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楚點了點頭,繼續問道:“說說你們為什么要殺那姑娘?”
管家說道:“你們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嗎?有本事就定我們的罪,你問那么多做什么?”
孟天楚見這個老頭倔強得很,知道問不出什么,于是站起身準備離開,那管家說話了:“你們以為你們的那點葯可以困住我們家老爺,怕是等他醒了,你們誰也不是他的對手。”
孟天楚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說道:“管家說的對,幸虧你提醒了我,好吧,那我現在就不問你了,朱昊將他的嘴繼續給我塞上,我們將他們一起帶去衙門關在牢房里再說,好不容易找到了,若是再跑了,怕是真的就不好找了。”
孟天楚四個人將樊成等四個人裝上馬車,然后快馬加鞭地趕回了衙門。
等樊成醒來的時候,四周看了看,象是在牢房一樣,他大叫了幾聲,“孟天楚,你為什么抓我?”
孟天楚笑了笑:“原本也沒有這個打算,只是聽你的管家說,你的功夫很是了得,我也是怕你傷了我的兄弟,所以才出此下策,希望樊老板體諒才是。”
樊成冷冷地看了看孟天楚,轉身走到草垛上一屁股坐下去。
孟天楚說道:“樊老板難道就沒有什么話要給我們說嗎?”
樊成哼了一聲:“你想讓我說什么?我勸你還是早點將我放了,我和你們的蔡釗關系不錯,你現在放了我。我就算是沒有發生過這件事情。我也就不追究你將我關在這里了。”
孟天楚仰天打了個哈哈,吩咐一個獄卒搬來一把椅子,然后坐下。說道:“追究?說起追究,我還真是奇怪了,你要追究我什么?你的管家將蓮兒放在小青姑娘地房間,害得小青姑娘被逼迫地無路可走,最后還讓奸人所害,她該追究誰呢?”
樊成一臉無辜的樣子。說道:“你說什么都是你自己的想法,我若是殺了人,你將我殺人地證據拿出來。”
孟天楚從懷里掏出一樣東西示意樊成走上前來看看,樊成走上前來一看,臉色一下就變了。孟天楚干笑一下,將那東西在樊成的眼前晃了晃,說道:“你覺得她愛你嗎?”
樊成很快恢復了鎮靜,勉強笑了一下。說道:“你說什么?孟師爺難道就是這樣破案的嗎?什么愛不愛的,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孟天楚知道樊成狡猾得很,想讓他伏首認罪得想別的辦法。樊成見孟天楚不說話了,站在那里。哈哈大笑幾聲,重新坐回草垛上。孟天楚也坐到椅子上,兩個人就這樣相對坐著,誰也不說話,牢房里頓時安靜了下來。
突然,隔壁牢房里傳出一陣陣男人的凄厲慘叫,時不時還有大聲地詢問聲,孟天楚將眼睛閉上假寐,那樊成倒也是穩得住的人,也靠在墻上裝出一副安逸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王譯拿了皮鞭走了過來,給孟天楚說道:“那老頭子嘴巴太硬楞是不說,想是剛才下手太厲害了,昏死過去了。那女的倒是嘴軟還沒有打就全部都說了。”
孟天楚斜眼看了看樊成,然后直起身來了,說道:“那女人都說了些什么?”
王譯湊到孟天楚耳朵旁邊低語了幾句,孟天楚騰地站了起來,說了一聲:“走,我們去看看。”然后帶著王譯走出門去。
樊成見孟天楚和慕容迥雪、王譯出去了,走到牢門前張望了一會兒,神色嚴肅了起來。
這邊孟天楚三人來到另外一間牢房,一個年輕的女子坐在一個角落里小聲的啼哭,見孟天楚來了,迅速地爬到孟天楚的腳下就開始磕頭,孟天楚趕緊示意讓王譯將那女子勸住。
孟天楚說道:“聽說你有說要給我說,我現在來了,你有什么話就給我說好了。”
那女子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抬起頭來,臉上全是淚水,長得還算是標致,說道:“孟師爺,我是樊老爺…哦,不,樊成在三個月前從天香閣買來地姑娘,只要你們放了我,我什么都告訴你。”
孟天楚冷笑一聲,叫王譯搬來一張椅子坐下,然后說道:“放了你?可以啊,只是看你有沒有和他一起干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
那女子一聽,趕緊搖頭,說道:“我是沒有的,真的。”
孟天楚說道:“你說沒有便沒有?誰可以為你證明?”
那女子想了想,然后說道:“我地丫鬟可以為我證明。”
孟天楚說道:“就是那個和你一起抓來的丫鬟嗎?”
那女子點了點頭。
孟天楚哼了一聲,站起身來,衣
,轉身走出門外。那女子哭著說道:“孟師爺,你我,我沒有撒謊啊。”
孟天楚回過身道:“我問過那丫鬟便來找你,那個時候我便知道你有沒有對我撒謊了。”
孟天楚和王譯來到關押那個丫鬟地牢房,那個丫鬟想是年紀還小,頭一天的事情還讓她心驚膽戰,見有人進來了,嚇得坐在地上直打哆嗦。
孟天楚叫王譯端來一碗水,然后自己端著那碗水走到那個小丫鬟身邊,和顏悅色地說道:“來,小姑娘,渴了一天了,先喝一碗水再說。”
那小丫鬟看了看孟天楚,知道是頭一天晚上抓自己的人,便更是害怕,舌頭舔了舔已經干裂的嘴唇,但是并沒有去接孟天楚手上的水碗。
孟天楚笑著說道:“我只是有事情要問你,問完了,我自然就放你回家。”
那小丫鬟聽孟天楚這么一說,并沒有高興,而是搖了搖頭。眼淚刷地流了下來。慢慢說道:“我沒有家了,如今小姐也關了進來,我就更沒有去處了。還是讓我就待在這個地方好了。至少還有一個可以睡覺的地方。”
孟天楚一聽,見那小丫鬟不象是說謊的樣子,于是說道:“你什么時候跟著你家小姐地?”
那小丫鬟道:“小姐住進了老爺地宅子之后,我就跟了小姐。”
孟天楚問道:“那之前呢?”
小丫鬟道:“之前一直跟著老爺。”
孟天楚道:“你的意思是之前你一直是在樊府做樊成的侍寢丫鬟?”
那小丫鬟點點頭,孟天楚覺得不太可能,這么小地孩子。樊成這么做不是連禽獸都不如嗎?繼續問道:“那你的爹娘呢?”
小丫鬟道:“死了,在我七歲那一年就死了。之后就被樊夫人給買了,剛開始一直跟著夫人的,后來到了十二歲,夫人說老爺身邊的丫鬟不合適當他的貼身丫鬟了,所以就換了我。”
孟天楚想了想,還是問道:“老爺對你好嗎?”
小丫鬟點了點頭,說道:“老爺和小姐對我都很好呢。”
孟天楚問:“那你后來跟了小姐。夫人就沒有過問過嗎?”
小丫鬟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了,只知道后來就一直和小姐在宅子里。”
孟天楚問道:“夫人來過你們的宅子嗎?”
小丫鬟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來過。我聽小姐說,夫人一定是不知道地。因為有的時候聽小姐給我說,夫人很厲害的,她要是知道了,會殺了小姐的老爺的。”
孟天楚看著小丫鬟天真的樣子,笑了,于是將手中的水遞給她,說:“喝吧,喝了再說。”
那小丫鬟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水接過來,咕咚幾下就喝了一個底朝天。
孟天楚站起身來,說道:“你好好的休息,我過一會兒再來看你。”
走出門去,慕容迥雪和王譯在身邊跟著,王譯說道:“師爺,你什么也沒有問出來啊,你現在去問那個女子,你怎么知道她說地是真還是假呢?”
孟天楚笑了笑:“她也不知道我問了這個小丫鬟什么,她自然不敢說什么假話。再說了,是不是假話,我們不是還有樊成和管家嗎?”
王譯恍然大悟:“師爺這主意真高!”
三人都笑了,來到那女子的牢房。
那女子方才一直愣在那里出神,一見孟天楚回來,趕緊爬了過去。
孟天楚坐在椅子上,看著對面的女子,他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己不說話,對方心里反而更沒有了底。
果然,那女子見孟天楚只是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著她,神情也畏懼了起來。
女子怯生生地說道:“您已經去過我的丫鬟那里了,是不是不需要我再說什么了呢?”
孟天楚沒有說話,看了看王譯。
王譯惡狠狠地吼道:“你不說自然也有人給我們說地,我們師爺現在只是想聽聽你說的與他們說地是否對的上,給你個機會表現,說不說在你!正讓我們知道你有份做了那些事情,你要不說,就不是那么輕松的事情了。”
女子慌忙地搖頭,道:“我沒有做!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
王譯道:“知道什么?”
女子道:“知道樊成去了暖春閣找那個舊相好的,還將….
孟天楚道:“還將什么?”
女子頓了頓,道:“還將一個東西留在了那里。”
王譯道:“不要磨磨蹭蹭的,有什么話就一起說完,有什么留在那里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女子道:“那天原說好要和我一起去吃魚的,后來沒有想到管家叫來來告訴我,說是樊
時間,說是換個時間,我當時在家悶著,就想那個地是要事先定的,不去吃了,不是很可惜,反正樊成給我也留的錢,我就想帶著丫鬟去吃,沒有想到,到了那個地方,居然看見樊成和那個姑娘已經在那里了了。我當時很生氣,本想上前去質問,沒有想到被老板攔住了,我當時很生氣就轉身回家了。晚上他回家后。我就嚷著要走,他就給我說了,說是為了將那姑娘帶出來。需要在她的房間放一些東西。”
孟天楚面無表情,依然冷冷地看著這女子。
女子忙繼續說道:“我就哭著說要走,說實話,樊成對我其實挺好的,為我贖身,給我置了宅子。他見我走就著急了,就給我說,不小心失手殺了人,沒有地方放,所以必須要找個地方放起來。”
那女子說到這里,孟天楚和王譯相互看了看,慕容迥雪在一旁飛快地記錄著。
孟天楚說道:“你說地可是實話?”
女子拼命點頭,說道:“當時我以為他在給我開玩笑。我也只是吃醋,要真是走,哪里再去找對我那么好地主兒啊,于是也就算了。第二天。我在街上就聽說暖春閣發現死人了,我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孟天楚道:“他難道就沒有想過你會去告官嗎?”
女子道:“后來我回去問他。他也承認了,說是當時并非有心殺那個女子,只是想將那個女子救回家,說是那個女子暈到在路邊,沒有想到那個女子醒了就咬定是他傷害了自己,說還要去報官,他一害怕就殺了她。他也問過我會不會去告發他,說實話,我沒有想過,因為告了他,就沒有人養我了,我去告他做什么?”
孟天楚道:“那你現在為什么說出來?”
女子見孟天楚這么說,看了看站在一旁地王譯,神情頓時惶恐起來,說道:“那樊成的管家就在我的隔壁,你們打他的時候,我是聽得清清楚楚的,我還年輕,我不想死,再說,我也沒有殺人,我沒有必要陪著他去送死,他犯的是死罪,你們抓他,自然是曉得了他地事情才抓的,我若是出去,還是可以找到一個人家的,不能指靠他了,所以我才說的。”
孟天楚心想,都說婊子無情,看來也不是沒有道理,只是并不是所有做這一行的女子都是無情的,想到這里,他又不由地想起了小青。
孟天楚道:“那暖春閣的姑娘死了,你知道嗎?”
女子搖了搖頭,道:“我也是后來在街上聽人家說的,我當時還不知道是那個姑娘死了,就回去給樊成說,他當時好象也不知道似地,一聽表情都變了,說是要去看看,我當時還生氣,還說死的不是你的那個相好,看把你緊張的。他當時還是沒有理我就出去了,回來地時候告訴我死的就是那個姑娘。”
那女子這么一說,孟天楚地確有些意外,他看了看身邊站著王譯和慕容迥雪,發現他們的表情和自己的差不多,看來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樣的,這個消息實在是意外了一些。
孟天楚說道:“是這么回事嗎?你再好好的想一想,不要著急的說。”
女子好好的想了想,然后說道:“不會有錯的,那天晚上他的管家還來找過他,說是家里的夫人病了,讓他趕緊回去一趟,他就沒有住在我那里,走的時候,好象還是神情恍惚的。”
孟天楚站起身來,對那女子說:“你說的事情,我自然會去問,若是真的,我們自然會從輕發落的。”
孟天楚和慕容迥雪、王譯來到關押管家的牢房門口,那老頭想是已經醒了過來,見孟天楚他們走了進來,睜開的眼睛趕緊閉上,假裝睡著的樣子。
這情景當然逃不過他們的眼睛。孟天楚皺了皺眉,王譯則罵罵咧咧轉身端來過一盆冷水,就要往上老頭身上澆。孟天楚制止了,說道:“算了,這么大年齡的人禁不起你們這樣的折騰了。”
那管家聽孟天楚這么說,哼了一聲,睜開眼睛說道:“你也就別假仁假義了,該打了也打了,現在還假惺惺地來做什么好人,沒有必要,你以為我會上當嗎?我還是那句話,我什么都不知道,要殺要剮隨便你。”
孟天楚笑了笑,道:“我再是假仁假義也好,我也只是想提醒你,你再是忠心,卻遇到兩個不并不在意的主子,你這是愚忠。你替樊成做事情,也替樊夫人做事,但是你沒有想過,如果樊成知道那小青姑娘的死和你關系的話,你還能不能在樊家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