釗嘆了口氣:“慕容姑娘其實也挺不容易的,一個姑是你,還真不知道那個家要怎么支撐下去。”
孟天楚說:“,若是她成為我孟天楚的女人,我自然會好好的待她。”
蔡釗拍拍他的肩膀,然后上了車。
等孟天楚他們到了杭州府之后才知道原來著杭州知府居然全縣就請了自己一個師爺,他還想反正不是一個師爺,到時候自然不會尷尬,沒有想到一走進知府大院,他還是有些無所適從。
到底是知府,偌大的庭院,到處的張燈結彩,鑼鼓嗩吶,人潮涌動,都是杭州有頭有臉的。這些官員和商人的家眷們象是參加選美大賽一般,各色的衣裙在人群中飛舞,個個都是珠光寶氣,香氣撲鼻。
蔡釗甩下孟天楚,也到一群知縣官員中去聊天去了,孟天楚便在人群中茫然地穿梭著。
突然身后有人拍了自己一下,轉身一看,孟天楚樂了,以為這個杭州府不會有人認識自己,怎么就忘記還有一個她呢?
面前站著的正是已經有一年沒有見面的席若,上次出事之后她家里用錢將她給贖了出來,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這是一點也不假。
孟天楚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席若,一年不見,好象漂亮了很多,身茜紅色綃繡海棠春睡的輕羅紗衣,纏枝花羅的質地,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都是玲瓏浮凸地淺淡的金銀色澤。整個人似籠在艷麗浮云中,華貴無比。
席若說:“我老遠就看見了,只是不敢確定是不是,于是就一直跟著,走到跟前才敢確定。你怎么來了?”
孟天楚聳聳肩膀,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要來。知府請我來的。”
看著席若的表情,孟天楚就知道她不相信,不過席若馬上笑了,說道:“都說是老相識了,來了也不去找我。”
孟天楚道:“也是才來,最近手上有案子,也顧不得游玩了,不象大小姐你這么悠閑。”
兩個人正聊的開心。這時走過來一個女子,年方十六、十七的樣子,身著淡綠色地長裙,袖口上繡著淡藍色的牡丹,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云,下擺密麻麻一排藍色的海水云圖,胸前是寬片淡黃色錦緞裹胸,身子輕輕轉動長裙散開,舉手投足如風拂揚柳般婀娜多姿,一張白皙乖巧的臉蛋。一雙丹鳳眼、柳葉眉,小而薄的嘴唇,雖不說絕頂的貌美,但也算得上是個佳人。
那女子走近他們,也不看孟天楚,只是對席若說話。語氣里盡是傲慢:“我到處找你,你卻跑到這里來了?害我好找。”
席若趕緊介紹道:“這是我們杭州有名的破案高手,仁和縣的師爺孟天楚。這位小柔姑娘是京城詹士府少詹士地千金,這次也是知府特地請來的貴客。”
詹士府是輔助太子工作的機構,少詹士是詹士府的副職,換句話說,也就是說太子辦公室副主任,正四品。
孟天楚趕緊微笑給那叫小柔的姑娘施禮。那姑娘卻是斜著眼看了看孟天楚,對席若說道:“你也是越發的沒有品位了,居然站在這里和一個什么師爺聊天,也不怕丟了你大小姐的臉。”
孟天楚自然知道這些京城來的所謂的官家千金。以前他就領教過席若了,當然這個女子自然是更加地不知道天高地厚,好在自己也有些風度,不會和這樣的女子一般見識。
席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孟天楚,孟天楚豁達地笑了笑,說道:“你去忙你地,我隨便走走。”
說完,轉身要走,那女子卻冷冷地說道:“也不知道門口的人是怎么回事情,是個人就往知府府衙里放,也不怕臟了地。”
席若趕緊說道:“小柔姑娘,孟師爺也是柯知府請來的客人。”
孟天楚轉過身去,走到那女子身邊,那女子卻也是讓也不讓,兩個人已經是鼻子挨著鼻子的份兒了。
“怎么?要對本姑娘出手?”一陣不屑地冷笑,用手上的絲巾夸張地捂住自己的鼻子。
席若給孟天楚使了一個眼色,拽著小柔姑娘就要離開。
孟天楚被這個女子弄得沒有了心情,也不想繼續轉下去,走到一個涼亭下獨自悶坐著,這個時候一個中年模樣地男子見孟天楚獨自坐在那里,于是便走了過來。
孟天楚見有人來了,于是站起身來,來人自己并不認識,不過從衣著打扮來看,應該官職不會低。
孟天楚趕緊上前施禮,那男人倒是隨和,微笑著示意孟天楚坐下,自己也坐在孟天楚的對面。
“你就是仁和縣的孟天楚?”
孟天楚馬上站起身來回答道:“晚生便是。”
“哈哈,不必如此拘禮,坐下說話。”
孟天楚坐下后,那人微笑著說道:“早就聽柯乾提起過你,一直以為是個老頭子,如今見了,居然還這么年輕,真是后生可畏啊。”
孟天楚謙虛地笑著,心里卻犯嘀咕,這個人到底是誰,居然敢叫杭州知府的名諱,難道比知府的官職還要高不成?
正想著,遠遠地看見柯乾快步走了過來,嘴里說道:“大人,你原來在這里啊,害卑職好找。”
大人?果然是比柯乾還要大的官。
那人站起身來,哈哈一笑,指著一旁的孟天楚對柯乾說道:“我見孟小弟一個人,你這個主人把人家晾在這里,我就來和他說說話,幫你盡盡地主之宜嘛。”
柯乾連忙對那人說道:“大人,讓你親自來陪我請地客人。實在是折殺卑職了。”說完,才走到孟天楚
道:“先生,可曾見過簡大人了?”
孟天楚還沒有說話,那人卻笑著說道:“自然是見過了。”
柯乾道:“這便是我們浙江地右布政使簡麒簡大人。”
孟天楚一聽,吃驚不小,趕緊上前施禮。說道:“剛才晚生多有失禮之處,還望簡大人海涵。”
簡麒說道:“哪里有那么多的失禮啊,”
柯乾欠著身,微笑著對簡麒說道:“大人,咱們回去說話?”
“好吧,走吧,我們到大廳去坐著,已經開始吹風了。”
孟天楚想了想。說道:“兩位大人先行,晚生遲一步就去。”
簡麒道:“走吧,和我老頭子一起坐坐,我倒是很有興趣和你聊聊。”
孟天楚不想和他們一起走是不想讓別人覺得自己這個師爺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對這些阿諛奉承的事情實在是做不來,也怕別人說話難聽。
柯乾見孟天楚遲疑的樣子,給他使了一個眼色,然后對簡麒說道:“大人,要不您先走一步,孟師爺見了您似乎有些膽怯也在情理之中。我們隨后就來。”
簡麒拍了拍孟天楚地肩膀,點點頭,說道:“好吧,那我先去。”
柯乾見簡麒走遠了,于是對孟天楚說道:“你糊涂啊,有多少人為了要給他說句話。不知道要花多少銀子找多少人,你可倒好,人家主動找到了你,你居然還擺什么架子。”
孟天楚道:“晚生知錯了。”
柯乾道:“這就對了,你也不想一輩子只做一個小小地師爺吧,快走吧,讓大人等急了,就不好了。”
孟天楚心里暗笑。如果他們知道自己是東廠六品領班,不知會作何感想,跟著柯乾走了進去。
一到大廳,孟天楚看到了十幾張大圓桌在大廳里擺著。大部分的人已經入座了,看來著杭州知府今天請了不下于一百號人,真是規模宏大。
大家看見柯乾都笑著和他打著招呼,不時還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柯乾身后這個年輕的后生,大家小聲地嘀咕著,猜測這個年輕人到底是誰。
孟天楚在這么多人疑問和猜測的眼光下,象是走了一個世紀那么長,終于走到了第一張桌子,也就是主桌。
孟天楚看到主桌上的人寥寥無幾,簡麒坐在上位,見他來了,便微笑著向他招手,說道:“來,到我旁邊坐下。”
孟天楚發現自己的手心已經出汗了,他邊笑著答應,邊往柯乾指的位置走過去,心里給自己一個勁打氣,不就是一個布政使嗎?東廠廠督溫泉還和我稱兄道弟呢,怕什么怕,男子漢不要這么畏畏縮縮地,讓人笑話。
終于坐到了簡麒身邊,他給簡麒和旁邊坐著的人都笑了笑,大家也都善意地給他回以微笑,他心里有了一些塌實。突然他發現坐在自己對面的人,眼睛都大了——正是剛才那女子。
那女子一臉蔑視地看著自己,嘴角除了之前的不屑還多了一些惡意的嘲諷,孟天楚將視線轉移到別的地方,不去看那個讓他生厭的女人。
柯乾走到簡麒身邊,小聲地說道:“大人,您看是否可以開始了?”
簡麒點點頭,說道:“開始吧。”
柯乾走到桌子前,示意大家安靜,然后說道:“今天柯某請大家來主要有三層意思,一是我們的右布政使大人百忙之中抽空到我們知府來視察,我們表示感謝。”
大廳里頓時掌聲如雷,柯乾等掌聲下去,再次說道:“今天請大家大家來不為別的,主要是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柯某的支持,希望日后大家還是一如既往地支持。”
頓了頓,柯乾道:“第三層意思,就是歡迎我們地京城詹士府少詹士的千金到杭州來玩,今天也是為她洗塵。”
孟天楚一直不看對面,覺得不就是個四品小官的丫頭嗎?至于這么隆重的介紹,玩就玩吧,早點玩了早點滾回去的好。
筵席終于開始了,孟天楚一直沒有看見蔡釗,也不知道他被安排坐在哪個地方,希望他可以看見自己,等會兒走的時候別把自己給甩下不管。
從來沒有吃過這么不知甘味地筵席,菜甚是豐盛,一盤撤下一盤有端了上來,桌子上的人有說有笑,大家相互敬酒,只有孟天楚安靜地埋頭吃飯。
“我想大概只有要飯的吃飯的時候顧不得出聲的吧。”那女子用清脆的聲音嘲諷說。
孟天楚抬起頭來,看了看那張挑釁的臉,再看看坐在自己四周的人,大家一臉緊張地看看他又看看那個說話地人。
簡麒道:“小柔,你怎么可以這樣說話?”
那女子倒也不是誰的面子都不賣,見簡麒開口了,便說道:“簡伯伯,我原也不想這么說的,可是我一抬頭就看見他在我眼前晃動,我就吃不下東西,您不覺得這個人象是八輩子沒有吃過好吃的嗎?一副討吃討喝地窮酸模樣!”
這時臨近的桌子也安靜了下來,大概這個女子說話的聲音太大了,大家都聽出了一些不妙。
柯乾道:“小柔小姐,孟師爺是我今天專門請來的客人,在我們杭州也算的上是個人物,為了我們仁和縣老百姓的平安做了很多的事情。”
只聽見哼的一聲,那女子居然站了起來,走到孟天楚身邊,指著他說道:“就他?一個小小的師爺,居然還說是什么人物,若我是他,最好拿碗飯蹲到門口吃就好,坐在這里只會丟人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