它們的感情日益加深,他不知道白虎有沒有發現自己是它的孩子,總之,白虎對自己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有的時候,給他的感覺,像是疼自己甚至超過了它的孩子——小白虎,或許,這也是因為自己時常給它抓癢什么的所至吧!野獸再聰明,也終抵不上人類的智慧。小白虎現在也長大了,虎軀幾乎要趕上了它的媽媽,四年的時間,并沒有改變它太多的性格,卻對黃逍尤為的癡纏,片刻也不愿離開他的左右。
亦或是當初那只小虎了丟失,白虎再也不讓黃逍和小白虎離開洞穴半步,護犢之情顯而彰現。就這樣,黃逍和小白虎在它的呵護下,茁壯的成長著。人都說,虎全身都是寶,虎骨,虎血......在前世也只是聽說而已,現在他卻是身受其益,當然,并不是虎骨什么的,畢竟,白虎對其有恩,就相當于他的養母一樣,而他口中的,就是那哺育了他一年多的虎乳。一年多的虎乳滋養下,黃逍的身體越發的堅實,給他的感覺,一點不下于傳說中的靈丹妙藥,全身上下猶如脫胎換骨一般。
被白虎禁足在洞穴內,黃逍整日修煉著前世所學的所有武功,逐步的打熬著氣力,有著虎乳的滋補,肉類的滋養,他的身體日益的強壯,距離前世的顛峰越來越近,或許,這是虎乳的功效吧!閑暇之余,逗弄著小白虎,日子倒也不悶,比起先前的亡命之旅,一天堂,一地獄。
終于在半年前,他在白虎的爪下拼個手平,白虎就不再對他和小白虎禁足,但是,這也有前提的,若小白虎要出去的話,必須有他跟在身邊。值得一說的是,三年多的朝夕相處,黃逍又學會了一門外語——獸語。雖然他自己知道,白虎有點貓戲老鼠的意思,并沒有拿出它真實的本領,黃逍知道,自己前世也不過只能在虎爪下求生存罷了,而這只白虎,足有前世的老虎兩個大小,背高足以比擬高頭大馬!不過,年禁六歲的他,能和這樣的白虎拼到這一地步,也是雀躍不已,畢竟他現在才六歲而已。
火光裊裊,黃逍熟練的烤著白虎剛獵來的羚羊,紅紅的火苗舔舐著被仔細處理過后的羚羊,油光閃現,濃香充溢著整個洞穴,飄出甚遠。一大一小兩只白虎,碩大的虎目死死的盯著燒烤中的羚羊,虎口中的口水絲毫沒有形象的流了一地。自從黃逍第一次烤了肉食給它們后,這一家便徹底的告別了茹毛飲血的歲月,現在,這母子倆對沒烤過食物再也沒有一絲的興趣,甚至都懶的看上一眼。
腦中回想著這母子倆剛看見火的那兩副驚恐的虎臉,黃逍的嘴角不知不覺間勾勒出一抹微笑,呵呵,看來,火還真是野獸的客星,天性如此,雄壯如白虎的猛獸都這樣,可想而知。不過,現在它們已不再那么畏懼火焰了。
與白虎母子兩個分食了這只被烤的外焦里嫩的羚羊,他告別母子二虎,走出洞穴,走向每天鍛煉的場地。洞穴的空間,很早以前就不再適合他的修煉,而洞穴周圍,甚是崎嶇,也不如意,附近只有山腳下有一處合乎心意的練功場所。
黃逍口中哼著前世的流行歌曲,愉快的穿梭在林石之間。
不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黃逍鼻子抽了抽,光憑味道便能辨認出這是一頭自己“領地”中的獵豹。
輕輕的吹了個口哨,窸窸窣窣的聲音頓時消失。他抬腳踏向一根樹干,整個人頓時如箭矢一般從林間的縫隙處掠去。
扒開草叢,果然……一頭成年獵豹乖乖的趴在地上,對著這方圓十里的無冕之王行五體投地的大禮。
蹲下身,樂呵呵的拍了拍獵豹的頭,黃逍已經認出了它,正是被自己打了三次的家伙,當第三次放過它之后,給它取了個好聽的名字,追命。
“追命,今天不教訓你了。”站起身,黃逍很滿意這種讓百獸臣服的感覺。
目送他這個煞星的遠去,直到聲音氣味都消失無蹤后,獵豹才敢站起身,伸出縮回腳掌的爪子在地上狠狠的劃了兩條抓痕。
自然,這動作是黃逍沒看見的。他此刻就如一個巡視領地的王者,神氣無比的在山林中穿梭著。這座山上,方圓十里,所有活著的野獸都可以算是他的小弟,不愿意當小弟的,都變成了他和白虎母子三個口中的烤肉了。在這座山上,黃逍就是所有野獸的無冕之王,雖然全是打服的。甚至,有一只堪稱狡猾的狐貍,不時的叼著獵物向他討好。
最有意思的還是一只巨大的黑熊,在黃逍找上它的時候,它很是耀武揚威,一點不把黃逍這個小不點放在眼里。被黃逍充分的發揮了毛主席的十六字戰略方針,笨拙的它在其無賴的攻擊下,被打的滿地找牙,最后,在黃逍要將它變成烤肉的時候,這只傻大的黑熊,福至心靈了怎么的,跪在地上舉起前掌,作出了標準的投降動作……
在與野獸的搏斗中,黃逍的實戰經驗飛速的增長著,他前世所修煉的武術,乃是純粹的殺人技巧,只有在生死的搏斗中才能夠獲取足夠的經驗。或許,不該怪那個和諧的社會,但是他的武術進展卻真的是舉步為艱。雖然在前世,算的上是高手,但是也多是紙上談兵,殺人是犯法滴!
一直在山下鍛煉到黃昏時分,黃逍才擦著汗回轉他的那個家。
望著視線中的那個洞穴的影子,洞穴口一抹白色的影子,那是天天在那等他歸來的小白虎,望著它的身影,黃逍嘴角不由得向上一翹,欣慰的笑了笑,這個家,還真的是很溫暖呢!
快步的走到小白虎的身前,伸手摸了摸它光潔的虎頭,在它的身邊坐了下來,演繹著每日同樣的事情,等著出外打獵的虎媽媽回來。
小白虎伸著虎頭,一口一口的舔著他的臉,看樣子,一下午沒見,它很是想念。要知道以前,小白虎可是和他寸步不離的,只是這半年,黃逍下山練武,很少帶上它,不過它也是常常偷偷的跑下山去尋找。
被它舔的麻癢難耐,黃逍哈哈大笑,忍不住和它玩起了掰腕子,是的,掰腕子,在黃逍的教導下,小白虎學會了,要是在最初,贏的總是他,可是隨著小白虎的長大,虎爪上的力氣也日益的增加,黃逍贏的次數越來越少,直到現在,輸的人已經總是他了。比他小兩歲的小白虎,力量大的不敢想象。看著它贏后的雀躍,黃逍心中也是高興萬分,這世上他沒有什么親人,生這副身體的父母,怕是也難逃這災年吧,連續的三年大旱,真的不敢有過多的奢望。而這白虎母子,一個猶如他的養母一樣,一個恰似他的兄弟,給了他無限的溫暖,沒有它們,或許,他早就葬身獸腹了吧!
“吼......”小白虎興奮的吼了一聲,懂得獸語的黃逍立時明白了它的意思,媽媽回來了!
是的,白虎回來了,望著通向腳下唯一的那一條路上,一道白影映入了他的眼中,看著那道白影,黃逍笑了,是那種兒子看見了母親的笑,雖然它只是一只白虎,但,在他眼中,它和人沒什么區別!
咦!不對啊,今天白虎的速度怎么這么慢?對于白虎的速度,黃逍可是知曉的,風從虎,可想而知,老虎的速度是什么樣,更何況虎中的異類——白虎。這是怎么了?不解的黃逍忙迎向了白虎。
停在白虎眼前的他呆住了,只見白虎一身的鮮血,背后的路上,一道清晰的血線延伸到視野之外,以往一身光潔的黑白虎皮大部分變成了紅色,腹上插著一支長箭!
白虎看到出現在它眼前的黃逍,疲憊的神情一陣放松,“撲通”栽倒在他的眼前。黃逍忙上前,半跪在白虎的身前,伸手輕輕的撫摩著它的身體,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是誰,究竟是誰射的箭!黃逍死死的盯著白虎腹上的那支箭,咦,上面好象有字!他忙湊了上去,借著昏暗的光線,仔細的辨別著箭桿的的字跡,這是.....仲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