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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集困獸之猶斗第九十章誰都不是省油的燈大宋時代周刊
半晌,她這才驚覺,自己這是干什么呢?惶急之下一使勁便抽出手來,一時間找不到言詞,羞愧得如同小兔子一般竄回里屋去了。
四海的大管家小黃魚腦筋活絡,這小院子原本是設計來給稍微有些身份的下人住的譬如奶媽之類,觀音奴來了之后不愿意往那些小樓,況且這大宅子里面敲打鐵塊未免打攪了奶奶們的休息。這大管家靈機一動就把這臨近后巷一角的小院子改了改給觀音奴住,這是少爺的結拜妹妹,倒也不能寒磣,小黃魚還是下了功夫的,只是觀音奴不喜,何況保羅自家沒了做機關的地方,居然也把亂七八糟的家什弄到了這兒,說起來,這里面保羅還是很熟悉的。
看著那保羅親手做的翠色遮門簾子猶自輕輕晃動發出輕微的撞擊之聲,觀音奴坐在床頭心亂如麻,似乎保羅還在跟前笑,“阿奴,這外面太熱,我給你做了個玉簾子隔溫,瞧瞧,這顆顆都是梅狀的,不是有一句話叫望梅止渴么!就是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
她胡思亂想,手指頭一漲一漲地跳動,似乎還在對方嘴巴里面,臉色愈發紅暈起來。
而保羅愣在外面尋思,自家到底要不要進去吶?一時間,干和不干的念頭宛如天使和惡魔一般爭執開了。
初次見著觀音奴那種驚訝再次浮現。那是個天然省雕琢,清水出芙蓉的純凈女孩子……他嘆了口氣,自家給找了個理由,現下進去未免下作,弱了我保羅爺的名頭,想到這兒,一轉身出了門。
到了外面,清風乍起。稍微吹去了些那沸騰如粥一般的欲念。于是長長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我便是那有賊心沒賊膽的無膽小淫賊啊!”
這時候從旁邊傳來噗哧一聲淺笑,保羅未免有些惱了,怎么著?自家這么許多喜歡偷窺的家伙?“誰?趕緊兒出來。”
從黑暗中走出一位寬袍廣袖白色長袍的女子來。一頭如云烏發盤在頭頂,一根玉簪子打橫插住,手上捏著一把彎刀,眼眉間帶著古怪的笑意,不知道是不是從頭至尾地旁觀者。
一瞧是這位,保羅嘆了口氣。“原來是七嫂嫂,當真失禮了。”他嘴巴客氣,可眼光卻不客氣,眼神那意思是你沒事偷窺做什么?
這位十二雪女排行第七的是個長白山土著部落出身,各叫完顏吉娜伊哈,吉娜伊哈意即金鳳花。金鳳花是一種極耐寒極淳樸的花,這位完顏吉娜伊哈也差不多,眉目或許不如蓉娘阿蠻她們那般極美極驚艷,卻也自有一股子樸實,大抵便是那種鄰家美人的感覺。
“駙馬爺,我們姐妹有守衛內宅之責……”吉娜伊哈說著。自個兒倒先笑了起來,“駙馬爺當真是厲害,若是到咱們部落去,不曉得要迷倒多少姑娘呢!”
“承情!多謝夸獎,七嫂嫂怎不繼續巡查去呢?”保羅臉色淡淡,吉娜伊哈倒是沒想到他會下逐客令,愣了愣后轉身隱入黑暗中去。保羅恨恨吐了口唾沫在地上,發誓再不也不打野戰了,“淫賊也有淫賊的自尊,老是被人瞧見光屁股,Shit……”
一聲低笑,接著智化突然便從空中一個曼妙的轉折輕輕落了下來,“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不過……你的膽兒當真不大。”
保羅被他嚇了一跳,當真便一頭鉆地縫里去的心都有,大爺難得一次,怎么這么許多愛偷窺的?
智化見他臉色,便知道他的心思,笑著便說:“我可沒瞧見什么,就看見你眼眉猙獰一副欲火中燒的模樣四處兒亂轉,接著跟那穿白衣服的小姑娘說話罷了,你可別多想。”
“什么眼眉猙獰欲火中燒?”保羅被他說得心頭火起,“我又沒拿你徒弟媳婦泄欲,你怎得說話恁難聽?”
智化切了一聲,不知道想表達什么意思,翻手從身后拿出一外包裹來打開,一陣珠樂寶氣,不是章獻皇太后的冕冠又是什么。
“我又不要這玩意兒,又不能賣又不能吃的,只是嚇唬嚇唬老妖婆罷了。”他隨手接過,雙掌用上真氣一揉,便把那價值萬金的皇太后冕冠給揉成了粉末金團兒,“說起來智爺到真是好本事,不聲不響居然便這么拿來了,我陳保羅交你這個朋友了。”
鼻腔兒出氣不置可否,他雙手抱胸看著保羅說:“你這人的風月本事恐怕能上江湖淫賊榜前三,怎么連這個都瞧不出?”
保羅聽他說話便有些莫名其妙,“什么這個那個的?”
“不明白便算了。”他說著也沒瞧見腿彎曲,就那么硬生生拔高飛起,接著細若蚊蚋的聲音傳入保羅耳中,“我進宮的時候恰好瞧見那龐太師在皇太后跟前建議把你這惹禍精弄出京去做官,你自個兒小心了,若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我自會現身。”
聽了這消息,保羅一時間忘記智化這個那個到底什么意思,當真是又驚又喜,想必老太太玩弄權術嚇唬嚇唬我保羅爺,也是,我這等大才,又是蕭太后姐姐的孫女婿,她哪兒敢說怎樣就怎樣,只是不知道也下一步會怎樣?不行,我還得高姿態不能服軟兒。
他在那兒臭美,當真小瞧了劉娥和龐籍,一個垂簾天下十數年,一個權傾朝野十數年,哪一個是好相與的?兩個都是人精,一合計決定把他弄出京去折騰,這官場水最深的不是京官,而是鹽漕兩運,大宋朝為什么定都東京汴梁?那是因為大運河只到汴梁而到不了長安和洛陽,鹽運則更是朝廷收入的大頭,故此鹽漕兩運最是黑暗,別的不說,看看現代古裝戲,歷朝歷代那些被砍頭的貪官絕大多數都要跟鹽漕兩運搭上關系。
故此,劉太后和龐太師便合計,你陳保羅不是要當官么?給你弄個鹽運使當當好了,就你那脾氣,恐怕不出三個月地方上官員的彈劾就能把你給辦了,就算你能收斂脾氣,朝廷哪一年不辦些貪官,到時候攀污一口也叫你吃不消兜著走。
其實兩人都以己度人了,卻不知道保羅對權力的渴望是建立在美人二字上面,而保羅也小瞧了兩位“太”字輩,故此才弄出以后許多精彩的故事來。
第二天章獻皇太后起來后發覺自己的冕冠不見了,那還了得,當下勃然大怒,也不知道多少太監因此屁股挨了板子,好不容易歇了怒火冷靜下來一想,頓時更加惱怒,好端端地什么不偷就偷自己的冕冠,那不是意味著即便偷自己腦袋也易如反掌么?
這前后一推算尋思,偷東西的人便昭然若揭了,除了那陳保羅還有哪個?頓時生吞了保羅爺的心思都有。這無賴小子竄掇哀家的兒子奪權,勾搭哀家的女兒,看了哀家的身子,現下居然膽大包天偷哀家的冕冠威脅哀家,當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也知道,這些只是自己推斷,現場連根毛都沒發生,只好把趙雅喚來劈頭蓋面一陣好罵,罵得一身兒汗這才罷休,冷靜下來后冷冷笑,哀家到不相信了,哀家富有天下,還斗不過你這無賴小子?
想到這兒她便問趙雅,“哀家問你,眼下這天下,誰的武功最高?江湖上哪幫哪派勢力最大?”
老太監老老實實回答說天下武功最高的是小蓬萊的主人于九蓮,號稱八百年無敵手,至于哪幫哪派勢力最大倒不好說,蓬萊派、魔女盟、摩尼教、鐵掌幫這些大派大教各有其地界勢力。
她死死盯著趙雅:“趙雅,先帝爺那會兒你便在哀家身邊了,只是哀家想確認一下,你到底是忠心哀家多些還是忠心朝廷多些?”
趙雅額頭冷汗涔涔而下,自家“風雅頌”三人,老大趙風一直服侍先帝,先帝后就服侍今上,老三趙頌一直跟八王爺,若是……想到這兒,老太監只覺得眉梢抽動不已,這時候劉娥看他目光愈發狠辣,他嚇得一骨碌便跪在地上,“老奴對皇太后忠心耿耿,皇天可表。”
看他這副模樣兒,劉娥臉色這才平緩下來,“如此,哀家便給你個事辦,無論你用什么手段,讓那個你說的什么小蓬萊給哀家效力,哀家知道你有個本家侄子,若辦得好,哀家就封他個侯爵讓他富貴一生,若辦不好……”
看著劉太后的眼神,趙雅心領神會,連連磕頭,“老奴一準兒給皇太后把事情辦得妥貼。”說著背后已經被冷汗打濕了一層內衣。
“起來罷!先給官家那邊送個口信去,就說哀家舉薦那陳保羅做個鹽運使,讓他即日出京去,省得哀家看了心煩。”她這番話里面有學問,表面上看是一種妥協。
“老奴這就去。”趙雅說著就起身出門,卻又被劉娥叫住,“再去碩華那兒捎一句話,就說哀家準她出宮回自己府邸,叫她自己注意些身份,若是再丟朝廷的面子……哼?去罷!”
看著趙雅出門,劉娥臉上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來,“你倒是膽子大,哀家倒想看看,老鼠拿什么跟貓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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