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還有一章)
三娘來到給董氏安排的房間時,董氏已經洗完澡換好了衣服,卻見她身上的上衫不甚合身,太小了,使得胸前一對飽漲的東西緊緊地撐著衣服,連乳尖的形狀都印在了衣服上。旁邊那奴婢說道:“我起先瞧著董姐姐的身段找了套衣服,以為差不多呢,不想她此前把胸束住了,沒看出來。”
聽得奴婢解釋,三娘看了一眼放在床邊椅子上換下來的衣服,果然有條束胸的帶子,但是已經被雨水打濕了,不可能再束上去。俗話說男不露財、女不露奶,三娘倒是領會了董氏跑江湖的謹慎。
奴婢又道:“我另外再找身大點的衣服過來。”這時三娘卻道:“不用了,就這樣也行,明日再換,現在要去侍寢。”
“侍寢?”董氏頓時愕然,但轉念一想既是賣身為奴,奴隸和平民依附民都不同,完全就等于是別人的私有財產了,那還能由得自己?她莫不擔憂地說道:“我還沒有附籍到薛家名下,這樣就要侍寢了,要是郎君……一時不高興,我……”
她沒怎么說清楚,三娘倒是聽明白了,她不過是擔心這樣就委身于人,萬一人家不喜歡又趕出門去,不是白白遭人侮辱么?女人也不想淪落到人盡可夫的地步不是。
“三娘,還是不要了吧……”董氏小聲說道,“鮑郎的話你也聽見了,讓我在府上做點粗活就行。”
三娘尋思她也不是什么黃花閨女,犯得著這么矯情么,便冷冷說道:“郎君已經傳你過去侍寢了,現在就去。”然后又轉頭對旁邊那丫頭道,“怕董蝶找不到路,你現在帶她過去。”
“走吧。”丫頭說道。
董氏只得硬著頭皮跟在后面。事到如今,她也沒選擇的余地。唯有內心忐忑不安,主要的恐慌是由于自己的“不祥”,她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樣的事情,現在腦子里是一片空白。
走到薛崇訓的房門時,但見還有丫頭過上過下,這府里的奴婢肯定不只一個兩個。這樣的場面對于董氏來說真是大場面了,在鄉下,一般的富戶財主家都不可能有丫鬟侍候,他們寧肯養能下地干活的長工。有丫鬟奴婢的家族,不是隨便能見到的。
轉過丹青飛舞的屏風,掀開簾子,就見一個男人坐在里面,正拿著本書在那看。這里住的男人自然就只有薛崇訓了,他見有人進來,先揮了揮手讓帶人進來的奴婢下去,奴婢屈膝作了一禮,很得體地退下了。而董氏則不知如許多規矩,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36814;來薛崇訓的目光,董氏急忙低下頭不敢看他一眼。薛崇訓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她那身不甚合身的上衫,一對平常難得一見的大乳實在規模可觀,連兩顆大粒的乳尖輪廓也看得清楚。
薛崇訓打量了幾眼那對乳房,又看向董氏的臉,作顴骨的位置有枚拇指大小的紅色胎記,屋子里的燈光也不很明亮,乍一看上去,就像有一只小蝴蝶貼在那里似的。
兩人都沒有說話,董氏內心一陣波濤洶涌之后,咬了咬牙,大膽地抬起頭去看薛崇訓,她心道:他既然要成我的男人,起碼得看一下啥模樣。
本來白天董氏是見過薛崇訓的,他和鮑誠比武來著。但當時董氏心里注意的人只有鮑誠,根本沒仔細看薛崇訓,現在竟然一點印象也沒有。她抬頭看時,就看見一張黝黑的臉,和鄉里經常下地干活風吹日曬那種莊稼漢一樣的顏色。黑是黑,但和莊稼漢的黑卻不太相同,老實本分的農人絕沒有薛崇訓眉宇間的那種英氣,他那高高的鼻梁上,劍眉之間有種逼人的氣勢。
不知怎地,這種黑讓董氏一瞬間多了一分好感,大概直覺經常曬太陽的人比較爽朗?
這時薛崇訓比較疑惑,他見剛剛董氏進來時就像一只受了驚嚇的兔子一樣畏畏縮縮,這時竟然直視自己?他不由得饒有興致地注視著她的眼睛。
董氏忘記了害怕,和薛崇訓四目相對,她發現這個渾身整潔又充滿了陽光味道的男人眼睛,卻有郁色……這是一種直覺,在董氏的記憶里,鄉里只有那些遇到家里死了人沒錢埋之類愁事的人眼睛里才會有如此郁色。
兩人就這樣默默地面對了許久,薛崇訓才說出第一句話:“你剛進宦官之門,不懂規矩我也不責怪你,以后別人教你禮數,你要上心一些。”
聲音低沉,從容不迫,董氏聽著挺舒服的,便忙應道:“是。”
薛崇訓又說道:“你既來侍寢,我現在要休息了,過來侍候我寬衣解帶。”
董氏頓覺腳下猶如灌了鉛似的,緊張得不行,連自己的手腳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了,胸口微顫顫地起伏不停,手指在輕輕顫抖。
剛見過一面的男人,就要做出肌膚之親的事,而且薛崇訓還給她一種極大的壓力,她怎么也平不下心來。
薛崇訓見狀沒法子,倒也不責怪,自己取下腰間的飾物、袋子等物,脫去長袍,隨手就扔到地上,然后坐到床上,隨意一蹬就把鞋蹬掉了事。早就習慣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生活,他早形成了這種惡習。
董氏見轉瞬之間整潔非常的房間就被他到處扔東西扔成這樣,顧不得多想,只得走上前,默默收拾那些東西。金魚袋、玉擺到案頭上,衣服也疊得好好的,放在旁邊的柜子上。
薛崇訓只剩下一身白色的褻衣坐在床邊,說道:“不用收拾了,你先過來。”
董氏戰戰兢兢地走到床邊上,下意識抓著自己的領口。薛崇訓見狀有些好笑,明明是送上門的女人,卻偏偏這個樣子,但這個女人很明顯見識不大,肯定不會假裝。可是她越是這樣薛崇訓越有興趣,反而覺得官窯里那些上來拔衣服的官妓讓人興趣索然。
薛崇訓慢慢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掌有些粗,暖暖的,不過手背很是柔軟。董氏紅著臉,恨不得把頭埋進地里去。
“你是自己情愿的吧?我平常很不喜逼迫女人。”薛崇訓沉聲道,“不愿意就說,不難為你。”
董氏張了張嘴,本想說什么,但一句話都沒說,實在說不出來,嗓子像是被堵了一樣。她也沒激烈掙扎,薛崇訓自然就當她默許了,或者半推半就,反正是可以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