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空空的疑問,易水寒問道:“萬里乾坤,不是姓乾名坤么,怎么會叫彭坤浩?”
龍雨頓了一頓,說道:“這個就要從頭說起了。”“什么要從頭說起啊?”雅兒端著幾個小菜兩壺酒笑著走了進來,人還未到桌前,香味就飄了過來,龍雨也沒講下去,跟著葉文昊和易水寒齊齊的咽了一下口水。
將菜在桌子上擺好,雅兒坐在龍雨旁邊,將筷子一一發好,見大家都是盯著桌上的菜只是不說話,抿嘴一笑道:“好了,一個一個的發什么愣啊,不是要一醉方休么?”三人回過神來,又看看桌上色彩艷麗,造型別致,香氣撲鼻的四道小菜,竟是誰也下不去筷子。
雅兒得意的笑笑,佯裝不高興,撅著嘴道:“怎么,嫌我做的不好吃么,怎么都是光看不動啊!”易水寒連連的擺擺手,說道:“哪里,這實在是太好了,簡直是藝術品一般,你看這“翡翠丸子”,晶瑩碧綠,再看這“綠意盎然”,青椒青菜芹菜,再配上細細的紅辣椒絲,紅綠搭配,這大冬天里,一看就春暖花開啊。”
龍雨撇撇嘴道:“就你會說,又不是第一次吃了,解釋的那么詳細做什么!”易水寒尷尬的笑笑。龍雨招呼大家動起了筷子,酒過三巡,屋內的氣氛也熱了起來。
易水寒抿了一口酒道:“大哥,你還沒說完呢。”雅兒也喝了一點救,漂亮的臉蛋紅撲撲的可愛極了,抓著龍雨的胳膊就是一陣搖晃,嬌聲道:“你們說什么啊,怎么沒頭沒尾的,我不管,我要聽!”
龍雨笑笑,將為什么提起話題的緣故又說了一遍,說的是房內的人更加的好奇。雅兒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一個勁的催著龍雨講,龍雨夾了一口菜,心想,我還成說書的了。
放下筷子,龍雨站起身子,一甩袍子下擺,右手擺出一個V的手勢,神情嚴肅的說道:“話說當年!”這個架勢一下逗得滿桌子人笑的前仰后翻,雅兒那銀鈴般的笑聲更是清脆。
龍雨訕訕的笑笑,弱弱的坐回桌子,等的桌上的人都止住笑容,這才開口正經的講了下去。
緩緩的聲音,將大家帶到了遙遠的過去。“那個時候,也就是我爺爺還年輕的時候,朝局動蕩,三位皇子為爭皇位,攪的天下大亂。其中尤以濟王和吳王打的最為兇狠,北方有七個州府卷入了這場戰爭,那個時候,到處抓丁抽稅,兵禍橫行,餓殍千里。一時間整個翔龍王朝都陷入了內亂中,各方諸侯也借機擁兵自立,還有眾多土匪山賊也扛起什么仁義的大旗,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整個翔龍就亂成了一鍋粥,那段時間被稱為“儲位減丁”!”
聽龍雨說道這里,在座的眾人腦海中不由的浮現出了當時的慘狀,房屋被毀,數萬難民漫無目的的四處逃竄,時不時的遇到兵匪,一路上丟下許多尸體,整個神州大陸上全是鮮血,斷肢,破爛的軍旗。雅兒抓著龍雨的胳膊,用力了很多,易水寒抿了一口酒道:“我說這史書上怎么沒寫咱們陛下繼位的過程,那個時候先皇不是還健在么,怎么會打成這樣,他難道不管么?”
龍雨嘆了口氣道:“先皇當時已經年老體衰,整個朝堂中的眾官員也各自為派,為自己將來做打算,誰會在意一個朝不保夕的君主所說的話呢。”
易水寒瞇了下眼睛道:“果然最是無情帝王家啊,史書上說的真不錯。”葉文昊嘴里含著一丸子,含糊不清的說:“乃復來呢(那后來呢)?”龍雨繼續說道:“后來,后來就是我龍家最為悲壯也最為可歌可泣的時候,我爺爺被封為東北行省七州威武公爵,大爺爺和二爺爺被分別派往函谷關與玉陽關,大爺爺的兩個兒子被派往清風關,三關分別擋住濟王,吳王,以及南面的各路反王。”
易水寒睜大眼睛道:“那后來呢。”方佛是想到了祖先們的忠烈,龍雨的眼角有絲絲的濕潤,聲音略帶哽咽:“函谷關只有兵丁不足十萬,而且當時的朝廷安逸太久,兵丁的裝備和戰斗力大大的遜色于濟王的三十萬私兵,結果寡不敵眾,函谷關只堅持了十天就告破,大爺爺也戰死疆場。玉陽關也是一樣的情形,兩關都是靠近京師,呆在這里的多是貴族子弟前來混軍功的,一群老爺兵怎么能抗的住吳地的虎狼之師,還未開戰兵丁就跑了一半,最后只有二爺爺帶著五千龍家子弟兵和幾千未逃的漢子死守了玉陽關一個月,最后彈盡糧絕戰死在了關前!”講到這里的時候,龍雨的情緒明顯有些激動,緩了一口氣,龍雨繼續說道:“至于我的兩位堂叔,死的就更是蹊蹺了,還未到清風關,半路上就被人刺殺了。”
龍雨緊捏著拳頭,雅兒輕輕的握著龍雨的手,安慰著他。頓了一頓,房間里鴉雀無聲,蛋蛋也是靜靜的聽著,龍雨接著說道:“短短的一個月,我龍家直系就只剩的爺爺一人,兩位兄弟兩位侄兒的死對爺爺是致命的。那個時候,只要再越過東北的防線,濟王和吳王就能直達京師,到那時候整個翔龍就會轟然倒塌,而已經穿過清風關的南方反王們卻是被太子殿下,也就是現在的陛下,帶著五萬防衛京師的翔龍衛擋在了武夷鎮!”
“整個局勢危在旦夕,而那時的東北先前是屬于中央朝廷的,兵丁跟守衛函谷關和玉陽關的是一個模樣,好不容易召集起來三十萬軍隊,其中卻有二十萬的新兵,幸得那個時候爺爺有柳爺爺相助。”龍雨看看易水寒,眼里透漏出一絲感激,易水寒歉意的笑笑:“這個,跟我沒多大關系。”龍雨繼續說道:“柳爺爺和爺爺兩人,掘黑河,燒赤度,截糧道,硬是以微薄的兵力將濟,吳兩王六十萬的軍隊殺的落花流水,后撤了整整五百里。雙方就那樣僵持了下來,就在這個時候,南方的局勢卻猛地下轉,南方的各路反王紛紛的打出勤王的旗號,不再攻擊京師,而是反而北上,將兵鋒指向了濟,吳兩王。濟,吳兩王看到形勢不妙,可又突破不了爺爺他們的防線,于是,花天價請來當時最強的刺客“何日把酒言歡”,“何日把酒言歡”是六個人組成的,分別是何炅,奎日,蘇把,吳酒,季言,趙歡,在那時的江湖中,這六個人皆是響當當的人物,所接的刺殺任務沒有一次失手的,當得知竟由天下最為出色的殺手前來刺殺時,爺爺和柳爺爺也是急的火冒三丈,卻終究無計可施。”
龍雨停下,喝了一口酒,潤了下嗓子,易水寒接道:“‘何日把酒言歡’號稱可以刺殺神的殺手,不知道爺爺他們當時是怎么避過的?”
龍雨說道:“避過?怎么可能避過,那時我爺爺不過八級的修為,而這六個刺客皆是九級的絕世高手,這是一個必死的局,就在爺爺和柳爺爺決心以死報國的時候,突然在營地中接到了一封信。寫信的人自稱九天,叫爺爺不必擔心,到時候自然會有人來助。”
“就這樣擔驚受怕的過了三天,第四天的夜里,剛剛解散軍事會議的爺爺和柳爺爺正在商討計策,軍帳內卻是突然出現了六個人,強大的氣勢和凌厲的殺氣,一下就被爺爺認了出來,這些人應該就是那名滿天下的超級殺手‘何日把酒言歡’,果真是盛名之下無虛士,爺爺在他們的殺氣之下,竟是連個手指頭都動不了,就在形勢危急,命懸一刻的時候,兩個人影飄飄出現。
二對六,還是那么的懸殊,出現的兩個幫手,在爺爺看來,竟是連七級的修為都沒達到,他頓時就心灰意冷。誰知道,看到面前的兩人,前來刺殺的刺客們卻是緊張萬分,眼神里甚至帶著一絲恐懼。
刺客中帶頭的人報出了自己的名號,希望能給他們面子,誰知那兩人只是淡然一笑。只說了一句話‘我叫煙,他叫乾坤,至于你們,死人何必將名諱說的那么清楚!’語氣輕松異常,似乎完全沒把這天下頂尖的殺手們放在眼里。
戰斗的開始極其的突兀,爺爺他們甚至連招式都看不清,只看到幾道快速的人影在空中來回碰撞旋轉,斗氣勃發所釋放出的氣場,直接將爺爺他們移到了場子外面。
幾息過后,六人刺客就只剩兩個人還站在場中,樣子也是狼狽極了,面上滿是驚恐,前來相助的兩人卻是毫發未傷。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這個曾令無數人聞風散膽殺手組織,短短的時間,火爆出場,默默的收尾。
當時,爺爺他們激動壞了,這種絕世高手,基本上都是超脫在世俗之外的,平白參與世俗之事,而且出手相救,這是莫大的恩惠,爺爺他們很是感激,而那兩人卻是再未說話,飄然而去!”
易水寒眨眨眼睛道:“走了?就為這事?”龍雨回頭道:“啊,走了啊,不過后面又發生了一些事情。”葉文昊和易水寒聽的正津津有味呢,趕忙追問道:“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