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房間,看見楚歌和李蕓蕓的衣服同時出現在一個房間里,李全的臉色更難看了。
“蕓蕓,你和你媽去我們的房間,我有點話想和楚歌說。”李全的語氣不容反駁,李蕓蕓面帶哀求的叫了一聲:“爸爸!”結果被李全一個兇狠的眼神遞過來,李蕓蕓下面的話縮了回去,被母親拉著出了房間。
“坐!”李全指了指沙發讓對楚歌說。
“謝謝!”既然一切都已經如此,楚歌也不想多說什么,現在楚歌唯一的希望就是李蕓蕓能堅持,只要李蕓蕓能堅持,楚歌就沒有絲毫退縮的理由。
“房間是蕓蕓開的吧?”李全陰沉的問。
楚歌點點頭,沒有說話。
“衣服也是蕓蕓買的吧?”李全指著楚歌身上的衣服又問。
楚歌還是沒有出聲,依舊是輕輕的點頭。楚歌的沉默讓李全覺得惱怒了,原本以為此時的楚歌應該是驚慌失措的表情,可是看見的卻是一個一點表情都沒有的楚歌,多年浸淫商場界閱人無數的李全,竟然從楚哥的眼睛里看見了一種平淡的從容,這多少讓李全感覺到一點惱怒,自己都上門興師問罪了,這窮小子居然還能泰然處之,這明顯是一種挑釁。
其實李全也清楚,就算楚歌如自己預料一般的哀求自己,他也不可能答應楚歌和女兒在一起,只不過事情出乎他預料,多少有點意外的挫敗感。
李全試圖想用房間和衣服的事情來羞辱楚歌,可惜卻發現自己失敗了,楚歌的臉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其實楚歌也不知道怎么會這樣,按理說一個男人被女朋友的父親這樣責問,原本多少會有點羞愧和不安,可是楚歌卻覺得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支撐自己,讓自己鎮定如常。
楚歌的鎮定在李全看來是一種要挾,興許李蕓蕓有什么把柄落在了楚歌的手上,所以楚歌才如此的鎮定,從房間里的一切來看,楚歌和李蕓蕓之間把什么事都做下了,楚歌興許從中做了手腳,想到這些,關心則亂的李全沒有原來咄咄逼人的氣勢,反而從心里感到一絲慌亂。
如果真的和自己想的一樣,李全覺得有必要重新調整一下對付楚歌的策略,現在的李全已經把楚歌和那些玩仙人跳的拆白黨聯系到一起去了,畢竟這樣的事如今太常見了,利用女孩子家的感情,拍點裸照什么的拿來敲詐,實在是不希奇。
出現慌亂的李全也選擇了沉默,楚歌完全是在等待,等待著最終的結局,所以楚歌也沒有說話,場面變的壓抑和冷場起來。
這邊兩個男人出現了沉默,另一個房間了李蕓蕓和母親之間完全又是另一派景象。
李蕓蕓清楚母親的性格,知道母親從小就疼自己,要想和楚歌繼續,必須先得到母親的支持。進了房間,李蕓蕓一頭扎進母親的懷抱,從機場到酒店之間積攢的淚水終于猛撲出來。
以前李蕓蕓只要一哭,李母肯定是立刻就軟下來,可今天完全變了樣,板著個臉開罵道:“你還好意思哭?李家的臉面都被你丟完了。這次說什么我都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你要不聽,我就從這十八層樓跳下去。”說著李母一把拉開窗簾。
“我是不會和楚歌分開的。”李蕓蕓態度也很堅決。
“楚歌有什么好的?一個窮小子,劉家少爺追了你三年,你都不答應。我實話告訴你,我們已經和劉家說好了,你畢業后就和劉家少爺訂婚。”
李全想來想去,楚歌接觸李蕓蕓,無非是為財。認為已經找到楚歌弱點的李全,臉上又恢復了自信,說到錢,多不敢說,立刻拿出百八十萬的給楚歌,倒也不是什么難事。只可惜李全完全想錯,楚歌和李蕓蕓走到一起,更多是因為李蕓蕓的主動,要不是李蕓蕓主動,楚歌現在也許已經在小雅居里站他的柜臺了,何至于要面對眼前的局面。
李全冷笑著從口袋里摸出支票本,然后不屑的看著楚歌道:“十萬!放過蕓蕓。”
楚歌愕然,并不是因為錢少,十萬塊楚歌這一輩子都沒見過,只是楚歌不明白,他和李蕓蕓之間存在什么放過不放過的說法么?
楚歌沒有言語和臉上的愕然,看在李全眼中那就是嫌價碼太低,好在李全也不認為十萬就能打動楚歌,畢竟楚歌對自家的底細還是很了解的,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人嘛。
“二十萬!”李全提高價碼,冷冷的看著楚歌。
“伯父!你這是什么意思。”楚歌沒有用您,是因為楚歌覺得眼前這個人不配。可是李全聽了,完全是另一個感覺,只有懷揣把柄的楚歌,才會用這樣的語氣和自己討價還價。習慣與生意場上規則的李全,現在已經把這事也當成了一場交易,既然是交易,討價還價也是應該的,李全第一次覺得這事已經進入了自己熟悉的領域。
“好了,不多廢話了,一口價五十萬,這是我能出的最多了,但你必須保證,今后不再糾纏蕓蕓,而且要立下字據。”李全覺得楚歌說的根本就是廢話,繞來繞去無非就是為錢嘛,扯別的做什么?
“伯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楚歌有點明白過來了,原來李全把自己當拆白黨了。
楚歌的辯解在李全看來,那就是在要價。五十萬都不能滿足,李全覺得楚歌的胃口太大了,大的自己有點接受不了。
“八十萬,條件不變。”李全已經有點怒了,他認為楚歌的胃口實在太大,可是女兒有把柄在人手上,李全認為也只能委曲求全了。
楚歌笑了,不過是苦笑。
“伯父!我知道你有錢,其實想我和蕓蕓分手很簡單,只要蕓蕓一句話,我立刻消失。”八十萬啊!對楚歌來說,實在是太多了,楚歌不得不承認自己心動了,楚歌真的想立刻拿去八十萬跑路,可惜從小受的教育卻讓楚歌沒這樣做。“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楚歌腦子里出現了自己小時候的光景,身邊是拿著攻擊性武器小竹棍的爺爺,楚歌正搖頭晃腦的背著那些自己還不太理解的古文。
門被推開,打斷了楚歌和李全的對話。臉色蒼白的李蕓蕓和李母走了進來,表情痛苦的看著楚歌道:“楚歌,拿上錢走吧!”
最后一層防御被突破了,面對以死要挾的母親,李蕓蕓退讓了,和母親達成了妥協,李蕓蕓暫時不與劉家結親,但必須去英國,畢業之前不得和楚歌來往聯系,李蕓蕓用這些條件為楚歌換來的是八十萬。
楚歌看了看李蕓蕓,確定李蕓蕓的答案后,微微的點了點頭。李全一見大喜,立刻填好支票放在楚歌面前。
楚歌拿起支票緩慢的站起來,身體輕微的搖晃了一下。一切都結束了,壓在楚歌身上的一切在楚歌看來現在都消失了,沒有什么可以在忌諱的。
楚歌掏出香煙,叼上一根,摸出打火機打著,被點燃的不是香煙,而是那張八十萬的支票。支票在火苗中卷縮,楚歌湊上前去點著了香煙,深深的吸上一口。
李家三口看著楚歌不由目瞪口呆,八十萬就這樣放棄了,這是他們沒想到的。楚歌拎上早就收拾的衣服,根本就不再看李家三口,徑自朝門口走去。
“會有那么一天,我會讓你們跪在我腳下哭泣的。”那個試圖與世無爭的楚歌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楚歌。從機場回來到現在,楚歌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就在剛才李蕓蕓說分手的剎那,楚歌終于對這個世界絕望了,原來錢才是衡量一個人能力的標準,原來錢才能體現一個人的價值,原來錢可以買到一切,包括感情。至于其它的,他媽的全都是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