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奪過杯盅,一口飲了,將茶盅頓在桌上,狠狠的瞪著他。
“不怕茶有問題?”鳳止笑著打趣。
無憂一怔,立馬想到了春藥,作了個嘔,那茶汁早化得沒了影,如何嘔得出來。
隔著茶幾揪了他胸前衣襟,將他拽近些,“你敢在茶里加春藥,我就拿你泄火,完事后再閹了你。”
鳳止搖著的扇子僵住,繼而漂亮的丹鳳眼斜斜挑起,媚入骨子,也邪到極點,笑道:“難道我在你眼里,只有下春藥才能得你?”
無憂冷哼,“已經是看高了你。”
他向她湊近,手臂擱在茶幾上,撐了下巴,壓低聲音,“難道我以前那么對過你?”
無憂撇臉,也湊到茶幾邊,手撐了下巴,近距離的看著他的眼,“你從小在山里學秘術?”
鳳止想了想,仍是點了點頭。
無憂又問:“除了最近這次下山,就算出山,也是和師傅一起?”
鳳止覺得好象不是如此,但除了技成離開師門,確實想不起自己何時單獨下過山,只得又點了點頭。
“那我們以前沒見過。”無憂靠坐開去。
鳳止驀然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拖近,“你第一次見我,那神情分明是認得我。”他沒有忘記,風吹起慕離的那瞬間,她看見他容貌時的驚詫神情。
無憂歪著頭想了想,突然從茶幾上翻過去,蹲在他面前。
鳳止沒來頭的呼吸緊了緊,閱人無數的他,竟會為這個小姑娘而心跳。
無憂嘴角一彎,便去解他身上衣袍。
“茶里沒有春藥。”鳳止順著她的力道歪了下去,半撐著身子,眸子閃亮,閃著別樣的興奮。
無憂的手停下,“那又怎么?”
“事可以辦,但事后不能閹我。”他的手指輕繞著她耳邊垂下的長發,修剪得很好的指甲似有意,似無意的輕刮著她的面頰。
無憂白了他一眼,偏頭避開他的手指,將他的衣袍垮下肩膀。
鳳止半瞇著眼,更是一派醉人的媚惑之態,如同等人來品嘗的玉露。
無憂‘嘖嘖’兩聲,暗嘆,當初冥王如果能有他這騷包勁,大可將他賣給那些個富婆,就算她被頻頻炒魷魚,口袋中也不至于那般的干癟。
反手掀開窗簾,灼眼的日光鋪滿他蜜色的肌膚。
鳳止望向窗外澄澈的藍天,雙眼微微瞇起。
抬手,壓在墨黑的濃眉上,微遮了眼,金瞳般的眸子流竄著琉璃光芒,瞳仁卻因不習慣突來的光亮,明顯的縮小不少。
“你怕光?”無憂鎖定他的眼,在她記憶中,但凡太過光亮的時候見著他在戶外,都是慕離遮面。
“算不得怕,只是不太喜歡。”鳳止等習慣了艷陽,瞇縫著眼,看過窗外不斷后退的青幽山林,驀然坐起,向無憂迫近。
無憂下意識的往后一退,后背抵了車窗邊框。
他手已撐在她耳邊,又仰臉看了眼頭頂日頭,光暈照亮了他的臉,抑制住微微的頭暈,低頭向她俯近,輕笑道:“你喜歡這調調,我倒是知道一個好去處,遍地的鮮花,這時怕是被太陽照得美極。我們可以去花叢中滾上一滾,雪肌鮮花,美不可言。我們在花香中交纏,想必有趣得緊。”
“滾你的頭,纏你個鬼。”
無憂恨不得讓他滾蛋,伸手向他赤著的胸前摸去。
入手一片溫熱,再在鳳止腋下,腹間摸了幾把,也是如此。
并不象冥王通體冰冷,被太陽一曬,就如同將豬蹄子放到火上燒烤去毛,迅速發燙,片刻間就能焦黑,曬上個把時辰,皮肉都能生生爛去。
鳳止只覺她的小手柔若無骨,又帶著微微的涼,撫在身上,說不出的舒服銷魂,愜意的鳳目瞇成一條縫,按住她要撤離的小手,引著她在身自己胸腹間緩緩撫動。
刻意令她的掌心在自己胸前小豆粒上撫過,硬起的小豆在她掌心滾過。
酥酥麻麻的快意從胸前漾開,肉感的小小豆粒也觸癢了她的掌心。
他深知令自己舒服的同時,如何令對方遐想菲菲,煽起欲望。
無憂想知道他再曬多一陣,身體會不會如同冥王那樣起變化,也就由著他胡來。
皺了皺眉,冷眼看著,如果他敢再齷齪些,將她的手引到身下,就捏碎他的肉蛋,讓打今天開始當太監。
鳳止見她眼中冷光閃動,驀然一笑,“難道說,真是年紀太小,還不懂男女情調?或者……喜歡人家用強?”
說著,伸手去勾她的腰。
無憂扭了他的手臂,將他直直的摔向車門。
鳳止摔跌在門邊,門檻險些沒硌斷了他的后腰。
沒等他起身,無憂反身壓下,手肘緊壓住他的頸項,頓時令他出氣多,入氣少,憋紅了臉,森森道:“我說過,你再敢胡來,我不會客氣。”
鳳止腦中昏漲,握了從懷中滾出的水晶小球,一些飄忽不定的幻影在腦海里浮動,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他也是衣裳不整的被一個女子這般壓著,幻影離得很遠,看不真切,卻隱隱感覺那女子就是現在壓在自己身上的小姑娘。
他目光微散,卻不肯離了眼前帶著森然狠意的眼,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從來沒有過的溫柔淺笑。
讓他在無數次在夢中想要的女人,一定是她。
前些日子,他一覺醒來,渾身冰涼酸軟,剝骨剜心般的疼,查便全身,卻又無恙,不知這疼從何而來。
無法忍受的疼將他緊緊裹住,冷汗涔涔,從床上翻到床下,懷中跌出一物。
發現是他早些年為自己備下的蓄魂珠,珠中竟裝了一魄,握著蓄魂珠,里面的那一魄便隨著他心脈跳動,身上的疼卻漸漸褪去。
血脈相通,何況是魂魄。
整個人怔了,他不記得自己為何當初要備下這珠子,自己又為何會失去一魄,蓄在了這珠子里。
隱約覺得自己另有身份,可是那身份是什么,卻也想不起來。
細細想來,身邊的人和事,卻記得清清楚楚,無一遺漏。
但心臟好象被人掏空,前所未有的空虛,時間長了,這份空虛非但不減,反一天比一天加深。
讓他如同陷入絕境的人,看不見光亮,不知何去何從。
直到見了她,那晚,他做了個夢,夢中女子正在沉睡,他趴在床邊,看著她笑而笑,看著她鎖眉而鎖眉。
那夢太模糊,看不清,也看不真。
象有什么東西填入他空落落的心,鐵石般的心突然動了一動。
那一剎,他如同垂死的人拽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又如同迷失在黑暗中,絕望的人驀然看見遠處亮起一盞微弱的燈光。
夢中醒來,他再次陷入無望的空虛。
再無他想,要想擺脫那份生不如死的空虛絕望,就得弄明白,失去的是什么。
后來,與她每一次邂逅,哪怕是不歡而散,卻總會在他心中留下些什么,一點點填著他空落的心房。
他想知她,更想知道與她是否當真有什么過往。
這感覺讓他象是好酒之人,嘗到天下最香醇的美酒,從此上癮,一發不可收拾,哪怕醉死在酒壇中也是愿意。
見不著她,就象嗜酒如命的酒徒,被囚在沒有酒的石屋中,焦燥難安。
此時,呼吸困難,十分難受,缺失的心卻一點點的在被填補著。
不空虛的感覺,真好……
無憂見過他邪,妖,媚惑,何曾見過他這么個表情,怕是回光反照,嚇出一身冷汗,忙松了手。
他喉間一松,大量的空氣涌入,擠壓著他的肺,劇烈咳嗽,引來撕心的疼。
嗆紅了眼,瞪著面前全無歉意的女子,竟惱不起來。
“我叫過你不要惹我。”無憂皺眉,他這番神情也是象極了冥王。
念頭剛過,赫然醒起,方才手肘壓在他脖子上,觸到他皮膚的那一塊,滾熱一片。
面色微凜,飛快的拋開車簾,讓陽光照向他赤著的身體。
然簾子拋起,入眼卻見惜了了騎著馬,避在路旁,他身前還坐了個十一郎。
惜了了與她目光一對,二人均是一怔。
無憂急著回來,正是要尋他,這時見著他,滿心歡喜,揚手‘嗨’了一聲。
惜了了濃密的長睫忽閃了一下,漂亮的狐貍眼蕩開羞澀的笑意,下一刻目光略轉,笑意漸斂。
無憂這才想起,自己身后還橫著一個光不溜秋的鳳止,暗暗叫苦,一扯車簾,將身后鳳止遮去,臉上堆了個笑,“我正想尋你,便在這里見著,我們當真有緣得緊。”
話音未落,突然覺得肩膀上一重,卻是鳳止撩開了車簾,半坐起身,坦胸露腹的貼上她后背,手臂順勢就壓在了她的肩膀上,他的紫袍半掛在肘間。
他長發散亂,面色泛紅,與她耳鬢相摩,何等曖昧。
鳳止看向惜了了,邪邪一笑,誘人之極,道:“要不要上來喝杯茶?”
惜了了未答,十一郎捂了眼,在指縫中偷看,害羞笑道:“鳳哥哥和郡主在愛愛。”
無憂白凈的俏臉頓時漲得通紅。
鳳止瞅了十一郎一眼,云淡風輕地笑道:“小孩子家,懂什么叫愛愛?”
(晚上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