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道:“成大人,您要不要和幾位大人去寒舍的后這個時候后花園真是納涼的好去處。”
成梓義點了點頭,道:“客隨主便嘛,既然大夫人說好,那我們就去看看。”
旁邊幾位大人自然也跟著說好,大家邊走邊說話。
成梓義見溫柔一進門就沒有跟隨著,便問道:“剛才那個想必是孟師爺的二夫人吧?”
孟天楚:“回大人的話,正是。”
“怎么一進門就沒有見人了?”
夏鳳儀趕緊解釋道:“二夫人去忙去了,真是不好意思,本來三夫人和四夫人也要親自出來迎接的,只是三夫人前幾天才……,如今還在月子之中,不便出來,希望大人見諒,四夫人飛燕……”
夏鳳儀還沒有說完,成梓義眼睛一亮,說道:“飛燕?這個名字我很熟悉,我好像在哪里聽過。”
孟天楚:“成大人,想必是晚生在吃飯的時候給您提起過,所以……”
成梓義哦了一聲,拍了拍自己的腦門,笑著說道:“瞧我這個記性,真是不好了,這樣,勞煩大夫人帶簡大人和宋大人他們幾位大人去后花園先坐著涼快一會兒,我的癮又上來了,你們別介意。”
夏鳳儀見成梓義轉身要走,便微笑著說道:“成大人,您這是……”
簡麒:“大夫人隨成大人好了,讓孟師爺帶我們去后花園。你帶成大人去廚房好了。”
成梓義:“不用,我自己去就是,你們陪幾位大人好了,反正我都已經進來了,大概也不會有誰要趕我出去吧。”
大家都笑了起來,夏鳳儀道:“那還是讓我領您去好了,夫君您領幾位大人去后花園吧,我隨后就來。”
成梓義堅持道:“真的不用。只要院子里沒有狗。別地我成梓義倒不怕的。”
成梓義邊說邊走。孟天楚見成梓義執意不讓夏鳳儀陪著,便說道:“那就讓成大人自己去好了,沒有關系的。”
夏鳳儀見成梓義朝著前院走出,叫來一個丫鬟小聲囑咐了幾句,丫鬟聽罷追隨成梓義去了。
成梓義輕車熟路地找到了廚房的位置,其實很好找,這明朝房屋的結構大多一樣。孟天楚雖說只是個師爺,但宅子的建筑構造和規模正如司馬儒和簡麒說的,至少三品官員以上的規格,所以,成梓義很容易就找到了廚房在哪里。
成梓義來到廚房門口,發現孟天楚家里這個廚房和自己家里地廚房還真是有地一比,除了大小差不多一樣以外,就連廚房里掛著地各式的刀具、廚具還有腌制的野味有都差不多。看來孟天楚家里還真可以找到一些好吃的東西。
想到這里成梓義的臉上不由地露出了興奮地神情。
成梓義信步走進廚房。偌大的廚房里,穿著只見一個十六、七的女子,穿著一件淡紫色地衣裙。腰間系著一發夾別著一個紫色的發巾,站在案前手里叮叮咚咚地麻利地切著什么,嘴里還不時地說道:“水不能這么燙的,等會兒發出來的筍子就不脆口,要起筋的,說了多少回了……,鯉魚一定要抽筋的,這個季節的鯉魚不抽筋,吃了對身體不好……,不是你這樣的,你先放著,做別地去,我這邊好了
“要不我來幫你,如何?”
飛燕聞聲回頭一看,是一個高個子地中年男人站在自己身后,自己卻不認識。
“您是?”
成梓義也不說話,將袖子一挽,走到飛燕身邊,見她切菜的手法很是嫻熟,下刀均勻、厚薄一樣。便笑了笑,拿過刀架上的一把剔骨刀,指了指放在案上地一對豬蹄兒,說道“要做酸辣豬蹄?”
飛燕點了點頭,只見成梓義將豬蹄拿來手上,熟練地開始了操作,一旁的廚子走上前來,正要詢問,飛燕擺了擺手,那廚子只好走開了。
飛燕見成梓義的穿著不俗,而且舉手投足都不象一個廚子,正在納悶,只見一個丫鬟走上前來,小聲在飛燕耳邊說了幾句,飛燕甚是驚訝地看了看成梓義,然后快步走到成梓義身邊,躬身施禮,說道:“成大人,剛才妾身不知道是您,實在是失禮得很。”
成梓義手中的速度并未減慢,只微笑著看了看飛燕,說道:“在廚房里,我和你是一樣的,哪里有什么大人不大人的,對了,你是不是孟天楚的四夫人,叫什么……什么飛燕的。”
飛燕見成梓義居然知道自己的姓名,高興地點了點頭。
成梓義贊許地點了點頭,道:“孟天楚有你這么個賢惠的夫人,真是他的福氣啊,好了,開始干活吧,需要我做什么開口就是。”
飛燕道:“成大人,這怕不妥吧?”
“沒有什么不妥的,我說了,在廚房就沒有什么大人,如果是大人的話,我就不進這廚房里來了。”
飛燕見成梓義一點也沒有玩笑的意思,于是便笑著說道:“那好吧,就按照您的意思辦,我們開始干活好了。”
孟天楚他們來到后花園見夏鳳儀她們已經在涼亭里安排了茶水和水果,還有一些精致的點心,大家落座之后,都對孟天楚的院子贊不絕口。
夏鳳儀見大家都已經開始閑聊,就悄然離開了。剛剛走到前院,就見老何頭在門口和楊氏說話,夏鳳儀皺了皺眉頭,走上前去。
楊氏一見夏鳳儀來了,趕緊上前哀求道:“大夫人,我求您了,讓我見孟爺一面吧,是今天又去看我家賀丁了,他病了。大概是前日膝蓋上的傷沒有好好地處理,他年紀又了,這都快要入土的人了,還要攤上這樣的事情,他靜神上也受不了這個打擊啊,我求您了,讓我見見孟爺,看能不能先將我家賀丁放
<:您了。”
說完,撲通一下跪在夏鳳儀面前,老何頭走上前來去拉楊氏,楊氏哪里肯起來,死死地抱著夏鳳儀的腳不放,滿臉都是淚水。
夏鳳儀嘆了一口氣。蹲下身來,輕聲安慰道:“楊嬸,不是我夏鳳儀不幫你,我們老爺有規矩,我們女人是不能打聽和干預衙門的事情的,要不這樣,我去給老爺說一聲,你在這里等我一下。”
楊氏擦了擦眼淚。說道:“大夫人。我知道您的心腸好,你也是心疼你家老爺的,若是你家老爺和我家賀丁一樣地處境。你會不會心疼呢?”
老何頭馬上說道:“楊氏,不得如此無禮,怎么可以將我家老爺和你那賀丁相比。”
楊氏凄然一笑,站起身來,看著夏鳳儀說道:“我問過很多讀書人,他們說賀丁這個案子可能會定死罪,你幫我問問孟爺,是不是真地就沒有轉機了?”
夏鳳儀點了點頭,道:“楊嬸,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一定幫你問,你家賀丁地案子我是真的不清楚,老爺最近很忙,也從來不會在家里給我們這些女眷提衙門的事情,但我答應你,一定幫你問,好不好?”
楊氏感激地點了點頭,說道:“那我明天再來,大夫人就是賣田賣地,傾家蕩產我也要將我賀丁想辦法救出來,還希望您在孟爺面前多為我家賀丁說幾句話,我楊氏下輩子做牛做馬都要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老何頭:“好了,楊氏,你看我家大夫人現在也是忙得很,她既然說了幫你問,就一定會幫你的,你還是先回去好了。”
楊氏點了點頭,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轉身緩慢地離開了孟家。
夏鳳儀嘆了一口氣,正要說點什么,只見一個丫鬟疾步走來,說道:“大夫人,小少爺醒了,可是奶媽還沒有回來,怎么辦才好啊?”
夏鳳儀連忙對老何頭說道:“趕緊找個人去將奶媽接回來,現在孩子這么小,怎么可以說走就走了呢?”
老何頭應聲趕緊找人去了,夏鳳儀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然后捶了捶自己纖細地腰,最近她感覺自己一直沒有好好的休息一下,整個人始終處在高度緊張的狀態,感覺家里一年的事情都沒有這幾天這么多,自己好辛苦,好想躺下來好好的睡上一覺。
丫鬟見夏鳳儀神色憔悴,便小心地說道:“大夫人,您沒有什么事情吧?我看你的臉色不好,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夏鳳儀搖了搖頭,如今全家上下都在忙,自己沒有理由躲在一旁休息,說道:“沒有什么,對了,二夫人那邊準備得怎么樣了?”
丫鬟躬身答道:“我才從二夫人那邊回來,準備的差不多了,二夫人準備的是她從娘家帶來地陪嫁地一套玉器碗碟,說是來的都是大人物,席間的東西不能小覷了。”
夏鳳儀點了點頭,道:“難為溫柔了,好了,你去忙吧。”
丫鬟才走,只見一個下人模樣地人一身孝服素帕地走到門口,正要進來,門口的下人趕緊將那人攔在門口,惡狠狠地說道:“你這一身進來,豈不是沖我家的喜氣了,你是哪家的下人,老孟府做什么?”
夏鳳儀覺得這個下人面熟,但一時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便走上前,那下人一見夏鳳儀,就勢跪在門檻上,夏鳳儀趕緊上前示意他起身說話。
那下人雖沒有哭泣,但表情卻很肅穆,先是給夏鳳儀鞠躬,然后說道:“問大夫人安。”
夏鳳儀:“我看你怎么這么面熟,你是哪家的奴才?”
下人:“回大夫人的話,我就是您買回來的,您難道忘記了嗎?”
夏鳳儀這才恍然明白,這個下人是自己買來給慕容迥雪家里的,當時買了兩個,一個丫鬟一個下人,可一看這個人的扮相,莫非?
夏鳳儀:“我記得了,你怎么這么一身扮相,是不是慕容家里誰去了?”
下人點了點頭,道:“是老爺去世了,小姐讓我來報喪。”
夏鳳儀一聽,趕緊道:“那你趕緊進來吧,別站在門口了。”
下人的一只腳才邁進門檻,老何頭趕緊擋住,夏鳳儀生氣地說道:“老何頭,不要這樣,這時迥雪家里的下人,既然是來報喪,總不能讓人家在門口說話。”
老何頭躬身道:“請大夫人息怒,今年年初的時候,三夫人就說過,家中絕對不能見白事,若有人家辦白事,也是萬萬不能進門的,三夫人說了,我們家里的幾個人今天都是命中犯煞,千萬小心行事才行。”
那下人一聽,趕緊將腳收了回去,小心說道:“大夫人,管家說的對,還是要小心一些才好。”
夏鳳儀見老何頭很鄭重的樣子,于是只好做罷。
夏鳳儀:“那就不好意思了,你回去給迥雪說一聲,回頭我忙完家里的事情,在家父頭七的時候,我一定去吊孝,請轉告你家小姐,就說是我家老爺說的,請節哀。”
下人趕緊點了點頭,然后離開了。
夏鳳儀長出一口氣,說道:“怎么一下全都趕上了,真是不知道該忙什么才好了。”
老何頭:“慕容姑娘家里吊孝一事,還是我去好了,您和老爺還有四位夫人今年都不適宜見白的。”
夏鳳儀:“哪里這么多的講究,迥雪馬上就是我孟家的人了,老爺不去可以,因為他是家里的頂梁柱,他不能有什么閃失,但若是我們四個夫人都一個不去,那就說不過去了。再說吧,先將眼前這幾位爺給伺候好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