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沒有動靜,過了一會,李灝又喊了一句,半刻的功夫過去,里面才傳出一個悅耳的男聲道:“怎么了?我不是說過么?除非是天塌了,不然別來打擾我閉關。”
李灝聽其語氣中略帶不悅,立刻面露惶恐之色道:“師傅,這次事情太大,我也是沒了主意,所以才來驚擾您老人家。”說著李灝便把寧大先生匯報的事情復述了一遍。
聽完李灝的話,里面安靜了好一會才又傳出話來道:“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李灝上前一步,對這門躬身道:“徒兒也認為寧大先生說的有道理,我張楚要問鼎中原,還是應該完全憑自己的實力為好,借助外族的力量,就算成功,日后也難免落個勾結外族屠戮中原的罵名。”
里頭的人聽了這話,立刻冷冷的哼了一聲,語氣陰冷的問李灝道:“當初你失寵于先王,是誰幫著你奪下這王位的?”
李灝聽了頓時撲通就跪下道:“徒兒能有今日,全賴師傅一手栽培,師傅為徒兒做的一切,徒兒銘記在心。”
里頭的人感慨道:“你長大了,不再是那個對師傅言聽計從的小李灝了。”
李灝聽了這話,額頭都抵到地板上道:“師傅莫怒,徒兒不是懷疑您的指示,而是眼下的形勢不允許我們在近期內出兵,連續兩年的災年,讓張楚消耗了大量的糧食儲備,所以徒兒想緩一緩,待國家恢復元氣,然后再考慮。”
“是么?我還以為你懷疑師傅的教誨,翅膀硬了,不把師傅放在眼里了。”里面的聲音陰森的嚇人,和著這暗室中陰冷的氣息,在這大冬天里,跪伏在地板上的李灝,額頭上汗都下來了。李灝不敢再辯駁,只是趴在地上不住的叩頭。
過了好一會功夫,里面的人才又道:“李灝,你必須記住,如果沒有我,你今天也許不過是別人砧板上魚肉,你那幾位兄弟哪個會放過你?又如何輪到你已個侍女生的來做這王位?我可以把你伏起來,也隨時可以把你踩下地。”
此時的李灝再也沒有在王宮里的勃發英氣,只是渾身在發抖,不住的在口頭,口中念叨:“師傅對我的恩情,我萬死難報,您只要一句話,我水里火里絕不后退。”
“你先起來吧,眼下形勢如果照你說的那樣,確實不宜動兵,但是答應匈奴人的糧食,必須兌現。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盤,我告訴你,日后你要想成就霸業,匈奴人是你唯一的助力,你先下去吧,等時機成熟我自然會跟你說。”
李灝聽了這話,如逢大赦,渾身發軟的身子艱難的挪出暗室。除了暗室的李灝頓時渾身松了口氣,整個人癱在書桌后的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昏暗的燭光下,可以清晰的看見,李灝的眼神陰冷的嚇人,眼神里的怨毒叫人見了不寒而栗。
余州城的館驛內,柳千里躺在床上難以動彈半分,只剩下兩只眼睛還能轉悠,想說句話都不行,張嘴也是些含混不清的嗚嗚哇哇。
其實柳千里現在心里比誰都清楚,自己是遭人暗算了。原以為是自己雄姿勃發,近來在床上的威風大作,直殺的李益陽送來的幾個美女直叫喚,誰想到居然馬失前蹄,癱倒在女人那光溜溜的身體上。
現在想起來,因該是被人下了藥,難怪自己最近有事沒事就想著上女人。看著隨行的下人們看自己那種怪異的眼神,想辯白又有心無力的柳千里無奈的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自己回到張楚,該怎么向國主交待啊,一向自命不凡的柳千里,第一次生出了絕望的無奈。
陰雨天氣終于過去了,滾滾大江之上又看見了暖人的紅日,躺在船的起岸甲板上,白七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冬天曬太陽,實在是件很愜意的事情,美中不足的是這江面上風大了一點,找個避風的地方不容易。
一臉笑意的秦玉書從船艙中探出頭來喊道:“相公,起風了,你還是進來吧。”看的出來秦玉書心情不錯,臉上的笑容怎么也遮掩不住。當然了,白七能帶著她回大齊,就已經確立了她夫人的位子,而不是什么上不得臺面的身份了。雖然這次說是去解州先見大哥白云帆,但這已經讓秦玉書很滿足了。
白七朝秦玉書揮揮手,示意自己沒事,轉頭跟在船頭的船老大聊了起來。
“這船速度太慢了。”白七埋怨道。
船老大四十出頭,臉是黝黑,露出一臉的憨笑道:“公子,這是沒辦法的事,如今是冬天,掛的是北風,咱們是北上,帆用不上不說,還是逆水這不全靠人在劃漿。”
白七笑了笑,要不是為了照顧秦玉書,白七會選擇走陸路,車馬的速度要快上許多。看著艄公們奮力的搖櫓撐船,白七轉頭鉆回了船艙。
江洲事了,回到余州的白七就向李益陽提出要帶老婆大齊去看看,見見家里人。通過最近這一系列的事件,李益陽清楚的知道白七的能力,白七帶夫人回家看看,這是人之常情,李益陽沒辦法挽留,只得讓王妃把秦玉書留在宮里住了一夜,李益陽千叮嚀萬囑咐的交代秦玉書,說什么也要把白七帶回后魏,這才讓白七離開。
好在探子回報,最近大齊也在封鎖邊境,禁止糧食外運,張楚邊境上陸續出現軍隊內調,說明張楚打消了短期內開戰的念頭,李益陽心頭的大石頭這才放下,要不然怎么也不可能讓白七走的。
船三大江盟的,大江盟在石偉的精心整合下,基本恢復了正常的運轉。新任大江盟盟主石偉當然要在白七面前表現一下,精心挑選了這條大船和水手。
中間的大船艙是白七和秦玉書專用的,艙內燒著炭火,顯得很暖和。秦玉書慵懶的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被子,頭枕著艙壁,手上捧著本詩集在看。
北上的旅途雖然緩慢,但佳人在側的白七并不覺得有多少不奈,一路之上陪著秦玉書,聊天說話看風景,三天的時間飛速而過,眼見齊州就在眼前,在齊州下了船,換上車馬,正常的話走上七八日,便可到達解州。
船到齊州,如今的齊州,比起前段時間來要冷清了許多,由于糧食的禁運,往來的客商少了許多,白七和秦玉書下了船,蝶舞堂的錢不多早已帶人在那等候,蝶舞堂有自己的車馬行,尊主要去哪,他們敢不盡力。
住進錢不多安排好的客棧,秦玉書提出想上街上看看。女人嘛,到了新地方,多少有些新鮮感。白七欣然應諾,陪著秦玉書剛走到客棧的門口,就聽門口處有人驚喜的喊到:“那不是段公子么?我們又見面了,還真是有緣分啊。”
PS:這幾天事情多,一直沒更新,今天發三章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