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起聽到眉山派率眾來到都梁,又聽到眾人說晚上有什么大事要做,一時好奇,加上又是在都梁,自己的眼皮底下,便決定探個究竟,朝廷對江湖人的管制一向松散,甚至可以說有些放任。
到了晚上,應該要行動的眾人還未行動,就已經有一批來歷不明的黑衣人,帶著迷煙和催情丹出現,想要偷襲眉山派眾人,白云起不由想起那靠解春藥奪得美人的老橋段,最后還是因為三十幾個女人自己一個人應付不來,而且后果實在難以預料,只得驚動眉山眾人,幫眉山派解除危機,可是料不到的是玲瓏竟被人所制。
白云起憤怒下一拳打裂兩個黑衣人的胸腹,回頭說道:“哦買嘎的,怎么又是你們兩個,好在沒傷到你們!”
白云起的話將玲瓏二女心頭的疑惑轉移,試想想,白云起那樣突然從聲音來源處,頭頂上掉下來,才一個照面就把兩個高飛,任誰都要疑惑他怎么會在上面。
見二人臉有疑慮,白云起返回身說道:“怎么了?干嗎這樣看著我?不好意思啊,我剛才在上面練拳,不小心把你們屋頂給踩爛了,你們沒事吧!”
玲瓏姐妹這才回過神來:“沒……沒事!前輩,前輩怎么會在上面練拳?”
白云起眼珠一轉,他現在有點后悔墨鏡這個裝束了,這要是放到前世,三更半夜,四周光線黯淡,他還戴個墨鏡到處走。八成早摔了個七葷八素,被人當成神經病來看了,饒是現在他的視力過人,也是看得辛苦。
“我習慣于晚上練拳,對了,忘了告訴你們。我其實就住在你們旁邊,下午就是被你們這邊吵醒才過來的,想不到咱們真的又遇上了,對了,我剛才是不是打到了什么東西?”白云起裝傻裝到底。
玲瓏同時點頭,阮玲說道:“怎么前輩不知道嗎?前輩剛才把偷襲我們的兩個黑衣人打飛了出去。”
白云起傻笑:“真的嗎?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不瞞兩位姑娘。我這拳有點古怪,有時候會失去意識地見人就打,這也是我在晚上練的原因之一,就是怕傷到人,幸好沒傷到兩位姑娘。”
“什么人?”正說著,被撞壞的墻后又冒出四個黑衣人,警戒地看著房間內的白云起。
“嗨!大家好,大家開化裝舞會嗎?都穿黑衣服!”白云起看到黑衣人。出人意料地向黑衣人出手招呼,這一手不單是出敵不意,連友都不意,四個黑衣人,還有玲瓏兩姐妹都你眼看我眼,面面相覷。不知白云起這是什么意思,腦袋里滿是問號。
“是個瘋子,上!”一號黑衣人率先就要搶上前來。卻被一旁的二號黑衣人攔了下來:“慢,你沒看見剛才那兩個嗎?別沖動。”
既而這二號黑衣人又對白云起說道:“閣下是什么人?想要多管閑事,也報下個萬兒來,大家以后好算賬。”
白云起心中罵道:“白癡一個,誰會沒事把自己名號往外報,混江湖的,誰都是先摸清對方底再決定報不報名號。當老子白癡先報名字,報了不把你們嚇跑了!”
想歸想,白云起卻沒這么說,在這個時代白云起要是像這樣說話,也未免太前衛,不符合他天涯漂泊客的身份背景,只得說道:“我叫約翰,不知道你們的化裝舞會我可不可以參加啊?”
四個黑衣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這不到一盞茶的工夫,他們就面面相覷了兩次,完全被這個假洋鬼子搞糊涂了。
白云起心里明白,這四個家伙八成是看了那兩個人的死狀,現在心里驚懼,那二號黑衣人說道:“我們的目標是這兩個女子,無意與閣下結怨,還請閣下不要為難。”
白云起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不退反進地走上前一步:“怎么這樣,憑什么只能有女孩子參加,男人不行嗎?”
見白云起靠近,玲瓏姐妹這才呼喊了出來:“前輩小心,他們是敵人!”
人家說得這么明顯了,白云起便不能再裝傻了,像是不經意地回頭應了一聲,四個黑衣人也在這一刻同時發難,卻突然發覺眼前人影一跳,白云起已經不見了。
oo!既然是敵人,那就來吧!”白云起又跳了起來,只是所在位置已經從適才所待到了四人側旁:“中國功夫,真不賴!”
一旁本還擔心的兩個美少女再度捂嘴偷笑,四個黑衣人相顧駭然,眼前此人地身法,比他們至少快上一倍,那也就是說,彼此間的差距不可以道理計。
只是騎虎難下,二號黑衣人嘴里呼嘯一聲,似乎是在通知同伴,隨即四人同時攻上。
眼見四人的出手,白云起眉頭就一皺,四人的招式似有些熟悉,招式間隱隱契合,饒是以白云起之能,一時之間也很難在四人的聯手攻擊下找出破綻遞出拳頭,每每都似乎被一股氣流導引向刀刃。
房間內地方狹小,卻絲毫不影響四人的行動,反倒是白云起因為玲瓏姐妹而少了一些可閃避位置,一時間倒有些驚險,白云起心中也暗暗心驚,四人的刀招聯合起來,竟似足了出云子交給他的陣法書中地無間刀陣。
對于武學之上的陣法,白云起向來沒什么研究,因為以白云起的功力,除非是出云子這三個老家伙肯削掉面子,稍微降低下自己的層次來和白云起配合,不然,這世上還實在找不出幾個人來和白云起練習陣法,既然用不著,白云起也就沒有任何研究。此時的他也找不出這四人陣法中的縫隙和奧秘。
以四人之能,就算結陣,想要傷到白云起,那依舊是萬萬不能,畢竟雙方差距不是一籌兩籌,只是白云起想要以假西洋拳取勝。那可當真是難中之難,一時間大半個房間在五人地游斗下被一刀刀和一拳拳打得支離破碎,殘破不堪。
白云起正在研究著這無間刀陣,墻外腳步聲漸多,兩個黑衣人一進來便撲向在一旁觀戰的玲瓏。刀劍相交。武功差勁的玲瓏姐妹登時被逼退,這一退不打緊,還好白云起也被逼閃向這邊,三人頓時靠在一起。
若是只有白云起一個人,就算是保持假西洋拳的架勢,也足以自保,可多了兩個累贅,情況就大不一樣。六刀齊出,白云起再也不能藏拙,金黃色的扇影舞動,叮叮當當幾聲響,一舉蕩開了六把刀鋒,白云起連忙抱著玲瓏姐妹沖向上方屋頂。從之前被他踩穿的洞竄了出去。
不把這兩個讓人擔心的丫頭安置好,白云起就算能宰掉那些黑衣人,也很難保這兩個人地安全。同時他也開始擔心起眉山等人的安全起來,以這刀陣的威力來看,眉山等人地武功若還是幾年前眉山那個程度,八成不是對手。
房間內只留下白云起那依舊怪腔怪調的聲音:“中國功夫果然厲害,好在我也會幾招!哈哈哈哈!回頭收拾你們!”
黑衣人并沒有追上去,那二號黑衣人很清楚,自己四人的無間刀陣也不能奈何對方分毫。若不是為了那兩個女的,恐怕再打多久,還是傷不了對方,如此高手,不是他們能應付地。
“別追了,先收拾掉其他人,這個家伙只有掌門能對付。”
白云起一手一個環抱著玲瓏姐妹的腰,不由感嘆上天造物,怎么能造出兩個如此相似的人來,不單是腰的纖細一樣,入手的觸感都一樣,這實在教白云起很好奇。
有人說過,女人嘛!關上燈都是一樣的。可事實上這個道理最后是關于女人的概念中,第一個淪為狗屁論調的。因為女人地高矮胖瘦,肉體的松緊彈性,曲線的柔滑凹凸,皮膚的細膩嬌嫩,那都是看得出,更摸得出來的。要不然,瞎子怎么分辨自己老婆的身材?
一躍出客棧,白云起便躍向遠處屋頂,渾然不覺自己腦袋旁邊正有兩對含羞帶怯的目光盯著他墨鏡底下的雙眼看。
即使粘上胡子,戴上墨鏡,白云起掩飾不住的是他的年輕,那張臉,那皮膚,明顯地告訴別人,他只是個最多三十歲的男子,絕不是什么四五十的老先生。
玲瓏姐妹呼吸著白云起身上的汗味,那股帶著男人陽剛氣息的特有味道,從一開始,這個假洋鬼子就讓兩個美少女好奇不已,現在更是完全被吸引了,入世未深的少女,第一次踏出山門,最容易迷戀的就是那可以親近地英雄。
好奇心,是一個常常被人利用,用來勾引情人的東西,由好奇心可以產生很多東西,白云起是為了掩飾自己是白云起的事實才扮成這幅假洋鬼子的死樣子,可在這個時代,壓根就沒多少人見過洋人,更別提假的,好奇和高強的神秘武功,不知覺下就讓白云起……
“好了,你們先在這躲躲,我再回去看看,這班人很厲害,你們師長恐怕敵不過,我呆會再來找你們。”
直到松開玲瓏,白云起將二人放在一棵大數中藏起來,二人才從各自的遐思中回過神來,沒來得及說話,就只能看著白云起的背影再度沒入黑暗之中,直至消失。
再度趕回客棧時,白云起潛藏在暗處,沒有人能察覺到他的到來,客棧內已經亂成一團,所有的客人都害怕地躲在房間里不肯出來,偶爾有被打爛門撞進去的,立刻把那些客人嚇得沖出客棧,以免糊里糊涂地死在亂刀之下。
客棧的大堂已經被清空,到處是斷桌斷凳,大堂內,眉云三十幾人聚在一起,和外面圍著他們的三十幾個黑衣人對峙著,一旁還躺著那兩個腹部被打爛血肉的黑衣人。
這一番打斗下來,眉山派眾人不少人已經負傷了,很明顯,她們的確不是這批黑衣人的對手。
“李玄,你背叛師門,現在還敢行此不義之舉,你就不怕多情師伯祖回來收拾你們嗎?”眉云厲聲道。
黑衣人中只有一個人負手而立,不似其他人手中刀光閃閃,看不到面罩后的表情,只聽他冷冷地說道:“多情?等那老家伙回來,也要找得到我人才行,師姐,師弟我勸你還是投降算了,看看我們只幾個月,就已經超越了你們,還是放棄你們的堅持,跟我們一起修道,我們的方法才是正道,才是王道,不用多少年,我自信就能趕上多情那老家伙,到時候,眉山派就可以在江湖上,在修道界除名了。”
“放屁!就憑你,別以為得了一點小門道就當是道家真經,邪門之術,將來必會自食其果!”眉山怒罵道。
白云起在暗處看得清楚,聽得也清楚,心中勾畫著雙方話中所能推測出來的情況。
“眉山師姐,不用動氣,動氣的話,可就不像修道之人了,你說我們是邪門之術,自古正邪之道誰說得清,什么正邪不過就是你們這些人定出來的,孔孟之道該夠正了,可結果怎么樣,他們又有什么好下場嗎?他們是做了一國皇帝還是什么?我輩修道,為的就是得窺天機,以成正果大道,你們是正道,那你們看看你們這么多年,有哪個得成正道了?既然得不成,我們只好試試別的方法,現在的事實,你們已經不是我們對手了,你還能說什么呢?我李玄不知道功力越強是不是就能活得越久,越接近大道初成之境,但至少不會過早死于意外,不死于意外,我們就有更多的時間參悟大道,積攢更強的功力,至少也可以活到多情子那老家伙的年紀,大家說對不對?”
李玄侃侃而談,連一旁的白云起都有些贊同,的確功力高了,沒意外的話,還真能活到那三個老不死的年紀,人能活到那個年紀還能掌碎大石,還真不是凡人能做到的。
“對!”三十幾個黑衣人異口同聲,眉云等人的氣勢不由弱了幾分,她們心中清楚,她們的確不是眼前三十多人的對手,可偏頭一眼看見一旁兩個胸腹裂開一圈肉,環形的開裂傷口流出鮮血的兩具尸體,心中似乎又多了點底氣。橫行正文第六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