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強烈的自尊心,以及不斷向上爬的野心之外,王棟總體而言,是一個優秀的,自虐的,有著對未來清晰認識的,標準的非善良系富二代學生。
他的主要精力,都集中在了攀比和奮斗之間。
攀比是件很費力氣的活計。看見人家有輛永久牌自行車,你不僅得想辦法弄輛寶馬的,還得在不同的時間地點,以微言大義的形式,闡述寶馬自行車的好與優良,以及它那特立獨行的價格。
萬一遇到個不懂行的,那真得吐了血再喝回去,免得被發現了丟人。
現在,自信滿滿的王棟,突然發現,竟然是如此一圈美腰,阻礙了自己即將成功的攀比計劃,霎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就算臨時找個美女,怕也難得找到這樣身材的。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旁邊有一件半舊不幸的T恤,卻是個男人的。
后者還傾過頭來,和他咬耳朵道:“這是個啦啦隊員吧,看那腰細的。”
“那又怎么樣。”王棟很不舒服的回了一句,決定離開道:“總而言之,我們下次在紐約見吧。如果陳家不倒,想來你是有錢來紐約的。”
總是要將江寧最后一次炫耀完成。
自己最終算是勝利了。王棟如此想著,盡量不去看那韓國美妞洋溢著春天氣息的靚麗身材。
在他臉上即將浮現出笑容的時候,陳易微笑而溫和的道:““如果王家倒了,想必你就回江寧了,到時候一樣能見面。”
金斗娜故意笑的很大聲。
王棟的臉漲的和臘腸一樣,其實沒那么難堪,他身邊的朋友都保持著鎮靜。
但王棟是個不得激的人,又看著自己人多,竟有些想一擁而上,揍他個滿臉花的念頭。
他的同伴看出了那意思,連忙拉住他,道:“這里是學校,先走吧。”
陳易始終冷笑的看著他們。在圣奇奧王國來往十多次,那就是三百多個小時的訓練,以圣騎士教導的體術,挑戰泰森肯定不行,虐待幾個中學生卻不算什么。好歹也有百來公斤的拳勁,百米11秒5的速度,身體素質已不是一個檔次。
沉穩的樣子,令金斗娜感到好奇,她靠近了陳易一些,問道:“你不擔心他們惱羞成怒?”
陳易笑而不語,手在她的腰間輕輕的捏了捏。
金斗娜還在思量,要是對方亂來的話,自己該怎么辦,王棟等人就憤憤然的離開了。陳家百足之蟲卻尚未死掉,現在屬于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狀態,真要整治他們,康奈爾大學肯定是去不成的,有這層顧及,誰都不敢亂來。
陳易本身有所依仗,自然只將之當作一個小插曲,將水遞給金斗娜后,不知該怎么表示的攤開手道:“我得先去處理些事情了。”
“把你的手機給我。”金斗娜現在沒有了先前的害羞,采取主動。
陳易笑笑,將手機遞給她,讓其撥打號碼。
王棟等人遠遠的在車上觀察,看到這一幕,后面一人“咦”了一聲,道:“那韓國妞兒,是他才勾搭上的?別是在江大就能碰到這樣的靚妞?還是外國的。”
王棟眼紅紅的,恨聲道:“等我們到了紐約,這樣的火爆小妞,要多少有多少。”
“那得到東歐才行。”旁人說笑了一句,拍拍前排的人道:“開車吧,別和世家子比,浪費精神。”
他們一群人僅只是富戶罷了。上天無門,入地無憂,拼搏和學習,同樣是為了改變現狀,除了比普通人富裕些,沒啥大區別。
王棟一直到看不見人影,才將目光收回來。
Mimi在相反的方向,慢慢駛離。
數千米外,金斗娜狠狠的一踩油門,發出“哈呼”的慶祝。長達10天的研究和思考,整整一天的執行和……運動,方才完成與陳易的首度接觸,如此順利,也多少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回想這一天的前前后后,金斗娜臉色再次紅潤起來,她抓著方向盤的手甚至有些發白,腳下不自覺的拼命踩著油門。
“總是要有這么一天的。從他開始,也不錯。”金斗娜想著,腦中忽然浮現出陳易那張英俊的年輕的臉,還有最后那冷靜的表情,似乎——與小姐有些相像。
不對,是和石大哥有些像,那是種一切盡在掌握的表情,更像是安靜的等待。
等待對方作出決定,而無論什么樣的決定,卻都不會影響到自己。
先前沒有注意,現在細細去捋,金斗娜越想越覺得奇怪,她喃喃自語的道:“在檔案中,他的身體條件好像一般,除了身高略超過同齡人,運動方面只能說是中上……”
有問題!
金斗娜忽然想起,在房間內,隔著衣服摩擦的時候,手指抓住的肌肉。那完美的結構和堅實的觸感,顯然是經過了系統鍛煉的。
那不是隨便打打籃球就能鍛煉出的體型。
金斗娜相信自己的手指,她摸過的東西,都會在腦中形成具體的形象。她拼命的在腦中組建陳易的體型,結實的胸大肌,有弧線的背肌,起伏不定的腹肌。最特別的是肱三頭肌,那是正對著肱二頭肌,在大胳膊后方的肌肉,平常的運動很少用到,哪怕是持之以恒的鍛煉,沒有專業的指導,也很難練出效果。
想到接觸時的感覺,金斗娜腳下踩的更用力了,可她的腦袋轉的比車輪還要快。
拿到的資料是最新的,按說不會有如此嚴重的錯誤。那么是否應該將疑點上報呢?
陳易又是和誰練的一身肌肉?
他還是個高三學生,難道不用花費時間在高考中?
傳說考場上的睡神,究竟是怎么回事?
這是一個機會,我如果能夠得到更多的信息,一定會在上層面前留下深刻的印象。
金斗娜一瞬間想了許多,車速也越開越快。
警車呼嘯而來,示意她靠邊停車。
金斗娜瞅了瞅后視鏡,輕輕一打方向盤,從座位下的保險盒內,拿出了整整一疊早有準備的證件,然后選了最上方的一張。
猙獰的警察同志,在證件光環的籠罩下,重新變異成了警察叔叔,笑容滿面,親切可欺。
陳易坐在出租車內,也在回想今天的前前后后,有些疑惑,有些懷念,更多的則是興奮。
雖然沒有真的做什么,但似乎也真做了不少。
對于自己的大學生活來說,大約是個好的開始。
一排公司的招牌從眼前掠過,陳易看準一個,連忙出聲道:“師傅,停這里就行了。”
付款下車,就能看到無數類型相似的“證件公司”。這些都是代辦公司手續的公司,只要掏點小錢,一切工商稅務等等跑腿的活兒,都能省下來。
隨意找了一家較大的,選了“金源國際金融有限責任公司”的名字,定了10萬元人民幣的最低注冊資本,陳易就來到外間,拿起電話撥了給母親的助理周媗,道:“周姐,我已經在辦證了。”
說著,報給她位置。
周媗很快趕來。這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女強人,在陳氏集團做了兩三年,然后給陳母做了五六年的秘書和助理,在基金會內部頗有聲明。和父親的秘書類似,陳易也常找她幫忙。
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陳易說笑兩句,再道:“周姐,我想辦一筆貸款出來,大概600萬人民幣,三個月期,能找人幫我擔保嗎?”
600萬人民幣,差不多有70萬美金,支付給信必優后,尚能剩下近百萬人民幣。這么大一筆數額,陳易拿著感知卷軸滿世界巡游,說不定能靠撿漏湊到,但花費的時間和精力肯定不少。
而且“說不定”的事情,總是偏于理想化的。
相較而言,銀行是最適合的籌資的渠道——它做的就是放貸的生意。要是全世界的生意人都不缺錢,銀行早就一個個垮臺了。
然而,現實是每個商人都缺錢,每個商人都想欠銀行的錢。于是銀行才會一家家的發展壯大,才有了挑選客戶的余地。
周媗并不奇怪陳易的要求,也不驚訝所需的金額,而是自然的詢問緣由道:“你要用來做什么?”
陳易攤開手道:“不好說。”
“你不說,我可不能幫你辦。”周媗有她的辦法,拒絕起來并不讓人感覺難受。
陳易早就想好了,笑笑道:“您真要我說,得到的答案說不定也是假的,保證不是消費,是投資。而且,我不是想要基金會幫忙擔保的。”
聽說不是基金會的名義,周媗放心下來,她安心的找了椅子坐下來,笑道:“那你喊我來做什么?”
“您不是認識的人多嗎?”陳易嘿嘿笑了兩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