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窗外響起了一聲“喔……”的高亢而充滿希望的雞鳴,古人聞雞起舞,該是起床開始一天生活的時候了。薛崇訓從睡夢中醒來,正猶豫要不要起床。
早上很涼快,懶在薄被里懷里抱著嬌軟的光滑的溫暖的少女軀體,是多么舒服的事兒,春宵一刻值千金啊,而且今日不用大朝,沒有必須應付的正事,其他事都是可以推掉的;但早上懶床總覺得是在浪費光陰。
每當這種猶豫與糾結的時候,薛崇訓的辦法就是不要去權衡利弊好壞,堅定一個念頭起床。他回頭看了一眼李妍兒,她正睡得香,鼻子里發出輕輕的甜甜的鼾聲,長睫毛輕輕的顫動,安靜極了,就像一只可愛的小貓。
薛崇訓把自己的胳膊小心地從她的腦袋下面抽了出來,坐了起來穿衣服。這時李妍兒翻了一個聲,嘴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腿上一蹬,把被子給蹬開了,嬌小玲瓏而白嫩的玉體橫陳在床上,叫薛崇訓看得心中一陣蕩漾。
沒當他看到美好的事物時,便會產生一種占有欲來。這種瘋狂的占有欲不僅是得到對方的身體,還想讓別人的身心都屬于自己。
恐怕不只薛崇訓有這種心思,上位者制定的對女子的禮制道德,諸如三從四德,不正是一種畸形占有欲的體現么?不過此時薛崇訓內心忽然生出一種無力感來,或許所有的占有都毫無意義。女人并不像她們的表面那樣溫順乖巧,她們自私起來更沒有“義”的束縛,所以古人才會感嘆“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比如李妍兒母女委身薛崇訓的保護,幾乎忘卻了他的表哥李成器,就因為此時薛崇訓能讓她們過得更好更安全吧?
又或許是薛崇訓自己的眼睛在作怪,當你用灰暗的眼睛看世界時,一切美好表象下都藏著陰暗的東西。
薛崇訓感到孤獨,他沒有辦法讓自己相信這些美麗的女人。正如那個“阿公阿婆”的故事里,當遇到利益和情義的考驗時,以他對女人的理解,女人們更容易拋棄“義”。
他默默地穿好衣服,拉開格子門時,值夜的裴娘正在穿衣服,她怯生生地說道:“我不慎睡著了,沒有侍候好郎君,請郎君責罰。”
薛崇訓道:“沒關系,你收拾好了拿文房用具到隔壁的房里來。”
這個建筑群有五六間屋子,薛崇訓的臥室就在最里面,外面寬大的屋檐下有幾道進出其他屋子的房門。他走出臥房,挑了一間屋便走了進去。里面有桌椅、胡床、板凳等普通的家具。
等了一會,裴娘便拿著東西小跑過來了,她把筆紙等物擺開,又忙著往硯臺里倒了點水,垂著眉說道:“我先為郎君磨墨,再去沏茶,郎君稍等。”
薛崇訓看了一眼裴娘有些凌亂的頭發,她剛起來還沒來得及梳妝,就慌忙開始自己的工作了,薛崇訓便好言道:“不必著急,磨好墨你先去收拾自己吧,我早上不用喝茶。”
“是,郎君。”裴娘低頭應了一聲。
薛崇訓拿起毛筆,上面的筆豪干燥而蓬松,每次用完奴婢們都會用清水洗凈晾干的,所以沒蘸墨之前就是這么副模樣。他默然沉思,開始努力回憶電報的構造。
很快裴娘就把墨水磨好了,薛崇訓將毛筆伸到硯臺中輕輕蘸了一番,然后便在宣紙上畫將起來。相比無線電報,顯然有線電報的原理構造更簡單,很容易便能把草圖勾畫出來。但當他畫到電池時,心里就是一堵:電池怎么造?還得先想想弄個發電機。
他的筆鋒停在電池圖上面,思路就被發電機的想法給岔開了,發電機的構造也很簡單,不就是用線圈切割磁場么?于是他的思路又被線圈給吸引了……既然工匠能造出金線,銅線應該也能造,不過成本肯定很高。
無論是電池還是線圈,很常見的東西,此時成了大難題。薛崇訓的腦子變得跟糨糊一樣。
“啪!”他生氣地把毛筆丟在桌子上,木桌上頓時被墨水染黑了一團。
正巧裴娘正打水進來,見到薛崇訓無故生氣,她戰戰兢兢地問道:“郎君怎么了?”
薛崇訓嘆了一口氣道:“沒什么,先洗漱吧。”
裴娘用銀白的牙齒輕輕咬開柳條,遞到薛崇訓的手里,他要用這根柳條刷牙……而它是先從裴娘的嘴里出來的,這不是變相接吻?薛崇訓腦子里冒出這種想法時,心里又十分頹喪,覺得自己有點玩物喪志了。
洗漱完之后,他便叫人在一棵樹上掛了一個裝沙的口袋,然后用布條纏好手對著那個沙袋“噼噼啪啪”的一頓狠揍,打得沙土飛濺都不解氣。
待薛崇訓起來忙乎了一大早后,紅彤彤的朝陽都升起了,李妍兒才磨磨蹭蹭地起床,收拾好吃完早飯時,已是日上三竿,貴婦的生活是比較輕松的。她沒見到薛崇訓,連裴娘也沒看見,沒人陪她玩耍,無事可做便向北邊的聽雨湖走去,準備去找她娘。走到湖邊時,柳枝上忽然掉下來一個什么東西,把李妍兒嚇了一大跳,她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只綠皮的昆蟲。“該死的壞東西。”她被嚇了很生氣,罵了一句,一腳踏了上去,那只倒霉的蟲子便被踩扁了。
沿著聽雨湖走了一段路,在綠油油的桃樹之間有一個小小的別院,便到地兒了。以前是薛崇訓的書房,現在孫氏暫住在這里。
李妍兒走到門口,喊了一聲“娘我來了”,孫氏便很快出現在屋檐下,她好像在等著李妍兒,否則不會那么快出來。
“你吃早飯沒有?”孫氏問道。
李妍兒隨口答道:“吃過了。”
孫氏一把拉著她的手往屋里走,一路走進書房,拉她到后廊門口才停下。屋子內外很安靜,沒有其他人,孫氏這才問道:“昨晚有沒有……發生那件事?”
李妍兒點點頭:“我把他的口水吃進肚子里了,會懷上孩子嗎?”
孫氏:“……”她無語了片刻,又問道:“除了這個,就沒做其他事?”
李妍兒搖頭道:“還有……太羞人了,我不說行么?”
孫氏正色道:“你們光是親……嘴,怎么能生養?我是你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說。”她便拉著李妍兒在后廊門口的木頭臺階上坐下。
李妍兒漲紅了臉,良久才小聲說道:“黑炭把人家的衣服脫掉了,還含著我胸口那里,我當時一點力氣都沒有,感覺好奇怪啊,他的手也討厭,摸人家另一邊,奶好漲啊……”
孫氏的臉也紅了,埋怨道:“我只問你做了些什么,你說那么仔細干嘛?”
“哦。”李妍兒嘟起嘴道,“我的衣服被脫掉后,他就這樣搗鼓了一番,弄得我好累,不知道怎么就睡著了。”
“完了?”孫氏愕然道。
李妍兒道:“不是娘叫我簡單點說嗎?”
孫氏皺眉道:“就說搗鼓一番,我怎么知道你們是怎么搗鼓的?得了,你還是說仔細點吧。”
李妍兒想了想道:“他討厭得很,嫌人家的胸小,我就說娘的大,以后我也能長那么大……”
孫氏瞪圓了眼睛,罵道:“沒大沒小的!你怎么能在那種時候說我?”
李妍兒哭喪著臉道:“他還問娘的有多大。”
孫氏徹底無語了,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聽得李妍兒又道:“還有,他用手摸人家下面,還說什么芳草淺,大概是說那些煩人的毛毛吧。娘的為什么那么多?”
孫氏怒道:“你又在薛郎面前說我的身體了?”
李妍兒無辜道:“我沒說……當時只是想,我和娘一起洗澡的時候,看見你長那么多,覺得很奇怪。”
孫氏這才松了一口氣:“以后再也不準在床上的時候提到我,明白嗎?我是你們的長輩,你亂說話別人會認為你不懂事。”
李妍兒“哦”了一聲,又道:“他又叫我抓著他下面那個嚇人的東西,又長又粗太可怕了,為什么黑炭長了個那么丑的東西?”
“多長?”孫氏脫口問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臉上一陣尷尬,忙左顧而言他。李妍兒倒沒覺得在她信任的娘面前有什么不能說的,便抬起手比劃了一下道,“還在我手里一跳一跳的,像個嚇人的活物一樣。”
孫氏道:“這就對了,那個東西才能讓女子生養,之后你們做了什么?”
李妍兒紅著臉道:“他親我那里。”
“哪里?”孫氏愕然道。
李妍兒指著下面道:“這里,我就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想叫他別這樣可話都說不出來……”
孫氏吞了一口口水,飛霞滿面,雙腿使勁并攏著,也說不出話來了。聽得李妍兒道:“我好奇怪……想尿尿的感覺,但我這么大了還尿床肯定被人笑死,就拼命憋著,后來還是……嗚嗚嗚,我太丟臉了,我明明忍著的,可還是噴出來了。”
孫氏無力地問道:“從哪里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