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導航塔上,幾個巨大的探照燈正不停的在旅順港口掃來掃去。
港內燈火通明,來來往往的人群一片忙碌。
時不時的便看見一隊隊的巡邏士兵,在碼頭附近整體劃一的走過。
“好久沒有看到這么精神的士兵巡邏啦!”碼頭西北角落里,坐著兩個人,由于深夜的寒冷,只見他們都把手伸進的袖子里,沒有想到清兵的寬大袖袍還有這種取暖的好處。
說話的正是狠狠的陰了俄國遠東艦隊一把的北洋水師代理提督林泰曾。
“是啊!以前還是在英校的時候,看到這樣裝束的的士兵巡邏來著,沒有想到回國后,差點因為這些軍服而被砍頭!”一旁的定遠管帶劉步蟾答話道,說話的時候都能看到呼出的白氣了,這個深秋的夜晚還真是不一般的冷。
“是啊!很久了!老子還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大清有這樣裝束的士兵在巡邏,甚是欣慰!”林泰曾點頭說道。
“欣慰你個屁!這可是人家張云飛的部隊,說句好聽的,是大清的兵。可是你隨便找個問問,他可是不知道光緒兩個字是啥意思?”劉步狠狠的鄙視了林泰曾一頓。
“你個老東西,說話注意一點,你想被砍頭啊!”林泰曾說道。
不過劉步蟾明顯不甩他,指了指碼頭邊上停泊著的戰艦,問道:“我說凱仕,你大半夜的不睡覺,不會就是拉老子到這里看夜景的吧!”
林泰曾回答道:“當然不是。你以為老子有那么多閑工夫?子香。你看那邊!”
劉步蟾順著林泰曾指地方向看去。只見港內東北方向。太平洋特混艦隊停泊地地方。燈光明亮。太平洋艦隊各艦上地水兵們正在各個軍官地指揮下。整齊地擦拭著甲板。
而旁邊還有好幾艘戰艦上地士兵正在不停地從補給船上搬運著各種彈藥物資。有次序地運上戰艦。
“有什么好看地。不就是在擦地板做操練。搬運物資嗎?”劉步蟾撇撇嘴說道。
“真是豬腦袋!他們三更半夜地操練?用不著這么勤快吧!”林泰曾白了一眼劉步蟾說道。
被林泰曾這么一提醒。劉步蟾還真就機靈了起來。
“不會吧!他們這是準備打仗?”劉步蟾問道。
“我也是這么認為的!不過你看到沒有,他們派遣了大批的海軍官兵,登上了那些俄國的戰艦,正在練習如何操作這些洋人的戰艦!八成是一場大仗啊!不然怎么會連俄國人的戰艦也用上了?”林泰曾說道。
劉步蟾推了一把林泰曾說道:“他們打仗是人家自己的事兒,關你屁事?老子沒興趣,睡覺去了,媽的!老子都困死了!”
林泰曾急忙抓住劉步蟾說道:“別走啊!你不想去見識一下大艦隊作戰的場面啊!現在就是個機會!”
“啥!”劉步蟾張大了嘴巴。
正當此時,旅順港口傳來了戰艦的鳴笛聲,一艘戰列艦在導航塔的指引下,緩緩駛進港口。
北京號戰列艦的艦橋上,張云飛身披黑色的貂皮披風,雙手抓著圍欄,站立在最前面。身后是太平洋艦隊司令林建章中將等一眾海軍高級軍官。
看著旅順港內一片有序的忙碌,看著要塞各項設施基本上都沒有被損壞,張云飛心中充滿了喜悅之情。
旅順,這個承載著近代中國脊梁骨的地方,如今安然無恙的落到了自己的手里,張云飛誓,不會讓歷史重演,而要將這里變成中國重新崛起的基石和橋頭堡。
隨著北京號戰列艦的緩緩抵近碼頭,岸上已經聚集了大批的軍隊,在周圍制造了三百平米范圍內的無人區,以確保張云飛的安全。
早已接到張云飛即將到來通知的魅魎大隊長李軍少將,大連守備周鼎臣,旅順守將宋慶、姜桂題、程允和張光前等人已經列隊迎接,不過只有他們幾個,其他的迎接人員已經全部被隔離到外面了。
“走,咱們的上司來了,也過去迎接一下吧!”林泰曾對著劉步蟾說道。
于是二人也加入到迎接隊伍中。
張云飛下船后,便看到了岸上的一大群人,不過離得遠,加上燈光昏暗,看不大清。
下了碼頭后,張云飛才注意到,這群人都穿著清一色的深藍色朝服,只有李軍的軍服鶴立雞群,分外扎眼。
當張云飛走到近前的時候,對面的一大群人中一位老率先撩袍跪倒在地,聲如轟雷般的喊道:“末將旅順守備宋慶,率旅順大小官員恭迎輔國公張大人大駕!”
呼啦!
宋慶旁
紛紛下跪施禮,接著被張云飛的士兵隔離在外的清軍T禮,并齊聲大喊:“恭迎輔國公張大人大駕!”
張云飛本能的向所有人行單手軍禮,見到只有李軍和周圍的士兵行軍禮,而其他人都給他下跪,頓時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看著一群人給自己下跪是啥滋味呢?張云飛心里一陣歡喜自豪之后,就剩下了尷尬。
一旁的林建章等人都不以為意,因為他們都經歷過,所以沒有太大反應,但是見張云飛老半天不說話,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林建章來到張云飛身旁說道:“元,讓他們起來啊!”
聽到林建章的話,張云飛才知道自己的失態,急忙說道:“各位大人請起!”然后急忙走到宋慶的身邊,扶起宋慶。
“老將軍,年歲以高,以后見本公克不必行禮!”張云飛說道。
宋慶站起身來,仔細的大量了一番張云飛后,點點頭說道:“輔國公大人體恤下屬,末將感激不盡。然而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禮節萬萬不可廢!”
知道宋慶是個老頑固,張云飛急忙轉移話題道:“黃金山一戰,悍不畏死,守住了旅順,宋老將軍真英雄也!”
“公爵過獎了,守土之責而已。若不是公爵大人神兵天降,旅順威已,末將百死難贖其罪!老夫代旅順全體將士和父老鄉親,感謝輔國公大人!”
說著宋慶就要下跪,張云飛急忙將他扶住,心想:‘擺脫,年輕人跪就跪了,老子年長,吃得起。你這八十歲的老人家給老子下跪,老子可是怕折壽。丫的,怪不得皇帝都短命,肯定是被一群老家伙下跪跪的折壽了!’
“老將軍不必謝我,這是我應該做的!”張云飛急忙說道。
接下來,便是和一眾官員介紹認識,不停的寒暄。
這時一邊的水師代理提督林泰曾突然說道:“敢問輔國公大人為何深夜突然抵達軍港,而且貴艦隊深夜里整裝帶戈,不知道輔國公大人又打算做什么呢?”
張云飛一定頓時樂了,說道:“不愧是北洋的精英!林大人覺得我的艦隊應該做什么呢?”
林泰曾微微一笑說道:“軍人不應該考慮過多的問題和因素,我希望能找回我在英校時的靈魂!”
見林泰曾這么說,張云飛也不是傻子,當然明白他的意思。
于是說道:“不如和我的部下們一起隨艦隊出去轉轉,欣賞一下風景也好!”
林泰曾聽到后頓時高興的說:“謝輔國公大人,卑職正有此意!”
“干嗎不帶上我呢?不知道輔國公大人一下如何?”劉步蟾說道。
面對兩個北洋悍將的歸附,張云飛十分的高興。在張云飛的眼里,雖然兩人的才華已經大清的尸氣腐蝕,但是一個敢揮刀自殺殉國的人,自少還有軍人的骨氣!張云飛求之不得!
“歡迎之至!”張云飛很有深意的對著二人笑笑說道。
圣彼得堡的天空依舊晴空萬里,然而離它不遠的夏宮似乎是陰云籠罩。
“讓他進來!”尼古拉二世沒有好氣的說道。
維特等三人聽到外交大臣羅拔諾夫來了,頓時心里就是一涼,這個時候來,八成是和他們說的事情有關。
果然,外交大臣羅拔諾夫進來后,立刻對沙皇尼古拉二世說道:“陛下,大事不好!”
尼古拉二世心里那個氣啊!這個假期過得一點都不爽,幾位重臣先后都來了,沒有一個是帶還消息過來的。
“說話,什么大事不好!”尼古拉二世不滿的說道。
這時,外交大臣羅拔諾夫才注意到周圍的情況,財政大臣維特、陸軍大臣阿列克塞庫羅帕特金大將、海軍大臣特爾督夫旁,再看向沙皇尼古拉二世,才現氣氛的不對。
不過外交大臣羅拔諾夫已經沒有功夫去想了,急忙回答道:“陛下,微臣接到駐英國倫敦大使的電報,英國外交大臣金伯雷正式照會我國,要求我國解釋強占旅順事件。同時要求和平解決,不希望事態升級。并聲稱英國是檀香山的盟友,必要的時候,英國政府不得不履行安全防衛條約的責任。而剛才微臣來遲,正是因為,英國駐圣彼得堡大使突然照會微臣,轉達了英國的立場,態度強硬無比。”
“什么?該死的英國佬,竟然敢管我們的閑事!不可饒恕!”尼古拉二世憤怒的說道,同時握緊拳頭,狠狠的砸著辦公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