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張角一軍,前犯幽州地界。幽州太守劉焉,乃江夏竟陵人氏,漢魯恭王之后也。乍然聞得黃巾賊兵將至,急忙召校尉鄒靖,問以計議。鄒靖對劉焉獻策道:“賊兵眾,我兵寡,明公宜作速招軍應敵。”劉焉聞其說,連稱大善,隨即出榜招募義兵。
榜文行到涿縣,于城門市集中貼得明顯。方才貼畢,立時聚集一些趕早集的群眾。漢末年間,民者多不識字,中有識字者,逐字念于眾人,“幽州太守劉焉布告四方百姓:今黃巾欺君妄上,聚眾造反。近又犯我幽州地界,殘害生靈,荼毒百姓,為防州府郡守備之不周密,奉天子名詔,招募四方精壯之士,從軍守士,保境安民......”
“哎!”
人群中突然傳出一聲長嘆。眾圍觀百姓聞聲看去,只見卻是一挑著席子之人,但見此人生得身長七尺五寸,兩耳垂肩,雙手過膝,目能自顧其耳,面如冠玉,唇若涂脂,頭頂一草帽,穿一身麻黃色布衣。腳下蹬一雙草鞋,這草鞋卻甚是精致。
“大丈夫不思為國家出力,反在此長嘆,何為大丈夫?”突然一如雷鳴般的聲音在眾百姓的耳邊響起,大驚尋聲望去,卻見其人,身長八尺,豹頭環眼,燕頷虎須,聲若巨雷,勢如奔馬。眾人卻是識得,此人乃本縣一屠夫,姓張名飛字翼德,性勇猛、魯莽、嫉惡如仇。
“哎!”先前出聲那人聞言,又是一聲長嘆,挑起席挑,再不言一語,奔向集市。
“咚、咚......”
“開市嘍!”市令官一邊敲響立在城門邊上的大鼓,一邊高聲喊道。眾圍觀百姓聞聽已經開市,頓時散了開去。
雖然聞得黃巾起義,黃巾賊已是要殺來幽州,但這小縣的集市卻也不蕭條,聲聲叫賣聲,層層如浪。
“張屠夫,張屠夫在嗎?”市集中一肉鋪前站著一身穿華衣的人士,或許尋不到鋪主,是故連聲喚到。
“哎,來啦,來啦!”一伙計打扮的的年輕人聞言跑了過來,“這位大爺,今日這肉恐怕賣不了了。”
“這卻是何道理,我來買肉,焉何不賣?”華服人不滿的道。
“東家不來,我卻怎生取肉?”
“那我不管,我是買肉的,你是賣肉的,有錢你就得賣我,快點,叫張屠夫來。”
“要叫你自己去叫,小人不敢啊。”這年輕人諾諾的應道。
“一個殺豬的這般架子,還不快去叫他。”
“哎,兄弟,做買賣的,還怕買主?賣就是了!”突然,旁邊走來一人,見狀說道。但見此人,身長九尺,髯長二尺;面如重棗,唇若涂脂;丹鳳眼,臥蠶眉,相貌堂堂,威風凜凜,全身上下一身綠色。
“就是,就是......”圍觀的百姓紛紛出言應和到。
“這......你賣吧,我賣不了。”年輕人一縮脖子,聳聳肩,樣子很是無奈,“這位大爺,你看,肉就在這旁邊的井里,可我......”
這長髯紅面者順其所指,只見那方向不遠處有一口水井,上面卻是一巨大的磨盤壓在上面。
“挪開磨盤也就是了。”紅面之人看了一眼道。
“挪開磨盤?我還告訴你了,我們東家早有言在先了,誰若是挪開了磨盤,可以任取井中肉,挪啊,挪啊,挪開了肉全歸你!”
“這樣看來,你們東家可不是要賠上老本了嗎?”
“去,挪不開這磨盤,你就少在這耍嘴皮子,你管我們東家賠不賠本呢,真是的。”
“這有何難,待我挪來與你看!”紅面漢子挽起袖口,低腰踏步,雙手抓住磨盤易著手之處,大喝一聲“起”!“呼”!碩大的磨盤被他輕松的舉了起來。
圍觀的百姓見到,驚呼出聲,“好神力......”
紅面之人輕輕的將磨盤放在井旁,拽過那年輕人,提出那置于井中之肉,“來,將此肉與我分成小塊,分于眾人。”
“什......什么,分......分......”
“此肉已經是我的了,讓你分你就分!”轉向圍觀眾百姓,道:“眾位快來取肉,此肉是某家相送,但取不防,請!”
此人見眾百姓紛紛上前取肉,喜笑顏開,不由撫長髯哈哈大笑,見得肉被分光,轉身就走,原來也是買賣人,卻是賣綠豆的。
“哈哈哈哈......在何處,那人在何處?”時過不久,滾雷般的聲音自市集城門方向傳來,眾人聞聲望去,卻是張飛!
“在這,就在這呢!”只見先前那年輕人,在前面帶著路,一眼看到坐在攤后的紅面之人,伸手指到。
“在便好!”張飛一看此人,儀表不俗,遂上前,見是賣綠豆的買賣人,他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著,突然哈哈笑到。
紅面之人,見得此人無故而笑,瞇著眼說道:“上好的綠豆,買下吧!”
張飛聞言,“嗯?呵呵......”不明所以的笑著,上前自袋中抓起一把綠豆,用力攥了起來,許頃間,再張開手掌,卻看那飽滿的綠豆皆變成了粉末狀!“什么綠豆,分明是豆粉!”
“某的買賣,貨真價實!”
“就是豆粉,就是豆粉!”張飛低吼著。
紅面之人聞言,不由眉頭緊皺,“你是買豆子,還是磨豆子?不買不可亂動!”
“捏你幾顆綠豆你便要心疼,你送掉我許多豬肉,又待怎講?”
“哼,你是來打架的?”
張飛聞言,哈哈大笑,脫下外衣,喝道:“某打的就是你!”揮拳奔紅面之人的面孔砸來。紅面之人亦不是善與之輩,見他發狠,提步上掌,接架相還,二人戰到一處,招招沉穩,卻俱是高手風范。打到精彩處,引得無數之人觀之。
二人相斗數十回合,不分上下,突然,雙方拳掌相抵,較量起力量來。
“啊!老虎,是老虎啊!老虎傷人來了......”外圍的百姓突然發聲喊道。
什么?老虎!眾圍觀之人紛紛扭頭尋聲看去,只見城門方向,一頭巨大的白色老虎閃電般的向這方向奔來,一個個不由嚇得亡魂皆冒,忙不迭的向旁邊閃去。但是,先前皆在圍觀精彩的打架,里三層,外三層,一時之間又如何避得開來,頓時亂成粥狀,推搡者有之,跌倒著也有。
“大家快看,那老虎上面坐著一人!”突然人群中有一人喊到。眾人聞言仔細看去,這才看得真切,只見這老虎上面端坐一人,全身戎裝,英武不凡。
那白色老虎待到了近前,見人群圍堵,陡然縱起約兩丈高下,“唰”落于圈中。
正在打斗中的二人,乍見此巨虎,也是不由心驚,這時,卻聽得虎背上傳來聲音,“二位壯士俱身懷絕技,武藝驚人,佩服,佩服!”
二人聞言,忙撒手,跳出圈外,閃目仔細看去,這才發現巨虎上之人,只見此人,面如冠玉,目似朗星,唇賽涂朱,雙眉入鬢,神采飛揚。頭頂三叉束發紫金冠,長長搖曳著兩條五彩稚雞翎,齊眉勒著二龍戲珠的黃金抹額,身著龍面吞頭連環鎧,腰橫玲瓏銀龍玉腰帶,足下蹬著一雙藕絲步云履,胯下巨大的白虎,鞍上懸一張強弓,掌中倒提一桿巨戟,端是威風凜凜。
二人看著此人年紀輕輕的樣子,絕對不足二十歲,再看得那一桿巨戟,心中不由嘀咕道,莫不是木頭的吧?這一桿戟,要何等力量方才能使動!
“爾乃何人?”張飛沉不住氣,當頭問道。
“某家姓黃名逍,字中興,這位壯士,你可是張飛張翼德?”
不錯,此正是黃逍。三國之人,有名有字,黃逍只好將前世的名做今日的字來一用。那一日,他離開居住十三年的洞穴,下山來,卻是要前往幽州地界,尋找張飛。獨木不成林,好漢終需好漢幫。為什么只尋張飛,不尋關羽。孰不知關羽極講忠義,想要說服他和黃逍打江山,卻是難上加難。張飛則不同,其人疾惡如仇,又性情粗莽,端是好人選。當然,若是關羽能收下,更是美妙!為什么不是劉備?黃逍卻是最討厭那個哭涕涕的大耳賊!
“咦!你怎知曉某家的名姓?某家正是燕人張飛張翼德!”張飛聞言疑惑道,這小將是何人,老張我也不認識啊!怎么知曉的我的姓名?
我靠,又來!燕人、閹人,老張你就不能換一個詞?“張大哥之名,小弟如雷貫耳,誰又不知曉疾惡如仇的張飛張翼德呢!”果然是他,看來我緊趕慢趕終于是趕上了,若能得張飛,真不枉來此一場!劉備,對不起啦,我先下手啦!
“這小兄弟說話俺老張愛聽。”聽得黃逍說他疾惡如仇,莽張飛頓時眉開眼笑。
“哼!”身旁突然傳來一聲冷哼之聲。
黃逍下得嘯月,扭頭看去,卻見一紅面漢子,一看容貌,卻不是關羽又是誰?忙拱手道:“敢問這位壯士,可是關羽關云長?”
“不才正是關某。”一言罷,再不復言,看來關羽確實是傲啊!
“哎,這位關兄,剛才舉磨盤,俺老張只是聽說,特意趕來,是要親自領教!”張飛一見關羽說話,不由得在一旁出聲道。
“哦?原來如此,某以為,你是來討豬肉錢呢!”關羽聞言,這才恍然,微笑著說道,關羽是傲,但是對能當的上他對手之人卻是敬重,方才比斗,見識了張飛的勇武,是以對他倒是和顏悅色。
“這,這......哈哈.....些許豬肉,何足掛齒!”
“三位壯士,俱是神勇,佩服,佩服!”突然,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插了進來。
我靠,是他!你個大耳賊!黃逍扭頭一看,只見說話之人兩個招牌似的大耳兒,焉不知是誰!
“你是何人?”張飛劈頭問道。
“在下劉備,字玄德,因見三位神勇,特過來一見。”
媽的,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黃鼠狼你給雞拜年,完全沒安好心。黃逍暗暗罵道。
“哈哈......好,今我就請三位到我莊上飲酒敘談!”張飛哈哈大笑,連聲邀請。
我的傻張飛呦,你怎么要邀請這么個大耳賊啊!麻煩了!果不其然。
“天要下雨,正欲借此一避,請!”
好個不要臉的大耳賊,臉皮真厚,請你你就去,一點不懂客氣呢!唯今只好——
“請!”去吧,要不連毛都沒有,大耳賊的忽悠功夫可非同一般。
“請!”關羽也意動,出聲應道。
“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