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九品的威懾
"其實,我是九品啊!"
伴隨著這淡淡的嘆息聲,龐大的威勢從王蛇的身上散發出來,將整個陸府籠罩了起來。
九品,竟然是九品!
王蛇竟然是九品!
堂中眾賓客,全都愣住了,一個個的愣愣的看著懸浮在半空中的王蛇,仿佛在看一個怪物。
八品與九品!
雖然只是一品之差,但是地位卻是天差地別。
九品,是這個世界上最顛峰的力量,至少是明面上的最顛力量。
即使是在大晉朝這樣的地方,整個國家,各門各派,各大世家,搜羅搜羅,九品強者的數量也不過十指之數,如果說,七品以上的強者是各大世家門派最強的戰力的話,那么,九品,就是各門各派最大的威懾性力量。
什么叫威懾性力量?
就是放在那里不動,專門用來嚇唬人滴。
當然,這種威懾是對等的,就好像是小豹子前世的,各國的核武器一般,他們所顧忌的也都是那些同樣擁有核武的國家,放在這個世上,便是那些千年世家,高門大閥,事實上,在這大晉國中,擁有九品強者的也就是那么數得出來的幾家,天龍道算一個,大晉朝廷里也有一個,那是大晉朝的大國師,還有幾個隱在各大世家門派里面,像拜火教啊,明義經院啊,都有九品強者坐鎮,不過這些大門派中的九品強者早已經久不出世了,現在的武林中人基本上也都忘記了他們的存在,或者說,刻意的忘記他們的存在,因為這些九品強者一般是不會出現在別人面前的,就算是出現在別人面前,別人也不認識。
事實是,至少已經有五十年,武林中沒有九品強者現世了,真正在江湖上稱王稱霸的,都是八品強者,比如血無涯,比如陸少游,再比如天龍道的三位首座,因此,對現在的武林中人來說,九品,已經成為了一個傳說,已經成為了一件很遙遠的事情。
盡管陸少游,王蛇,念無雙,乃至拜火玄教的小明王這些人,都被稱為武林中近百年來最強大的天才,也是最有機會晉位九品境的強者,可有機會歸有機會,一天沒有晉入九品,一天就不能稱之為這世上最強者,也不可能擁有真正的九品強者的地位與尊重。
更何況,想要晉入九品是何其的艱難,世上不知道有多少天姿無雙的天才,終其一生,都倒在了這晉入九品的最后一步上面,這些人,大部分的資質都不比之剛才提到的那幾名八品強者弱,甚至還超過他們,成名比他們早,到達八品境界的年紀也比他們小,可是,真正能夠晉入九品的,卻是少之又少。
在大多數人的眼中,像王蛇,陸少游,血無涯,小明王等等這些武林中中生代的強者中,有一個最后能夠晉入九品就已經謝天謝地,老天爺保佑的好事情了。
如果有兩個晉入的話,那就是天大的奇跡了,而且,即使是真的能夠晉入九品,那也至少是二三十年后的事情,可是現在,在他們的面前,王蛇卻突然展現出了九品的實力,真正的,縱橫無敵的九品強者的實力與氣勢,這讓人,如何不心驚,如何不震驚呢?
現在已經沒有人關心搶親這件事情的本身了,不就是搶個親嗎?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一個九品強者,別說是搶親了,就算他跑到皇宮里把皇后娘娘搶走,這大晉朝的皇帝也有一半的可能認了,還有一半的可能就是追殺數十年無果,最后被這位九品強者尋著機會做了,這種事情在歷史上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現在,王蛇將自己九品的實力,氣勢,完全展現了出來,堂下一片鴉雀無聲,原本有些義憤填膺的,有些看不慣的,有些想要攪事兒的,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有些心懷叵測的,有些純粹是沒事兒找事兒的,全都啞火的。
一個個的或站,或坐,或震驚,或惶恐,在這一刻,似乎這世上所有的表情,所有的心情,都在同一時間,在陸府釋放了出來。
"九品,你竟然已經晉入了九品!"
陸少游的神色有些呆滯,隨后便是震驚,無比的震驚,看著王蛇的眼神充滿了不可思議,仿佛做夢一般。
發出的劍氣已經被王蛇完全的化解,破壞,雖然心中極不相信這是真的,可是在事實的面前,陸少游想不承認也不行,除了九品的修為之外,還有誰有這樣的本事,如此輕描淡寫的化解傾天絕劍的攻擊呢?
以八品修為推動的傾天絕劍,這世上,也只有九品的強者能夠如此輕描淡寫的化解掉了。
"我是九品,很久以前就是了!"王蛇右手輕動,剛才被陸少游震碎了,化為片片碎片,散落一地的小扇殘骸,都慢慢的從地上飄浮了起來,聚成一團,與王蛇身前的青紗融在一起,竟然又變成了一只完整的折扇,被王蛇拿在手中。
"刷――!"的一聲,王蛇打開折扇,滿臉笑容的看著陸少游,"怎么樣,陸大劍圣,還要打嗎?!"
陸少游的面色一陣青一陣白,想說繼續打吧,心中卻是明白,這無論如何也是打不過的,說不打吧,那么,他白衣劍圣陸少游這半輩子闖下的名頭便完了。
徹底的完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陸少游成新的日子,可是,就在拜堂的時候,新娘子卻被人當眾搶走了,這無論是對什么人而言,都是一個天大的侮辱,特別是對武林中人,這一個要面子不要命的群體而言,更是一件比丟了性命還要重要的事情,如果現在自己當面服軟,傳到江湖上,那么,哪怕自己是一個八品的強者,也會成為江湖這數十年來最大的笑柄,而他陸少游,也再沒有面目出現在江湖之上,武林之中,自己辛辛苦苦幾十年的奮斗都會毀于一旦。
所以,他在猶豫,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知道如何是好,束手無策,這樣的感覺,已經有很多年沒有過了,自從自己拜入金光洞,修習傾天絕劍以來,便再也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已經,有二十多年了吧……?
可是現在,面對在絕對的實力上完全壓制住自己的王蛇,面對當著一眾賓客的面將自己新娘搶走的男人,他完全的束手無策了……
似乎是意識到了陸少游的窘境,義薄云天紀中棠走上前來,對王蛇喝道,"王蛇,你是九品強者又能如何,難道就真的以為能夠無法無天了嗎?這里是大晉朝的治下,是云州管轄,就算你是九品強者,也不能胡作非為!"
"是啊,這里是大晉朝的治下,別說我是九品強者,就算是達到了通玄秘境,也不能胡作非為的!"王蛇看了紀中棠一眼,神色輕松的一笑,"可是,我就是要胡作非為,你又能把我怎么樣呢?"
"既然你執意如此,那么,今天,就算是我拼了這條命不要,也要向你,向整個天龍道討還一個公道!"紀中棠怒聲道,身體一挺,身上披著的吉服被他震到地上,奔騰的氣勢從身上散發出來,竟真的要與王蛇動手。
王蛇目光閃動,手中的小扇合了起來,輕輕的敲擊著左手掌心,面上帶著一絲譏意,望著陸少游,"陸大劍圣,你的這位世叔還真的肯為你拼啊,竟然要與我動手,他的實力遠遜于你,你真的想讓他和我動手!"
這話擺明了是在擠兌陸少游,王蛇是九品的強者,而義薄云天紀中棠只是一個鍛骨界的高手,兩者完全不是在一個層級上的,動手的結果,用屁眼都能想得出來。
而且,紀中棠是陸少游的長輩,陸少游能有今天,與紀中棠在背后的努力和幫襯是分不開的,再加上那些武林中人所共知的原因,這紀中棠對陸少游可以說是恩重如山,有著真正的再造之恩,對于紀中棠的恩情,陸少游就算是傾其一生也還不完,現在這個時候,如果紀中棠真的因為為了陸少游出頭而被王蛇打死,而陸少游袖手旁觀的話,那他可就真正的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了,便是將來他修到了九品,修到了通玄秘境,一巴掌把王蛇打死了,也無法洗刷身上的這種恥辱,以及世有的鄙視。
他的名聲,一小半是因為他的修為,一大半,得自于他的人品。
自從出道以來,他便一直行俠仗義,做出了無數在別人眼中看來的義舉,從少俠到大俠,再到現在的劍圣!
他付出了無數的心血,無數的汗水,無數的努力,才搏得了今天的地位與名聲。
可是今天,他卻站到了懸崖邊上,或者說,他被王蛇擠到了懸崖邊上,很有可能,就真的被王蛇一腳踹下去,萬劫不復。
現在,王蛇已經把要踹他的那只腳伸了出來。
如果,他任由紀中棠為自己出頭,真的將紀中棠作為自己的擋箭牌的話,那么,毫無疑問,他摔定了。
即使是紀中棠幫他擋了,可是紀中棠是擋不住的,等到王蛇收拾了紀中棠之后,自己該如何自處呢?
為了一個女人,不見得要和王蛇拼命,但是為了紀中棠,他這個命是一定要拼的。
王蛇得意的笑容,有如一把鋒利的匕首,插進陸少游的心中,可惡的笑容,讓陸少游恨不得沖上去將王蛇的臉撕破,可是,他又不敢,也不能。
在王蛇的威壓之下,他這個八品強者也無法提起出手的勇氣。
"紀叔,這件事情,我來處理吧!"他長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無奈與惶恐之意壓了下去,這么些年了,他都順利慣了,驟然之間遇到這樣的事情,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但是現在該怎么做,他還是清楚的。
"不,你退下,這里交給我!"紀中棠說道,目光中透著一股子讓人心寒的冷意,"他是九品強者,你就算出手也沒有任何勝算,退下去并不丟人,王蛇,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也無話可說,今日這件事情,我們陸府認栽,不過,我陸府也絕不是任人欺凌之輩,紀某在此,想向王首座討教一番!"
"紀叔……?!"聽到紀中棠的話,陸少游大吃一驚,脫口叫了起來。
"住口,這件事情我自有主張!"紀中棠喝道。
"算了,既然你們已經認栽了,這討教就不必了!"王蛇搖頭道,"這一次我們來,目的只是新娘子,和你紀大俠可沒有什么關系,再說了,你的修為太低了,就算勝了你,也沒有什么值得驕傲的事情,陸少游,看在你有這么一位好世叔的份上,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為止了,如果你不服的話,我在天龍神山之上,隨時恭候你的大駕!"
王蛇說著,目光流轉,有如實質一般的,掃了堂下的眾人一眼,被這目光掃過,堂中眾賓客竟然都有一種被完全看穿的感覺,一個個的都下意識的避開王蛇的目光,仿佛一對上他的目光,就會被炙傷一樣。
似乎是覺得有些無趣,王蛇輕輕的一嘆,最后,那目光停留在了堂上,看了那一雙大紅蠟燭一眼,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好了,這事兒了了,我也該走了,告辭,告辭!"
說著,朝著堂上拱了拱手,看似是在向陸少游告辭,可是只有他才明白,他這手,是向那一對大紅蠟燭拱的,拱完之后,一揮衣袖,展開身形,轉眼前消失在眾人面前。
見王蛇走了,陸少游微微的松了一口氣,但是同時,神色卻陰沉了下去,陰沉無比,怒哼了一聲,拂袖而去,竟連招呼也不打一聲。
"唉――!"見他離開,紀中棠嘆了一聲,對著堂中眾賓客拱手為禮,"諸位武林同道,江湖豪杰,非常抱歉,事情弄成現在這個樣子,掃了大家的興……!"
"哪里哪里,紀大俠千萬不要這么說,發生這樣的事情,是誰也不愿意的!"堂中眾賓客連忙回禮道,雖然剛剛看了一場免費的大戲,又逢新的九品強者出世,一個個的心中卻十分的激動,但是這種時候,卻不是露出這種表情的時機啊!
"唉,是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會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紀中棠也是一個老狐貍,順著眾人安慰的話就說了下去,眾人心中暗笑這廝狡猾,可是誰也不愿意在這樣的時候得罪紀中棠和陸府,現在這陸少游的心情不穩,萬一再刺激到他,讓他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來,就不好玩了。
新娘子都沒有了,這喜宴自然也就沒有辦下去的必要了,眾賓客在安慰了一番之后紛紛告辭,一個個的都恨不得馬上插翅離開,將九品強者出世之事傳出去,同時再聚在一處好好的議論一番,江湖上,已經很久沒有出過這么八卦勁爆的消息了。
九品強者跑出來搶親,這樣的事情,別說是見過,就算是聽也沒有聽說過啊,他們這些人卻在今日親眼目睹了,這可是一分天大的談資啊,至于這其中一些極不合理的地方,除了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暗中揣測之外,卻是已經被掩蓋在一片燥鬧聲中了。
王蛇帶著九品強者的光環,功成身退,身體化為一條青色的流光,閃出了陸府,直向秦陵郡城城外飛去,速度之快,讓人乍舌不已。
只是,當他的身形飛到秦陵郡城那高高的城墻前方的時候,猛的停了下來,落腳的地方是一處距離城墻三十丈開外的小巷中。
落下的時候,整個小巷都被一股強大的氣息籠罩著,即使是王蛇這樣的九品強者,神情也不禁微微一變,"王蛇見過馬總督!"
此時的王蛇,并沒有九品強者應有的威儀,而是像是個普通晚輩一般,對著巷中昂然而立的中年男子施了一禮,這名男子一身蟒袍,頭戴紫金冠,腳踏祥云履,端正面容上顯出無邊的威儀,這一位,正是大晉的云州總督,馬長天。
"你準備把我女兒帶到什么地方?!"馬長天淡淡的道,聲音不高,卻透著無盡的威嚴。
"不是我,是無雙妹妹,我只是來找陸少游麻煩的!"王蛇手中的輕扇一合,笑道。
"是嘛?!"馬長天冷笑道,"在我云州城里,在我女兒的婚禮上,公然搶親,你們天龍道未免也太不把我馬天長放在眼中了!"
"馬總督這話說的就重了,這事兒壓根與山上無關,就是我和無雙妹妹搞出來的,至于為什么要這么做,我想,雷虛那小子已經把事情都已經和您說清楚了,否則的話,您是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被無雙劫走的,不是嗎?!"
"哼,這一次聯姻關系太大,即使是我,也是戰戰兢兢,小心翼翼,你們這幾個年輕人,膽子實在是太大了,難道你們真的以為,憑你們的實力,便能夠挑戰那個人的威嚴了嗎?!"
"當然不是,我們也不會那么傻的想著去挑戰那人的威嚴,他是大晉的皇帝,天下共主,我們才不會去挑戰他呢?不過我們也需要讓某些人知道,我們不去碰觸別人的利益,但是如果有人來奪取我們的利益的話,我們是不會罷休的?!"
"也就是說,你們把我的女兒當成了你們的戰利品?!"
"不,她是你的女兒,也是老雷的妻子,我和無雙未來的嫂子,她的利益,也就是我們的利益,拆散她和老雷,也就是破壞我們共同的利益!"
"你很會說話!"
"在馬總督的面前,說話不講究一點的話,說不定真的會被轟殺當場呢!"王蛇嘿嘿的笑道,聽了馬天長的話,心中暗松了一口氣。
"還有一件事情,那個戴面具的小子,是和你們一伙的吧?!"
"是的,他是我們一伙的,如果總督想要問他的來歷,恕我無可奉告!"
"我沒心思問他的來歷,只是他的修為不錯,修煉的又是青玉乾元功,所以我才會好奇!"馬天長道,"這一次,就你們幾個嗎?還有沒有別人了?!"
"別人?沒有別人了,就我們幾個!"王蛇搖了搖頭,目光中露出了好奇的神色,"難道還有別人也插手了這件事情?!"
"幾個在暗中窺伺的家伙,以你的靈覺,應該不會感覺不到吧?!"
"你說他們啊?!"王蛇笑了起來,"幾只不自量力的老鼠罷了,可能原本是想要混水摸魚的,但是看到我的實力到了九品,便放棄了,這沒什么大不了的,這次的聯姻關系太大,牽扯的不只是我們幾家的利益,所以,別人對此有興趣,也并不奇怪啊!"
"別人倒罷了,只是陳家的那個老匹夫似乎也派人來了!"馬天長道。
王蛇挑了挑眉頭,"這也不奇怪,您和明義經院聯姻,并不符合他的利益!"
"那他也不該來,即使是不符合他的利益,他也不該來,而且派的還是陳寧!"馬天長說得斬釘截鐵,"這里頭有問題!"
"朝廷的事情我不懂,今天我來這里,只是幫您那位真正的未來女婿的忙的,所以,您也不需要謝我!"
"你把我的女兒搶走了,我還要謝你?!"馬天長氣極反笑,"你真的以為,你是九品的強者,我便奈何不了你了嗎?!"
"我們之間,不存在誰奈何誰的問題,您來找我,也絕不只是僅僅因為您的女兒,馬總督,說吧,什么事情?!"
"北元的瓦里爾汗死了,他的三個兒子查都,阿理渾和鐵木爭位,北元會混亂一陣子,我要借這個機會削弱北元!"
"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去北元挑起內亂,最好能把查都,阿理渾和鐵木三人全部殺掉!"
"這事兒不好辦,現在我的實力已經露出來,再去北元,會有麻煩的,我相信,只要我一露面,金身活佛八思巴,魔尊滅塵和昆侖上師會聯手把我滅殺的,他們三個可都是九品上的強者啊!"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馬天長微笑道,"只要你殺死瓦里爾汗的三個兒子,今天的事情就一筆勾銷。"
"你就不怕我殺了這三個瓦里爾汗的兒子,惹得那三個煞星不顧一切的沖到云州來?!"
"他們敢來,我就敢殺,只要殺掉他們其中的一個,我就有把握毀滅整個北元,讓他們亡族滅種!"
說話間,煞氣大盛,濃烈的血腥殺伐之意有如實質一般的在周圍涌動著,王蛇面色一白,頓時向后退了一步,"好吧,我答應你,盡力而已,對了,你見到戴面具的那小子了,他怎么樣了?!"
"不知道,他和高玉樓一個追一個逃,我只是在來的時候瞥了一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