鐸沒有說話,陳星鵬恥笑道:“葉鐸啊!就算是你能地,可是你就是不能逃出著大明朝的山河。你自己死倒是沒有關系,搭上你的老婆孩子,我看就沒有這個必要了。想跑?那你還真是癡心妄想。”
葉鐸想了想,道:“我要一個保證,如果我說了,不但我可以活著出去,我的全家也可以安然無恙地離開杭州府,從此隱退,你們不許再對我們下手。”
陳星鵬一手恨恨將葉鐸的耳朵扭住,道:“你是不是讓你兒子的慘叫聲給嚇傻了,我說不殺便不殺,你要什么保證,我告訴你,葉鐸,你現在連門外那籠子里的狗都不如,你沒得選擇,要么保全家,說出幕后的主子是誰,要么你們全部都去死!”
葉鐸痛苦地點了點頭,陳星鵬這才放了手。
葉鐸道:“好,我說!”
陳星鵬得意地轉頭看了看萬歲爺,嘉靖站起身來,道:“好了,剩下的,你問就是,我們先走了,這里的空氣實在是不好。”
陳星鵬一聽,趕緊跟著萬歲爺他們身后將他們送出門起,這才轉頭回了地下室。
嘉靖他們三個走到院子里,赫然看見一個偌大的鐵籠子里關了四五只大狼狗,籠子里外都是鮮血和撕碎的衣物還有尸骨。
穆言趕緊將頭扭到一邊,不敢再看。
嘉靖笑著對嚴嵩說道:“還真不愧是溫泉調教出來的手下,真是心狠手辣。回去跟孟天楚說說,還是讓這個陳星鵬來做杭州府地領班,孟天楚啊,就是宅心仁厚,見誰都想救,這樣的慈悲心腸,做不得東廠的頭頭兒。”
嚴嵩趕緊附和著點頭,笑著說是。
嘉靖發現嚴嵩有些言不由衷,表情也很奇怪。便說道:“怎么?你有不同意見?”
嚴嵩趕緊擺手說道:“沒有,沒有。”
嘉靖笑著點了點嚴嵩的頭,說道:“你這個老滑頭,對了。你說曉唯要是知道了我這個想法,她會怎么看?”
嚴嵩:“微臣實在不知曉唯姑娘的想法。”
嘉靖:“好,那我就回去和她說說,看她是怎么想的。”
嚴嵩點了點頭。心里卻想,一來,雖然孟天楚作為杭州東廠的領班表面上看確實有些不合適,那東廠出來的個個都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可孟天楚卻真得很善良,好像造化弄人。想起來有些好笑。但杭州的東廠若真是陳星鵬當家。又不知要出多少冤假錯案了。二來,就是著萬歲爺。怎么喜歡上一個女人竟是這樣,這幾天,連三餐吃什么都要問曉唯,自己和成梓義在一旁儼然就是個多余地人,不過好在曉唯對萬歲爺一直敬而遠之,不親也不疏,弄得萬歲爺更是心癢癢了,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一個女子,大概因為是好奇心驅使,嘉靖簡直對曉唯快要迷死了。從前,自己是擔心萬歲爺是只顧煉丹不顧山河社稷,如今嘉靖煉丹的興趣不減,竟又迷上了女色,想到這里,嚴嵩不禁暗自嘆息了一聲。
嚴嵩沒有想到嘉靖回去一問曉唯,竟和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不禁對這個不過才十六歲地小姑娘刮目相看。嘉靖聽了曉唯的話,也覺得說的有些道理,便將此事暫時放下不說了。
小諾果然在黃昏之前就回來了,帶回了孟天楚想要的東西,看來還真應了孟天楚說地那句,你辦事我放心的話了。別話不多說,孟天楚接到了曉諾拿來的箱子,問了一下家里的情況,得知一切都好,便謝過曉諾,等曉諾走后,便差走了所有地人忙起了那兩塊骨頭的事情。
曉諾離開的時候還問孟天楚是不是已經知道了那個擲飛鏢地人是誰,這個鬼精靈,孟天楚只是猜測,當然不會告訴她,于是嘻哈兩聲就敷衍了過去。等曉諾走了之后,孟天楚還是不禁為自己地猜測而擔憂,若真是那個一直要求自己幫著給自己家沉冤昭雪地殷家,那事情就大了。可問題是,這殷家已經在江湖上銷聲匿跡多年,他們又是從何得知萬歲爺來了江南,而且還和自己在一起呢?
當然,這完全是孟天楚自己的猜測,他一想到殷家上下幾百口人,如果真是他們做地,那就實在是得不償失了。
陳星鵬一早就來到嘉慶府,準備見過萬歲爺,將葉鐸交代的情況一一詳細稟明,最好離開的時候萬歲爺已經將那杭州府領班的位置給了自己,想到這里,陳星鵬不禁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來到飯廳,見萬歲爺、嚴嵩、成梓義和曉唯姑娘正在吃飯,不敢打攪,便只好站在門口,等著召喚。
嘉靖抬眼一看,沒有理會,再看坐在自己身邊的曉唯,好像食欲不佳,半天也沒有見她拿起筷子動一下面前的小菜和點心,嘉靖皺了皺眉,站在一旁伺候著的穆言,趕緊上前躬身說道:“萬歲爺,您有什么吩咐?”
嘉靖看了看曉唯,并不說話,穆言明白了,馬上扭身問道:“曉唯姑娘,您想吃什么,老夫讓人趕緊準備些,您這樣不吃東西,身體受不了的。”
曉唯抬頭微微一笑,柔聲說道:“穆大人不必客氣,只是昨夜突然下起雨來,想是有些著涼了,沒有什么大礙的。”
嘉靖一聽,趕緊放下筷子,說道:“那你剛才起來的時候什么都沒有說啊?”
曉唯恭敬地答道:“只是沒有胃口,不算什么病,于是就沒有說。”
嘉靖連忙說道:“這叫什么話,穆言,你還杵在這里做什么?還不趕緊去叫太醫來看看?”
曉唯見萬歲爺緊張的樣子,心里一暖。大概是除了自己爹和三個哥哥之外,第一次有一個男人對自己噓寒問暖,于是有些不那么排斥這個一心討好自己地萬歲爺了,只是心里卻一直不想他喜歡自己,因為愛情都是自私的,更何況皇宮上千的女人和自己爭,想到這里,她才有一些溫暖
瞬間冷了下來,不禁嘆了一口氣。
嚴嵩一旁見了。說道:“反正事情也辦完了,要不萬歲爺您看今天是不是出去游玩一天?”
嘉靖看了看門外的陳星鵬,招了招手,陳星鵬趕緊躬身進來。跪地給嘉靖施禮,然后給嚴嵩和成梓義施禮這才起身,誰想他這個舉動卻讓嘉靖勃然大怒,恨恨地拍了拍桌子。成梓義正埋頭喝粥,這一掌差點將他手上的粥碗嚇得飛了出去。
陳星鵬不明緣由,趕緊再次跪下,嘉靖呵斥道:“你這個眼睛長來是專門見官不看人的嗎?若真是。朕找人挖了去,來人啦…”
陳星鵬一聽,這才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再是愚蠢不過的錯誤。竟將一旁萬歲爺最是在乎的曉唯姑娘給疏忽了。趕緊磕頭求萬歲爺饒命。這時從門外走進來兩個侍衛拖著陳星鵬就往門外走,陳星鵬急中生智大喊自己錯了。求曉唯姑娘饒命。
曉唯見狀,趕緊對嘉靖說道:“萬歲爺,大清早地,請不要生氣了吧。再說,他也不是有心的。”
嘉靖見曉唯第一次向自己求情,自然賣她這個面子,便柔聲說道:“那你先吃點東西,一會兒讓太醫看看,好嗎?”
曉唯羞怯地點了點頭,嘉靖笑了,抬頭說道:“好了,放了他吧。”
陳星鵬被摔在了地上,趕緊爬起來,走到萬歲爺面前道謝,然后又轉到曉唯面前說道:“曉唯姑娘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如同再造,以后陳某定當鞍前馬后,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嘉靖笑著說道:“你這馬屁拍的,要不以后讓你做曉唯地貼身侍衛算了。”
陳星鵬眼珠子賊溜溜地一轉,心想,如果這個曉唯姑娘真的有一天專寵與一身,自己這個貼身侍衛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嗎?于是趕緊說道:“萬歲爺說的是,奴才甘愿伺候曉唯姑娘一輩子。”
曉唯一聽,趕緊說道:“萬歲爺,這樣的玩笑開不得,我一個大姑娘,哪里需要一個…,多…不好…,爹,您說呢?”
成梓義看著曉唯,也不知道說什么好,自從這萬歲爺來了,自己地女兒也和自己一樣處處小心,步步防備,生怕出錯。
嘉靖笑著說道:“哈哈哈哈,國公自然不知道說什么好了,朕看也沒有什么不好,要是你不放心,朕可以讓你放心啊。”
陳星鵬馬上明白了嘉靖的話,頓時汗毛都豎了起來,自己已經結婚生子了,若現在將自己那個傳宗接代的家伙給割了去,一想到從此不男不女還是有些不寒而栗,但陳星鵬從七歲便在東廠進行嚴格的訓練,而且他自己也是個不成功便成仁地狠角色,如果自己跟對了主子,別說什么杭州府領班了,就算是溫泉的位置他也不屑一顧。
陳星鵬想到這里,趕緊說道:“萬歲爺說的是,只要可以留在曉唯姑娘身邊侍奉,我可以讓曉唯姑娘放心。”
曉唯當然明白這兩個男人地意思,臉一紅,趕緊說道:“萬歲爺,我是覺得,我天天足不出戶,根本不需要什么貼身侍衛,再說府上平日也是戒備森嚴,哪里需要…”
嘉靖:“我件事情我看還不能依你,如今有人已經要對朕背后下手了,你一個弱女子,身邊多一個人保護著,總還是好地,這件事情就這么定了,從今天開始陳星鵬就寸步不離地跟著你,至于杭州東廠地事情就先全部交給孟天楚一個人打理,讓他自己找一個合適的人頂替陳星鵬地位置就好了。”
曉唯不好再說什么,一旁的陳星鵬自己是案暗自竊喜,趕緊跪下對著萬歲爺和曉唯說道:“奴才多謝萬歲爺,多謝曉唯主子抬愛,奴才定將曉唯主子的性命看得比自己的還重。”
嘉靖不屑道:“你的命值幾個錢?你知道曉唯今后是母儀天下的后宮之主之名,你不將曉唯給朕照顧好了,朕要了你的命!”
陳星鵬趕緊點頭,一旁的曉唯還有成梓義、嚴嵩卻不禁為萬歲爺這句話著實心里一驚。
嘉靖看話都說開了,也顧不得什么了,便對曉唯說道:“將朕的話好好考慮一下,我是認真在說的。好了,朕和嚴愛卿還有你爹去大廳聽陳星鵬說事兒,你好生在吃點東西,然后讓穆言帶你去看太醫,如果你這么做,朕就將陳星鵬的眼珠子挖了喂狗。”
曉唯莞爾一笑,道:“我知道了。”
嘉靖最是喜歡曉唯笑了,見她一笑,自己的心里也舒坦了,便對嚴嵩說道:“今天辦完事情,我們還是不去游玩了,直接回家,我想曉唯大概是想家,想她的娘了。走吧!”
曉唯起身將萬歲爺送走,心里突然有個念頭一閃,但頓時覺得自己怎么能夠這樣想呢?便責怪起自己來了。
陳星鵬跟著萬歲爺他們幾個來到了大廳,除了門口留了兩個萬歲爺自己的侍衛,別的人統統退下了。
嘉靖坐下身來,最近大概是為相思所困,他發現自己瘦了些,起坐都自如了很多,這讓他覺得感覺十分不錯。
“好了,你說吧。”
陳星鵬趕緊走到萬歲爺面前,躬身說道:“據葉鐸交代,他是受殷家山寨的指派。”
嘉靖皺了皺眉頭,道:“殷家?”
陳星鵬:“萬歲爺還記得十三年前殷楊兩家的事情嗎?后來您還專門讓東廠去查過殷家,知道殷家當年是被嘉慶府的楊家所害,故而差點家破人亡了。”
嘉靖想了想,道:“殷家的事情,朕還是有印象的,這么多年了,朕都已經將他們放任不管,這殷家又為了什么殺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