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隸,河南城。()郭嘉坐在太守府中,手握毛筆,面前攤開著一張白紙,正在奮筆疾書。但見洋洋灑灑的數百字一揮而就,筆走龍蛇,蒼勁有力,頗有大家之秀。
“郝萌”
“軍師有何吩咐?”郝萌身披鐵甲,頭戴鐵盔,腰懸利劍,抱拳問道。
郭嘉朝紙張上吹了一口氣,待墨跡風干之后,這才將那張紙疊了起來,然后塞進了一個信封里,用蜜蠟封口,直接遞給了郝萌,說道:“你此次押運糧草到軒轅關,請把此信交給高將軍,之后你就留守在軒轅關,協助高將軍一起守衛軒轅關。”
“諾”郝萌接過書信,轉身便走。。。
郭嘉等郝萌剛走出兩步,目光流轉,閃爍無比,急忙叫道:“回來。”
郝萌轉身,問道:“軍師還有何吩咐?”
“請務必讓高將軍按照信中所寫的去執行,此法可暫時保軒轅關無虞。”
“諾軍師可還有什么要吩咐的嗎?”郝萌躬身問道。
“沒了,你去吧。”
郝萌拜別郭嘉,轉身朝大廳外面走了出去。
他出了太守府,騎上馬背上,策馬來到了城門口,朝著城門口一千名押運糧草的士兵喊道:“出發”
百余車糧草,和百余車新打造的箭矢,都一起在牛、騾馬的拉動下向南緩行。自從呂布在虎牢關擊以數千兵力退了曹操數萬大軍,司隸周圍便陷入了短暫的和平,二十天過去了,四方之敵沒有任何動靜,而這二十天內,呂布所控制的司隸洛陽周圍的幾個縣,卻是怨聲載道。
一方面是呂布的大肆征兵,另一方面是四處收集各縣百姓手中的鐵器,然后投入到了河南城附近的一個冶煉坊里進行冶煉,最后經過網羅來的鐵匠打造出箭矢。
郝萌騎著馬,押運著糧草和箭矢緩緩向南東南駛去。他是呂布帳下八健將之一,在和曹性、李封跟隨高順進攻鄴城北門時,不幸被箭矢射中,受了重傷,一直養傷到現在,直到前兩天身體才有所好轉,但是胸口上的傷口還是會隱隱生疼,只能做些押運糧草的簡單事情。。。
向南緩行了十幾里,郝萌便下令停在路邊進行一番歇息,讓那些拉車的牛、騾馬先歇息一會兒。中原少馬,押運糧草也湊不齊騾馬,只能牽來百姓的耕牛代替,所以行程很慢,經常走走停停。
停靠在路邊,郝萌跳下馬背,走到了一棵大樹下,一坐了下去,打開了水囊,咕嘟咕嘟的喝了幾口水,才解去了自己的喉嚨中的干燥。
他極目四望,見自己部下的這些新兵蛋子都個個沒精打采的,而且走了才一會兒就累的不成樣子了,他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地道:“若是恢復到以前的軍容,何愁不能獨霸中原?這些新兵,都是一些農民,上不了馬,射不準箭,真要是拉上戰場了,十個也不一定打得過別人一個……”
“嗖”
一支鋒利的箭矢直接飛了過來,筆直地朝著郝萌射了過來,快速地從頭頂上的盔櫻擦過,將盔櫻直接射在了郝萌背后的樹根上。“錚”
箭矢還在微微的顫抖著,郝萌一臉的驚訝,這一支箭矢來的太快,他絲毫沒有防備。扭過頭看去,但見前方的荒草叢里竄出了一個人,緊接著一群人也竄了出來,每個人的手里都握著一張長弓,背后背著一個箭囊,腰中懸著一把短刃。
“你他想找死”郝萌看見為首的一個人,竟然是曹性,他立刻憤怒了起來,大聲罵道。。。
曹性負責召集新兵、訓練新兵,他箭術高超,經常帶著一批人到荒山野嶺之間進行箭術的訓練,以打獵為訓練方式。今天他帶著人準備回河南城,路過此地又累又困,便倒下休息,哪知遇到了郝萌押運糧草經過此地,當即便和郝萌開了個玩笑。
他見郝萌動怒,當即道:“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而已,你何必那么認真?”
郝萌站了起來,取下了那支在他頭頂上的箭矢,用力一掰,便讓那箭矢斷成了兩截,憤怒地扔在了地上,指著曹性道:“你小子給我記著,別得寸進尺了。”
曹性原本是郝萌的手下,后來被呂布看中了箭術,便提拔為將軍,和郝萌同列。。。他看到以前的老上級動怒了,便急忙走了過去,問道:“別動怒嘛,我這不是給你開個玩笑嘛,你看看,好好的一支箭矢,你非要把他弄斷,這樣的話,我就少殺了一個敵人,而我們就多了一個敵人。“少廢話,老子傷勢沒有痊愈,等我痊愈了,看我不打的你滿地找牙。你別以為你射傷了幾個魏軍將軍就了不起了,我現在就要去軒轅關,看我不砍下敵軍主將的人頭來。”
曹性道:“你要去軒轅關?很好,我身后的五百弓手已經訓練的差不多了,每個人的箭術都已經到了一定級別了,你就帶他們一起上路吧,去軒轅關幫助高將軍,多殺幾個敵人。。。”
郝萌看了一眼曹性身后的五百弓手,雖然沒有披甲,身體也不夠強壯,年齡也并不相同,但是他很清楚曹性訓練弓箭手的實力,當即道:“他們真的訓練的差不多了?”
曹性點了點頭,道:“完全可以上戰場,我教給他們的都是實戰技巧,射殺敵人最有效。有他們做你的親隨,保證你能在敵人的萬軍之中逃生,而且還能射殺不少追兵。”
郝萌道:“好吧,你回去告訴軍師一聲,我這就走了。”
曹性道:“一路保重。”
郝萌翻身上馬,曹性對那五百弓手吩咐了一番話,之后便將那五百弓手讓郝萌帶走。。。
看著郝萌遠去,曹性獨自一人站在原地,臉上的笑容也慢慢的沉了下來,最后越來越陰沉。轉過身子,曹性陰笑道:“你不仁,別怪我不義。當初我在你軍中的時候,你對我又打又罵的,現在我一定要加倍的償還回來。郝萌,你別怪我,當初在鄴城之下,你背后的那一箭是我射的,只可惜沒有要了你的命,這次我可不會那么輕易的放過你了。”
河南城里,郭嘉還在調集糧草,派人分別給文丑、呂布押運。
這時,喀麗絲和林楚一起走了進來,兩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絲的笑容,見到郭嘉時,便一起拜道:“見過軍師。。。”
郭嘉抬起頭,看見喀麗絲和林楚一起來了,便立刻屏退了左右:“我與他們有要事商議,你們都下去吧。”
屏退了左右,郭嘉便走到了喀麗絲的身邊,上前握住了喀麗絲的手,問道:“事情進展的還順利嗎?”
喀麗絲點了點頭,道:“夫君放心,一切進展順利,一千騎兵都在孟津渡口準備就緒,隨時都可以撤退到北岸。”
郭嘉點了點頭,道:“嗯很好,呂布收羅來的金銀財寶不少,府庫里的東西經過我們十幾天的努力,也搬運的差不多了,糧食也都分出了一批了,只要主公帶兵南下,就可以立刻派上用場。”
“參軍,黃將軍和趙將軍從河內帶來了書信,請參軍過目。。。”林楚一直在暗中保護著郭嘉,起初不敢太過接近,生怕遇到呂布,自從郭嘉來到河南城以后,林楚也就跟了過來,恰巧趕上征兵,便名正言順的應征入伍了,成了郭嘉的一名親兵。
郭嘉接過林楚遞過來的書信,匆匆看了一遍之后,便笑道:“鮮卑人大敗,主公雁門關大捷,以少勝多,打敗了十五萬鮮卑人,并且烏桓人在丘力居的帶領下橫掃了整個東部鮮卑,還重創了中部鮮卑,并州、幽州塞外的草原已經成為了無人之地,田豐正率領著士孫佑、丘力居、蹋頓等人在草原上選址建造城池,這么一來,黃河以北已經沒有什么顧忌了,剩下的就是呂布的事情了。”
林楚道:“參軍要如何回信?”
郭嘉想了想,道:“你速速回到河內,告訴黃將軍、趙將軍,就說我在這里準備就緒,只要他們南渡黃河,我便隨時準備接應,按照主公的行程,應該會在兩天后到達河內,最遲三天,必然會南下司隸,到時候,司隸就是呂布的葬身之地。”
林楚道:“諾”
“對了,你回去之后就不要回來了,曹性已經對你起疑心了,這個人很小人,我必須想辦法除掉他。”
林楚道:“參軍,若有危險呢?”
喀麗絲道:“你放心離去,若有危險,我必救之,我可不想那么年輕就……哦,對了,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哦,是守寡,對是守寡。”
林楚笑了笑,拱手道:“參軍保重,林楚回去了。”
郭嘉點了點頭,說道:“嗯,告訴黃將軍、趙將軍,主公若要南下,請從孟津渡,自然會有人接應。”
“嗯,告辭。”林楚轉身離開了大廳。
喀麗絲道:“夫君,你現在還有什么擔心的事情嗎?”
“沒了,不過,我最擔心的是你。更擔心的是曹操,聽說曹操又準備攻打虎牢關了,不知道這次主公能否擋住,我可不想曹操先主公一步到司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