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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二月十六,就是中標商賈交納銀錢的最后期限。
從二月十四開始,就有不少銀車往內務府宮外的衙門去交納銀子。
不管這銀子是借貸來的,還是“分股”來的,內務府招投標之事算是告一段落。
王魯生原還怕扛不住方家那邊,心里是不愿給曹颙添麻煩的。
他已是準備好了,實在不行,就跟程家似的,借貸個十萬二十萬的,分出去一成的商股,買個平安。
卻是沒想到方家就這么垮了。
也是百年的商賈世家,好幾輩子熬出來的招牌,卻是毀于一旦。
到底身份低賤,就算有金山銀山又能如何?
王魯生的性子本也帶著幾分魯人的豪爽,并不是在銀錢上斤斤計較之人。
拍到的六成南洋商道,他很是痛快地分了十三阿哥一半。
這卻是令鄭沃雪頗為意外,原本她奉命摻和這個,不過是給曹颙捧場罷了。
到底是阿哥府私產,不像其他商賈那般獨立門戶,不好大張旗鼓。
就算是給王魯生出謀劃策,她也并沒有多余目的。
對于商道的分配,想著占個一成的股,意思一下就好的。
雖然入十三阿哥門下不過兩年,但是鄭沃雪也瞧出那位爺的性子,骨子里帶著孤傲。
王家是曹颙的故交,十三阿哥這邊怎么會愿意占個干股。
占他的便宜?
同十三阿哥商議后,鄭沃雪這邊拿了主意,以十三阿哥地名義,借了韓江氏的銀子,入到王家的股里。
王魯生初還堅持,見鄭沃雪拿定了主意,才改口應了下來。
料理完這些。
就到了二月十五,王魯生預備動身返回山東。
便到曹府辭行。
曹家前些日子的變故,王魯生并不曉得詳情,就是曉得曹颙“病”了,還曾專程來探視。
王家已成了內務府的商賈,曹颙不愿意他同這邊牽扯太多,怕引得別人側目,給王家帶來麻煩。
便沒有出來相見。
畢竟,不少來探視的,曹颙都沒露面。
這巴巴地為了王家露面,難免引得有心人揣測。
今兒王魯生辭行,曹颙卻是不好不相見的。
數日前臉上地紅腫,已經盡消了,曹颙看著并無異常。
王魯生仔細看了,這才松了口氣。
道:“俺可是擔心了好些日子,曹爺身上可還有不妥當的地方?俺上次送來地人參,曹爺用了沒有?瞧著曹爺身子單薄,正當好好補補。
曹颙笑著擺擺手,道:“王兄不要擔心,并無大礙。
外頭以訛傳訛罷了。
王大哥送來的老參,看著卻是不尋常,前些日子用了些,剩下的泡酒了!”
“這京城雖繁華,卻不是故鄉。
曹爺,老王俺明日便要動身返回山東了。
在京城這些日子,也算是見了世面。
唯一不足的就是,不僅沒幫上曹爺什么忙,還諸事多依賴曹爺費心,這讓俺老王著實不安。
只盼著。
曹爺能得空到山東。
也讓俺盡盡心意。
”王魯生說著,帶著幾分遺憾:“說起來。
曹爺在沂州時,俺就當請曹爺大駕光臨才是。
別的不說,這海貨卻是不曉得要比京里菜館的鮮上多少。
說起海鮮的美味,曹颙面上也帶著幾分向往之色。
這些年,除了在京里與沂州當差外,其他功夫,也有隨扈地,有出差口外的,有奔馳蒙古的,去了不少地方,但是哪里有閑情逸致,享受美食,游覽湖光山色。
“這兩年怕是不得空,王大哥也當瞧出我不是貪戀官場的。
只是家族責任在肩,不得自在罷了。
”曹颙道:“王大哥這次,也算是沒有白來京城。
十三爺那邊,王大哥要想著多維護維護。
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多孝敬些,才是正經。
王魯生使勁點了點頭,道:“應當的,應當的,全泰家里地昨兒也低聲囑咐過俺。
說起來,這個侄兒媳婦卻是個能干的。
要是她在山東,俺都要請她過去做大執事了。
雖說王全泰與鄭沃雪是后到十三阿哥門下的,但是十三阿哥對他們夫婦卻是青睞有加。
除了洋貨鋪子外,阿哥府與十三福晉陪嫁的幾處店面,如今也是鄭沃雪在打理。
同樣是女掌柜,因幼年變故,鄭沃雪比韓江氏的眼界寬了不少。
曹颙想到鄭沃雪曾是自己小妾的候選人,心里生出幾分古怪,倒是真有些許不舍。
倒不是不舍得鄭沃雪另嫁,而是不舍得這么好地買賣人才,沒有留在自己身邊。
不過想著十三阿哥那邊經濟窘迫,曹颙心里這一點不舍也就煙消云散了。
銀子賺多少是多啊?夠花夠吃就行。
要不然弄出金山銀山來,也不過是做了和珅的前輩,成了抄家的禍害,豐盈國庫。
送走了王魯生,曹颙沒有直接回內院,而是到了前院學堂這邊。
除了天佑、恒生他們幾個小毛頭,妞妞也跟著上課。
對于這個女學生,西席錢陳群原是不樂意收的,怕小姑娘嬌氣,吃不得攻讀之苦。
不過,妞妞是早就由莊先生啟蒙過的。
打能爬開始,就拿著毛筆、硯臺把玩;會說話起,就會背誦唐詩,實是不折不扣的小才女。
就是曹寅,對于這個伶俐的小丫頭,也多有偏愛,說是像長女小時候。
曹颙聽了,想起內務府的規矩,包衣之女,要參加小選。
卻不是為后宮,而是為宮女。
其中有一條。
那就是宮女不能識字。
曹家遠在江寧,曹家的姊妹幾個都是認識字地。
曹寅忠君是忠君,到底是有慈愛之心,沒想著將閨女侄女們送進宮里侍候人。
莊先生雖病故,但是其爵位尚在,留著撫養弱女遺孀。
待妞妞成年,妞妞地丈夫或者妞妞地兒子。
就能繼承莊先生的爵位。
妞妞自己,少不得也要經過內務府小選。
不過。
內務府那邊,到底同八旗選秀不同,想要免選,不是難事。
妞妞聰敏,倒是入了錢陳群地眼,多有憐愛。
只是歡喜之余,也為她擔心。
畢竟這世上講究的是“女子無才便是德”。
才學對女子來說,并不是好事。
只是他不是迂腐之人,擔心是擔心,教授起來,卻是半點不藏私。
妞妞自小受莊先生耳濡目染,喜愛讀書。
每逢上課,就收斂了平素的淘氣,規矩得不得了。
對待老師也是恭敬地緊。
天佑他們幾個,原還念叨著讀書累,坐不住,見了妞妞地勁頭,卻是不好溜號跑神。
曹颙心里,自不會有重男輕女的念頭。
說起來。
四姐兒、五兒姊妹兩個比妞妞還大一歲。
他地意思,是打算讓這兩個堂妹也跟著上課的。
初瑜在兆佳氏面前透過話,卻是被兆佳氏給否了。
說是都七、八歲了,該開始學女紅針線,學學規矩。
話里話外,卻是打著這邊兩位供奉姑姑的主意。
初瑜卻是只當做未聽見,倒不是不疼兩個小姑子,只是怕了兆佳氏的脾氣,不愿意再弄出事端。
高太君身邊的香玉,則是因早產的緣故。
身子孱弱。
一月的功夫。
要有半月在生病,別說是上課。
就是出院子地功夫也少。
曹颙到學堂時,孩子們正搖頭晃腦地背誦《三字經》。
錢陳群坐在前邊的案后,看著幾個學生交上來的大字,時而搖頭,時而頷首。
拿到最后一張時,臉上卻是露出贊賞之色。
曹颙在門外瞧了,自是曉得,這最后一張定是妞妞的手筆。
妞妞的詩文是莊先生教背的,大字卻是曹颙教的功夫多,說起來還有宋氏嫡傳的意思。
曹颙見了,想起莊先生在時,自己地日子過得卻是悠哉。
就算偶有忙碌,精神亦是閑暇的,哪像如今?
卻不是說蔣堅不用心,到底是年歲有限,向來又是地方州縣為幕,初到京城只有蟄伏,并不敢隨意行事。
莊先生去世后,曹寅的意思,已經想另聘名幕給兒子。
曹颙這幾年在京城,見慣了衙門里紹興幕僚的嘴臉,實不愿意自己身邊有個那樣的人。
左右父親在家,有什么不解之處,可以直接向父親詢問。
錢陳群已經瞧見曹颙,顧不得放下手中大字,起身出來,躬身道:“大人。
“先……夫子請起,曹颙偶然路過,卻是叨擾了!”曹颙話到嘴邊,換了稱呼,心里已經有些發酸。
錢陳群并未察覺有異,拿著手中的大字,帶著幾分好奇道:“學生恩師向來推崇宋大家,卻是沒有想到,大人竟是宋大家地再傳弟子。
曹颙擺擺手,道:“不敢當,不敢當,不過是跟著宋大家之子學過幾年罷了,尚未入門,讓夫子笑話了!”
錢陳群卻是面上有些動容,低聲道:“不瞞大人說,亡妻早年也曾拜在宋大家弟子門下,說起來倒是大人的同門。
她生前常抱憾,無法在書法上有進益,愧對宋氏門人這個稱號。
倘若她尚在世,得見大人親筆,定會欣喜不已。
曹颙還是頭一次聽錢陳群提起家事,不由有些納罕,隱約記得他是有妻子的,在原籍侍奉老母。
錢陳群說完,方察覺自己失態。
見曹颙不解,他方解釋道:“現下在家母身邊侍奉的,是學生的繼妻,是學生發妻之胞妹。
民間有不少這樣的,死了出嫁女后,娘家這邊怕斷了親戚。
或者是先頭女兒留下的外孫兒、外孫子受氣,多是再以女妻之。
王魯生地填房,也是他的小姨子。
錢陳群方才的真情流露,曹颙卻是有些感動,但是也沒臉露怯。
他少時雖跟著宋夫子學過幾年書法,但是成績不過平平。
換作外行,不懂書法地。
或許能蒙蒙;到了錢陳群這樣地飽學之士面前,卻是要丟人了。
“不著急。
帶得空了,請夫子書房說話。
”曹颙含糊應著,往屋子里瞅了一眼。
幾個小毛頭卻是有些坐不住了,有往外偷瞧的,有跟他點著小腦袋瓜子地。
曹颙看了,稍加思量,道:“孩子天性活潑。
不耐久坐。
這樣大半個個時辰,一堂課下來,怕是他們心里都要長草了,哪里還能記得自己個兒背地是什么?夫子,要不然這樣,將大堂改小堂,每隔三兩刻鐘,就讓孩子們游戲一刻。
如何?”
錢陳群聞言,卻是眉頭微皺,道:“大人,此言謬矣!業精于勤荒于嬉,既是求做學問,如何能不吃苦?學生體諒大人拳拳慈愛之意。
還望大人體恤學生殷殷為師之心。
聲音不大,卻甚是堅定,絲毫沒有商量的余地。
曹颙愕然,瞧著這架勢,怕是他要在說下去,就要被當成溺愛孩子地糊涂老爹。
他面上已經收斂了笑意,換了鄭重,道:“我這般說,并不是為了溺愛他們。
只是光陰有限,學海無涯。
與其這樣一日一日。
每天用大半部分的功夫重復之前的功課。
還不若試著每日里,讓他們將所學都牢記在心。
這樣一來。
學問也能進益地快些。
雖說有‘業精于勤荒于嬉’這句老話,孔圣人也曾說過‘因材施教’。
夫子瞧著,是不是這個道理?”
錢陳群聽了,沉吟著,倒是沒有急著否定曹颙。
這些日子,他也發現了,這幾個學生資質天差地別。
就是恒生,看著虎頭虎腦的,卻是石頭腦袋一般。
不管是《百家姓》,還是《三字經》,恒生只能背兩句,第三句卻是無論如何也背不出的。
錢陳群原還當他貪玩、不用心,用戒尺打了兩次手心兒,卻是絲毫不頂用。
曹颙見錢陳群有所松動,趁熱打鐵道:“我不曾為人師,說的也多是紙上談兵。
夫子這邊,何不試上兩日?若是能有所獲,豈不是善哉?”
錢陳群猶豫了一下,看了曹颙一眼,道:“聽聞大人在內宅為孩子們修建了嬉戲之所,莫不是就是為了使得他們能得以消乏,少些課業之苦?”
曹颙笑著點點頭,道:“學問重要,身體也重要,若是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書呆,卻是與國與家無益。
為人父母,只盼著兒女能平平安安長大。
雖說錢陳群沒有見過天慧,但是進曹府旬月,自是曉得曹颙膝下有一眼盲之女。
因此,聽聞他這般說辭,錢陳群倒是有些動容,慢慢地點了點頭……
東府,東跨院,上房。
看著床上躺著面容帶著幾分清減地靜惠,失去了往日的鮮活,初瑜帶了幾分關切,上前問道。
“是嫂子來了……”靜惠見到初瑜,忙要從床上起來。
“也不是外人,折騰什么,弟妹快好好躺著。
”初瑜近前兩步,按住靜惠的胳膊,不讓她起身。
靜惠向來親近初瑜,便沒有再較勁,靠著床邊坐了。
春兒已經端茶上來,靜惠低聲嗔怪道:“大奶到了,你也不曉得通稟,縱得你越發懶了。
春兒只是笑,也不辯解。
初瑜見了,拉了靜惠的手,道:“不帶冤枉人的,是我怕你折騰,不讓春兒通傳的。
”說到這里,打量了靜惠,道:“前兒見你還好好的,怎么說病就病了?”
靜惠聞言,身子一僵,沒有直接說話。
春兒知趣,已經同喜彩退了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初瑜與靜惠妯娌二人,靜惠才咬了嘴唇,已經是紅了眼圈。
初瑜心中一動,開口問道:“可是因打發那幾個丫頭的事兒。
二太太惱了?”
靜惠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初瑜不禁皺眉,道:“莫非還有其他地,又跟你念叨鼓樓鋪子的事兒了?”
靜惠低著頭,伸出了空著的左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低聲道:“大嫂。
二太太昨兒發下話來,要將她身邊的紫蘭給二爺做妾。
人已經打發過來了。
初瑜聽了,卻是替靜惠發堵,問道:“這三弟的喪期還沒過,二太太怎么就想起這出來?”
靜惠臉上添了幾分無奈,道:“因打發了冬柳她們幾個,二太太說我嫉妒,容不下人。
還說我進門三年無孕。
應主動幫丈夫納妾才是;又說我不賢惠,攔著自己地丫鬟,不讓她們侍奉二爺。
靜惠是前年臘月嫁進曹家地,實打實的才一年零兩個月。
初瑜使勁握了握靜惠地手,卻不曉得該如何安慰了。
曹頌已經二十二,尚沒有一兒半女,兆佳氏作為老人,著急也在情理之中。
“她平素都顧及三分。
怎么昨兒這般肆無忌憚,可見是真惱了。
卻是也不應該,那幾個原是你的陪嫁丫鬟,怎么發落自是你能做得了主的。
二太太是糊涂了,弟妹別往心里去。
我懷上天佑,也是在進門第三年頭里。
”初瑜規勸道:“紫蘭這邊。
你也別太上火,左右還沒開臉,就是個丫頭,納不納還要看二弟的意思。
二弟向來疼你,要是他不愿意,二太太還能強按著洞房不成?”
靜惠撫了撫胸口,看了眼門口,慢慢地低下頭,一行清淚再也止不住,流了下來。
“弟妹……”初瑜見靜惠露出這般痛苦之色。
心生憐惜。
忙拿了帕子出來,給她拭淚:“何至于委屈如此……”
“嫂子。
二爺……二爺他納了春兒了……”說到最后,靜惠已經捂了臉,低聲飲泣。
初瑜聞言,卻是一驚。
春兒是自幼服侍靜惠的,同靜惠兩個名為主仆,實際上靜惠是當她姊妹待的,怨不得靜惠傷心至此。
“倒是沒看出來,還當她忠心……”初瑜的臉上添了幾分怒意,道:“這樣地東西還留著做什么,趁早打發了了事!弟妹這幾年再難也沒有哭過,哪里犯得著為這忘恩負義背主地東西掉眼淚?”
靜惠搖搖頭,道:“嫂子,怨不得春兒。
我心里明白,怨不得她,卻也是難受得緊……”
“是個人,就要難受。
枉費你平素高待她,卻是這樣‘忠心’的丫頭?二弟也是混賬,當初是怎么折騰,才娶地你,這才幾年。
”初瑜想著靜惠無父無母,雖在富查家掛個號,但是哪里是能訴苦的地方,心里就有些怪曹頌。
許是說出來心里舒坦不少,靜惠低頭擦了擦眼淚,道:“我也是意外罷了,我心里原想著要是再過兩年肚子沒動靜,就讓二爺將春兒收房,沒想到他們卻是等不及,還將我瞞得死死的。
“二弟作出這糊涂事兒,怕是他自己個兒也沒臉跟你說。
”初瑜說著,心里卻有些后悔。
早就曉得曹頌心善是心善,但是孩子性子,最是喜新厭舊的。
當初真不該摻和他的親事,往后卻是要靜惠受苦楚。
看到初瑜臉上難掩怒色,靜惠反而有些不安,低聲道:“還是我貪心了,向來羨慕大哥與嫂子地恩愛,也隱隱地盼著二爺同我也能那般,卻是癡心妄想……”
初瑜卻是不曉得該說什么了,拉了靜惠的手,道:“不管如何,我們是站在你這邊的。
二弟就是孩子性子,你也別將功夫都費在家務上,那邊也上些心。
你是聰明人,不勞嫂子多說,夫妻夫妻,兩人才為夫妻。
其他的人,只要你收攏了二弟的心,想留就留,想打發就打發便是了。”
靜惠點了點頭,輕聲道:“原不敢同嫂子說,怕嫂子要跟我們太太一樣,說我不賢惠了。
初瑜點了點她的頭,道:“傻丫頭,在外頭說起咱們曹家地妒婦,卻是輪不到弟妹,我要排在第一位……”
靜惠笑笑,看著開朗不少。
初瑜想起一事,道:“明兒是簡王府福晉的生辰,想必你這邊也送來了帖子。
弟妹身子如何?是想再歇幾日,還是明兒出去散散心?”
靜惠想到這次打發的下人中,也有她的堂姨母簡親王側福晉伊爾根覺羅氏的人,搖了搖頭,道:“嫂子去吧,我過些日子再去請安。
初瑜點點頭,道:“那就好生養幾日,這年前年后的,你也是一番好忙,權當讓自己歇歇了!”
妯娌兩個,又說了幾句家常。
初瑜見靜惠露出乏色來,就起身道:“剛才在二太太那邊就打了個照面,還得再過去應個卯,也順便看看四姐與五兒兩個……”
靜惠要起身相送,見初瑜攔著,便高聲喚春兒。
春兒應聲過來,靜惠道:“代我送送大奶。
初瑜掃了春兒一眼,見她除了臉龐圓潤些,同過去并無什么不同,但是心里卻有些膈應。
春兒被看得不安,摸了摸自己的臉,道:“大奶……”
初瑜只是笑笑,沒有說話,轉身對靜惠又吩咐了兩句,才從喜彩手中接過披風系好,轉身出去……
遲到的七夕祝福,大家成雙成對快快樂樂。
可憐的小九一口氣碼到現在,淚奔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