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邊走邊用折扇扇風,經過村里的那片荷花池的時候一陣風,大片的荷葉迎風吹拂,溫柔高興地跑到池塘邊,張開雙臂,盡情地享受著這一刻的清涼。
溫柔說道:“老爺,快過來,這么好涼快的。”
孟天楚笑著走了過去,說道:“我今天才發現這個池塘其實挺大的,之前只是路過,還沒有想到這個村子居然還有這么大的一個池塘用來專門種荷花呢,確實很漂亮,也很涼快的。”
溫柔閉著眼睛,說道:“老爺,你知道嗎?我此刻突然很想我的爹娘,我家的后花園也有這樣的荷花池,雖然沒有這么大,但是每年荷花開得最好的時候,我們總是喜歡在荷花池邊玩耍,想起來竟然象昨天的事情一樣。”
這時從荷花池里劃出一條小船里,船上坐著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頭發和胡須都是花白,眼睛象鷹的眼睛一般的犀利,他看了看孟天楚和溫柔,冷冰冰問道:“你們是什么人,到我池塘邊來做什么?”
溫柔睜開眼睛,見是一個老人,于是笑著說道:“老人家,我們就是覺得這里涼快,于是過來站上一會兒,馬上就走。”
老人冷冷地看了溫柔一眼,可以好氣地說道:“一個婦道人家,理應是足不出戶的,居然和一個大男人在青天白日之下躲在這個地方打情罵俏,成何體統!”
溫柔一聽,看了看孟天楚。又指了指自己,氣得都說不出話來。
孟天楚道:“老人家說話好象刻薄了些,她是我的娘子,我們只是在這里站著乘涼,你哪一只眼睛看見我們在這里打情罵俏了呢?”
老人也不理會,將穿調了一個頭,然后說道:“快走開,若是再不走。我可是要放狗了。”
王譯走上前指著那老人說道:“你這個老頭子怎么不講理啊。這是我們衙門地孟師爺。你怎么這么說話。”
老人臉上閃過一個奇怪的表情,然后還是冷冷地說道:“我說過了,再不走,我可是要放狗了。”
孟天楚從沒有見過這樣頑固奇怪的老頭兒,見溫柔氣得不行,趕緊說道:“好了,不生氣了。別和這些老古板一般見識,我們趕緊走,說不一定他真的要放狗了呢。”
孟天楚他們轉身就離開了,那老人劃著自己的小船在即將消失在荷花之間的時候,他慢慢地轉過頭來,嘴角露出一絲奇怪的表情。
孟天楚等人終于來到了柱子家中,慕容迥雪一直和王譯走在一起,遠遠地跟著孟天楚。面無表情。也看不出是傷心或是高興。
孟天楚走到院子里,一個衙役將柱子從房間里揪了出來,只見柱子還是一件土布褂子。打著赤腳,看見孟天楚也是理也不理,只是站在那里。
孟天楚看了看太陽,然后說道:“我們還是進屋子去說話吧,外面實在是太熱了。”
那押著柱子的衙役生氣地說道:“柱子地娘還真是絕,為了不讓我們去屋子里坐著,竟然在屋子里放了一個馬桶,這天這么熱,里面臭得要死,就只有柱子和他娘可以忍受,我看師爺您還是算了。”
柱子得意地看了看孟天楚,也不說話,頭仰得好高。
對于臭味孟天楚是不怕地,對高度腐敗地尸體檢驗的時候,那臭味才臭不可擋呢,只不過,不能讓別人跟著自己一起受罪。孟天楚道:“那好吧,早知道我們就不來了,直接帶回衙門多好的,那我們回衙門算了。”說完,轉身就走。
柱子在身后著急地說道:“你們憑什么又把我抓回那個又臭又臟的大牢里去?我又沒有犯法!”
孟天楚轉過身,看著柱子,呵呵一笑,說道:“沒犯法?你把王捕頭的腦袋都打破了跑了,這叫做越獄潛逃,還不犯法?至于你是不是殺了人,回去一過堂就知道了,給我帶回去。”
柱子的娘從屋子里跑出來,一把抓住孟天楚的袖子氣勢洶洶地責問道:“你憑什么帶我兒子走啊?你今天敢帶走我地兒子我就給你拼了。”
孟天楚冷冷地看了看柱子的娘,說道:“把你的手給我拿開。”
柱子的娘卻是不聽,執意地抓著孟天楚,指甲都要嵌進孟天楚的肉里了。
孟天楚皺了皺眉,說道:“你是長輩,我不想對你不尊重。”
朱昊正要上前,溫柔將朱昊攔著,自己走上前去,抓住柱子娘的手輕輕一掰,手應聲而開,柱子的娘隨即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著耍賴,說是溫柔將她的手給掰斷了,本來院子里看熱鬧地人就很多,這一下,柱子娘就更是賣力表演了。
柱子一看自己地娘吃了虧,沖到溫柔跟前伸手就是一拳,溫柔也不躲閃,突然飛起一腳,直直地踢在比自己高出一個多頭的柱子鼻子上,柱子的鼻子馬上流出血來。
柱子急了,沒有想到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地小女子居然還占了上風,也顧不得什么男人不男人的,抓起院子里一個碗大的棍子就朝著溫柔掃了過來。朱昊主要上面,溫柔道:“你們的別管,看我怎么收拾他!”又對孟天楚說道:“夫君,閃開。”
話音落下,那柱子手上的棍子已經被溫柔踢出了院子外面,院子里的人頓時鼓掌起來。
溫柔得意地看了看柱子,說道:“知道什么是四兩撥千斤嗎?別看你人高馬大,我溫柔卻是一點也不會怵你,有本事來啊?”
柱子一看這小女子雖然年紀輕輕,但是功夫卻是了不得,自己也知道如果真要打,自己贏了或是輸了都丟人,干脆不打了。將地上的娘扶了起來。
孟天楚嘿嘿笑道:“自取其辱!行了,鬧夠了嗎?現在可以走了吧。”
柱子走到孟天楚身邊,一臉無辜地說道:“大人,你就饒了我吧,我什
你說了,我沒有撒謊啊,我家母豬今天晚上大概就要地不能走。”
這時。里正葉儲道:“孟爺。要不到我家里去審訊吧。這一來一回的,正好是最熱的時候,別把大人和夫人給熱壞了。等這酷暑降一點了再走也不遲啊。”
孟天楚看了看溫柔剛才這一架雖然只是幾招也是打的她大汗淋漓的,于是點點頭,吩咐衙役將柱子押上,大家一起去了雪園。
到了雪圓,孟天楚讓雪兒帶溫柔去洗澡換衣服。自己和朱昊、王譯、慕容迥雪來到大廳,里正吩咐下人端來水果和茶,然后這才讓衙役將柱子帶了進來。
柱子走到孟天楚面前,里正呵斥道:“見到師爺為何不跪?”
柱子聽了里正的話,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跪在地上。
孟天楚道:“你說你初五去了縣城,是嗎?”
柱子偷偷地看了看里正,發現孟天楚并沒有說出他在縣城的具體地方,心里不由暗暗地松了一口氣。然后點點頭。答道:“是的。”
孟天楚冷冷道:“你撒謊!”
柱子趕緊說道:“柱子沒有說謊,我確實是那一天去了縣城。”
孟天楚道:“你若是不說實話,我也不會再遵守我們當初地約定。”
柱子見孟天楚鐵青著臉看著自己。不由有些害怕,想了想,然后說道:“柱子真是不沒有說謊。”
孟天楚道:“好啊,那要不要我將紅姑找來對質?”
葉儲道:“紅姑是誰啊?”
孟天楚看了看柱子,正要開口,柱子馬上說道:“大人,我說了,那天我確實沒有去縣城,而是到隔壁柳樹村地趙氏家里去了。”
全場愕然。
孟天楚道:“你又要給我們耍什么花招啊?你將衙門捕頭地頭打破然后逃跑,不給我們說實話,現在居然又鉆出來一個什么趙氏,那臘梅的娘呢?”
葉儲接過話茬看著柱子說道:“柱子,你不是只是喜歡玉蘭一個人的嗎?怎么又鉆出來一個趙氏,那個臘梅是不是從前村頭石匠的婆娘?”
柱子做賊心虛地看了看葉儲和孟天楚,然后說道:“我這次真是沒有騙你們,你們可以去問那趙氏,我在她那家里住了一晚上,然后才去的縣城。”
孟天楚對王譯說道:“帶幾個兄弟去將趙氏給我帶到這里來。”
柱子趕緊說道:“大人饒命啊。”
孟天楚道:“怎么?”
柱子說道:“大人去柳樹村帶趙氏,她男人自然就會知道我和她的事情,萬萬使不得啊。”
孟天楚道:“那趙氏有男人,你哪里有機會在她的家里過夜,你還不說實話,一定要讓我動刑嗎?”
柱子急得一臉是汗,拿出褂子口袋里地布來擦了擦汗,然后用哀求的眼神看著孟天楚,說道:“我其實和那趙氏也是上回在集市的時候遇到才認識的,是她告訴我說,她男人初五要帶著一些人上山去狩獵,我才敢去的,就那么一回,真的,就那么一回啊。”
葉儲大怒,走到柱子面前,氣憤地說道:“你和禽獸有什么分別,一會兒到玉蘭門口象個潑婦一樣罵人家,一會兒又去招惹人家有男人的女人,寡婦暫且罷了,人家有男人,你這樣做是要進祠堂,浸豬籠的啊!”
柱子趕緊趴在地上給葉儲磕頭,哀求道:“里正饒命啊,以后柱子再也不敢了。”
孟天楚道:“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不敢給我們說實話地嗎?那你和玉蘭有染沒有?”
柱子還沒有說話,里正馬上說道:“孟大人,玉蘭是我們村子里貞潔地姑娘,她絕對不會的。”
孟天楚道:“里正大人,我在問柱子,希望你別說話,好嗎?”
葉儲只好閉嘴,神情緊張地看著柱子,生怕他說出什么讓自己吐血的話來。
只見柱子說道:“里正大人說地沒有錯,玉蘭真的是我見過的最貞潔的女子,要不我也不會一直默默喜歡她,而一直只是和別的女人私混,而不結婚了。而她卻一直不愿意再嫁。我也承認我這個人很混蛋,但是,我也不想讓你們知道我和趙氏芶合而她毀了自己的名聲,給他們村的人帶到祠堂浸豬籠。”
葉儲見柱子沒有說玉蘭什么壞話這才放下心來,之前村子里有人偷偷給縣里上書,說村子里給玉蘭立貞潔牌坊不可以,說什么玉蘭人盡可夫之類難聽的話都說了出來,現在縣里正在調查,自己惟恐節外生枝。
孟天楚道:“你自己做的事情你就要為這件事情負責,你上次說你去了縣城沒有想到我們一問你沒有當天去,你當時就哄騙了我們,如今我們也不能因為你的一面之詞就相信了你,所以我們必須將趙氏帶來問個清楚才行。”
柱子一聽,一下就癱軟在地了。
這時溫柔已經洗完澡,換了一身雪兒的衣服出來,聽見孟天楚的話,于是走到孟天楚身邊,小聲地說道:“老爺,出來一下,我有話給你說。”
孟天楚跟著溫柔走出門去,溫柔道:“我也覺得這柱子和那趙氏實在可惡,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我希望老爺可以放那趙氏一回。”
孟天楚很驚訝,說道:“為什么?”
溫柔嘆了一口氣,說道:“大概是自己現在有孕在身,而且再看看孟文博,小小年紀就沒有了爹娘,老爺你想一想,那趙氏若也是一兩個孩子的娘,她這一浸豬籠,先不說孩子沒有了娘,那以后她的孩子在那個村子也永遠抬不起頭來了,要不,我們給她一個機會,也許她知道錯了,以后就再也不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