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重新讓廖化寫了一份捷報,只是簡單地寫上了“賊已破,黃巾皆平,速請大人到下曲陽主持軍務”這些字,然后派人帶著這份很簡單的捷報火速送往在廣宗的盧植那里,并且將之前所寫的捷報給焚毀了。
之后的幾天時間里,都很平靜。高飛駐守在下曲陽城里,一邊派人安撫那些投降的黃巾黨,一邊等待廣宗方面的消息,在這樣一個沒有電腦、電視和手機的環境里,日子過的相當的無聊。
這天早上高飛剛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便發現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陰霾的天空下,下曲陽城上的漢軍大旗被狂風吹的呼呼作響,不大一會兒,一道閃電從烏云密布的天空中劈了下來,將冬天的天垂照的通亮,緊接著便是轟隆隆的一聲滾雷的響聲,然后從天空上便落下來了淅淅瀝瀝的雨點,雨點逐漸密集起來,緊接著便猶如傾盆倒下,形成了一道雨簾。
“久旱逢甘霖,也是時候下場大雨了!”高飛看完了這突然變化的天氣之后,便自言自語地道。
轉過身子,高飛看了一眼身后站立的趙云,便問道:“子龍,今天是什么日子?”
“啟稟大人,今天是八月初一。”趙云欠身道,“大人,這狂風暴雨的,還是到屋內歇息吧?”
高飛點了點頭,輕輕地向前挪移著步子,一邊走一邊問道:“子龍,捷報是什么時候送出去的?”
趙云道:“三天前,七月二十八,慶功宴的第二天。”
“三天?恐怕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到了廣宗了。子龍,這幾天我一直在處理的戰后的事情,一直忘卻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等大雨停了之后,我準備把劉備、關羽、張飛他們都叫過來,咱們相互過過招,互相指點指點,要不然這樣干等下去,實在太過無聊了,你覺得怎么樣?”
“大人的這個想法不錯,自從上次和張飛對戰數百招之后,我一直意猶未盡,難得遇見這樣一個罕見的對手,彼此切磋切磋,也是應該的。更何況,聽張飛說,他的二哥關羽也是個萬人敵,刀法精湛,我也想領教領教。”趙云的臉上現出了一絲喜悅,緩緩地道。
高飛笑了笑,道:“我的武藝稀松,也想和你們過過招,讓你們指點指點我,這樣一來的話,就算關、張二人不在,我們兩個也能相互過招,不至于太過無聊了。你說呢?”
“大人說的是。”
“子龍,反正現在無聊,這雨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了,你是用槍的好手,我有一套槍法,想請你指點指點。”
“在……在這里?”
高飛點了點頭,道:“對,這個大廳還算寬敞,只要稍微的將這些擺設挪開便可以了。”
“好,那屬下這就開始挪動這些桌椅。”
話音落下,高飛便和趙云一起挪開了這些擺設,將大廳空了出來,剛好可以耍槍弄棒的,高飛讓人去房間里拿來了他的游龍槍,當即便施展了起來,而趙云則立在一邊細細的看著,高飛一旦耍到了精彩的地方,趙云便會高呼吶喊,等高飛的一整套槍法耍完之后,便停了下來。
“單從這套槍法來看,大人的武藝也頗為高強,但是這套槍法中還有幾處不足的地方,顯然是大人的這套槍法并沒有學完,似乎還遺漏了幾招,這就大大的制約了大人在武藝上的修為。”趙云看完之后,拖著下巴,站在大廳的一個角落里,猶如一個武術宗師一般,細細地品味道。
高飛聽完之后,便點了點頭,因為他經常回想起自己腦海里那個蒙著臉教授給他槍法的人,而且記憶中也十分的明確,確實是少了幾招。他笑道:“沒想到你的眼里如此獨到,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可惜那個教授我槍法的人后來便不再出現了,從此一去無蹤跡,我也不知道該到哪里去找他了。”
趙云道:“大人這套槍法威猛剛勁,即使是少了那幾招,也一樣能馳騁疆場,一般人能在大人手下走上十幾招,都算是厲害的了。不過嘛……”
“但說無妨!”
“不過大人要是遇到了真正的高手,往往會成為大人致命的弱點。”
“可有補救的方法嗎?”
“如果大人將那最后幾招學完,估計在武學修為上會上一個新的臺階。大人,屬下的槍法和大人的完全是不同的路數,所以也無法考校,只是看出了其中不足之處。但屬下聽說大人曾與張飛纏斗五十多招勝負未分,張飛是屬下最近幾年見到的一個真正的高手,由此可見,大人的武藝也絕非一般人可比,屬下的一些謬論還請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高飛知道這是趙云在安慰他,如果真的打斗起來,只怕他還是要敗給張飛的,畢竟他總是少了最后那幾招槍法,施展起來,未免有點不夠酣暢淋漓。他笑了笑,對趙云道:“子龍,取你的望月槍來,我們二人切磋切磋如何?”
趙云惟命是從,當即和高飛在大廳里互相纏斗起來,也算是打發了寂寞。他出招的時候怕傷到了高飛,所以每每到了險要的時候,他都會將暗留了三分力。高飛也不傻,自然能夠感覺的出來,只是他并不說出來罷了。
大雨下了一整天,院子里積滿了水,得到雨水滋潤的大地變得泥濘不堪,古代那種沒有任何鋪墊的道路立刻變成了一片的澤國。第二天太陽出來后,經過一天的日曬,將地面漸漸地烘干,高飛實在閑的無聊,便將手下的人全部叫到了一起,聚集在了校場上,大家互相比試一下身手,切磋切磋武藝,打發打發時間。
之后的三天時間里,城中沒有什么大事,高飛便和劉備、關羽、張飛、趙云、周倉、盧橫、管亥、廖化、裴元紹、夏侯蘭、卞喜等人相互過招,比他強的就讓其指點自己,比他弱的他就加以指點,不僅讓自己在對戰的時候有了很多的實際經驗,還舉行了幾次馬戰,讓他的馬戰也更加嫻熟起來。
到了第四天,盧植帶著一隊親兵,陪同著朝廷里的黃門侍郎左豐來到了下曲陽,消息一傳入高飛的耳朵里,他便急忙安排下來了一切。在這將近八天的相處中,他徹底弄清了自己手下人的一些個長處,便吩咐擅長廚藝的裴元紹去做一桌好酒好菜,他要給左豐接風洗塵。
高飛親自在下曲陽城門口將盧植、左豐迎入了縣衙,而且整個人都顯得很是恭敬,一邊跟在盧植和左豐的后面走著,一邊低頭哈腰地巴結著這個從朝廷里來的貴客。
進了縣衙,大廳里的桌子上已經擺好了酒菜,陣陣飄香,將遠道而來又饑腸轆轆的盧植和左豐的五臟廟給勾引了起來。
三人相互坐下之后,左豐摸著他腹部的小肚腩,肥頭大耳的他露出了一番貪婪之色,緩緩地道:“哎呀,都說當兵的苦,如今看到高司馬的這桌酒席,我才知道當兵的人其實一點都不苦,相反之下,還能撈到許多錢財。中郎將大人,你說是吧?”
從高飛在城門邊見到盧植的第一面起,盧植的臉上便總是出現了幾分不屑之色,似乎更恥于和左豐這一類的貪婪小人同坐一席。他冷哼了一聲,什么都沒有說話,端起了面前的一爵酒,一飲而盡。
高飛察言觀色,見左豐也對盧植有幾分怨氣,他猜測大概是左豐在廣宗沒有從盧植身上討到什么好處。他見左豐也一臉的不爽,咕嘟一聲喝下了一爵酒,便急忙站起身子來,先給左豐斟滿了酒,然后又給盧植斟滿了酒,緩緩地道:“二位大人遠道而來,一路上定然很是辛苦,這桌酒席是我親自請來了方圓百里內最有名的廚子做的菜,還請二位大人品嘗品嘗。”
左豐聽到高飛如此客氣,便笑了笑,拿起了面前長長的箸(筷子,漢時稱箸,為不引起視力不暢,下文皆稱呼筷子。),朗聲說道:“既然是方圓百里內最好的廚子,那我倒要嘗嘗這味道如何,不知道能不能比得上京城白云閣的廚子。”
說完這句話后,左豐便提起了手中的筷子,夾了一塊香噴噴的五花肉,放進嘴里嚼了嚼,等到他吃完之后,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一本正經地道:“油而不膩,味道上倒是不錯,但是與京城里白云閣的菜肴比起來,只怕遜色了許多。不過在下曲陽這么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居然能找的到這樣的廚子,也算是不錯了。”
高飛借機諂媚,急忙說道:“大人說的是,這里荒山野嶺的,怎么能跟京城比呢?小的知道大人到來,特意四處找尋了一番,就連大人住宿的地方,我也讓人精心安排了一番,希望不至于讓大人掃興。”
左豐扭頭看了看高飛,見他年紀輕輕的就如同懂得禮儀,一邊伸出手去輕輕地拍打的他的背部,一邊歡喜地道:“你倒很會說話……”
“嗯哼!”盧植輕聲咳嗽了一聲,目光里對左豐充滿了蔑視,輕聲對高飛道,“子羽,左大人有手有腳,你又不是他的奴仆,何必如此伺候他?豈不是丟了我們軍人的顏面?”
“盧子干!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左豐聽后大怒道。
盧植道:“沒什么意思!”
左豐冷冷地“哼”了一聲,當即便站起了身子,對高飛冷聲問道:“我的住處何在?”
高飛當即從門外叫來了夏侯蘭,對夏侯蘭道:“帶左大人回房歇息,另外吩咐裴元紹,讓他做一份美味,讓人送到左大人房間!”
夏侯蘭當即回答道:“諾!”
左豐用陰毒的目光狠狠地剜了盧植一眼,拂袖離開。
盧植也毫不示弱,也狠狠地瞪著左豐。等左豐離開后,盧植便站了起來,對高飛大叫道:“高飛!你怎么能自降身價去伺候這樣的一個貪婪的小人?”
高飛道:“大人息怒,我之所以這樣做,也不都是為了大人嗎?前幾天我派去給大人送捷報的人回來,告知了我關于大人和左豐之間的事情,左豐是個小人,既然向大人收取賄賂,大人又何必跟他一般見識呢,弄點金子打發了也就是了……”
未等高飛說完,盧植便劈頭蓋天的罵道:“給他?我一個錢都不會給他!我指揮士兵在前線打仗,平定黃巾是天日昭昭的功勞,我憑什么去巴結一個黃門侍郎?子羽,我奉勸你一句,跟這種人沒有什么好商量的,最好也不要打什么交道。今日本將累了,就暫且這樣吧,我見你在下曲陽處理的事情都得心應手,也不用我操心了,明日我就回廣宗!”
話音落下,盧植轉身便要走,剛邁出一步,便停了下來,回頭對高飛說道:“對了,廣宗之戰,你斬殺張角有功,朝廷方面已經頒下了嘉獎的命令,賞賜給你了一千斤黃金,暫時在我那里放著,等你回到廣宗之后,便到我那里來領取!”
高飛“諾”了一聲,當即沖外面站著的趙云叫道:“子龍,送盧大人回房!”
趙云應聲走了進來,向著盧植恭敬地拜了一拜,當即道:“大人,請跟我來!”
高飛見盧植跟著趙云走了,看了一眼這一桌酒菜,想想也不能糟蹋了,便將守在門外的親兵們全部叫了進來。
十幾個人站成了兩排,一起向著高飛拜道:“參見大人!”
高飛指著那桌酒席,對那十幾個親兵道:“一直以來,你們都跟隨在我的左右,為我站崗守夜,你們都辛苦了,我也因為軍務繁忙,沒能及時的來犒勞你們。今天這桌酒席就權當是慰問你們了,你們好好的享用吧,希望以后能盡心盡力。”
十幾個親兵突然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感動,當即齊聲道:“多謝大人犒賞,我等以后必定鞍前馬后的伺候大人!”
高飛“嗯”了一聲,當即便走出了大廳,背后隨后傳來了那些親兵狼吞虎咽的聲音,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離開了大廳,他徑直朝縣衙后院的一處別院走了過去,那里是他特地給黃門侍郎左豐準備的住處,見夏侯蘭剛從門里出來,并且隨手關上了房門,他急忙走了過去,小聲問道:“酒菜都端進去了嗎?”
夏侯蘭道:“大人交代的事情屬下都已經辦妥了,酒菜都已經端了進去,左大人正在吃喝呢。”
高飛笑了笑,對夏侯蘭道:“去,讓廖化、盧橫將準備好的東西抬過來!”
夏侯蘭欠身道:“是,大人,屬下這就去通知了廖軍侯和盧軍侯。”
高飛整理了一下衣甲,走到房門前,他伸出了手,在房門上敲了敲,同時喊道:“左大人,下官高飛求見!”
“高飛?你……你有什么事情嗎?要是為了盧植的事情,就請回去吧!”左豐的話語中有點嘟囔的含糊不清,似乎是因為嘴里塞滿了食物的原因吧。
高飛道:“大人放心,絕不是因為盧大人的事情,而是我自己的私事!”
房門里良久沒有聲音,過了不大一會兒,左豐便將房門打開了,見高飛衣冠楚楚的站在門前,便問道:“既然是私事,那就請進來談吧!”
高飛道:“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