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幾是十死無生之局,但是,我黃逍能脫得開身嗎?大丈夫處世,當有所為,有所不為,大孝,不盡,安為人子?為了娘親,縱是我黃逍拋開這條性命又如何?黃逍有滿腔的豪情,但是,同樣,他的心中不缺乏細致,該想到的,他都想到了,一切的后路,都做了安排,唯一牽掛的,只有妻兒……
“母親,等著我韓遂,你不是要見我嗎?我黃逍來了”
正所謂,無情未必真豪杰,多情如何不丈夫
明知道是九死一生,甚至是十死無生,但是,他黃逍還是毅然前往,無論是在天都所說,還是在茂陵城所講,分明是在交代后事。
十五歲起,名揚天下,雖然比不得甘羅十二歲拜相,但是,絕對是轟動一時。十余年,打下諾大的江山,二十多歲,便是擁有四州之地的諸侯,甚至,奪天下都占六七成的把握,可謂是潛力無限。但是,就這樣的天之驕子,為了母親,甘愿葬送自己的前程和未來。
試問,誰又會這么蠢?須知,忍一時,風平浪靜,海闊天空。畢竟,無人能拿出那女子就是黃逍母親的證據,黃逍完全可以一口反駁,但是,他沒有
或許,黃逍這一舉動,很是白癡,但是,這一白癡,卻贏得了天下人的敬仰,無論,是敵是友。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一道白色的孤影,矗立在暴雨之中,顯得那么的蕭條落寞,竟有無窮的悲壯,緩緩地,“撲通”,跪向酒泉城的方向,腦門重重的磕的泥水之中,目光如鐵,充滿著堅毅,“娘,孩兒不孝,令你老受苦了娘,孩兒這就來就您”
重又起身來。黃逍眼波中微顫,似看穿千山萬水。看見家人,看見他們安居樂業,他才是滿心的快活與滿足。
他向風雨中輕吟道:“嫣然,昭姬照顧好自己,裳兒、蕓兒、帥兒,將來一定莫要辜負爹爹對你們的期望……”
說到這里,黃逍才想到,這一次他走的是如此匆忙,竟然不曾給貂禪肚中的孩子留下名字,這,算不算是一遺憾呢?黃逍被雨水打濕的面龐流露出一絲絲的苦笑。
風雨承情,會想他的所思所想,盡數帶給他的家人心中。
“就叫念兒吧……”黃逍喃呢說道。
天下暴雨,莫非是蒼天感動流淚?
心有暴雨,卻又為何呢?
良久,暴雨不止,黃逍徐徐而動,望酒泉城的方向一步步走來,一步一踏,分明是透出鋼鐵一般的堅決。
暴雨中,背影分外孤寂。
黃逍顏色似鐵,心如磐石,自有滿腔慨然之情。一絲一毫的戰意油然誕起,那等的決絕,義無返顧。
縱是十死無生,那又何防,正當有如此膽魄,縱有千萬人,吾往矣
此去,縱是與一方勢力為敵,又如何?
是風蕭蕭兮弱水寒,壯士一去兮,返不返不知道。
亦還是海天龍戰血玄黃,披發長歌覽大荒。易水蕭蕭人去也,一天明月白如霜。
天公似發了狂一樣,風如拔山怒,雨如決河傾
天色,漸晚。
“看來,黃逍他是怕了,竟然不顧他的安危,我早就說過,這黃逍為人,也不過如此而已。耽誤了飯時,累韓某大軍空等一日,在大雨中受苦,可卻等來了黃逍無情無義的消息,可笑世人都說黃逍仁慈,乃是不世出的名主,今日看來,不過是一披著虛偽面具的豺狼罷了”韓遂望了望雨中昏暗的天際,罵罵咧咧的哼道。
“或許,是姜鶯兒并不是黃天王的母親,也說不定。畢竟,天下同名同姓者多矣,安能以名姓相同就做定論不成?可能,此黃逍非彼黃逍也說之不定”雖然,對于黃逍的沒有出現,馬成心中也有些失望,但是,三年來,與韓遂唱對臺戲唱得習慣了,見韓遂說黃逍的不好,馬成想也不想,當即反駁說道。
“既然不是他的母親,那他為何要只身來涼州?定是看那木簪乃是其母之物,這才如此吧本來,韓某也不相信天下有如此巧合之事,但是,當哨探將其出現在涼州的消息松回,韓某就有十成的把握,姜鶯兒正是黃逍的生母可笑一不孝不義之人,竟然為天下人稱頌,豈不滑天下之大稽?”韓遂冷聲反駁道。有證據在手,他說話,也硬氣了不少,加上他本來就是靈牙利齒,一時間,竟說得馬成埡口無言。
不來才好,免得一英雄人物,隕落在你這卑鄙小人的手中馬成瞥了韓遂一眼,心中暗道。
卻在這一瞬,一個不速之客突然而至。
雖然,內心中,期盼著其到來,但是,當真來到其面前時,韓遂不禁感到呼吸的不快。
“誰說我黃逍乃是不孝不義之人?就憑你韓遂這卑鄙小人,還無權來評說本王”一道聲音不高,卻充滿著殺意的聲音,響在廳堂外面。
或許,守衛在廳堂外面的士兵有所阻攔,只聽那個聲音再度響起,一聲暴喝,宛如平地間起了一聲霹靂一般。
“滾開”隨著聲音的響起,兵器的撞擊聲,連帶著幾聲凄厲的慘叫,在寂靜的雨幕中傳來,聽起來,格外的刺耳。
“黃逍”韓遂在座位上再也坐不住了,一躍而起,失聲喊道。
“不錯,正是本王,你不是一直都在等著我嗎?”聲音自雨幕中傳來,隨著聲音的響起,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現在廳堂的門口,白袍白甲,手中一桿銀白色的大戟,渾身上下,鮮血混合著雨水,滴答淌下。
黃逍站在廳堂門口,向屋內望去,出乎意料的,發現屋中竟然只有兩個人當他的視線凝在那坐著的人身上時,古波不變的心,竟生起一絲波瀾,詫異的問道:“馬成?”
對于馬成,黃逍自然有著深刻的印象,雖然二人交手僅僅幾個回合而已,但是,黃逍知道,馬成的武藝,絕對不在呂布之下。若是其一開始就用刀,兵器趁手的情況下,那黃逍也不敢放豪言五招敗之。
黃逍敢言五招敗馬成,那是在比拼力氣之后
馬成苦笑道:“不錯,正是馬成。”說出這話,馬成面部發熱,只感燒得慌,畢竟,同韓遂做出這樣不光彩的事,他都感覺到了羞臊,在黃逍面前,實難抬起頭來。
即便,不是他自愿的
“哼,本來以為你馬成馬占山是一英雄人物,想不到,竟然同韓遂做出如此下做之事,真真令人齒冷想當年,馬武何等的英雄人物,無人不尊稱其為‘武瘟神’想不到,竟然有如此不肖子孫潼關時,你不是口口聲聲永不作官,怎么今日,卻又出現在這里?我若是你馬成,當即撞死在這里,還有何面目存活在這天地之間?還有何面目妄稱好男兒?”黃逍一通話,連消帶打,生生將馬成一張藍臉損成關公的模樣。
這一番話,不可謂不毒辣,心志不堅之人,怕是會當場羞死。還好,馬成不比王郎那把老骨頭,雖然直想找個地縫鉆進去,但是,還不至于羞憤而死。
“……”馬成張了張嘴,本想解釋幾句,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到了現在,說什么都是顯得蒼白無力,說什么,會有人相信嗎?事實,就擺在眼前,些許的解釋,有用嗎?
“黃逍,汝休逞口舌之利,可敢說實話否?”見馬成羞臊,韓遂心下痛快之余,也為馬成說起話來,畢竟,名義上,馬成是他的部下,部下受辱,這當主子的面上也無光彩不是。更何況,他還想著收服馬成的心。
可是,他哪知道,馬成雖然羞憤,但是,卻是一點也不怪罵他的黃逍,心中,卻是將韓遂恨得要死,是以,韓遂為他266974399話,他絲毫沒有領情。
“本王行事光明磊落,不似一些奸詐小人,又有何實話不敢說的”黃逍言語中,夾雜的暗損之意,毫不客氣的噴向韓遂。
只不過,韓遂臉皮夠厚,聞言,臉不紅、心不跳,說道:“敢說實話就好,那韓某問你,那姜氏可是你母親親?”
這才是韓遂所關心的,他之所以趕站在黃逍面前大呼小叫,正是因為他篤定了,黃逍因為他娘的關系,不敢對他都手。
“不錯,正是韓遂,我娘她現在何在?”黃逍淡淡的說道。如果不是親耳聽到,親眼看到,幾乎會懷疑,究竟姜氏是不是黃逍的親娘
“這個,不急,不急哈哈……”直到現在,韓遂才真正的放下心來,幾步來到黃逍的近前,將黃逍從頭打量到腳,再從腳打量到頭,說道:“以前總也不敢靠你太近,今日仔細看來,你黃逍也不比別人多些什么啊同樣是兩個肩膀,一個腦袋,有鼻子,有口,一對眼睛……”
“呼”韓遂只感覺滿前銀光一閃,緊接著,脖子上一涼,再看去,只見黃逍的大戟正逼在自己的脖子上,森然可怖。
“休要羅嗦,我娘呢”冰冷的聲音,自黃逍的口中吐出。
“黃逍,你手可穩當一點,這萬一韓某有了差池,那韓某將不再保證你母親的安危”韓遂心中雖怕的要死,但是,卻不得不硬氣起來,他在賭,賭黃逍不敢對他下手“你應該知道,我韓遂做事,向來都留有后手,不信你試試”
“莫要挑戰本王的耐性,要不然,定要你后悔”黃逍緩緩的將虎頭盤龍戟收回,冷聲說道。
“呼……”韓遂毫不顧儀態,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方才,他感覺,距離死亡是如此的近,似乎,已然一腳邁進了鬼門關。雖然他知道黃逍念及娘親,不會輕易對他下手,但是,他現在也再不敢將黃逍激怒,這萬一……他韓遂找誰哭去
“黃逍,你母親他正是西門城外,有膽的,跟我來”
“你敢將我娘他置身雨中?”黃逍一聽,頓時大怒,上前一把抓住韓遂的衣襟,厲聲喝道。
“消消氣,消消氣”韓遂拍打著黃逍的手,笑道:“放心吧,早為你母親準備了遮雨之物,淋不到她的。”
“但愿你說的是真的若不然,哼”黃逍怒聲哼道。
“對了,黃逍,還有一句話,莫說我韓遂沒勸過你。我韓遂之所以敢站在你的面前,那是因為,我早就下了命令,只要我韓遂被擒、被殺,直接將你母親處死,所以,就不要動什么以我為人至的念頭了”韓遂似乎拿定了黃逍不會將他怎么樣,笑著說道。
只是,這笑聲中,充滿了奸詐的意味,令人一聽下,心生厭惡之感。
“休要羅嗦,帶路”
“將軍,城中目前毫無敵蹤,是否讓全軍進城休息。”
“好。傳令全軍。不,等等。”呂威璜剛剛答應下來,突然又改口說道:“敵人及其狡猾,我們不得不防。先命令全軍在城外等候,再派出三千士兵進城仔細查探一番。重點在城門附近的角落和那些住宅中是否會有地道一類地東西。”
呂威璜面前這個被搞得一頭霧水的將領此時頓作恍然大悟道:“將軍心思細膩,思慮周詳,末將不及也。佩服佩服”
“呵呵。”呂威璜被捧的心花怒放。笑瞇瞇的說道:“這就是我為何能當上將軍的原因。多學著點。為將之道,不在勇。不在猛,而在小心謹慎。我軍實力強大,只要不輸就是勝利。或者即使輸了也只是小敗而不傷筋動骨,那依然等于勝了。最少我們和敵人同時產生損耗,只要我們能即使補充,并限制敵人的補充,那我們就是完勝。”
“是是末將一定謹記在心”那個將領唯唯道。
呂威璜這番話倒也不能說全無道理,以強擊弱,少輸當贏并非沒有道理。這完全就是以本傷人的打法,若是國戰,有強大地國力作為支撐,這是完全可行地。但呂威璜的兵書還是沒有讀到家,他忽視了此時地袁紹并沒有完全占據上風,即使袁紹能以強凌弱的對付公孫續,可他還是要在意曹操的反應。若不是曹操在背后為公孫續撐腰,袁紹早就將幽州徹底吞并了,那容得公孫續現在還能和他對峙。
三千人對于一個城來說并不算多,即使這個城中的居民不多,但也不會少于萬人。三千人若是檢查一下四門附近的住宅并巡查城中的情況,那這需要的時間就太多了。幸好袁軍是中午之前抵達的泉州,而且呂威璜也適時的命令全軍在城外埋鍋造飯,就地休息。否則這一萬多士兵讓呂威璜來來回回這么一折騰,再加上一路上被“馬賊”騷擾的心中有火,搞不好就會出事。
也不知是進城的袁軍士兵偷懶還是他們的檢查的速度真的夠快,在太陽依然偏西,城外的士兵等的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城中士兵回報呂威璜:全城檢查完畢,沒有發現異常。
呂威璜自己也早就不耐煩了,可還得保持這將軍的風度。在一聽到無異常的回報后,立刻就命令全軍進城。但作為一個將軍,他的謹慎始終保持著,還記得讓士兵立刻就要接手四門的城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