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一章閨情
雖然有容氏傳話過來,讓荀卿染好生休息,免了她的請安。可荀卿染既然醒了,就不好真的這樣享受起來,因此她依舊是每天往宜年居和祈年堂請安。
容氏看到荀卿染來了,很是高興,拉著她在榻上坐下,上下好一番打量,又安撫了她半晌。
“只管盡你的本份,什么都不用擔心。”容氏道。
接著荀卿染又到祈年堂來。
齊二夫人坐在炕上,頭上帶著條墨綠色的抹額。這也是京中貴族婦女的慣常打扮,但于齊二夫人卻是少見。因為齊二夫人額頭比較窄,因此并不喜歡戴抹額。
荀卿染已經聽說,當日她昏倒,被送回寧遠居,齊二夫人就送容氏去了宜年居,出來時,額上就腫了一塊。據齊二夫人身邊伺候的人說,是齊二夫人自己不小心,磕在了門框上。想是如今那青腫還沒有消下去,因此用了這抹額來遮擋著。
荀卿染目光在齊二夫人的抹額上一閃既過,以禮上前相見。
“給太太請安,太太大好了吧。”
齊二夫人露出滿臉的笑來,招呼荀卿染到她跟前坐下。
“已經是全好了,多虧你肯那樣細心服侍我,卻把自己累病了,現在可好了些。”
“都是我不好,累太太為我擔心。只要太太好了,我怎樣都無妨的。”荀卿染也笑道。
“你這孩子,真是讓人心疼。”齊二夫人拿帕子按了按嘴角。
荀卿染一徑陪笑,心道只怕齊二夫人不是心疼,頭疼、肝疼之類的更加可能。
后罩房的賬本一夜之間都不見了蹤影,齊二夫人根本就不提起,這整理帳目的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依舊委派荀卿染和齊婉麗兩人管理家務。
從祈年堂出來,荀卿染并沒有回寧遠居歇息,而是往西走,到來。在她病中,府內很多人都來探望,尤其大太太幾人還送了好些的補品過來,荀卿染自然要來道謝。
到門口,就有丫頭婆子迎出來,直將荀卿染讓到上房。
“怎么不好生歇著,這大老遠的走過來做什么。”大太太笑道,“快,快來坐下,讓我看看。”
荀卿染上前見禮,向大太太道謝,兩人聊起了家常。
“你這丫頭,想不到這么孝順。如今這府里上下哪個不夸四奶奶是頭等孝順的,就是府外的人,也都聽說了。昨個大老爺出去會友,還有人說起,說是要請表嘉獎你那。大老爺聽了高興的多喝了幾杯。”大太太笑道。
“不過是盡我的本份罷了。”荀卿染謙虛道。
京城的小道消息流傳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這件事是如何流傳出去,經過了誰的口頭宣講,荀卿染是不知道,但總覺得里面應該有人故意宣揚,只是這個孝順的美名,對她,對齊府都是好事,她也就沒有深究。
“你是個懂事的孩子,若三奶奶有你這一成,我也就是有福的人了。”大太太嘆道。
齊三奶奶如今還在禁足,府里因此安靜了不少。不過在荀卿染昏睡的時候,齊三奶奶又自動請纓,要求出來,幫著管理家事,盡她做媳婦的本份,卻還是被容氏拒絕了。
“三奶奶這個人,性子直爽,說話不防頭,心底卻并不壞。她又有些耳根子軟,被那些黑心的下人帶累了。她常和我說,幾個妯娌你,唯有你和她最好,知道你累病了,她還念藥王經為你祈福。現在知道你好了,她可比誰都高興,想去看你……”
大太太是續弦,和齊二奶奶不過是先后進門,并沒有生育兒女。后來齊家三爺娶媳婦,大太太就用了心,親自各處屈相看,這齊三奶奶是她家的姻親,齊三奶奶未嫁前,是要管大太太叫聲表姨。
大太太話里話外的意思,是想荀卿染在容氏跟前美言,早點免了齊三奶奶禁足的懲罰。
荀卿染只能含糊答應著,又坐了一會,就告辭出來。
又到大奶處,妯娌說笑了一會,一起到石榴院來看望齊二奶奶。
齊二奶奶正圍著薄毯,斜倚在臨窗的大炕上,見荀卿染和大奶進來,忙欠身要起來。
“二嫂快別動,保胎要緊。”荀卿染上前扶住齊二奶奶。
“都是自家人,偏是你總這樣假客氣,再如此,我們以后可不來了。看不憋悶壞了你。”齊大奶也笑道。
齊二奶奶聽了這話,也笑了,就招呼兩人坐下。冬兒帶著小丫頭端了茶點送上來。
齊二奶奶已經整整在床上躺了兩個月,因為月份消的關系,她的腰身并不見臃腫,便是身上,也不見胖。
“……偏是那太醫,不肯說一句利落話,我再這樣躺下去,可真會沒了半條命。”齊二奶奶抱怨道。
齊二奶奶本就是好動的性子,是個閑不住的,性子里完全沒有“宅”這個成份。這幾個月的休養,于她幾乎與刑罰沒什么區別。
“蔣太醫是為你著想。偏是你這性子跟個猴兒似地,閑不住。肯定不知怎樣霸道要太醫允你起來走動,太醫不準,你就惱了。”大奶笑道。
“大奶這話好像親眼看見似地,可不就是這么回事。”冬兒在旁邊笑道。
齊二奶奶也笑了起來,指著冬兒,“你見了大奶比我還親近,改天干脆跟了她去,我也不要你了。”
冬兒陪笑不語。
“要冬兒來陪我,我是千萬個愿意,只怕你們兩口子舍不得她。”齊大奶笑道。
說著說著,就說到家務上。
“……你也還罷了,誰知道咱們六姑娘也這樣能干。”齊大奶道。
荀卿染先是整理帳目,又為齊二夫人侍疾,管家的事大部分都落到齊婉麗頭上。齊婉麗果然不負眾望,竟管理的井井有條,可是讓荀卿染輕松不好。如今府里上下的人,沒有不說齊婉麗爽利能干的。
“她姨娘是那樣綿軟的性子,她卻這樣爽利,也是稀奇。這樣好一個當家奶奶的苗子,不知以后姻緣落在哪,若沒個諾大的家業給她執掌,可就屈了她這本事了。”齊二奶奶道。
外面傳來紛雜的腳步聲,還有男人的說話聲。冬兒出去,回來在齊二奶奶耳邊低語了幾句。齊二奶奶就打發了冬兒出去。
“是二爺回來了,不知在哪喝的酒。”齊二奶奶道。
冬兒又挑簾子進來,給荀卿染和齊大奶見禮,“二爺拜過兩位奶奶,因為外面同僚應酬,有了些酒,怕沖撞了兩位奶奶,就不過來了。”
荀卿染忙和大奶告辭出來。
這邊送走了荀卿染和大奶,齊二奶奶就問冬兒,齊修怎么樣了。冬兒還未答話,門外腳步聲響起,齊修挑門簾走了進來。
齊修臉色有些發紅,身上一股子酒氣,走路卻還是穩當,看來并沒有醉的離譜。齊修進門就坐到齊二奶奶炕下的椅子上。
“二爺這又是哪里喝了酒來?”齊二奶奶問。
“出去正好碰見侯爺,就去太白樓坐了一會。”
齊二奶奶聽說是和她娘家哥哥,就沒再說什么。
冬兒早端了醒酒湯來,伺候著齊修喝了。
“侯爺和我說了一件事,我已經應了。”齊修道。
齊二奶奶眼珠轉了轉,問:“什么事?算了,你們爺們之間的事,也不用告訴我,免得又說我管你。”
“我答應了,又有些后悔,想著老太太那邊只怕不好說得。”齊修又道。
齊二奶奶眼睛瞇了瞇,“大丈夫一言出口,駟馬難追。二爺若沒本事,就不要答應人事情,答應了,又要反悔,還有什么可說的。”
“誰說我沒本事,誰說我要反悔。”齊修站起來,拍著桌子道。
齊修趁著酒勁發瘋,齊二奶奶沉了臉。
冬兒在旁見了,忙上前來,“二爺,奶奶在養胎,受了驚嚇可不得了。”
齊修桃花眼一轉,在冬兒身上打量了一番,最后盯在冬兒高聳的胸脯上。
冬兒臉突地紅了,含著胸,向后退了兩步。
齊二奶奶將齊修色迷迷的模樣瞧在眼里,不禁心里動氣。
“還不出去倒茶,這么沒眼色。”齊二奶奶瞪了一眼冬兒。
冬兒低著頭,退了出去。
“哈哈,我不上你的當。我這一路上,已經想明白了。那件事,肯定是你們兄妹商量過了,又特意圈了我進來,給你們當槍使。”齊修大笑著又坐回到椅子上。
齊二奶奶不由得皺眉,卻也知道齊修并不是傻子,事情是瞞不住的。
“二爺,侯爺歷來把二爺當親兄弟一樣。這件事,于二爺,于咱們家也有好處。不過是讓二爺從中幫著說和說和,做成了這樣一樁美事,也是二爺的功德。”齊二奶奶緩和了臉色道。
齊修見齊二奶奶溫言相求,心中頓時覺得十分受用,卻又故意擺出副大大咧咧的模樣。
“什么好事,當我不知道,你們兄妹做事,只賺不賠的。”齊修有酒擋臉,也就什么話都敢出口了。
“這事若成了,就是我和二爺,都更親近了。以后二爺有事,侯爺哪有不更用心的?”齊二奶奶柔聲道。
齊二奶奶本就是美人坯子,這段時候休養下來,臉色也比過去好了些。這樣軟語相求,眼神中就流露出一股媚態來。
齊修咽了口唾沫,伸出手去就在齊二奶奶身上摸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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