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為左雨溪,溫諒骨子里是不愿跟安保卿多打交道的,原因之一就是這種人行事乖張,心狠手辣,一不小心很可能就會惹下大麻煩。
溫諒笑著擺了擺手:“那到不至于,你這邊要是為難,我讓劉天來打個招呼好了。”
安保卿冷哼一道,道:“你不了解趙建軍這個人。不是我小看劉天來,他對付別人興許管用,可要對付趙建軍,怕是會弄巧成拙,得不償失。”
溫諒來了興趣,問道:“哦,連劉局長都搞不知這小混混什么來路?”
“他什么背景也沒有,孤兒一個,在街頭打架混出來的,手下還有一幫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個個都是亡命徒,什么事都敢做。前兩年在東建材市場就因為口舌之爭,將一個建材店的老板砍了十七刀,后來手下一個。小弟把事扛了,過了兩月就拉到南山給斃了。趙建軍恨透了,劉天來出面的話只會把事有高的更糟糕。”
溫諒這才覺得有些棘手,像這樣肆無忌憚的貨色,赤條條來去無牽掛,人賤命更賤,狗屎一般看著惡心踩上去更惡心,反正是誰碰著誰倒霉。
“這個人瘋狗一樣,逮誰咬誰,除了要勇斗狠又沒別的本事,窩在北區小打小鬧,格局不大。要整他一個很容易,關鍵是怎么把他的盡?所以青州黑白兩道雖然沒人待見他,卻也不愿輕易的招惹。趙建軍軟硬不吃,不按套路出牌,你不知道怎樣就會得罪他,所以要么不動,要動就要一棍子打死,否則的話,只要放跑一個人,每天出門睡覺就得多長一只眼睛了。”
溫諒頭疼不已,等這件事情了了,一定要給談雪妹妹算下命,怎么遇到的全是這種動輒死人的刺激勾當?
“要不先談談看?又不是什么要緊事,不過是別騷擾一個小女孩罷了,以你安九爺的名聲,還震不住場面?”
安保卿第一次露出苦笑的表情:“別人都好辦,也就這個趙建軍,都說他腦袋有問題。我出面不是不行,關鍵是他的反應不可預料。也許會給面子應了下來,可也許會覺得丟了面子,變本加厲的去騷擾那女孩……”
溫諒也苦笑道:“這MB的什么人啊?好吧,這事先放一放,等白桓那邊搞定了再說吧。”至于談雪那邊,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讓她把工作辭了吧。
第二天剛到學校就被葉雨婷從教室抓了出來,站在走廊的欄桿邊,溫諒笑道:“葉老師,您今天榮光煥,越來越漂亮了,這么開心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葉雨婷哼了一聲,道:“別油嘴滑舌的!知道為什備找你嗎?”
“嗯,是不是想要征求下我的意見?我覺得吧,老師你目前要以事業為重……”
葉雨婷撲哧一笑,又立刻板住了臉。要不是有學生來來往往,她肯定要揪住溫諒的耳朵,好好跟他談一談什么叫以事業為重?
“老實交待,昨天做什么壞事了?”
溫諒睜大了眼睛,無辜的樣子讓任何懷疑他的人都會心存內疚:“我這樣的老實孩子,還會做壞事?葉老師,你這個問題嚴重傷害了我的感情和脆弱的自尊心……”
葉雨婷明白,再這樣墨跡下去到下學也解決不了問題,往前走了一步,壓低聲音說:“你昨晚是不是和紀蘇一起出去玩了?”
溫諒嚇了一跳,這情節太扭曲了吧?忙解釋道:“沒有的事。紀蘇同學怕我和任毅拉班級后腿,昨天下學后拉著孟河一起給我們補課。六點多就散開各自回家了,怎么會是我跟紀蘇出去了?”
葉雨婷斜眼看著他,冷冷道:“真的?”
“老師,你的眼神,再一次深深的傷害了我……”
葉雨婷作勢要踢,溫諒退了兩步,笑道:“葉老師,沒事的,相信我會處理好男女同學間的關系,不會給你惹任何麻煩!”
葉雨婷嘆了口氣:“溫諒,我知道你很聰明,老師也不多說什么。紀蘇成績很好,又是個女孩子,你做什么事要多考慮后果。”
“知道了,不過葉老師你這么年輕漂亮,卻還沒有司老師講義氣啊。紀蘇給我補課人家早知道了,還熱情的鼓勵呢。”
看著溫諒轉身離開的背影,葉雨婷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對這個與眾不同的學生,她現在是一點轍沒有。接著又叫了紀蘇等人出來問話,葉雨婷終于搞清楚了事情經過,趕在上課前走到講臺上,嚴肅的說:“今天早上有同學來我這里匯報了一些事情,經過老師的了解,某些同學可能是誤會了。有成績好的同學寧愿犧牲自己的課余時間來幫助成績差的同學進步,這種行為應該得到表演,而不是大家的誤解。
當然,老師并不贊成放學后聚在一起學習,一來是時間有點晚,讓家長和老師擔心;二來是耗費很大的精力,影響第二天上課。所以以后請大家盡量利用課間和中午的時間,抓住課堂上的每一分每一秒……”
葉雨婷公開說這番話,讓溫諒有點感動。要知道這可是95年,一旦少男少女間沒控制好生什么事情,作為班主任的她要承受很大的壓力,尤其在這樣的表態之后,輿論很可能瞬間就能把她吞沒。
葉雨婷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但她依然選擇相信溫諒。
中午吃飯的時候,溫諒正扒拉著碗里的青菜豆腐,劉致和屁股一沉坐到了對面,餐個餐桌隨著抖了三抖。“劉哥,我隱隱聽到你屁股下的那張椅子在哭泣。”
旁邊的任毅嘿嘿一笑,不等劉致和開口,端著飯碗自動消失。劉致和根本懶的看他一眼,從溫諒碗里搶了一根青菜,塞進嘴里含糊不清的說:“誰哭都不解恨,我現在就想聽白桓那貨的哭聲。”
溫諒沒有接他的話茬,又吃了幾口飯。突然問道:“你上次說談羽怎么了?他跟那個叫貝米的女生很熟悉?”
“何止是熟悉,簡直成人家的小跟班了,整天傻頭傻腦的跟在屁股后面忙活,到現在怕是連手都沒摸過。前幾天還因為貝米跟人家打架,要不是我交待過,有兄弟幫忙擋了下,你那哥們怕是要被揍成豬頭了。知道貝米外號叫什么嗎,公廁!在初中就被人玩膩了,結果在你那哥們眼里成寶了哦,呵!”
溫諒笑道:“你呀,就是庸俗,愛情能用肉體來衡量的嗎?要是這樣的話,那些古代的才子佳人戲里,有多少名妓要痛哭流涕了。”
“好好好,我庸俗!不過你要再不管管,按照貝米的習慣,我怕談羽會被她玩夠了一腳踢開。到了那時候,只愿你這不庸俗的哥們心里卓質夠好了,不然……嘿嘿!”
溫諒腦海一閃,終于想起在哪里聽過這個名字。前世里他跟談羽認識,是在高二剛開學不久,放學回家時聽到一個小胡同里打架的聲音。溫諒膽小怕事,本來不敢管,可是談羽被人踩在地上的樣子,像極了曾經的自己。在那一瞬間,溫諒的心被觸動,鼓足了勇氣跑到對面的商店,找來幾個大人制止了那群打人的學生。記得當時緊跟在領頭那人旁邊的女孩,就叫貝米……
那時談羽還沉浸在姐姐去世的悲痛中。卻不料又被呵護了快一年的女孩拿刀在心口上狠狠的刺了一下,他的驕傲、尊嚴、自信和未來都在這一天完全倒塌。要不是碰到了同樣倒霉的溫諒,兩個倒霉蛋互相扶持走過了高中歲月,談羽會在這樣的打擊下變成怎樣,實在不好預測。
人世間最幸運的事,莫過于在艱難抉擇的時刻,找到一個對的人,然后相伴著熬過那段歲月,沒有真正的沉淪!那一天后兩人很快的熟絡起來,溫諒從沒問過他關于那個女孩的事,談羽也從此沒有再提過,所以溫諒對貝米的名字覺得既熟悉又陌生。
吃過午飯,溫諒直接去了一十班的教室門口,等了好一會才見到談羽和一個女孩說笑著從林蔭道那邊走了過來。看到溫諒,談羽小跑了幾步,高興的說:“找我呢?”
溫諒點點頭,笑道:“這位同學是誰,你也不介紹一下?”
“她叫貝米!貝米,這是我朋友,三班的溫諒,你肯定知道的。”
貝米給溫諒的第一感覺,就是嫵媚。雖然不算多么的漂亮,跟許瑤她們比遠遠不如,但也符合這個時代多數人對美女的認知。她的肌膚白嫩光滑,身材高挑火爆,腰身纖細,臀部沒有少女的青澀,反而像少婦般的渾圓,胸脯聳起的高度幾乎讓溫諒懷疑她是不是戴了魔術胸罩。尤其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飄過來一眼就讓人心里癢癢,帶著幾分成人才有的風情。
所以可以想象,這樣的女孩出現在高中時代,是多么引人注目的一件事情。談羽一直喜歡少婦,被這樣的女孩吸引,也無可厚非。
貝米好奇的看了溫諒一眼,道:“你就是帶著許瑤和寧小凝。打籃球搶走了紀蘇的溫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