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身躍下墻頭,伸手去拽五花驄,看那馬正低頭嚼著地上的幾叢草,保羅嘆氣,“馬兒啊馬兒,連你都知道馬無夜草不肥,可我保羅大爺上哪兒弄錢去養你呢。”
以前看雜志,說有個美國超級富豪被政府凍結資產,每月只能固定花二十萬美圓,那富豪就幾乎窮得活不下去,當時他還不能理解,每月二十萬美元怎么就窮得活不下去呢,現在的他終于明白了,這一大家子人吃馬嚼的,再說了,自己也不能讓自己那些嬌滴滴的美人兒住大通鋪,吃糠咽菜罷。
又嘆了口氣,翻身上馬,好歹準備來借錢的,結果差一點兒被人家兩位公主割了小雞雞去做公公,實在是……他一拽馬韁,狠狠一夾馬腹,五花驄吃痛,撒開四蹄跑了出去。
黑著臉回到四海,小黃魚拉了馬去,他剛走進后院,就聽見房內一陣女人銀鈴般的笑容,抬腳跨進門去,蓉娘帶了雙胞胎居然在,和阿蠻坐在床邊,阿風雙手撐在桌子上托著粉腮正說著保羅以前的事情,秋月便站在一邊,互相倒是融洽,一時間,倒是心頭一暖,強自擠了個笑容,“你們姐妹聊什么這么開心?”
“正說你哩……爺,怎么渾身濕嗒嗒的?”蓉娘和阿蠻慌慌張張跳起來,手忙腳亂給他脫身上衣服,雙胞胎雖然臉紅,卻有做婢女的自覺性,也跟著忙活,就是不知道忙什么,阿風趕緊說:“我給你打水。”說著拉了雙胞胎去幫忙。
沒一會兒,保羅舒服地泡在了自家澡桶里面,這人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便難了,他發現自己倒是越來越習慣于被人服侍,只是,這被人服侍都是有代價的,普通人家便還罷了,那些大宅子人家有十幾口的,加上丫鬟下人大腳婆子,一年開銷估摸著千把就夠了,但他武館那么多徒弟,現下又添人進口,這一個個嬌滴滴的美人要有自己獨門獨院,要穿錦佩玉,要有丫鬟老媽子服侍,進出要馬車轎子……我的天,他便恨不得自己有聚寶盆。
幾個女人都是聰明人,看保羅表情便知道事情不成,個個也不去問他。
蓉娘給他搓背捏肩,可憐十萬貫天價雙胞胎便在摻水,阿風略有些臉紅,也不好意思拿眼去看保羅赤裸的胸膛,低聲說:“師叔,我便給你算個帳,你現在每月有官府的奉例銀子加上祿粟折合約莫兩百貫錢,這一年下來約莫兩千多貫,那食邑封地雖然能自己增收稅利,但暫時是指望不上的,咱們武館近日拜師的人愈發多了,這又得開始往里面扔錢……”
“爺,婢子看這武館簡直就是個無底洞,不如關了得了。”秋月在旁邊插嘴,卻被保羅狠狠瞪了一眼,“這話以后我再聽見,就算寵你也仔細打屁股。”
阿蠻剮了秋月一眼,“膽子愈發大了。”
“我這不是替爺著想么。”小姑娘有些不服氣,保羅看了她一眼,“秋月,你懂什么,日后我四海門徒將會成為一股天下人不敢斜眼瞧的龐大力量。”
保羅可不是傻子,十個包子大俠客的名頭在外,難道便真貪圖這名聲?他苦心孤齍開辦這四海武館,又把太祖長拳當作專攻,這些苦孩子出身的門徒日后免不得進入軍中甚至從政,便再過幾十年,那是多么龐大不可忽視的一股力量?這年頭,誰懂得辦學育人,自然是他保羅大爺。
幾個女人互相看看,似乎明白了些,可又不太明白,保羅自然也不想繼續談論這個問題,揉了揉下巴,突然發狠,“活人還被尿憋死不成?阿風,把鐵牛小黃魚他們都叫起來,咱們夜里開工。”說著長身而起一捏拳,“不就是錢么,有什么大不了的。”赤裸的身子讓幾個還沒跟他怎么樣的女孩子一片臉紅。
他說干便干,把那些機關暗器奇技淫巧的亂七八糟家什全翻出來,尋思了一番,還是做八音盒罷,于是叮叮當當就做起來,好歹家什趁手,忙活了半個多時辰,就弄了一個出來,一擰機關,小盒子傳出一陣悅耳音樂,把雙胞胎看得直了眼。
鐵牛看了直嚷嚷,“小師叔,這東西好,不過,要是能像咱們少林寺羅漢堂機關人就更加妙了。”
他這話倒是讓保羅開了竅,可不是么,這機關人對別人來說稀罕的要死,對自己來說易如反掌啊,頓時就笑著墊腳一拍鐵牛肩膀,“好小子,說的有道理。”被夸獎的鐵牛摸了摸后腦勺嘿嘿笑笑。
“阿風,你跟蓉娘她們便先回房間休息著,讓鐵牛小黃魚幾個幫我就好,到事件就送吃喝來,我要閉關三天專心賺錢。”
三天,十幾個貼心的四海門徒加上鐵牛小黃魚便給保羅當下手,他拿用來做科爾特槍管的苦竹做小小的機關人,苦竹是竹中異品,堅硬似鐵一般,這東西說起來復雜其實簡單,就好比小學手工制作,用烏金絲把一節節的苦竹穿成人型(這東西想必不少人知道,就是那種一扯線就會亂動的小人,手工課便有教的),自然,他又動腦子研究,好歹讓這小人打了一套似模似樣的太祖長拳簡化版,音樂么,就弄有金戈鐵馬之意的《將軍令》了。
三天下來,十幾個人忙的不成人形,尤其保羅,胡渣子都唏噓起來,便把阿蠻蓉娘心疼的要死,只是,當看見保羅的得意之作,頓時又歡喜得要死,阿蠻便是被他的巧手給騙上手的,蓉娘好歹知曉些自己男人的巧手,雙胞胎可不一樣了,眼看那小盒子一打開,傳出一陣金戈鐵馬將軍令,接著那盒子里面小人便活了一般嘿嘿哈哈打了一趟拳,到底是小姑娘,頓時雀躍,一左一右摟著保羅的胳膊,“少爺,您真真是神人哩。”
“少爺可不是為你們兩個小家伙么。”聽著雙胞胎一模一樣的嗓子,說話便一個人,可明明是兩個,保羅看的也喜歡不已,順口就哄了兩個小姑娘一句,倒讓雙胞胎紅了小臉蛋,“少爺,婢子還第一次看見您這樣的主子呢,和菩薩一樣好心。”這話讓一幫四海門徒一陣笑,那長脖子大屁股的火雞就笑著說,“館主自然是神人,可菩薩卻不是,哪兒有菩薩帶人打群架的。”這些四海弟子們對保羅雖然尊敬,可更加多的是對大哥一般的親近。
“可不是,不過,我便喜歡跟館主一起出去打群架,前幾天那架打的,真過癮。”小石頭眼下養的虎頭虎腦的,說話也多了幾分甕聲,自從到了保羅這兒,小家伙發育快速,幾個月長了老高不說,嘴唇上居然開始長微黑的細茸了。
保羅笑罵,“好了好了,阿風呢?”
阿蠻蓉娘互相看了一眼,有些尷尬,還是阿蠻輕咳了一聲,說:“這幾天也不敢打擾你,那些說媒的人便把武館的門檻兒都踏破了。”
原來,他在鸞鳳樓一架打出了名聲,有御使言官在官家跟前參他,年輕的官家倒笑了起來,“咱們大宋朝便少這樣的血性男兒呢。”
這話透出的意思可不簡單,文武們一想,宋遼摩擦不已,打仗打了幾十年,西夏雖然年年來朝,此刻的西夏使者還在東京等著給太后賀壽呢,可國主李元昊卻出名的雄才大略,不臣之心是聰明人都能瞧出來,官家年輕,自然有年輕人的血性,這陳保羅順了官家的眼,日后看來了不得。
而且光明正大為自己的女人打群架這事情也讓不少官員動心,心說此人倒是個風流體貼,自己的姑娘便嫁過去必定也不能吃虧,房里面女人多些怕什么,哪個官員不是三妻四妾的,只要是正妻就行,風流不也有風流的好處么,日后此人大發了,自己便也能沾光。
于是,這幾日上門說媒的便把四海的門檻都踏破了,保羅閉關,自然阿風應酬,讓阿風焦頭爛額的,便睡也睡不好。
房間里面十幾個四海弟子聽了先一愣,接著哈哈大小,鐵牛甕聲甕氣就說:“小師叔,便全部娶來就是……”
保羅嘿嘿笑,摸著下巴上唏噓胡渣子說:“嫁妝不能少,十萬貫一個。”
一眾人笑成一團,連阿蠻蓉娘也紅著臉輕啐了一口。
“這些話暫且不說,鐵牛,把東西包上,咱們去一趟白駝山,好歹賺銀子去。”
兩人臉也不洗,就從側門出去,直奔白陀山而去。
到了白駝山東京店,云淡風聽說是駙馬爺來了,頓時出來相迎,看見保羅滿臉憔悴,大吃一驚,“駙馬爺這是怎么的?”
保羅嘿嘿一笑,也不解釋,只叫鐵牛把包裹解開,頓時放了一地的盒子,他打開一個后對云淡風說:“云掌柜請看……”
嗯,帖個相冊,里面有畫家畫的趙嫻、蓉娘、阿蠻,趙槿的在修改,很快也要出來了,點下面鏈接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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