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材高大,身高怕不有兩米上下,一身腥紅色的袍子,上面有許多被利刃割破的口氣,那些破口之處,都是一個接著一個的傷口,有些傷口還沒有完全的止血,流了出來,他的面容粗獷豪放,頷下是幾縷胡茬,根根如鋼針,似乎很久沒有剃胡子了,也沒有打理,所以顯得有些亂,頭頂隨意的挽了一個髻,歪歪斜斜的插了一根紅色的木簪,一開始的時候,面上還帶著一絲不健康的潮紅,可是現在,已經是煞白如雪,身材雖然魁梧,可是卻給人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最顯眼的是他的右肩至左肋處,有一道極深的劍傷,傷口并沒有完全愈合,流出來的血與腥紅色的袍子染在一處,更顯血腥。
聯想到這段時日前在烏家鐵器鋪里聽到的江湖傳言,再看看這位的形象,小豹子忽然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大。
“我不過是想要回家探個親而已,也能碰上這種事情,究竟是我的人品太好了呢,還是我的運氣太差呢?!”
“你似乎一點都怕啊!”
“怕,一開始的時候我怕得要死!”小豹子說道,可是面上卻并無害怕之色,“可是后來我想通了,你要是想殺我的話,直接把我扔下去便是,何秘搞那么多的事情呢!”
那人聽了,目光一閃,道,“看你年紀不大,倒是沉穩的緊啊,也不知道是哪個家伙教出來的,我看你的內氣,走的是烏家的路子,你是烏家的人!”
“前輩慧眼如炬,小的的確是烏家的人,不過,只是一個剛入門的鐵匠!”小豹子道,雖然這烏家在云州也算是一方大鱷,可是面對血無涯這般的絕世兇人,還是沒有任何威懾力的。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只修習了九龍神火功的皮毛呢,剛入門就好,反正也不算烏家的弟子,小子,你可愿拜我為師?!”
“啊?!”
這跳躍性實在太大了,拜他為師?
“難不成我天生靈根,集天地靈氣于一體,乃萬年一出的天才,所以這些高人們一見我便想要收我為徒,光大本門?!”
小豹子心中暗道。
“我看你心思靈活,氣質沉穩,是個難得的材料,殺了倒怪可惜的,我現在受了重傷,也的確是需要一個人在身邊!”
話說到這個地步,小豹子還有什么可說的呢?再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難道還真的能夠像小說里寫的那般,執意不從,讓人家來求你,依面前這個家伙的個性,只怕自己剛剛開口說一個不字,便被他挫骨揚灰了,只得按照這家伙的要求,叩頭拜師,一應禮數全都做到位了。
見小豹子如此識趣上道,那人十分滿意,言道,“既然你已經拜我為師了,我也不好虧待于你,這烏金短劍便算是我的見面禮吧!”
說罷,手一抬,一把黑色的短劍便被他扔了過來。
“這是!”短劍一入手,小豹子便感到手中一沉,手中傳來的滑膩森冷的感覺讓他不由一愣,抽出短劍,細細的抹著劍身,“這感覺,至少是百煉之物,算得上是神兵寶刃了!”
他的能力,根本就無法打造百煉之器,可是做為一個鐵匠,基本的眼力還是有的,只是一眼,便可以斷定,手中的這個小小的短劍,至少是經過了百煉之后的成品,否則的話,不會有這般的質感。
看手中短劍,這短劍樣式很大眾,不過是一尺來長,劍身烏黑發亮,鋒刃間閃動著一絲銳芒,劍柄也是金屬質地,卻與劍身材料不同,他的年紀太小,一把握住,卻是無法握全。
順手揮了兩下,細小尖銳的破風聲讓他心頭一振,“好鋒利的東西!”
“別現了,收起來吧!”
“是!”小豹子連忙道,將劍插入了劍鞘之中,這劍鞘也不是凡物,乃是一種不知名的獸皮硝制而成,上面斑斑的紋路,看起來倒是有些像鱷魚的皮,卻又比鱷魚皮細膩了很多。
“師父,您——!”
似乎知道他想要問什么,未等他的話完,那人便道,“為師血無涯,乃魔門血海宗的副宗主,號稱魔門第七魔將,你拜我為師,便是魔門的三代弟子,我魔門無甚多的規矩,只要你不背叛師門,天地之間,任你縱橫,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小豹子道,暗中卻是咧起了嘴,“還真的是血無涯啊,看來那些江湖傳言是真的,這廝的確是被人追殺,只不知那白衣劍圣陸少游在什么地方,不過他現在跑進了莽蒼山中,便是陸少游有再大的本事,恐怕也無法在這莽莽群山中找到他吧,這樣也好,至少我也會安全一些!”
血無涯并不知道小豹子現在心中轉動著的心思,道,“好了,為師現在需要好好的調養一番,你去谷外,給我帶幾只活物來!”
“活物?!”小豹子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不解之意來,“師父想要什么樣的活物?!”
“什么樣的都行,飛禽走獸,只要是活物便行!”血元涯道,面上卻是又白了幾分,魁梧的身體竟也搖晃了幾下,徑自坐倒在地上,運氣調息,不再說話。
小豹子此時也不敢多言,直接向谷外走去,心中也沒打著逃跑的主意,這里勉強也算是莽蒼山的深處了,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還是乖乖的呆在這個便宜師父的身邊比較安全一些。
這處谷徑不大,出了谷,便是一片密林,林內盡是參天老樹,又當春夏相交,細雨紛飛之際,林中濃蔭如幕,郁郁森森,交柯連干,密葉如織,離地三五丈以上,暗沉沉不辨天日。
小豹子自是不敢深入,只在密林的邊緣之處轉了一轉,也是他的運氣好,竟碰上了幾只兔子,他本是獵戶出身,雖然沒打過什么大型的野獸,可是從小在山邊捉兔子卻是他的強項,再加上他現在又練了武功,沒費多少工夫,便將這幾只倒霉的兔子生擒活捉了起來,拎進了谷內。
血無涯仍然盤腿坐在谷中,經過一番調息,精神似乎好了許多,見小豹子拎了四只活兔進來,眉間不禁微皺,卻也沒有多說,只見他右手四指一抬,四道血光自他的指尖冒出,直接割破了小豹子手中四只兔子的脖子,引嘴一吸,如長鯨吸水一般,四只兔子體內的鮮血便被他吸了出來,融為一股血流,盡入其口。
“不夠!”血入口中,血無涯瞥了小豹子一眼道,“還需要更多的新鮮血食!”
小豹子不敢多問,只得又到了那片密林之中,比剛才稍稍的深處了點,這次他的運氣不錯,竟然讓他抓到了一只成年的白鹿,這白鹿也夠倒霉的,它的奔跑速度原來也不錯,又是在密林之中占著極大的地利,卻被小豹子的苦無扎瞎了雙眼,拖到了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