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楚站起身來,說道:“自然是要從孩子的娘身上下都清楚。”說完,走出門去,朱昊和慕容迥雪趕緊跟了上去。
三個人來到四夫人的牢房,雖然房間里放了火盆,畢竟屋子本身很空曠,屋子里還是不夠暖和,兩個女獄卒見孟天楚他們來了,趕緊給他們搬來了椅子。
孟天楚沒有坐,而是走到四夫人旁邊,四夫人還是那樣的姿勢躺在床上,孟天楚示意她們將椅子搬到四夫人的床邊,他坐下之后,四夫人還是沒有一點動靜。
孟天楚道:“我想我是找到殺你孩子的兇手了。”
孟天楚話一說完,四夫人的眼睛雖然沒有睜開,但是眼淚卻從眼角流了出來,順著蒼白的面頰流到了耳后。
孟天楚嘆了一口氣,說道:“都說孩子是娘的心頭肉,你傷心也是正常的。”
四夫人再也忍不住哭出了聲,慕容迥雪上前將自己的汗巾遞給四夫人,四夫人睜開眼睛,接過慕容手中的汗巾,擦了眼淚,她試圖想坐起來,但是她失敗了,慕容迥雪在一旁站著,趕緊讓她睡下,看她的身體想是比林黛玉好不了多少了。
孟天楚也說道:“四夫人,你還是躺下的話,你如今的身體大可不必起來,就這樣說話就好。原本我也是不想來打攪你的,但是考慮到,你也想找出殺你孩子的兇手地。所以,有些問題,我不得不過來問你。”
四夫人點了點頭,說道:“孟師爺,讓你費心了,你想要問什么就問吧。我若知道,自然不會瞞你。”
孟天楚點了點頭,說道:“我只是很奇怪,我一進來就告訴你,我找到兇手了,可是你卻一直沒有問我,那殺你孩子的人是誰,難道你知道兇手是誰嗎?”
四夫人看了看孟天楚。搖了搖頭,說道:“孩子死了,我的心其實也死了,在我看來,誰殺的似乎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不會再活過來,我再也做不成娘了。”說完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出。
孟天楚趕緊安慰道:“四夫人你的身體不能這么傷心,養好了身體,自然還是可以再生地。你還這么年輕。”
四夫人還是搖搖頭,說道:“就算是可以,我也不會再生了。再生,怕也是同樣的下場,這個家容不下我的孩子。”
孟天楚無言,看著這個貌若天仙。神情卻格外憔悴的女子,和自己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又多了幾分嬌柔,想是那窗外老樹上掛著的唯一一片枯葉,無力的風中掙扎搖擺,只怕風稍大些,它就會飄然落下。
孟天楚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慕容迥雪,站起身來,示意她跟自己出去一趟。
走出四夫人地房間后。孟天楚嘆了一口氣,他也不知道這是今天第幾次嘆氣了,但是他還是嘆了,慕容迥雪知道孟天楚很為難。換做是誰,怕是都會為難。
慕容迥雪道:“要不我去試一下,我知道你問不出口,她已經很傷心了,若是知道殺孩子的人是苗哲,怕更是受不了這個打擊,你再是問那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就顯得我們很殘忍了。我去吧,我和她都是女人,興許好說一些。”
孟天楚叫慕容迥雪出來,其實說的也就是這個事情,他們知道想從大夫人和苗哲的嘴里套出真話,那是妄想,所以,如今只有難為四夫人了。
孟天楚道:“注意方式方法,盡量不讓她難堪,不管這兩個孩子是不是苗哲的骨肉,她的孩子都已經死了,做為娘,她還是很傷心的。”
慕容迥雪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你先去忙你的吧,我讓王譯在門口等我就是。完了之后我去找你。”
孟天楚看著慕容迥雪腳步沉重地走進了四夫人的房間,他看了看朱昊,說道:“線到這里,其實就沒有辦法繼續了,我們還是等等迥雪再說。”
兩個人到獄卒地房間休息著,孟天楚閉著眼睛,將事情發生到剛才的一幕,又好好地想了想。
朱昊說道:“為什么不找三夫人問問?”
孟天楚的眼睛還是閉著,說道:“你的意思是大夫人問了,四夫人也問了,為什么我們不去問問三夫人?”
朱昊嗯了一
天楚睜開眼睛,說道:“問什么呢?”
朱昊道:“問問她當時不是也暗示過你兇手是誰嗎?你就直接告訴她是苗哲,看她的反應。”
孟天楚笑了,說道:“你以為她會有什么反應?無論她是不是真的猜到,她都不會告訴你什么。”
朱昊道:“她不是最喜歡看見苗哲倒霉了嗎?那可是他地仇人啊。”
孟天楚道:“話是說的沒有錯,可是三夫人是何等聰明的人,她如果只是想讓苗哲一個人倒霉,那么她早就告訴我誰是兇手了,她為什么不說?”
朱昊不明白了:“為什么?”
“因為還不到時候。”
朱昊奇怪了:“還不是時候啊?那她要等到什么時候呢?”
“她在等一出好戲。”
朱昊道:“好戲?什么好戲?”
孟天楚看著朱昊茫然的表情,笑了笑說:“大概很快大家都可以看到了。”
朱昊道:“你把這個三夫人說這么厲害,我看不一定,畢竟是個女人,難道她真的就能夠把一個苗家抄一個底朝天不成。”
孟天楚哈哈一笑,說道:“這不已經底朝天了嗎?只是,這對她而言,大概還遠遠不夠。”
朱昊一聽,不禁不寒而栗:“少爺,你怎么知道的呢?”
“就憑她可以將那風流書生舒康輕而易舉地揉捏于股掌之中。”
朱昊道:“那倒也是,這個綠帽子戴得也夠高夠大的,換做是誰怕也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去給別地男人暖被窩吧。”
“嗯,二夫人說的對,三夫人雖然小她很多,卻是聰明過人,一進家門,表面上也不爭寵,實際上已經籠絡了所有人的心,上得大夫人歡心,下得下人丫鬟的擁戴,要不為什么二夫人一出事,大夫人馬上就想到讓她來管這個家,而且,她進了苗家五年,一直未給苗家添過一男半女,你想一想,換做是任何一個在人家家里做妾地女子,還能夠象她一樣春風得意,如沐春風一般地活著?”
經孟天楚這么一分析,朱昊也覺得有道理,感慨道:“表面上看起來最是簡單的人,沒有想到卻是最復雜陰毒的那一個。”
孟天楚點點頭,沒有說話。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之后,慕容迥雪回來了,孟天楚是看了看慕容迥雪的表情,他在等她開口。
慕容迥雪走到孟天楚身邊之后,象是心情很沉重一般,說話也顯得很嚴肅:“事情已經清楚了,孩子千真萬確是苗哲的。”
孟天楚道:“那四夫人知道孩子是誰殺了的嗎?”
“我還是沒有忍心告訴她,想一想都是殘忍的,那苗哲是不是吃錯葯了?怎么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
孟天楚沉吟了半天,說道:“我真不希望三夫人是始作俑者。”
慕容迥雪聽孟天楚這么說,很意外,說道:“你的意思是三夫人在搞鬼?”
“我再也找不出什么理由來解釋這件事情了。”
慕容迥雪聽了,也很難過地點了點,然后說道:“我建議還是不要讓四夫人住在那里了,她的身體怕是支撐不住了,也不知道那個狠心的大夫人給她吃的什么葯,將她折磨成現在這個樣子。”
孟天楚道:“你看著辦吧,只是有三點,一、不能出這個牢房;二、不能讓她和苗家的任何一個人見面,丫鬟和下人也不可以;三、飯菜不要通過牢房來送,葯不能給她吃了,至于誰來給她送飯菜,我想一想再說。”
慕容迥雪道:“讓我把她帶回家吧,我來照顧。”
孟天楚道:“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不可以。她在這里比在任何地方都要安全。而且她的身邊必須隨時有人。”
慕容迥雪見孟天楚這么說,想是有他的道理,也就不堅持了,說道:“那吃飯的問題怎么解決?要不要給她找個郎中來看看?”
孟天楚道:“說起郎中,我還想起一件事情要去辦,吃飯的事情你解決,至于郎中就暫時算了,一會兒我佳音來給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