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本王疏忽了,若是此行能帶得張魯在側,或許,就不會在意她這旁門左道之術,如今卻是奈何?元直,諸位,你們可有良策?”
一時間,黃逍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惱火的看著陰氣森森的大陣,再看看身邊的眾人,卻是感覺有些對不住這些人。若不是自己,這些人也不至于受困于此啊
聽到黃逍問,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搖了搖頭,一籌莫展。
“一將無能,累死千軍啊”黃逍長嘆了一聲,道:“本王一時逞強,卻是連累的你們,大將軍效命疆場,誰知,千軍萬馬不曾奈何的你們,卻要隨本王……哎”
“主公,你無需自責,卻是我等無能,不能為主公分憂跟隨主公,我等至死無悔”徐庶撲通一聲跪到了黃逍的面前,沉聲說道。
“我等至死無悔”趙云等人紛紛隨著徐庶跪倒了下去。
“你們……哎事到如今,唯有請張魯至此,或許還有破陣之望,只是……只是我們出不得這陣,又如何能將消息傳與陣外漢升他們?”黃逍一時犯了難,嘟囔著說道。
“主公,就像射箭書一般,射將出去不就行了嘛”許楮突然插嘴說道。
“對啊一時糊涂,卻是忘記了這大陣,能惑人心智,卻又如何奈何得了箭支?主公,仲康此策當得當得”徐庶聞言,眼前一亮,說道。這粗人,想事情的方面雖然少了點,直接了點,但是,有的時候,想出的點子卻很是實用
“卻是本王糊涂了事不宜遲,本王這就寫”沉吟一陣,撕下衣襟,咬指出血,書曰:“本王枉自逞能,誤中機關,身陷石陣。性命雖暫無恙,恐三軍無帥,有誤軍國大事矣,心如火焚。眾軍暫擁黃漢升為主將,退回阿久根,請張魯來此。若無良法,即刻返回中原,別作良圖。”
寫罷,黃逍看了一看,確定無誤后,又令眾人依樣各寫了一份,眾人有弓者,紛紛將血書綁在箭支之上,末了,牽弓引箭,將血書不管東南西北,一股腦射將出去。
黃忠、高覽諸人在外,見徐庶進去了良久,又不見出來,俱各心急,卻又不敢再令人入陣,惟恐再有損傷,一個個雖然心中焦急萬分,卻是束手無策,只得命哨探在陣邊反復尋覓,但愿能得些許蛛絲馬跡。這才終于拾到黃逍血書,交給黃忠等人。黃忠看罷,不覺流淚道:“大軍到此,初交一戰,徒然失陷了主公,如何能棄之自回?我們回了天都,又如何向五州百姓,、三軍將士交代?”
“主公他以國事為重,個人性命為輕,但是,天下大亂,非主公這等人物所不能保全。如今既然主公身陷陣中,大事難成,故請黃將軍自回,此乃是保國之策,只是……”高覽沉聲說道。
“只是,我等這一退去,主公在陣內怎么辦?不出數日間,將悉數餓死矣”黃忠只恨自己不能身替黃忠入陣。
“主公既能射箭而出,黃將軍當可將肉塊酒囊,衣物帳被之物多多拋入,保得主公性命無憂。再留某抑或黃將軍你引大軍扎營于此,提防倭人乘勢來攻,另著人往阿久根處尋來張魯破陣,此乃今日唯一可行之計”高覽沉著的分析道。
“高將軍素有謀略,然怎奈倭軍勢眾,我軍又不得動,非勇武之人不能鎮之。事到如今,也無需客套,高將軍武藝不如忠,不妨就留忠在此守侯,高將軍你自帶些人馬,出山尋得周泰所在,返回阿久根,請張魯來此”
“如此,黃將軍當需仔細,保重,高覽這就去也”高覽不曾多帶人馬,人多了,目標反而更大,是以,只帶了親兵十數人而已。
“高將軍還需心行事,保重”雖然,知道自己這里兇險萬分,但是,潛出山去,卻也是危險重重,黃忠不由叮囑道。
“料也無妨黃將軍,等候高某佳音吧”高覽說完,再不多說,同著十數名親兵,揚塵而去。
高覽走后,黃忠立刻命人尋來堅實長棍,投石車他們沒有帶來,卻不妨礙他們利用投石車的原理,將無數衣帳柴草束成包裹,酒肉皆盛囊里,投入陣中,真個是亂肉穿空,輕裝入陣。
而此時黃逍等正臥陣心,不提防空中墜下一物,“啊”的一聲大叫,一名士兵頭正被砸中,頓時疼的大叫起來。黃逍等人大驚,忙跳起看之,卻乃是一個酒囊,眾人一愕,隨之更顧不上痛惜士兵之痛,俱都歡呼起來,叫道:“我命得保矣”
這時,呼呼之聲大作,一包衣物正砸在了卑彌呼的木像之上,唰唰弩箭又出,漫天一陣箭雨。好在諸人心中早有了提防,皆避石后,好容易聽得墜物之聲已歇,黃逍便令諸人往各處尋找,將諸般物事盡皆搬到陣心,一時間,眾人歡聲雷動,生火烤肉,撕殺良久,肚腹早就空空,此時,陣中不再那么陰森。但看那大陣之中,扎下營帳,聽聞這亂石、墳頭中,飄揚斗酒歌聲。原來卑彌呼果然留了月讀在旁騷擾,又有玉依姬聞得黃逍被困,帶領著弟橘姬、須勢理姬、豐玉姬、櫛名田姬飛殺來,卻被黃忠刀劈弟橘姬、生擒豐玉姬、箭射須勢理姬、豐玉姬,拼死將其等擊退。后夜里又有多紀理姬帶人偷襲,還沒等其到近前,多紀理姬就被黃忠射殺,余者倉皇逃竄。
第三日,高覽、周泰、蔣欽保著張魯回到了亂石山,二話不說,張魯只身入陣,待見到黃逍等人無恙后,這才稍稍安心。然待其費勁了周折,卻是也破不去這大陣
“主公,這大陣乃是天下少有的兇殺之陣,請恕屬下無能,道行不深,卻是有負主公厚望矣”張魯折騰了良久,一臉的筋疲力盡,慚愧的說道。
“公祺說的哪里話,你已盡力,本王安能怪你?只是又累得你陷入此陣,本王于心不忍啊看來,只好令大軍回轉中原,我等……”黃逍長嘆一聲,沒想到,前一世,死在了日本,這一世,自己又將死在此處,莫非這的島國,就是我黃逍的葬身之地不成?
“主公,將士們安能丟下主公不管?要是有烏角先生在,那就好了破這大陣,估計也就烏角先生能有這份本事”張魯嘆道。
“左慈嗎?”黃逍一愣,接著說道:“道法再高又有甚用處?他曾言前來相助,然卻是杳無音訓,如此食言之人,不提也罷”
正這時,天空中陡然傳來一聲鶴唳,隨著這鶴唳之聲,一個聲音飄渺而來:“黃天王,怎得背后言人壞話?哪個道我不曾來此?只是時機未到,我現身又有何意?黃天王勿要懊惱,我左慈來也”
“左慈?”黃逍真沒想到,說曹操曹操就……錯了,是說左慈左慈就到這大陣,更是隔絕了外界的聲音,然左慈卻能將聲音傳入,對左慈的能耐,黃逍不禁有了幾分的期待。
“主公,烏角先生來了”張魯興奮的說道。
“嗯”黃逍以及眾將,無不是興奮,滿面的期待,這已經是他們最后的希望所在了
來人是左慈嗎?正是左慈
原來,左慈早早就算出黃逍有此一難,而他自己,也合該出山一回,前來相助。是才留書黃逍。之所以來的這么晚,也是他算得黃逍一難之時就在這幾天,故而才到。
黃逍等人為陣所困,見不得外面的情景,黃忠等人卻見得只見隨著聲音的傳來,天邊飛來一鶴,一人跨坐其上,待到了近前,眾人才看得清晰。頓時,眾人心中不無誹謗:這人,若不是這副模樣,當真有幾分仙風道骨
卻是怎么一副模樣?但見仙鶴之上,一先生,眇一目,跛一足,頭戴白藤冠,身穿青懶衣比之乞丐都有些狼狽
黃忠、高覽后投黃逍麾下,不知道左慈的樣貌,但是,周泰、蔣欽卻是聽黃逍描述過,見此人面貌,與黃逍所說者一般無二,知道自是左慈無疑,二人忙迎將上去,彎腰施禮道:“周泰(蔣欽),見過烏角先生”
“咦?你二人不曾與我見面,又緣何知道我就是左慈?莫不怕我招搖撞騙不成?”對于周泰、蔣欽的不懷疑,左慈卻是很是不解。好似,知道他左慈的人,為數不多吧,至少,沒有眼前的這二人
“烏角先生錯意,我二人確實不曾見過仙長容顏,但是,曾聽我家主公描述過,故爾一見之下,方敢確認,倒是讓仙長見笑了”蔣欽一臉的客氣,說道。他聽黃逍說過,左慈此人,本事極高,而如今,能救黃逍的希望,全系此人一人身上,由不得他不謹慎對之。
“哦?黃天王竟然知道我的樣貌?”左慈略有些吃驚。隨即一想,既然其能知曉我的名字,那么,打聽到我的面相,卻也不難。然而,周泰接下來的話,卻是令他大為吃驚
“烏角先生,我家主公他上通天文,下知地理,能掐會算,知曉仙長的面貌,自然不是什么難事”周泰雖然恭敬,但是,一提到黃逍,精神頭頓時來了,要不是蔣欽在旁直拉扯他的衣角,說不定周泰會說出來什么
“真的如此?”左慈笑了一笑,轉頭對陣中說道:“既然黃天王能掐會算,卻怎么落了個被困陣中?”
這一句話,傳入了陣中,黃逍聽得,哈哈一笑道:“烏角先生又豈不知醫者不自醫,算者不算己之說?”
“好一個算者不算己,左慈卻是受教了”左慈自然知道這樣的一說,只不過,他想試一試黃逍而已
“不知烏角先生可有把握破此大陣?”黃逍問道。
“難”左慈看了看面前的大陣,仔細的觀摩了一番,吐出了一個字。
“難道,連烏角先生也無能為力嗎?看來,天要亡我黃逍啊”黃逍面色一堆,有些落寞的說道。
“你個臭道士,破不了到這裝什么……”典韋一聽,頓時急了,破口大罵道。
“住嘴子滿,休得無禮”黃逍厲聲喝道,轉而向左慈聲音傳來的方向,也不管左慈看不看得見,深深的一禮,道:“先生勿怪,本王御下不嚴,倒是讓先生見笑了。有道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本王落得如此,能得先生來救,已然是感激不盡。酒釀不得,也是天意如此,又豈能對先生不敬?”
“主公,這……”
典韋還想說些什么,卻見黃逍面色一沉,當時嚇得把后話吞了回去。
“都說黃天王大仁大義,乃不世出的明主,今天一見,左慈倒是有幸一見,不枉出山一走啊”左慈面現微笑,接著說道:“呵呵,我只說破這陣難,卻不曾說破不得,諸位倒是多慮了”
“你個臭……啊,烏角先生,你說話別大喘氣好不,嚇了俺老典一跳”典韋一聽還有救,也顧不得黃逍會不會生氣,忍不住喊道。
“子滿,你……”黃逍沒奈何的搖了搖頭,向著左慈的方向告罪道:“先生勿怪,典韋他生性鹵莽,言語不到之處,還請先生見諒才是”
“不怪,不怪典將軍本性淳厚,天性使然,卻是難得黃天王,閑話少說,待我破陣之后,你我再祥談,如何?”左慈笑了笑,他又怎么看不出典韋的秉性如何
“如所愿爾,不敢請爾有勞先生了”黃逍稱道。
“破陣還需黃天王輔助才是”左慈又道。
“先生為救本王而來,有所吩咐,但講便是,本王無有不從之理”
“好我觀這大陣,破之其實不難,難就難在這陣乃是絕頂兇殺之陣,無數冤魂凝聚,我法力不足以破之,需至陽至剛之人鎮壓陣中氣運,方才能夠破之天王身上帶有西方那位的氣息,更兼大運加身,此陣眼,非黃天王為之不可另,道尚需八位將軍站住八個方向,助我布陣破之”左慈詳細的道來。他看出,黃逍身上有白虎的氣息,只是稍稍一點,畢竟,這里俗人太多,他也相信,黃逍能明白他的意思。
“就聽先生之意不過,除了本王為陣心,需要在陣中,陣外卻是湊不出八員大將,如是奈何?”黃逍猶豫著問道。
“此卻是不礙事,只消站在相應的方向即可”左慈說道:“另外,還需請黃天王將那位的氣息釋放到最大,也好有助道破陣”
“這個自然”黃逍點點頭,釋放到最大,無疑是在施展“虎息神訣”之時黃逍喝令道:“趙云、典韋、許楮、夏侯淵、高覽、黃忠、周泰、蔣欽聽令,令你八人自此刻起,完全聽命于左慈先生,協助破陣,不得有違”
“喏”八人齊聲應道。
“左慈先生,有勞了”黃逍說完,也不去看徐庶等人不解的表情,徑自像猛虎一樣趴伏了下去,將“虎息神訣”運到了及至。
見黃逍已準備好了,感受著里面傳來的陽剛之氣,與那威力減了幾分的大陣,左慈滿意的點點頭,當下也不拖延,自懷中取出了八面杏黃色的旗子,縱身躍上了鶴背,不多時間,八面杏黃旗分插大陣的八個方向,布置完一切,左慈喝令道:“以黃天王為中心,趙云正左,典韋正右,許楮正前,夏侯淵正后,黃忠東南,高覽東北,周泰西南,蔣欽西北,各守一面旗子站好,陣里的,只需站對方位即可”
左慈生怕陣里面的人,分不清東南西北,只好以前后左右代釋號令。
八人聞聲而動,外面的人自然好說,有旗子為標記,站不錯什么位置,但是里面的人,卻是多少有些偏差,在經左慈多次調整后,里面的四人才算是站住了方位。見一切準備妥當,左慈再取出一塊杏黃色的綢布,展開后,卻是八角之形,足有丈許大,命八名士兵各占據了八個邊角后,左慈徑直來到上面,自腰間撤出一把松紋古錠劍,披頭散,舞將起來。
突然,只見左慈右手持劍一指八面旗子中的正東方那一面,左手連續變幻著煩亂的印記,嘴中念念有詞,猛然暴喝道:“生門,開”
隨著左慈的暴喝,但見正東方的旗子上方凝出一個詭異的符號,而當左慈“開”字出口時,那符號變得無比的明亮起來。
目光電閃,左慈見大陣沒什么反應,手中的劍舞動的更疾了幾分,左手上,更是帶出了一道道的幻影,只聽他接連暴喝道:“傷門,開”
“景門,開”
見還是無有反應的大陣,左慈面色也陰沉了起來,再度暴喝道:“杜門,休門,都給老子開”
這時,久久不曾見到反應的大陣,終于有了變化,陣中,平常人都可見到的黑氣若隱若現,滾動了起來。左慈見樁,面色一喜,腳踏七星步,又是接連兩聲沉喝:
“死門,開”
“驚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