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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在溫樂陽離家趕赴華山的同時,稽非和水鏡兩個人九頂山,他們倆自從認了溫樂陽做師傅之后,就把九頂山當成了度假村,在外面逛累了就回來住一陣,在山上住煩了就再離開,也沒人管他們。
一路上稽非老道都不發一言,拉著和尚低頭趕路,直到遠離大山之后,稽非老道才站住腳步,鬼鬼祟祟的問他師弟:“和尚,你真的什么都記不起來了?”
水鏡和尚一呆,小白手在自己的大腦殼上用力摩挲著,滿臉的無奈:“最后記得的事情,是…是咱倆商量著騙那個紅衣女娃子的燈籠和石牌。”
老道嘿嘿的笑了,拉著和尚找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一五一十把這幾年里和尚被抹去的記憶,一件一件全都講給了他,甚至連大餅破鑼狗是柳相勢在必得的東西、溫樹林就是隱修、溫樂陽一行人趕赴華山這些本來應該被貍抹去的記憶,也說得絲毫不差!
無論是遭遇貓妖、大鬧慈悲寺,還是畫城歷險、高速公路大戰鵝羊高手,這些經歷都把和尚自己給嚇著了,半晌之后才回過神來,瞪著老道問:“貓妖的法術,怎么沒抹掉你的記憶?”
稽非老道擺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表情,刻意壓低的聲音聽上去很賤:“和尚,你還記得我的功法是什么?”
“千江水有千江月萬里無云萬里天清凈心靜澈滅神劍法!”和尚說完之后,還意猶未盡,又補充了一句:“我的功法是音樂天蓮宗掛甲小成禪音普渡無上正等正覺神通!”
稽非老道點了點頭:“不錯!你的功法除了那些威力神通之外,還緊緊扣住了‘正等正覺’這四個字,只要發動,就沒有修士能逃得過你的搜神之術。”說著,老道突然道骨仙風的笑了起來:“我的功法,則扣住了‘清凈心靜’四個字!”
水鏡腦子笨,還不太明白老道的意思,點著頭隨口答應著:“你修煉清凈心靜地功法還這樣,要是修煉別家功法,你得啥樣……”
老道呸了一聲,揮斷了他的話:“少廢話!‘清凈心靜’,我修的是元神靜寂不受外力,只要老道不想,莫說貓妖,就是大羅金仙都別想抹去我的記憶!”
稽非和水鏡兩個人神通威力一般地很。但是各自都有項別地本事。和尚地搜神之下無人能藏。老道地元神靜寂。就連貓妖都被他騙了過去。根本不知道他沒失憶。
老道得意了一陣之后。才繼續說道:“和尚。那件大事。現在你也忘了吧!”
水鏡和尚不耐煩地搖搖頭:“這些年地記憶都沒了。你要說就說。少買關子!”
老道哈哈一笑:“以前。畫城是散修第一世家。不過…樂羊瘦金死在了銷金窩、樂羊甜死在了上海。樂羊溫下落不明。整個畫城也樹倒猢猻散。只剩下了小貓三兩只……”
他地話還沒說完。和尚就猛地瞪起了眼睛:“你是想偷東西還是想搶劫?這幾年地事我不記得。不過以前畫城可沒少接濟咱倆。老道你別打錯了算盤!”
老道愣了愣。被和尚氣樂了:“糊涂東西。胡說八道些什么!我說地這件事。是前陣子咱倆一直在商量地!”
說著,老道長吸了一口氣,聲音變得威嚴而凝重,但是眼睛里那一絲美滋滋的笑意是無論何也揮之不去的:“修真道風云涌動,而畫城勢微無力擎天。正邪之爭日漸陡峭,世間散修群龍無首人人自危。大廈將傾,稽非水鏡雖是獨木,但為了萬千同道,自不量力也要撐上一撐!”
水鏡和尚地嘴巴張得很圓,能嚴絲合縫的塞進去一個雞蛋:“啥意思啊?”
“就是開個散修大會,讓他們選咱哥倆當散修龍頭替代畫城!連散仙大會地請柬你都寫好了!”說著老道從懷里掏出一份似模似樣的請柬:“二月初三別徘徊,請到泰山腳下來,歡迎流浪的散仙……”老道念了幾句,繼續提醒和尚:“當時就是覺得你寫的這個詞不靠譜,要不早就發出去了。mhtxs.cc[棉花糖]”
水鏡和尚的眉毛都被嚇到頭頂上去了,蹭的一下子跳起來,拼命壓低了聲音,但是卻壓不住驚恐地語氣:“你瘋了!那時我也跟你一起瘋了?
稽非老道被他嚇了一跳,想不也想揮起一掌,狠狠拍在了和尚的光頭上:“好好說話!”
水鏡和尚連珠炮似地說:“統領散修?就憑咱倆?最好的結果是一個人不來,中等地結果是來了不少人,結果咱倆讓天下人笑掉大牙;最慘的可能是直接讓牛力士紅姑婆他們把咱倆撕了!那幫子散修能聽咱倆地?”
稽非老道哈哈大笑,臉上一派輕松,根本沒不把和尚的擔心當回事:“這倒也不怪你害怕,你失了記憶,才會不曉得咱倆有多少家底兒!你聽我慢慢給你說。”
隨即老道掰起了手指頭:“當年在峨眉山,一眾散仙被俘,咱哥倆隨著大鬧慈悲寺救出了大伙,攢下了一份威望,更抓住了一份人情!此其一!”
水鏡和尚點點頭,散修們雖然性情桀驁,但是恩怨分明,有了這份情誼擺在面前,大伙見到請帖至少會來赴會。
“苗疆大戰妖女,救了小蚩毛糾的事,咱倆也有份,而且分量還不輕,青苗有恩必報,到時候肯定會給咱們撐場面,小蚩毛糾現在的手段可了不得,繼承了拓斜祖師爺一成的巫力,三術合一之后更是功力激增,他露上一手,再說一句以后為稽非水鏡馬首是瞻,那些散修會怎么說?此其二!”
和尚皺了一下眉頭:“蚩毛糾的本事自然沒的說,不過苗不交沒什么名頭,恐怕還不能服眾……”
稽非撇了撇嘴巴:“別著急啊!名頭大的也有!咱哥倆在峨眉山救大小兔妖在先,你在從上海回四川的路上救小兔妖在后!五福大戰九頂山的時候,兩個兔妖顯出的手段,天下之人有目共睹,大會時有大慈悲寺給咱壓陣,你還怕個屁!”
水鏡和尚地臉上,已經不由自主的升騰起了興奮的光芒。
稽非老道卻不罷休,繼續說道:“最關鍵的,最要緊的
邪之間眼看著就要大打出手,散修們只盼著獨善其身個不小心就得被這趟漩渦攪得粉身碎骨!可是咱倆身后是誰?是九頂山,拓斜傳人,是溫樂陽,是貓妖僵尸旱魃,現在看恐怕還有錐子!管他正道五福還是邪道四大天門、彩虹兄弟,誰敢不給溫家的面子,咱哥倆振臂一呼,跟住了咱們哥倆,除了天劫管不了,還有誰敢為難他們!”
老道說完頓了一下,還意猶未盡的搖搖頭:“可惜,彩虹都被抹掉了記憶,而且他們也不肯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則開大會的時候,正道支持咱,邪道支持咱,就更有面子了……”
水鏡和尚已經滿臉無法抑制地興奮,一把抓住了他的腕子,聲音里充滿了激動:“你是說,咱們這輩子……這一次,真能當上天下散修地統領?從此在沒有天下散修第一世家,只有天下散修第一人…和第二人?”和尚的要求不高,能做天下第二散修就心滿意足了。
稽非費力的掰開和尚的手,腕子上留下了五道烏青的指引,呲牙咧嘴地回答:“第一人這種稱呼是天下大忌!咱們統領了散修也不能叫天下散修第一人,說不定有人就聽不慣這個名頭跟咱們作對……咱總不能成天把大慈悲寺帶在身邊,要叫就叫……大賢!沒有排名,天下無敵!”
和尚和老道面對面,彼此的目光里充滿了鼓勵與憧憬,在對望了片刻之后霍然仰天大笑,散修之首,光宗耀祖啊!
拓斜傳人和柳相地爭斗對于他們來說,無異于神佛相爭,所以稽非和水鏡根本就沒把柳相的事情放在心上,前陣子在九頂山上,一心一意的策劃著賺取這個散修首領的名號,也想著向當年樂羊溫那樣,走遍天下人人敬仰,沒想到紅葉林之行后,萇貍出手抹去了他們的記憶,差點壞了擺在哥倆面前的頭等大事。
幸好稽非老道有護住元神地特殊本領,這才保住了記憶,又提點了和尚。
兩個出家人不肯再耽擱,又重新策劃起散仙大會的細節,老道看著和尚撰寫地請柬了半天牙花子,他也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詞,不過最后突然眼睛一亮:“別地不用改了,把地點從泰山改成華山!溫樂陽和貍他們一起去華山了。咱倆失憶了,他們只能算是適逢其會……”
和尚馬上反應過來了,忙不迭的點頭笑道:“妙啊!溫樂陽地徒弟都是天下散修首領,萇貍還不得興奮成什么樣子!”
來稽非和水鏡,無論如何也不敢把請柬送到貍手上,但是他們現在‘失憶’,貍如果適逢其會的話,哪有不幫他們的道理!
進洞府的時候興致勃勃,出洞府的時候意興闌珊,萇貍和裹環都有些垂頭喪氣。
溫樹林本來還在旁邊算著,看見萇貍回來了,趕忙爬起來湊到跟前,囡囡小五撅著嘴巴,奶聲奶氣的問他:“算到了什么,現在總能說了吧?”溫樹林這兩天除了吃飯就是算數,其間有一次忍不住低聲驚呼,顯然是算出了什么,不過死活也不肯告訴溫樂陽和小五,打定主意就等萇貍回來邀功。
現在臉色不怎么好看,溫樹林也不敢買關子,趕緊湊過來,語氣認真而篤定:“其他的就不說了,都是些沒用的東西,只有一樣,我算出了狗!”
所有人都是一驚,萇貍一把抓住了溫樹林:“這個狗和那個狗,是一條狗嗎?”
溫樹林苦著臉搖頭,老實巴交的回答:“不知道……就是算出來個‘狗’,具體啥意思,和以前的那個狗是不是一回事,我也不知道……”
大伙一下子就泄氣了,別說他只算出了個‘狗’,就是在這座洞府里,把‘大餅破鑼狗’全都算出來,大伙依舊摸不著路數。
找不到分身,說什么都是白搭,任誰都想不通分身哪去了,最后還是貍揮了揮手,打斷了其他人漫無邊際的猜測,下面無論是找替身,還是去高原,都要先離開這里再說。
華山和峨眉山一樣,都是國家重點的旅游區,通訊網絡基本完成了覆蓋,當然,在偏荒的山洼里還是沒有信號,不過到了高處,手機通訊無礙。
一行人從裹環的洞府離開,剛剛翻上一座山梁,溫樂陽的手機立刻震動了起來,七八條短信一起涌了進來。溫樂陽打開一看,除了一條是買賣槍支走私車地之外,其他全都是顧小軍的留言,時間從大約一天半之前開始,內容幾乎全都一樣:急事,速回電話!
溫樂陽還沒來得及撥回去,老顧的電話就頂了進來。
在電話那頭,顧小軍的聲音無比的虛弱,溫樂陽好歹是個高手,即便隔著電話也能輕易分辨,對方是在假裝虛弱,還是真的傷了元氣。
顧小軍現在聽起來,又何止傷了元氣,只有氣血及虧的情況下,才會像他這樣虛弱。老顧根本不容溫樂陽問發生了什么事,直接開口問他:“你現在華山?”
溫樂陽一愣,很有些意外的反問:“你怎么知道?”
“手機定位,我監測到你最后一次通話是在華山。現在你一進入網絡,我就知道了!”老顧吃力的解釋了一下。跟著突然岔開了話題,語氣里充滿了鄭重:“在畫城地時候,你答應過糖糖幫我,現在還做不做準?”
老顧說話的時候,幾乎是用盡了力氣再喊,卻只能勉強震動空氣,發出低可憐的聲音。
溫樂陽毫不猶豫:“你說,什么事!”
顧小軍仿佛長出了一口氣,斷斷續續的給溫樂陽說出了事情的始末。
不久前,一支在華山科考的隊伍突然在大山里消失了,這件事本來跟顧小軍地部門沒有半毛錢的關系,但是隨后發生地事情,引起了顧小軍的重視。
這十幾個人失蹤的卻很離奇,他們最后一次和外界通話,是在失蹤前兩天,當時科考隊有了重大發現,語氣都很興奮。
科考隊在大山深處,發現了一種特殊的東西,因為是在電話中,所以并沒有描述的太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隊伍中幾個對生物學頗有造詣地認識這種東西。
也許是因為隊員太興奮,在通話之后甚至都沒有按上掛機鍵,所以他們接電話的那個同事,能通過聲音大概判斷出在隨后一段時間里他們地行為。
科考隊發現的東西具體是什么誰也不知道,在整個過程里,科考隊始終沒有準確地命名,只是以‘它’相稱。老顧姑且把他們的發現定義成一株罕見地植物,因為后來科考隊挖開了土層,想要看看這個東西的根。
隨后就是一場圍繞著‘植物’的辯論,聽電話的人當時也挺著急,知道他們發現的東西肯定有違背常理的地方,但是電話那端的聲音亂哄哄的,根本就聽不清楚他們具體在爭論什么,大抵是有人說它是植物,有人說它是石頭,有人說它是‘太歲’,還有人說這是地質現象……
最后所有的科考隊員一致通過,挖開淺表土層,隨即周圍都安靜了下來,他們已經開始了作業,這群人都是內行,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里,除了吃飯睡覺就和動植物打交道,要是扔到長白山去挖野山參,保證不帶斷一根須子的,無論他們如何發掘,可以肯定的是都絕不會傷害那件新發現的東西。
跟下來是一陣驚呼,和亂七八糟的‘繼續挖’‘繼續挖’的催促聲,很快周圍又安靜了下來,作業人員繼續著挖掘工作……
隨后,就再沒了一絲生息,一直到被聯絡人覺得他們靜默太久了所以才報警。
這支隊伍的科考任務沒有什么特殊之處,只是普通意義上的動植物考察,但是畢竟是一支專業隊伍,在進入山區前,已經把路徑、行程計劃和時間表都報備給了相關的管理部門,這給后來的組織搜救帶來了很大的便利。
華山地方的武警在接到報警后,立刻沿著科考隊的路線開始搜索,一路上不停地發現科考隊經過的痕跡,最終,在大山深處一座叫‘鱉兒站’的地方,發現了一個宿營地。
空無一人的營地中,一切都仿佛在密林中佇立了幾十年,四處爬滿了長藤,行軍鍋中長出了蓬蓬的野草,一個個變成了螞蟻的樂園,甚至還有一棵水桶粗的大樹,斜斜的頂穿了一座帳篷。
可是在核對過諸多物品在進山前的打上地編號后,搜救者才驚異的發現,這些帳篷就是科考隊在進山之前上報地裝備,這個仿佛已經被叢林覆蓋了幾十年的營地,是幾天前才建成的。繼而搜救武警擴大了搜索范圍,以營地為圓心在半徑內三公里的區域開始尋找生還者。
說到這里,老顧突然沉默了片刻,才繼續說:“這是他們最后一次報告的內容!”
雖然有些心理準備,但溫樂陽還是心理一驚,情不自禁地問了句:“搜救的隊伍也失蹤了?”
老顧費力地哼了一聲,算是肯定了他的說法。
科考隊和搜救隊相繼失蹤,任誰都知道事關重大,第二支更加龐大、裝備也更加精良的隊伍立刻組織了起來,幾乎全部由訓練有素的專業人員組成,帶隊的軍官是一名少尉,叫做曲嘉。職別雖然不高,但是有著無比豐富的野外經驗。
這次幾乎數百人浩浩蕩蕩地進入大山之后,很快就找到了科考隊最后的宿營地,可是情況似乎變得更加惡劣了,營地根本已經被暴漲地植被徹底覆蓋,根本就看不到。少尉隊長在仔細查看了營地的情況地之后,竟然違抗了指揮部的命令,在設下了警戒線之后,立刻帶著人撤出了大山,自始至終,在面對上級責難地時候,少尉隊長只是在說:“這件事不是我們能應付的,堅決要上報!”
老顧在電話那端,似乎苦笑了一下:“這個少尉軍官的判斷沒錯!”
最終這件事層層輾轉,被上級轉到了黃金部隊,顧小軍在閱讀了卷宗之后幾乎立刻就確定,科考隊的營地是被木行法術的襲擊后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無論是科考隊,還是第一支搜救隊伍的世宗,都和修士法術有關系,現在唯一的線索也僅僅是,傷人的修士修煉的是木系道法。剛剛休整了幾天的老顧又帶著非非姐弟趕赴華山,他們專職負責調查修士與人間的沖突,這樣的任務責無旁貸。
溫樂陽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你們部門里,就你們三個?只要有任務就你們三個上?”
老顧說了半天的話,聲音虛弱的好像一根吊著杠鈴的棉線,隨時都會崩斷了似的:“世宗鬧事…亂成了一團,我還在高原的時候,其他的小子就出任務去了,只有我們三個剛回來的手上沒事。”
顧小軍又迅速的把話題拉了回來:“我們五天前到了華山,在會同了曲嘉少尉之后,開始向大山出事地點進發。”
曲嘉少尉當初抗命帶領隊伍回來,并不是因為貪生怕死,而是他明白,這件事必須由專業人員來處理,依靠著他手頭上的力量,如果真有危險,大家只有送死的份。
當老顧三人抵達之后,曲嘉自告奮勇擔當向導。其實這次任務,對顧小軍他們三個人來說,已經和救人沒有什么直接的關聯了,他們的職責是確認自己的推斷,并且盡量找出兇手留下的線索,從這個角度上講,這次進山只是初步調查,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溫樂陽幾乎已經能確定發生什么事情,語氣凝重的問老顧:“記住敵人的樣子沒有?他用什么法術傷的你,傷的重不重?”
在溫樂陽心里,顧小軍一直很神秘,雖然老家伙一直在強調他什么本事也沒有,可是他的手下不管是小沙還是非非,都在各自的領域里有著驚人的能力,無論如何溫樂陽也不信老顧只是個普通的老頭子,能讓這只老狐貍身受重傷的敵人,未必是泛泛之輩。
老顧沉吟了半秒鐘,氣若游絲的回答:“進山不到半天,我就急性闌尾炎,又被他們送出大山,現在剛從手術室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