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星空（完結）
“是那個白衣女神？她的存在同樣打破了世界的平衡！”薩禱不等蓋亞說話卻搶先說道，此時他的精神上明顯有些錯亂，甚至直接走向主神殿中央的那個主神之座，或許能夠進入這個像宇宙一般的殿堂，然后坐在那最高的位置上就是他最幻想的事。
薩禱的眼神沒有了原本的那種高傲和睿智，反而變得幾分癡狂和呆滯，他的內心防線已經潰敗了！
“看來你沒有必要知道是誰了。”蓋亞緩慢的跟在薩禱的身后，在薩禱坐在主神王座上的時候，蓋亞的長劍變成了黑色。
長劍上的黑色代表的并不是上位神的黑暗力量，而是融合了五種上位神力量的毀滅，僅僅用黑暗是不可能殺死一個存活了十萬年以上的上位神的，只有毀滅才能夠真正殺死他！
蓋亞的動作很緩慢，這一刻就感覺時間定格了，或者是時間正在無限的延遲，那柄長劍代表著世界的次序，代表著世界的法則，整個神界已經沒有一個神靈可以逃脫他的裁決。
薩禱已經感覺到毀滅力量的到來，而就在蓋亞長劍刺傳了他身體的那一刻，薩禱似乎猛然的醒悟了什么，他不斷放大的瞳孔緊緊的盯著蓋亞，然后露出一個非常難看的笑容。
“主神擁有創造的力量，執法神擁有毀滅的力量……”薩禱在反抗，即使毀滅之劍已經穿透了他的身軀，他那存活了十萬年的靈魂卻仍在抵抗著這股力量，隨著他的笑容變得猙獰，蓋亞的長劍正在緩慢的粉碎。
“你的毀滅力量還處在初期，你只是一個初期的執法神，只要滅殺了你，然后參透五種毀滅力量，我就將成為執法神！”薩禱大笑了起來，他硬生生的用手將蓋亞的那柄長劍從他身體內拔出。
“你是不可能殺死我的。”蓋亞冷漠的注視著薩禱。蓋亞這一劍刺下去的時候，諸神之巔外的星空已經倒轉，整個諸神之巔似乎正在飛速的轉動！
“你毀滅的只不過是我大部分的記憶，費澤是我小部分記憶。除了我，還有誰更了解他呢，他可以放浪形骸，但是他卻有著更大的野心，他絕不會寄人籬下，一萬年，甚至十萬年，只要他存活著，我就活著，除非你徹底的毀滅他，否則若干年后，他就會毀滅你！”薩禱用手死死的拽住蓋亞的肩膀！
而這一刻，整個神界因為諸神之巔的轉動而搖晃，主神王座上沾滿了血液，使得廣闊無垠的神界之海變成了血紅色，甚至包括凡界的海洋，無數個世界，所有的液體在頃刻間變成了紅色……
神界地殼的巖漿漸漸的恢復了原本的火紅，那些滾燙的液體充斥著神界的地面，原本陷入冰寒的神界漸漸恢復了原本的暖和。
倒轉的星空漸漸的平靜下來，星辰的位置開始重新排列，諸神之巔依然靜立在夜空的最中央，閃爍著最璀璨的光芒，但是在此刻，卻已經被一層妖異的血紅渲染！
一個上位神的隕落，引起了世界這個載體的動彈，上位神的能量分散到神界和凡界各個地方，化成元素、生命、空間、混沌……
蓋亞緩緩的擦拭著長劍上染上的血液，目光并沒有落在無比虛弱的薩禱身上，而是注視著主神殿內的這個主神王座，或許對于那些渴望得到更強力量的神靈來說，這就是至高無上的權位，但是真正坐在這個位置上的神靈或許并不是這樣想，擁有數百萬年的生命是一種比死亡更可怕的折磨！
“為什么你不將我也一起毀滅，他說得對，我就是他，若干年后我或許會和他一樣，不停的掌控著他人的命運……”虛弱的薩禱終于說話了，不過他的眼神已經完全發生了變化，很顯然薩禱的靈魂已經從這個軀體上消失了，所剩下的只有費澤的意識和記憶。
“就算是同一個人，也許也會因為某件小事發生改變，而只要稍稍有一點改變，就不可能完全和另一個自己重合在一起。”蓋亞說道。
費澤浮起了一個蒼白的笑容，他用手捂著自己被刺穿的心窩，然后非常吃力的向后靠了靠，用一種奇怪的語氣說道：“醒來的這一刻卻坐上了主神王座這個位置……不知道是榮耀還是諷刺。”
蓋亞環視著這個浩淼的主神殿堂，慢慢的將自己的長劍收進背鞘中，然后邁出了步子往主神殿堂之外走去。
“蓋亞，薩禱復雜的思維無法猜到另一個主神是誰，但是我知道……”費澤很顯然保存了薩禱和蓋亞談話的記憶，不過這種記憶完全是以第三者的方式保存的。
蓋亞停住了步伐，但是卻沒有開口說話，他黑色的身影漸漸的融入星空之中，諸神之巔的光芒也在此刻恢復了原本的幽藍色光芒。
而費澤依靠在主神王座上，目光渙散的注視著這個浩瀚無比的星空，直到蓋亞完全消失的時候，他才嚷嚷自語道：“同時掌控了創造和毀滅力量的人，會給一個世界帶來什么？”
蓋亞站在諸神之巔上，從這個位置俯瞰著神界和凡界，看著那些生靈匆匆忙碌，看著他們為自己的信念而努力，神色有所轉變。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縱身一躍，并沒有進行任何的空間轉化魔法，而是略張開羽翼，從世界的最頂端滑翔而下。
三天之后，蓋亞才終于回到了神界屋脊，屋脊之上已經有幾個窈窕的身影正在向著長空張望。
“他在諸神之巔的主神王座上思考。”蓋亞從婀法和艾蒂斯旁邊走過，然后淡淡的對她們說道。
“那我們可以去看看嗎……”
“不用去打擾他吧，他想明白之后自然而然的會來見你們的。”蓋亞說道，說完這句話之后，他便繼續向著瑟琳和芬諾的位置走去。
不過，片刻之后，神界屋脊上出現了八道身影，這八個身影很顯然就是另外八個上位神，蓋亞和薩禱之間的戰斗他們是不可能沒有察覺的，而一個上位神的隕落本就是驚天動地的大事，他們絕不可能還能安然的坐在自己的領地之中。
蓋亞并沒有去在意出現的那八個上位神，走到了瑟琳的面前，而瑟琳卻低著頭，似乎有些不敢面對蓋亞，直到蓋亞走到她很近的位置，她才抬起頭來。
“我和芬諾到諸神之巔那次，我在諸神之巔的那個模糊的主神雕像中就看見了我自己……”瑟琳知道自己對蓋亞有所隱瞞。其實在與蓋亞重逢的那天晚上，她就已經想要將這些告訴蓋亞，但是最后還是沒有開口，所以薩禱在指責她是一個陰謀操控者時，瑟琳才會表現得臉色蒼白。
“我知道……珈薇阻止我進入諸神之巔是對的，那時候的我，如果看到你的影像的話，就會對你產生芥蒂，再受到薩禱挑撥的話……”蓋亞說道。
瑟琳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珈薇，然后又凝視著蓋亞，不解的問道：“為什么現在看到了卻不會再懷疑我？”
“一年的靜修過程中，珈薇把她的力量給了我，她現在只是個普通神靈……”蓋亞朝珈薇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了，而是將目光望向了那八個來勢洶洶的上位神。
“你殺死了薩禱？”最先開口的是上位神雷恩，他可以說是九位上位神中實力最強的。
“恩。”蓋亞點了點頭，他手上的長劍再次拔出了，他知道這些上位神是不可能用言語來說服他們的，唯有絕對的力量才可以讓他們臣服。
“你不怕主神的制裁嗎！”雷恩繼續說道。
“主神的制裁？只有我制裁主神，主神是沒有資格制裁我的！”蓋亞話音剛落，他的身體就從黑白化為了完成的黑色，長劍，羽翼，瞳孔，頭發，衣裳，此刻他所擁有的便是完全的毀滅力量！
雷恩的臉色變了，不僅是他，其他七個上位神紛紛不自禁的后退了幾步，十幾萬年來，他們從來沒有因為任何力量趕到畏懼，但是此時這股力量之下，他們卻不寒而栗，即使沒有與之接觸，他們也能夠感覺到這股力量可以輕易的毀掉他們數十萬年的修為。
“你……你是執法神！”雷恩可以說是最老資格的神靈，此時看見蓋亞展現出毀滅的力量，眼神便完全呆滯，而眼神的呆滯對于高傲的上位神來說可是一種恥辱。
“回你們各自領地去吧，如果不想被我剝奪你們上位神的力量的話。”蓋亞冷然的說道。
八個上位神面面相覷，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決斷。
雷恩作為資格最老的神靈，他率先離開之后，其他上位神也紛紛離開了神界屋脊。
“父親，這八個上位神會善罷甘休？”芬諾覺得這些上位神有些甚至比薩禱還要惡劣，怎么可能就這樣離去。
“我想，他們這八個上位神是應該擔心你父親會不會善罷甘休，那些上位神擁有的壽命早已經跨越了神界的法則。”珈薇開口說道。
瑟琳依然有些不敢正視蓋亞，主神和執法神之間本就是對立的，擁有創造和毀滅的力量……
“蓋亞……”盡管內心不安，但是瑟琳還是希望能夠得到蓋亞的諒解，而且她也不希望和蓋亞處在對立面。
“放心，你不會成為主神，我們也不會處在對立面。”蓋亞知道瑟琳再擔心什么，臉上浮起了一個笑容，深深的給了她一個擁抱。
擁抱了許久，蓋亞才松開了瑟琳，然后對暗尼和諾曼兒說道，“你們兩個丫頭，也該將回到珈薇身邊了，她已經將力量賜給了我，現在更需要保護的人是她。”
主神王座上的費澤睜開了眼睛，此時他的雙眼已經格外清澈，印著那些閃爍的星辰。他緩緩的站了起來，然后一步一步的向著主神殿堂外走去。
站在主神殿堂的星空階梯上，費澤注視著那座由無數星光凝聚而起的影像，從那個影像之中隱約看到熟悉的身影。
“這個主神影像已經不是瑟琳了吧……”費澤的聲音回蕩在了諸神之巔，漸漸的消逝。
“或許，主神只知道俯視蒼生，卻從來不抬頭仰望，多美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