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將詳細的計劃給周倉、管亥說了一遍,二人聽后都默然點首,由心底佩服起來了高飛,齊聲叫道:“大人高明!”
高飛道:“事不宜遲,你們二人現在就行動吧!”
“大人保重,末將告辭!”周倉、管亥一起向著高飛拜了一拜,然后緩緩地退出了營帳。
“大人,這兩個人可信嗎?”盧橫見周倉、管亥走了以后,便貼到高飛身邊,輕聲問道。
高飛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周倉、管亥也不是傻瓜,黃巾大勢已去,這是無可爭論的事實。盧橫,從今天你,我就提拔你做軍侯,你的屯長位置就由費安接替了。”
盧橫歡喜地拜道:“多謝大人提拔。”
高飛擺擺手,說道:“其實早就應該提拔你的,只是因為當時兵少而已。好了,你起來吧,和費安一起去講劉備、關羽、張飛三人叫來。”
“諾!”
盧橫、費安二人緩緩退去,營帳里便只剩下高飛一人。高飛打開了臨行前盧植送給他的地圖,這幅地圖他在行軍的時候仔細地研究了三天才搞明白東西南北,也才能夠完全看明白地圖上符號所代表的意思。
“真他媽的簡易!”高飛不禁又罵了一次這地圖,想想古代和現代的差別還真他媽的大,不光是地圖,許多方面都是如此。
沒過多久,劉備、關羽、張飛、盧橫、費安都一起到了,齊聲叫道:“參見大人!”
高飛抬起頭,看見五個人并排站立著,便道:“嗯,都靠過來。”
五個人走到了高飛的身邊,見高飛正在觀看著地圖,誰也沒有吭聲。
高飛隨即用手指指著地圖上的一個小點,細細地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然后又吩咐每個人該如何如何做。等到這一切全部說完之后,高飛便大聲喝問道:“都清楚了嗎?”
劉備等五個人齊聲回答道:“都清楚了!”
高飛道:“既然如此,事不宜遲,還請各位速速按照我的吩咐去忙吧,破敵就在今夜!”
“諾!”
周倉、管亥回到營帳里后,便脫去了軍裝,換上了一身便裝,二人各自騎了一匹快馬,飛奔似地跑出了營寨,向著北方的下曲陽而去。
約莫奔馳了二十多里,管亥大叫了一聲“停”,便勒住了馬匹,翻身下馬,走上了一道沙梁。
周倉也停了下來,回頭看見管亥正在那道沙梁上蹲著,用雙手捧起了沙梁里的沙土,然后向空中拋開,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任由飄落的沙土將他的頭上、身上全部弄得如同一個灰人。
“管亥兄弟,你干什么呢?”周倉看不明白,便問道。
管亥嘿嘿一笑,拍了拍手上的塵土,向著周倉招了招手,大聲喊道:“周倉,你過來!”
周倉翻身下馬,走到了管亥的身邊,還沒有開口問話,便將管亥捧起了一捧子沙土,向他他身上灑了出去。他猝不及防,弄得滿嘴都是沙土,臉上、身上都是一樣,他連連“呸”了幾口,指著管亥大聲吼道:“你他娘的發什么羊腳瘋?”
管亥嘿嘿笑道:“不是發瘋,是偽裝!”
“偽裝?”周倉不解地道。
管亥也不解釋,拍了一下周倉的肩膀,輕聲道:“走,上馬,去了下曲陽,你就知道我這樣做的好處了!”
周倉也不問,當即跟隨著管亥跳上了馬背,二人“駕”的一聲大喝,便急速奔馳了出去。
到了下曲陽城外,二人迅速奔馳到了城下,遠離城頭上弓箭手的射程,大聲叫道:“快開城門,我們要見地公將軍!”
城樓上的黃巾賊見兩個灰頭土臉的人在城外叫嚷著,便大聲叫道:“你們是誰?”
周倉、管亥齊聲答了出來,一個喊著“我是周倉”,另一個叫著“老子管亥”。
周倉、管亥在黃巾軍里多少也算有點名望的,守城的人一聽,都放松了戒備,但是卻沒有給他們開門,而是派人去叫來了地公將軍張寶。
等張寶來到了城樓,見周倉、管亥兩匹馬在城下轉悠,便冷冷地道:“哼!你們這兩個叛徒,居然還有臉回來?給我射死他們!”
管亥當即叫道:“將軍息怒,我二人在廣宗被漢軍包圍月余,城內快到了人吃人的地步,漢軍攻破城門之后,我等不得已而降,并非真心,如今我們二人獲得漢軍重要軍情,特來向將軍請罪,只求戴罪立功!”
張寶見周倉、管亥二人灰頭土臉的,似乎是經歷了一番躲藏,而此時他看見東南方向一小股漢軍騎兵駛了出來,似乎是在抓周倉、管亥,想想他們起義之初就是黃巾大將,又只有兩個人,便大叫道:“開門!”
城門洞然打開,周倉、管亥二人策馬進入了城里,翻身下馬,但見張寶提著一把長劍從城樓上奏了下來。二人急忙跪在了地上,齊聲喊道:“我等拜見地公將軍!”
“唰”的一聲響,張寶抽出了手中提著的長劍,將明晃晃的白刃架在了周倉的脖子上,大聲呵斥道:“你們還有臉回來?害死了大賢良師還不夠,還想來害我嗎?”
周倉道:“將軍,廣宗之戰末將率軍突圍十數次,每次都被漢軍給堵了回來,我等在廣宗被那盧植老兒一圍便是一個多月,能吃的東西都吃光了,哪里還有力氣去和官軍打,官軍一口氣便攻破了城門,我等力保大賢良師逃出了廣宗,卻身陷重圍,不得已之下,只能暫時投降官軍。將軍要是認為我們沒有盡到責任的話,要殺就殺吧,我周倉絕對沒有半點怨言!”
張寶收回了手中的長劍,冷冷地道:“好,我姑且信你們一次,你們剛才說有重要軍情,到底是何軍情?”
管亥急忙道:“將軍,前來攻打下曲陽的軍隊是盧植的部眾,只有兩萬,由前軍司馬高飛帶領著,而且高飛還在盧植面前夸下了海口,說一月之內必定攻克下曲陽……”
“呵!好大的口氣!下曲陽城里十幾萬人,就憑他兩萬人馬也想在短短的一個月內攻下下曲陽?簡直是在做白日夢!你說的這些我已經讓人探查,撿重要的說!”張寶聽到高飛狂妄的口氣,便忍不住打斷了管亥的話。
管亥道:“將軍,盧植只給了高飛一個月的糧草,如今已經用去了一些,剩下的也只夠應付二十天左右,只要將軍能燒毀了漢軍的糧草,那兩萬官軍就可不攻自破,乖乖地敗回。我和周倉從漢軍中來,知道他們糧草的所在!”
張寶聽到之后,臉上大喜,當即笑道:“高飛,你連殺我兩位兄弟,今晚我就讓你斃命!你們兩個下去休息休息,入夜后跟隨我一起去襲擊漢軍營寨!”
周倉、管亥齊聲答道:“諾!”
二人見張寶上當了,心里歡喜不已,互相對視了一眼,便站起身來,由兩名黃巾賊的普通士兵帶著他們去了城里。
二人被安排在了一個房間里,一會兒便有人打來了一盆水,一個中等身材的年輕漢子便走了進來,對端著水盆的人道:“好了,放在地上,你們都出去吧,在門外守著,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進來!”
“諾!”
周倉、管亥看了一眼那人,只見那年輕漢子不過十五六歲,頭上裹著黃巾,身上披著一件薄甲,腰中掛著一把長刀,濃眉大眼的,左邊的臉頰上還有著一顆特別顯眼的黑痣。二人并不認識這年輕漢子,見他的隨從都退了出去,而這年輕漢子卻用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細細地打量著他二人,看的他二人心里直發毛。
“你這人是怎么回事?我是一方之主,是將軍,你只不過是個小旗主,難道一點規矩都不懂嗎?”黃巾軍里也有等級之分,張角的天公將軍最大,張寶的地公將軍次之、張梁的地公將軍緊隨其后,之后才是各方方主的將軍職位,然后是方主手下的旗主。管亥見那年輕漢子身上的穿戴,便明白了他的職位,忍俊不住,便大聲喝問道。
周倉雖然不是一方之主,但是他是地公將軍張寶手下得力大將,在黃巾軍中也頗有威名,廣宗被圍之后,張寶便派周倉帶兵兩萬去解救張角,不想沒有解救成,反倒自己也被圍了起來。他看了一眼那面無表情的年輕漢子,雖然同為張寶部下,可是不相識的也不少,他并不認識者漢子,見那漢子并無離開的意思,便問道:“管將軍的話你難道沒有聽清楚嗎?你是聾了還是啞巴了?”
那年輕的漢子冷笑一聲,道:“聽清楚了,只不過我不想走,我有話想問你們。”
“大膽!你一個小小的旗主,居然敢如此放肆?你的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方主了?”管亥身為一方之主,統領一方的渠帥,見這年輕漢子對自己如此無禮,便大聲呵斥道。
那年輕的漢子倒也沒有被嚇住,只冷冷地“哼”了一聲,抱住了雙臂,靠在門邊,露出了一臉的陰笑,輕聲說道:“只怕大膽的是你們吧?想用詐降計來騙地公將軍出城……”
“滾你娘的蛋!你他娘的再胡謅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管亥聽后心里發虛,便大聲吼了出來,打斷了那年輕漢子的話語,“我對大賢良師忠心耿耿……”
“耿你娘的蛋!別以為我看不出來,瞞的過地公將軍,可瞞不過我的眼!”那年輕漢子也破口大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