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楚冷笑道:“賀掌柜,自打秦夫人一進這寺廟,你的一雙眼睛就沒離開過秦夫人脖頸上那串珍珠項鏈,晚上在齋房里吃飯的時候,你還特意詢問過秦夫人那串珍珠項鏈的價值。我當時見你瞪著那串項鏈,眼珠子比那珍珠還圓呢!你別告訴我你沒有心動過。而秦夫人的尸體被發現的時候,她脖頸上那串項鏈,已經不翼而飛了。賀掌柜,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么嗎?”
賀旺張口結舌,漲紅著臉道:“我……只是見她脖頸上那項鏈好看……,我可沒動過壞心思,再說了,這世界上讓我動心的東西多了了,難道我都要去圖財害命嗎?”
“我現在還沒有肯定是你圖財害命偷的,不過,你有這樣的作案動機,又沒有不在場證據,你有重大犯罪嫌疑,所以,在案件沒有查清之前,你要敢亂說亂動,我就把你捆起來,明白了嗎?”
所謂強權就是真理,賀旺打不過孟天楚,也站不住理,所以根本沒人幫他,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賀旺只好點點頭,但嘴里還是嘀咕了一句:“反正不是我殺的……,要說嫌疑……在座的每一位都有!”
“你這句話說對了!”孟天楚道,“秦夫人在這深山古寺被人吊死,而這古寺方圓數十里沒有人家,所以,兇手就在咱們在座的十個人中間!我、我娘子夏鳳儀、丫鬟飛燕、家仆老何頭、秦逸云秦掌柜、丫鬟霽雯、張振禹張公子、賀旺賀掌柜,還有方丈玄音和小師父虛松。嫌疑人一共十個!”
小和尚虛松哆嗦著說道:“還有一個……”
孟天楚奇怪地轉頭望向他:“還有誰?”
“寺廟后面松樹林里的那個抱著嬰兒的……女鬼……”
這話剛說完,一陣陰風吹進大殿,將油燈吹得燈火搖曳,忽明忽暗。夏鳳儀、飛燕和霽雯三個女的,已經嚇得面無人色,縮成一團。
坐在門口的書生張振禹急忙起身,將大殿的兩扇大門關上。
方丈玄音道了聲佛號:“虛松,孟公子正在查案,不得胡言亂語。”
虛松急忙合什答應,嘴里卻嘀咕道:“我說的是實話嘛,肯定是那女鬼干的。”
孟天楚道:“世間根本就沒有鬼魂,鬼魂之說,恐怕只是有心人有意散布的謠言,好混水摸魚,嫁禍給鬼!”
方丈道了聲佛號:“孟公子,你這話可是針對貧僧說的?”
孟天楚合什道:“方丈大師不必對號入座,在下僅僅是就事論事而已。”
秦逸云道:“孟公子,你還是開始偵破調查吧,旁人的話不必理會太多。”
孟天楚笑道:“好,要偵破這件案子,首先要確定被害人的死亡時間,由于這個時間非常短,就算從我最后一次見到死者算起到現在,也就半個來時辰,由于時間很短,沒辦法根據尸體現象確定出準確的死亡時間,只能推出一個時間段,終點就是霽雯在廁所發現尸體,起始點則是最后一個人見到死者的時間。在座各位,誰最后一個看見死者?應該是霽雯吧?霽雯,你先說說你最后看見你們奶奶的情形。”
霽雯已經有些嚇傻了,說道:“從齋房回來,我和奶奶坐在房里說話,奶奶好像悶悶不樂的,坐在那里說一會話發一會呆。大概半個時辰左右,奶奶說他困了想睡,我便服侍奶奶睡了,然后我就也回房睡了,對了,我出門來的時候,正好與孟公子你們遇到,我還幫你們點了燈。”
孟天楚想了想,忽然轉頭問秦逸云:“秦掌柜,那時候你在哪里?”
“我?”秦逸云身為被害人家屬,忽然被負責破案的孟天楚查問這個問題,片刻才反應過來,笑道:“我當然是在房間里啊,我和我娘子還有霽雯我們三個在房間里說話呢。”
“那后來我路過房間的時候,怎么只看見兩個投影呢?”
“你路過房間的時候……?”
霽雯道:“老爺,孟少爺說的就是奶奶要睡覺,我離開房間出來,正好遇到孟少爺和夫人他們上廁所的時候。”
“哦……”秦逸云點點頭,“那我倒沒注意,當時我很困了,一邊聽他們說話一邊打著盹,也沒注意,呵呵,孟公子只看見兩個投影?”他娘子死了,他剛才還很傷心的樣子,可此刻已經看不出來了,說話間還干笑了兩聲。
孟天楚心想,你娘子死了,對你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難怪你心情挺好,點了點頭:“是的,窗戶上只有兩個人的投影!”他兩眼直勾勾望著秦逸云。
“那就見了鬼了,我明明在屋里,怎么會只有兩個投影呢?”
霽雯道:“老爺,您斜靠在床頭,您的投影印不到窗戶上的了。”
秦逸云道:“是啊?我真沒注意,當時我困得很!”
孟天楚又問道:“后來呢?尊夫人睡覺的時候,你也跟著一起睡了嗎?”
“睡了!不過,我剛睡下沒一會,就感到肚子痛——肯定是那青菜豆腐不干凈,這個破廟,什么都是破的!——那時候我娘子已經睡著了,我就輕輕起床要上毛房,可想起寺廟后面有鬼嬰兒哭,心里害怕,就跑到寺廟前面松樹林里方便去了。完了之后回來反倒沒了睡意,就跑到霽雯房間里和她說話,對吧?霽雯。”
“嗯,是的。那時候飛燕姐姐在隔壁還沒回來。”霽雯的臉有些紅暈。
孟天楚心想,這兩人肯定在房里摟摟抱抱偷情,又道:“那就奇怪了,發現尸體的時候,你好像是從寺廟外面進來的,當時我還叫你過來喝酒。”
秦逸云道:“嘿嘿,沒錯,我和霽雯說了一會話,肚子又痛起來了,又想上毛房,又跑到寺廟前面松樹林里方便去了。你叫我的時候我剛好方便完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