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出乎卑彌呼的預料。
本來,按照她的以為,黃逍肯定會在他們制作完盾牌之前,發動大規模的攻勢,而邪馬臺國,自她這個女王開始,下至士兵,幾乎,每一天都處于緊繃的戰斗狀態,嚴防天朝軍的偷襲
他們可是聽說,黃逍的天朝軍,奇襲阿久根,輕易的就拿了下來,如此,由不得他們不仔細對之。
至于狗奴國現狀如何,邪馬臺國就不得而知了,畢竟,自從協議一達成,鑒于黃逍的意見,雙芳都嚴格保持了協議的秘密性,除了少數的高層知道外,兩軍外觀看來,還是勢同水火,處于對峙狀態。至于詳細情況,邪馬臺國更是不知道了。
可是,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眼看著,就要一個月了,而黃逍的天朝軍,居然一點的動靜也沒有,甚至,狗奴國也是一片的風平浪靜,而盾牌,也早就制造的差不多了,已經憋足了勁的邪馬臺,一天天過去,就像是鼓足的氣球一般,一天天的萎縮,再萎縮……再加上不曾間斷的、看不到影子的各種各樣的暗殺手法,使得邪馬臺上至高曾將領,下至普通士卒,每一天,都活在極度的恐懼之中,更不要說有什么士氣而言,怕是時間久了,大軍不戰,將自生嘩變
而此刻是黃逍每日除了練練武、游游山、玩玩水、與倭人做做交易,變著法的詐騙倭人手中的財寶,再不就是沉溺在性福的生活之中》至于將領那一邊,黃逍給出的答案也很是簡單,“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老子現在才不去觸卯足了盡頭、紅了眼睛的雜碎的霉頭,讓他們等吧,等他們士氣跌到一定程度了,再去會會他們也不遲當然,能來攻打咱們那就更好了,出門在外,難得做一次地主”
在黃逍的刻意為之下,卑彌呼等邪馬臺國的高層,終是坐不住了,他們的戰意,早被怒火所充滿。
海盜,沒錯,就是海盜黃逍有猜錯,有沒有猜錯,那些海盜,確實是邪馬臺國暗中私養的,為的,就是打擊倭島各國的經濟,明面上是海盜,其實,早已效忠了卑彌呼
不過,二者間,多是合作的關系,這也是邪馬臺國能迅速崛起的一原因所在。
這一天,終于按捺不住的卑彌呼,召見了隸屬邪馬臺國的所有強盜頭領,給他們下達了一個任務,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繳獲天朝軍的商船,擊潰天朝軍的水軍而所有的商船,將都成為戰利品的存在天朝軍的商船里,裝載的是什么,自然瞞不得這些海盜,那可是富可敵國的寶船啊以前只是攝于天朝軍的軍容威勢,無人敢輕舉妄動罷了,至于,現在嘛……面對著被無數寶物映紅了雙眼的海盜,卑彌呼再次表示,這一次的行動,她只取六成,其他的四成,由所有參戰的海盜,按出力的多少均分。
卑彌呼萬萬沒有想到,她這一次的舉措,卻是大大的幫了黃逍的忙本來,即便是黃逍能輕易的收拾掉倭國島上的勢力,但勢必要為這些海盜而頭疼有的時候,大的東西,遠比小的東西好對付一些,當然,前提就是,這大的不是那龐然大物海盜容易打,但是,想要將其斬草除根,卻是萬難,畢竟,古代不是現代,沒有衛星什么的高科技,想要抓住行蹤飄忽不定的海盜,談何容易?這也是古代海盜猖獗的一根本原因之一。
而卑彌呼的這一道命令,卻是幾乎葬送了隸屬于她的所有的海盜的性命,畢竟,想要拿大頭,就要出力多,而這樣一來,勢必要傾盡老本……人為財死啊或許,卑彌呼也是不屑這些不怎么受管教的海盜吧,有他們做敢死隊,哪怕只是削弱天朝軍的軍力,也就夠了
海盜們歡欣鼓舞,這個比例很公平,雖然卑彌呼這次只派出了一萬多人,可是人家這次來的幾乎是清一色的中型戰船,還有一艘樓船,其他人的總數雖多,但是絕大部分都以小船為主,所有的中型戰船加起來,還沒人家一個人多,更別提樓船了。
而且,卑彌呼派出的這一萬人,乃是她軍中的精銳所在,常年經受戰火洗禮的百戰之師,自然不是他們這些烏合之眾所能比擬的
這就是實力,海盜們不相信什么仁義道德,只相信實力,所以他們對卑彌呼的慷慨表示十分滿意。卑彌呼看著海盜們一張張奉承的笑臉,心情卻很是苦澀,海盜們還不知道她這個女王如今已經成了喪家之犬,打贏之后,她還需要用這六成的戰利品去收買他們,最后結果如何,現在還是未知數。不過,她已經沒有退路了,只有打腫臉充胖子,舍命一搏。
這一仗,卑彌呼想的已經很是清楚,觸怒了天朝的怒火,那么,她即便能打退來犯的這一支天朝軍,但是,勢必會引來更多的天朝軍倭國一區區小國,更兼之不統一,拿什么來對付泱泱大國?恐怕,自己這點兵力,若不是離的遠些,恐怕早就被打的灰飛湮滅了吧
早在她第一次將周泰他們幾乎悉數斬殺,只逃得了一周泰后,卑彌呼就知道,天朝的報復,要來了果不其然,在經過了數個月的煎熬,在卑彌呼幾乎以為自己多心了的時候,天朝軍姍姍來遲,不過,卑彌呼只是不理解,為什么天朝軍會將第一個放在狗奴國的身上,難道,天朝軍搞錯了目標不成?
抱著一絲期盼的心理,卑彌呼緊云密雨的布置著一切,但是,當第一名軍官被刺殺之后,卑彌呼就知道,自己想的,太天真了
月讀、神武等大將站在她身后,沉默不語,但是心情卻完全不同。對現在去打劫天朝的商船,他們沒有異議,但是對打劫之后,是不是要用所有的戰利品來收買海盜與孫紹決一死戰,他們有不同意見,神武等幾員將領覺得卑彌呼這么做是賭,可能為邪馬臺帶來滅頂之災;而月讀等將領則是舉雙手贊成,一味忍讓,焉能為人?與其坐以待斃,不若果斷出擊到了最后,神武等人也不得不同意了這樣的決策,畢竟,大軍的士氣,他們可是一日日的看在眼中,焉能不知道,再等下去,將是徹底的滅亡根本,就不用打了
意見,出乎意料的一致,或許,這就是利之一字的厲害了吧利欲,熏人心啊
“出發”
大軍整合了兩天,終是在作為這一次出兵主將的神武大手一揮下,連綿的戰船,卷起一朵朵的水花,離開了港口,駛入了無邊的大海之中,就想,一條條小魚,入了龐大的鯨魚口中一般
這一支船隊,看上去只另人發笑為了證明自己出力最多,眾海盜可以說將自己的家底全部搬了出來。本來,他們的戰船有限,此一來,更顯得擁擠不堪,甚至,來舢板都帶了出來就是不知道,這樣的東西,在大海中,是去打仗,還是去喂魚
遇到鯊魚群,其結果……
副將五瀨有些顯得急不可耐,他上了一艘中型戰船,沖在最前面,高高的了望著。三十里,在碧波萬頃的海面上一覽無余,終于……
似乎是發現了他們的蹤跡,而倉怕逃竄的商船雖然看起來只是隱約可見的幾個小黑點,但是他似乎能聽到他們急促的呼吸,能看到他們驚恐的眼神,五瀨嘴角殘忍的一笑,他清晰的看到,那黑點的上方,似乎飄揚著一點的明黃,那是天朝軍獨特的旗幟
這些,都讓他興奮不已。自從三年前調到國都,他已經很久沒有出海作戰了,其實不僅是他,神武等大將也很久沒有出戰了,身為大將,他們更多的是坐在國都里指揮,參儀軍情罷了,畢竟,對付一個狗奴國而已,又何必親自勞動。可是五瀨卻不這么想,他本是海盜出身,在他的意識中,他覺得打劫是海盜的本色,如果不打劫了,那還叫什么海盜?三年在國都的日子讓他頹廢了,腦子變慢了,身手也變得差了,現在,讓他再去面對須佐之男,他也不知道自己退步的身手,還是不是須佐之男的對手了。
而現在,他需要一場大戰,從而來喚醒他那屬于戰斗的血性
“快點”
五瀨大聲的呼喊著,雙腳分開,穩穩的站在船頭,兇狠的目光越過萬頃波浪,看向遠方。朝陽初升,照得海面上浮金點點,晃得人眼睛發光。
五瀨有些不太習慣的抬起手遮住了眼睛,再一次感慨自己老了,或許是,越來越不像是一個海盜了
“嗬――嘿……嗬――嘿……”
整齊的號子聲雄壯有力,戰船在六十名水手的催動下,飛快的向前奔馳。五瀨有些郁悶,樓船威風是威風,可是太慢了,嚴重影響了整個船隊的速度。可是他畢竟是神武的從屬,卻是不敢向神武建議放棄樓船,有意見也只能悶在肚子里。
“神武將軍,你看”邪馬臺此次隨神武出怔的另一員副將志那都彥一邊說著,伸手一指那視線中越發的清晰的黑點,興奮的對神武說道。
神武回過頭看了他一眼,見他一手扶舵,一手指著前方,兩只眼睛睜得大大的,透著驚喜,喜聲說道:“居然是一艘樓船”
志那都彥轉頭看去,突然,陽光和海面的反光混在一起,十分刺眼,讓他眼睛脹痛,什么也看不見,好容易等他適應了這種亮光,遠處的樓船已經駛得近了。
很多人都看到了遠處駛來的樓船,孤單單的一艘樓船。上面,飄揚著的,正是那天朝軍特有的明黃色龍旗
神武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心里有些得意。他這艘樓船是從卑彌呼特地為自己打造的三層樓船,若不是這次大戰的重要性,卑彌呼絕對不會將這樓船派給自己使用1而對面來的只是一艘兩層樓船,無形當中,他覺得自己好象占了上風。對方不是敵人,而是來拜見他的下屬。一艘樓能干什么?難道是投降?
“志那都彥將軍,你猜他們是來干什么的?”神武轉過頭,陰了很多天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容。
志那都彥瞇起了眼睛,淡淡的笑了,說道:“不是投降的,就是來議和的。只是這樣一來,怕是會沒有仗可打了,豈不是郁悶”
“應該是吧”神武神色一片的自得,想不到,剛出怔,就碰到了這樣的好事,天要他立功啊
他們很輕松,其他人也很輕松,面對近千艘大小戰船,一艘樓船迎面而來,除了投降和議和還能有什么?這個答案應該很明顯,再聯想到目前的實力對比,所有人都覺得這是意料之中的事。
“擊鼓,志那都彥將軍,你去傳令五瀨將軍,讓他上前去問問。”神武一擺手,輕描淡寫的說道。志那都彥點點頭,命人擊鼓,隨即發出了旗語。五瀨聽到鼓聲,下令舵手調整了方向,直向對面那孤單的樓船駛去。
“待會兒老子要好好羞辱羞辱他。”神武在那原屬于女王卑彌呼的、現在屬于自己的大榻上坐了下來,咬牙切齒的說道。
黃逍看到了神武臉上的表情,他不屑的一笑,輕輕的將千里眼自眼前挪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的敲打在手心上,淡淡的問向身邊的人,道:“幼平、公弈,你們看到了嗎?這群雜碎還真興師動眾啊,竟然派出了三萬左右人的船隊不過,這就夠了嗎?周泰、蔣欽”
本來,黃逍每日悠閑自在,但是,他的悠閑,卻是建立在絕對的安全前提下的他有著這年代不曾有的東西,那就是千里眼每日,他都會派一員大將帶著千里眼觀察四周的方向,哪怕是千里外的風吹草動,他也能第一時間知道,有著足夠的時間,令他慢慢的做準備這一次,在得知倭軍來襲后,黃逍幾乎轉眼間就變了一個人,不顧眾人的反對,只帶了州泰、蔣欽二將,攜了一樓船的士兵,迎上了敵軍的船隊
“末將在”蔣欽,周泰感覺到黃逍語氣上的變化,忙上前應道。
“周泰、蔣欽,一切可都準備好了嗎?”黃逍沉聲問道。
“主公,已經按你的吩咐,都準備好了”蔣欽應道。只是,他的聲音,竟然有些發抖。
黃逍自然聽出這一絲的不一樣,回過頭看了蔣欽一眼,笑問道:“怎么了,公弈,末不是怕了?”
“怕。”蔣欽老老實實的應道。他覺得黃逍怕是瘋了,要以一艘樓船沖擊三萬敵軍,這不是瘋了,那是什么?蔣欽沉聲說道:“主公,此行太多危險,你有什么話盡管交代下來,這里有我和幼平足夠了,主公你還是先回阿久根吧”
“看你這沒出息的樣不就是三萬的敵軍嗎?有什么大不了的,當年韓遂六萬大軍也沒奈何本王一根汗毛”黃逍知道蔣欽怕的不是死,而是怕自己有什么不測,遂高聲喝道:“頭掉了碗大的疤,做了我黃逍大軍的一員,就要有和敵軍決一死戰的準備你們都是本王的兄弟,焉有有危險你們上,本王退后安享太平的道理?兩世為人,一世的兄弟,本王當與你們并肩作戰。”
說著,黃逍回過身,沖著表情嚴肅的戰士們大聲喝道:“兄弟們,今天本王要帶你們玩個絕的,一個你們想都不敢想的沖上去干翻了這些雜碎,讓他們看看,什么叫水師本王要讓全天下都知道,我們天都水軍,天下第一”
黃逍的話,就好象干燥的柴草堆內,陡然濺入了一顆大大的火星,本來悍勇的天王軍士兵,多少都有些害怕的心理,甚至,是抱著必死的信念,在黃逍一番話的鼓舞下,頓時士氣大增,到了極點,“轟”的一聲,燃燒起了沖天的大火。
“他娘的,管他娘的三萬五萬,還是十萬八萬?我們這些年來早就習慣了以少勝多,怕過誰?這次,就來挑戰一下難度,全部干翻算完”一個粗壯的連長高舉著手中的天王刀大聲喝道。
“主公,你就下命令吧,怕死的,別讓老子看見,主公麾下,沒有一個孬種“另一個連長,臉漲的通紅,雙眼閃爍著嗜殺的光芒,摩挲著手中的戰刀,殺意昂然的喝道。
“主公,下命令吧……”
一時間,群情激昂,先不說黃逍一番話的煽動性,單單就是他在天王軍士兵心目中那有如神明一般的地位,愿意與這些士兵同生死,共富貴,就足以感動這些士兵為之拋頭顱、撒熱血、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他們的一切,可以說,完全是他們的主公黃逍帶來的,沒有黃逍,他們或許還掙扎的死亡線上沒有黃逍,更不要說衣食無憂,享受著別人羨慕的目光如今,別說主公說了,玩一次絕的,那就意味著不用死,縱然是要他們去死,他們,也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
天王軍的凝聚力,非是其他諸侯大軍所能比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