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一章昨天寫的太多匆忙,漏了該寫的一些情節,只得大修過,大家重看吧,要不然會脫節了……)
但長寧最終還是在十歲時夭折,南皇因為妹妹母子四人的死,愧疚得寢食難安,再加上私藏著峻宣,始終是個隱竄,一旦暴露,南朝又將面臨北齊和西越的聯手強攻,已弱得如一線風箏的南朝必會被踏為平地。
但唯一的妹妹以及她的三個兒子為他而死,再讓他親手殺死親妹妹殘存的唯一血脈峻宣,他再忍不下心,也做不出。
前思后想,便殺死前來報信的尼姑,瞞下長女夭折之事,只是對宜妃說女兒重病,宜妃匆匆前去探望。
南皇派人假扮匪人,洗劫尼姑庵,血洗尼姑庵,一同遇難的還有前往探望女兒的宜妃,獨長公主長寧,被救回宮中。
雖然十五歲的峻宣與十歲的長寧相差太遠,但見過長寧的人,除了他這個父親,無一存活,他沒說長寧長得不對勁,又有誰敢說長寧相貌老成了些,就不是皇上的女兒?
再說宜妃一死,宜妃的家族便面臨危機,宜妃的家族也需要受寵的長公主長寧來支持地位,于是峻宣成功的化身為長寧。
又將宣妃的妹妹送入宮中照顧長寧。
多病的長寧在宮中身體卻越來越好,出落得美絕一方,相貌象極姑姑—芷蘭。芷蘭與南皇一母所生,本來就長得想象,峻宣自然與南皇長得想象,這樣一來,又哪還有人敢說她不是南皇的女兒?
長寧公主去了多病之身,自然是宣妃的妹妹怡娘照顧有方,怡娘也因此受封為貴妃,僅在皇后之下,而長寧便過在了她的膝下。
所以現在長寧的母親便是怡妃。
幾年來,怡妃一直未能生育。雖然南朝仍是以子為貴,但受西越等幾個女子為尊的國策影響,只要女子有才,同樣可以享有無上的權利,甚至可以為皇……
而峻宣又是個極聰明沉穩的,深得南皇喜愛。
怡妃明白,如果自己一直無出,或者生出個不爭氣的,都是無用,過些年,她年老色衰,靠的卻是這個女兒,于是對養女使更是視為己出,娘家能為她做的,為她做盡,能教她的爭權奪利,也教了個淋漓盡致,暗盼日后,她能坐上帝位,保得自己家族一脈的榮華。
以怡妃強大的家族為靠山的長公主,一旦真正身份被揭出,面對的是南朝強大的各方勢力,再加上北齊和西越的不容,將會面臨的后果,不僅僅是死這么簡單,而是南朝的動蕩,紇于氏族的存亡。
所以他和姐姐見面,被無憂看見,姐姐無論如何會殺了她滅口。
除非他與姐姐決裂,暴露的只會是他一人,死的也是他一人。
當他淡然對姐姐說出不允許傷害無憂的時候,那是他用與她決裂,用性命來來威脅峻宣。
明知還有太多沒做完的事,不該如此,卻愿意任性這一回。
再有他兒時被父皇賜下毒酒,端著毒酒,見許多彩鷺飛來,在窗前盤旋,甚至有彩鷺停在他手臂上,極美,也極是有趣。
他以為它們是來送他歸西的。
父皇匆匆趕來,看著滿屋的彩鷺,而他已服下毒酒,面如死灰。
母親撲上去抱著父皇的小腿,求父皇設法救他。
父皇臉上陰晴不定,猶豫片刻,卻一腳踢開母親,命人即刻領峻珩前來,而將他盡快送走。
那時他太小,還不能理解父皇為什么要這么做,但他知道父皇絕不容他活下去。
后來長大,他知道彩鷺與天女的事才赫然明白,自己竟是天女自選的夫君,結果父皇毒死了他,便是以天下為敵,北齊必被各國君聯手踏為平地。
不過這些對他而言,不重要,興寧就算是天女轉世,而他就算是天女所選的夫君,他也不認。
要想不認,唯一的辦法,就是欺天瞞世。
所以他這個真正北齊太子,齊皇不允許存在,他自己也不允許存在,往事絕不允許任何人揭起,北齊太子只能是一個已死的人。
一旦揭出,他就不能不成為興寧的夫君,一輩子留在她身邊,除非他死。
懷中女子沒出現前,倒也罷了,雖然不允,但也不至于如此絕決,如今她的出現,讓他越加不能容這些過去的事實被人揭出,不管什么代價。
他與姐姐的過去,只能爛在心里,哪怕無憂就此誤會,就此疏遠他,厭惡他,他也無法解釋,只能用別的辦法去彌補,將她留在自己身邊。
無憂望到他眼眸深處,竟是一片搔入人心的柔軟,之前還信誓旦旦,對他再不會有任何奢望,然望入他的眼,卻怎么也不舍得再看去別處,這雙眼象極了子言兒時看著她的樣子。
在周圍哄聲中,不凡轉開眼,將手中酒碗反轉,無一滴酒水滴下,儒雅之下,也能有傲視天下的豪邁。
“從來不喝酒的軍師,能如此爽快,對妻子更是疼愛,我們又豈能難為人,既然是夫妻,誰喝也是一樣。來……來……來滿上。”
不凡足智多謀,在軍中地位自不言而喻,唯一讓眾人不喜的就是不喝酒,這時見他破戒,歡聲四起,比拉常樂郡主喝酒,更來興致。
而別國使臣對不凡這個人更是早有耳聞,今日一見,哪肯放過與他親近的機會,碗來碗去的,好不歡快。
峻熙不禁轉頭看向峻珩,峻珩除了冷眼看著,倒沒什么更多的表示,皺了皺眉,心里有些煩悶,這個紇不凡實在放肆狂妄了些。
軍中都是烈酒,無憂那些酒下肚早有些暈眩,雖然后面的酒,都被不凡攔著代飲,酒意上來,仍是天旋地轉。
繃緊的身體慢慢放軟,半瞇上眼倒靠在他胸脯上,頭枕了他的肩膀,長噓了口氣,什么也不愿去想,只想一直這么坐下去。
他也不避,任她靠著,環在她腰間,防她滑倒下去的手臂也不收回。
不凡每替她喝下一碗酒,長寧的臉色就黑上一分,到了后來簡直就象是在冰山里凍著的鍋底,完全看不得。
無憂帶著酒意,看著長寧眼里凝著的怒意和心疼,竟有些幸災樂禍。
不管長寧是不是他心里的人,但起碼人前,能依在他懷里的人,只能是她。
微笑間,將身子往他懷中縮了縮,將他依得更緊,看見長寧握著酒杯的手指漸漸發白,禁不住又是一笑。
長寧冷哼了一聲別開臉。
趙雅忍無可忍,端了酒上來,俏生生的立在桌前,“我也敬軍師一杯。”
她敬的是不凡,而不是無憂,不凡只得放開無憂,站起身。
趙雅看著手撐著下顎,笑嘻嘻看著她的無憂,鬼火亂竄,恨不得一巴掌將她煽出大帳,“常樂,你我都出生武將之家,怎么能縮在男人身后當烏龜,來來來,我們喝。”
無憂小嘴一扁,“你也可以找人代你喝的。”說完朝她勾了勾手指,“過來。”
趙雅不知她做什么,見她神色古怪,俯下身。
無憂湊到她耳邊道:“我再喝,怕亂了性,晚上把他怎么了……我還沒大婚,又是軍營里,這可不好,你說呢?”
不凡被人拉著飲酒,正含了酒在口中,聽了她這話,險些一口氣噴了出去,強忍著咽下口中酒水,瞥眼下來,見她正沒臉沒皮的朝趙雅眨眼,搖著頭,啞然失笑。
趙雅的俏臉剎時漲紅,實在不敢相信面前的小丫頭能說出這種話。
咬牙切齒道:“上頭坐著你的正夫,你晚上大可去他那處。”
無憂眼一眨,“他喜歡菊花啊,我是給不得他的,如果你有興趣,大可將我的正夫借你。”
不凡雖然不知菊花和峻珩扯上什么關系,但往峻珩斷袖的癖好一想,已然明白,再忍不得,手握了拳遮去唇一陣咳,秀雅的臉漲得通紅。
菊花?趙雅一臉迷惑,聽到后半句,臉一沉,豎起了眉頭,“誰要你借?”眼角不自覺的瞟向不凡。
無憂隨著她的視線望上,將眼又是一眨,“你想借他?”
不凡手一抖,手中的酒碗險些跌落下去。
“誰要你借?”趙雅冷哼。
“口是心非。”無憂扁嘴,小聲嘟啷,“想借,還沒得借。”
“你……誰要你借,難道我不能自己……”趙雅頓時怒了,聲調也大起來。
眾將望來,模樣均是怪模怪樣。
不凡輕咳了一聲,抬手扶了無憂的肩膀,“你醉了……”
無憂仍手撐著下巴,沖他做了個鬼臉,眾將更是忍俊不禁。
趙雅知道失言,又氣又窘,忙住了嘴,眼里滾著淚花,一跺腳,轉身跑開。
不凡又被人拖了灌酒。
無憂長呼出口氣,胸口郁積散去不少,再看長寧,對方向她投來的目光,簡直要將她生剝活剜,無憂的心又是一沉。
笑意斂去,自己斟了杯酒,慢慢的飲。
不凡眼角余光看見,眉頭慢慢擰緊。
不凡替她不知喝下幾輪的敬酒,好不容易等眾將散開,才在她身邊坐下,伸長的手指輕撫漲痛的額頭。
長寧瞪著無憂的眸子,已是難掩怒氣。
無憂也喝了不少的酒,雖然不至于醉,卻不如平時沉著穩重,竟生出些惡作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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