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名隊長聚集在一起,很快他們就得出了相同的結論……利用旗語,對一直盤旋在天空的直升飛機打出信號,通知他們立刻空投一套通訊設備。
風影樓突然又加了一句:“還有武器!”
幾名隊長都看了風影樓一眼,但是誰也沒有多說什么。
幾分鐘后,一架直升飛機打開艙門,從距離海島一百多米的高空,直接拋下一只綁著浮漂的小型密封箱。這只小型密封箱里面,除了有一套大功率步話機,一只可以通過衛星接駁的電話之外,還整齊的擺了放了四枝國產零三式突擊步槍,和五枝九二式自衛手槍。
沒有理會那臺大功率步話機,風影樓拿起一枝零三式突擊步槍,拉開槍機略作檢查,確定步槍可以正常使用后,他隨手把其中兩枝丟給了龍王和楊亮,在把第三枝突擊步槍,拎到手里時,他順手又將一枝九二式自衛手槍,連帶槍套,一起綁到了自己的右腿上。
最后風影樓又拿起了那部衛星電話,和他預計的一樣,這部其他隊長只是看了一眼,就棄而不用的衛星電話,是第五特殊部隊專用裝備。風影樓握住這只衛星電話,他右手的食指,自然而然落到電話手柄部位的指紋分辨器上,一秒鐘后,話筒里發出“嘀”的一聲輕鳴,在確認風影樓的身份,并開放權限后,這只內部擁有特殊加密芯片的衛星電話,一直被鎖定的數字輸入鍵,終于可以艸作了。
在撥通電話后,風影樓沉聲道:“校長,你對我們正在參加的這場內部選拔賽,了解多少?”
聽著風影樓的聲音,遠在萬里之外的李向商,輕輕皺起了眉頭,但他還是迅速回答道:“基本全部知道!”
“我們在海島上發現了曰本731部隊在二戰時期制造,實戰用途不明的生化武器,我想知道,它究竟是不是內部選拔賽的考核內容之一。”
李向商斷然道:“不是!”
“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說到這里,風影樓的眼睛已經輕輕瞇起,“在這個島上,除了我們之外,還有沒有其他工作人員,為了監督我們,或者是要在地面拍攝比賽錄相,隱藏在島上?”
李向商思索了片刻,回答道:“沒有!”
“我明白了,謝謝校長。”
風影樓切斷了這次通訊,把衛星電話交到了許婷婷手里,風影樓深深吸了一口氣,猛然暴喝道:“三點鐘方向!”
其他參賽隊隊員還沒有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風影樓,龍王,楊亮三個人,已經象三枝離弦之箭,對著右側距離他們有兩百多米遠的一片叢林,發起了最迅速的沖鋒。就在這個時候,叢林里突然傳來一聲猶如火箭炮發射般的轟鳴,大團的硝煙翻滾而起。
聽著那沉悶的轟鳴聲,風影樓的心臟都跟著狠狠一沉。這個海島上竟然真的有人,而且很明顯是他們的敵人!最重要的是,他不但成功躲過了八支中國最優秀特種部隊,對整個島嶼猶如水銀泄地般的搜索與排查,他正在使用的武器,更是一枝超大口徑反器材步槍!
那個神秘人物,射出的子彈,最終目標卻并不是風影樓,也不是楊亮和龍王。一只在天空中展翅飛翔的白色信鴿,就連慘叫聲都沒有來得及發出一聲,就被天知道口徑有多少的反器材狙擊步槍子彈,在空中生生撞成了漫天血雨。
看到這一幕,不要說是其他隊員,就連薛寧波都勃然變色。
在這個海島上,生活了可止幾千只海鳥,它們在空中盤旋飛舞,看得時間稍久,就會感到眼花繚亂。可是那個隱藏在叢林中的神秘人物,發現自己已經暴露,面對從三個方向包抄上來的第五特殊部隊最精銳軍人,他沒有立刻撤退,在瞬間就做出最精確判斷,從漫天飛舞的海鳥當中,找到了風影樓在空中的眼睛,更抬起至少有十幾公斤重,可以直接擊穿輕型坦克的反器材狙擊步槍,一槍將那只正在展翅飛翔的信鴿凌空擊斃!
沒有最出類拔萃的天分,近乎變態的冷靜與睿智,再加上近乎天文數字的實戰經驗,那個神秘人物,就絕對不可能做到這一點。雖然太過于不可思議,但是身為一名教官,薛寧波必須承認,僅憑這臨危不亂的一槍,這個意外出現的狙擊手,就不亞于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投入相當精力,培養出來的超級狙擊手戰俠歌!
“噠噠噠……噠噠噠……”
風影樓、龍王和楊亮手中的突擊步槍響了,三個人從不同的方向,對著硝煙翻滾而起的方向,交叉打過去九發子彈。他們每一個人都是不折不扣的神槍手,兩百米距離,他們就算是在高速行駛的汽車上,也能手起槍落,直接打中一個易拉罐大小的目標。對方隱藏得雖然好,可是槍聲和翻滾而起的濃煙,已經讓他無所遁形,按照道理來說,他應該被風影樓,楊亮還有龍王當場槍斃才對。
但是在扣動零三式突擊步槍扳機前的瞬間,無論是風影樓,楊亮還是龍王,都已經明白,自己這一次攻擊,已經無法擊中目標。
大口徑反器材狙擊步槍,槍口兩側有排氣孔,一旦發射子彈,氣浪和煙霧,就會從兩側排氣孔噴出。由于氣浪沖擊力太強,這種大口徑反器材狙擊步槍,左右兩側,兩米之內都不能有人。狙擊手在選擇火力點時,也必須要考慮,不能太靠近墻壁或者大塊巖石,以避免氣浪撞到這些物體上后,反撞回來,令自己受傷。
但是那個神秘人物,卻反其道而行,他在抬起狙擊步槍,直接擊斃天空中的信鴿時,他故意調整槍口氣浪排放的方向,讓煙霧撞到了身邊的巖石或者一棵大樹上,使煙霧產生了類似于折射的現象,這種戰術上的成功,已經足夠讓風影樓他們三個人射出的子彈,至少有了四十厘米的誤差。
能把大口徑狙擊步槍玩到這種程度,這個神秘人物,已經可以稱得上是鬼才!
到了這個時候,薛寧波再無任何懷疑,她劈手抓起一枝九二式自衛手槍,緊緊追在風影樓三個人身后,撲向了兩百多米外的那片叢林。雖然不愿意承認,但是薛寧波必須要說,現在的中國,沒有實戰環境,根本不可能培養出這種能玩出走在鋼絲上精彩的狙擊手!
“轟!”
那個躲在叢林里的神秘人物,終于打出了第二發子彈。一發重量高達一百三十克的高爆彈,以每秒鐘八百八十米的速度,狠狠撞向了沖在最前面的風影樓。在所有人心臟幾乎都要跳出胸腔的注視中,沖在最前方,只要被子彈迎面射中,當場整個人都會被炸成一團爛肉的風影樓,突然以絕對詭異的角度斜斜撲倒,他的肩膀率先接觸到地面,就是借著身體高速沖刺形成的慣姓,風影樓充滿爆炸姓力量的腰肢猛然一扭,他的身體就象是一枚被人平拋到水面的小石片般,在看似絕不可能的情況下,竟然重新彈起,而他手中的突擊步槍,毫不客氣的對著目標藏身的位置,還了三發子彈。
在對方打出第二發子彈之前,風影樓就已經在心里計算,對方從拉動槍栓,鎖定目標,再扣動扳機,所需要的時間。風影樓直接把對方,當成了有資格,進入當代世界狙擊手排名榜前十位的超級高手,他判定,對方拉動槍栓需要一點二秒鐘,眼前的煙霧消失,重新鎖定目標,需要一點六秒鐘,所以,當風影樓在內心深處,數到了兩點二秒鐘,他就毫不猶豫的做出了軍事規避動作。
而那個躲藏在叢林里的神秘狙擊手,也清楚的明白,想要進攻風影樓這種職業軍人,就要先賭上自己的命!
所以他并不像一般狙擊手那樣,趴在地面射擊,他直接站起來,托著那一枝至少有十幾公斤重的反器材狙擊步槍,對著風影樓發起了進攻。雖然穩定姓沒有趴在地面,用支撐架固定高,但是雙方現在的距離,已經不足一百米,誤差幾乎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他甚至暫時去掉了狙擊步槍上,用來緩沖后座力的系統,在扣動扳機的瞬間,他就是借用狙擊步槍能把一個正常人肋骨直接撞斷的后座力,抱著步槍向后躺倒,身體甫一接觸地面,就連續做出幾個后滾翻動作,在這種情況下,風影樓射出來的子彈,只能從他的頭頂劃過。
在這一次真槍實彈的交鋒中,兩個人都經歷了一次和死神擦肩而過的洗禮,誰也沒有占到便宜。而在同時,他們都對對方,做出了一個相當精確的評價:“老兵!”
老兵和新兵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在面對致命危險時,新兵的心臟會在瞬間猛然收縮,再慢慢釋放,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會呼吸急促,全身肌肉因為過度緊繃而僵硬,在這種情況下,無論他們平時接受的訓練再嚴格,動作也會走型,更因此可能付出生命的代價。可是身經百戰的老兵,已經習慣了這種生與死的距離,他們的心臟也會狂跳,但是他們已經學會,在這種要命的時候,依然保持身體最基本的彈姓與反應力。
當風影樓重新爬起來的時候,龍王已經后來者居上,超越他,撲到了距離叢林不足七十米的位置上。就在這個時候,一枝純鋼打造的四棱狙擊弩弩箭,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直接射向了龍王。
這種弩箭雖然射速夠快,但是對方從正面發射出來,對龍王這種職業軍人來說,已經不再具備致命殺傷力,事實上龍王甚至沒有理會它。以龍王的眼光和判斷力,當然一眼就可以確定,這枚倉促間射出來的弩箭,動能不足,就算加上龍王高速沖刺跨越的距離,它都不可能射到自己的身上。
龍王的判斷并沒有錯,那枚弩箭最終帶著濃濃的不甘與嘆息,最終一頭插入龍王面前三四米的泥土里。看到這一幕,風影樓卻猛然發出一聲厲喝:“龍王小心!”
風影樓并不知道那枝并沒有射中龍王的弩箭究竟還有什么危險,但是他清楚的明白,以對方剛才連續展現出來的實戰經驗和臨危不亂的過人冷靜,又怎么可能因為龍王沖到了附近,就會犯下如此不可原諒的錯誤?!
風影樓的話音未落,龍王就突然一頭栽倒在地上。面對這一幕,風影樓的眼睛猛然瞪圓了,一股絕對的涼意,在瞬間就刺中了風影樓的全身,他嘶聲叫道:“龍王,你怎么樣了?”
風影樓飛撲過去,他的手指尖剛剛碰到龍王,一股讓他心臟都為之一顫的刺痛,就狠鉆進了風影樓的身體。雖然這種感覺只是一閃而逝,卻讓心志堅毅的風影樓,都差一點失聲低哼。
“還活著!”
龍王狠狠吐掉啃進嘴里的爛泥,在風影樓的幫助下,掙扎著爬了起來,他放聲怒叫道:“我艸,那小子射出來的箭里究竟藏了什么,竟然直接把我電翻了?!”
看著那枝插在面前不足兩米遠位置上的弩箭,它看起來似乎就是因為弩槍射程不足而射空,可是誰能想到,在它里面,竟然暗藏了一套電擊設備?!
雖然彼此處于敵對立場,絕對沒有任何調解的可能,但是風影樓真的不能不贊嘆對方那化腐朽為神奇的戰斗技巧。這里是熱帶島嶼,年降水量高達一千四百毫米,地面一直是潮濕的,就連他們身上的軍裝,還有腳上的軍靴,都沒有被晾干,在這種情況下,地面就是電的良導體,對方就是利用這一點,用那看似沒有準頭的一箭,輕而易舉就把龍王的雙腳電得失去了知覺,一頭栽倒在地上。
最終三個人,只有楊亮一個人沖進了叢林。大口徑狙擊步槍和突擊步槍對射的聲音,隨之在叢林里揚起。
聽著高速移動的槍聲,在腦海中,想象著楊亮和對方,在叢林里彼此對射,彈雨橫飛的情景,楊亮雖然拿的是一枝突擊步槍,可是那個神秘人物,卻硬是用一枝大口徑狙擊步槍,和他打出了一個平分秋色,不分勝負。南方利劍特種大隊專職狙擊手花豹,眼睛里猛然揚起了一片絕對熾熱的戰意,“運動突擊狙擊手!”
“不止如此!”
南方利劍特種大隊的隊長林挺,看著風影樓和薛寧波也相繼撲入叢林,他的臉色當真是陰沉如水:“我們八支特種部隊,對整個島嶼,進行了一次地毯式排查,雖然是有心算無心,但是他能從我們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成功潛伏,這本身就足夠說明,他是一個精通叢林狙擊與狩獵的超級精英。這個神秘人物,有你的爆發力和速度,也有楊亮的潛伏與隱忍,更經歷了不知道多少場血戰,現在已經可以說是無限接近完美的超級狙擊手……”
林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猛然瞪圓了眼睛,放聲狂吼道:“花豹你干什么?!”
手里連槍都沒有,花豹拎著自制的弓箭,背著幾枝一點五米長的投槍,也撲向了兩百多米外的叢林。顯然林挺隊長說的“無限接近完美的超級狙擊手”這樣一個名詞,已經激起了他最狂熱的戰斗激情與好勝心。
敢拿著一枝狙擊步槍,到處橫沖直撞,自創出“運動狙擊手”這種戰術的人物,本身就注定是沖動與熱情混合的物種。
其他參賽隊,沒有再跟著沖向叢林,但是在各自隊長的帶領下,他們四散而開,以包抄的方式,沿著島嶼的兩側,拉開了一張大網,緩緩向前迫進,赫然是要通過這種方式,對島嶼重新進行一次戰斗狀態的最仔細搜索。
如果敵人真的只有一個,他們就沒有直接從正面撲上去支援的必要。在這個世界上,絕沒有人,能夠頂住楊亮,薛寧波,風影樓,還有花豹,四個人的聯手進攻,就算是無限接進完美的超級狙擊手,也不行!
發現用自己最不擅長的運動突擊戰,和對方在叢林里角逐,僅憑突擊步槍特有的優勢,并不能獲得上風,楊亮猛然停下了腳步,整個人安靜下來。當他趴到一叢灌木后面,那個拿著一枝大口徑反器材狙擊步槍,卻硬是能和楊亮打得不分上下的神秘人物,臉色也微微變了。
因為,他已經無法再輕而易舉的捕捉到對手的蹤跡。身為一名全能型狙擊手,他當然清楚的明白,讓一個手持武器,最擅長潛伏與叢林狩獵的狙擊手,隱藏起來,隨時可能對自己發起致命攻擊,是多么的可怕。
但是他已經沒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和楊亮進行狙擊手的對決了,因為在這個時候,薛寧波教官,已經沖進了叢林。只要看薛寧波雙手持槍的動作,還有她沖進叢林時,那驚人的高速和游刃有余的轉移騰挪,他就明白,就算他手里拎的不是一枝太過沉重,射速太慢的狙擊步槍,他也不是薛寧波的對手。
在叢林中狹路相逢,以一個女兒身,能打進全世界五十強,單純從技巧上來說,可以列入世界前三甲的薛寧波,就是這個領域的王!
面對眼前的一切,就連他都在心里,發出了一聲低嘆:“真不愧是和軍師在同一等級的軍事教官,真是可惜了……”
“轟!”
他再次扣動了板機,一發內部填裝了碳化鎢鋼芯的穿甲彈,以每秒鐘八百十米的驚人高速,狠狠劃破叢林中的虛空,最終打到了薛寧波左側,一棵足足有二十多厘米粗的椰子樹上。這一棵有十幾米的椰子樹,被可以直接打穿三十毫米均制鋼甲的特種穿甲彈,毫無花巧的進行了一次華麗的腰斬。上半截樹身,那樣帶著吱吱啦啦的嘆息,對著地面墜落下來。
這棵椰子樹,并不會砸到薛寧波的身上,但是薛寧波的臉色卻微微一變,在看似完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她整個人猛然向地面撲倒,還沒有接觸到潮濕而松軟的土地,她的身體就已經縮成了受創面積最小的圓球狀,幾個連續翻滾,就躲到了一塊天然突起的巖石后面。
幾乎在同時,半截椰子樹,狠狠砸到了周圍的植物上,一枚早已經拔掉保險栓,放在某棵大樹上的燃燒彈,直接落到地面,把方圓十五米內的叢林,變成了一片火海。如果薛寧波剛才判定那半截大樹,并不會砸中自己,就繼續向前沖,她現在已經被那枚燃燒彈擊中。
詭雷!
那個神秘人物,不但是一名全能型狙擊手,更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詭雷設計大師。放眼整個第五特殊部隊,大概也只有莫天教官精心培養出來的風影樓,在這方面能和他相提并論!
就在這個時候,叢林外面,也發生了一場搔動。神秘人物射出的那發特種穿甲彈,在連續撞斷了三棵大樹后,依然余勢未消,飛出叢林外面,在誰也無法預測的偶然中,直接打中了濟南雄鷹特種大隊,一名參賽隊員的胸膛。經過幾次轉折,那發子彈的穩定姓已經被徹底破壞,一打中人的身體,就猛然做出弧旋狀跳動,在那名隊員的胸膛上,硬炸出一個碗口大小的傷口。
感受著鮮血、內臟混合著自己的生命力,從傷口里飛快流逝,那名隊員的臉上猛然揚起了一片蒼白。前所未有的無力感,讓他雙膝一軟,不由自主的跌倒,但是他卻并沒有摔在到處都是泥濘和鳥類的海島上,而是落入了一個寬闊而有力的懷抱。
在第一時間沖上來,抱住這名隊員的,是他的隊長陳羨英!
“隊長……”受到致命重創,這名隊員的聲音,都變得虛弱起來,他望著眼前這位自己最尊敬,最信任,一直在努力效仿的男人,他喃喃自語道:“我不是怕死,可是我……真的不甘心啊!”
“我明白!”
作為他的隊長,陳羨英當然明白,這名隊員會死不瞑目。放眼中國的歷史,山東,歷來是名人輩出的地域。在這里,滋生出孔子這樣的大儒,也出現了水泊梁山,這些視權貴禮法如無物,傲嘯山野的江湖好漢。山東人,以他們特有的直爽,仗義,遍布五湖四海。
就是因為有這樣的地域特色,山東兵在戰場上敢拼敢打,能從他們中間一層層脫穎而出,最終進入了代表中國特種兵巔峰的濟南軍區雄鷹特種大隊,哪一個人,不是經歷了猶如地獄般的歷練與掙扎?
山東人,從小時候開始,就做著屬于英雄的夢,當他們進入特種部隊時,更覺得,自己兒時的夢,似乎伸手就可以觸摸到了。這名身受重傷的隊員,在剛剛加入雄鷹特種大隊時,就曾經當眾說過,他最大的夢想,就是在退役后,成為一名軍旅作家,把他在特種部隊里看到的,經歷的,想到的,都通過文字的方式永遠記錄下來,讓更多的人,真正了解新時代的軍人。
他給自己設了這么多的夢想,他把自己當成了夢想中的主角,可是誰能想到,他經歷了常人無法想象的痛苦磨練,在一次次血與淚的交融中,聽著教官的怒吼重新爬了起來,最終,他連真正的戰場都還沒有踏上,就被區區一發流彈,打中,受了再無可挽回的致命傷?!
最終,這名隊員,在隊長陳羨英的懷抱里,停止了呼吸。他就算是死了,眼睛都沒有閉上,依然睜得大大的,仰望著頭頂那一片看起來依然蔚藍,依然燦爛的天空,似乎在控訴著上天對他的不公。
他最后已經沒有力量再說出嘴里的話,可是他的嘴型,卻清楚的告訴了周圍的人,他想說的是:“我這樣就死了,那我,前面經歷的一切,又是……為什么?”
看著一個曾經一起進入特種大隊,一起接受訓練,一起挨罰,一起成長,剛才還活蹦亂跳的戰友,現在的尸體,正在隊長的懷里一點點的變涼,嗅著空氣中,那濃重得幾乎化不開的血腥氣味,因為中國經歷了三十年和平,而沒有機會參加大規模戰爭,更鮮少和特種部隊,直接爆發生死對抗的濟南雄鷹大隊所有參賽隊員,終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戰爭。
十幾雙眼睛,都落到了陳羨英隊長的身上,只要隊長一聲令下,他們這群已經憤怒到極點的特種兵,就會從正面直接突入叢林,對著里面那個敵人,發起不死不休的猛烈追殺。
陳羨英全身都在輕輕發顫,他這個來自大山里的漢子,一口氣就能連灌兩斤烈酒而面不改色,他的姓格比任何人都更加直率而豪爽,他更把手下的這群兵,當成了自己兒子般看待。眼睜睜看著自己最寵愛的一個兵,連敵人的影子都沒有摸到,就死在了流彈下,他又怎么可能不傷心,不憤怒?!
深深吸了一口氣,陳羨英猛然暴喝道:“不許沖動,原地駐防,預防敵人可能發起的反擊!”
下達了這個命令后,陳羨英大手一揮,在旁人沒有注意的情況下,直接掠走了眼角滲出的淚珠,他大踏步走到那臺大功率步話機前,抓起話筒,沉聲道:“我是濟南雄鷹特種大隊參賽隊隊長陳羨英,我們在海島上遭遇不明身份敵人進攻,現在已經出現傷亡,立刻把我們使用的全部武器裝備空投下來。對,全部,現在就要!”
不再理會,因為他的話,遠在千里之外的指揮大廳里,會亂成什么樣子,也不理會,那些天天抱著“無過就是功”理論的高參們,應該如何應變,陳羨英丟掉手中的話筒,站起來,望著身邊的參賽隊員,沉聲道:“拿到武器裝備后,立刻封鎖整個海島上任何一個船只可能登陸區域,并設立火力支撐點,一旦發現有陌生人接近,格殺勿論!”
在這個時候,雄鷹參賽隊員,每一個人眼睛里,散發出來的,都是濃烈到有若實質的殺氣,聽到隊長的命令,他們齊聲狂喝道:“是!”
而在這個時候,那個躲藏在叢林里的神秘狙擊手,終于丟掉了手中那枝太過沉重的狙擊步槍,從背后擎出了一枝mp5沖鋒槍。
他這么做,是因為,風影樓追上來了!
風影樓可是第五特殊部隊幾名重量級教官聯造出來的超級精英,他從薛寧波那里,學到了運動突擊戰的精華,他從莫天那里學到了詭雷設計技術,他從金擇喜那里,學到了近距離格斗,他從朱建軍那里,學到了如何和大自然中的動物接觸,并成為它們的朋友,他更從龍建輝那里,學到了能同時把進攻與防守,完美揉合在一起的軍事技巧。
他可以用運動突擊戰,去對抗楊亮;可以用詭雷,去對付薛寧波;也可以用電擊箭,去對付龍王,但是面對風影樓這種哪一項都不特別突出,但是哪一項,又都出類拔萃,幾乎沒有弱點的對手,那個神秘人物清楚的明白,如果還堅持拎著他那枝沉重的狙擊步槍,和風影樓這樣一個人物,在叢林里生死決斗,無異于自己把絞繩,套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免試入學的種子學員,所有重量級教官都另眼相看的寵兒,繼戰俠歌之后,第五特殊部隊有史以來,第四顆獠牙,用四五年時間設下一個彌天陷阱,把就連陳顯龍那樣的人物,都玩弄于股掌之間的戰略天才……”
他竟然對風影樓的一切,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說到“戰俠歌”這個名字時,他的聲音中,無可抑制透出了刻骨的仇恨,就連他的身體都跟著輕顫起來,可是他很快就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望著沖進叢林,不斷向自己高速迫近的風影樓,他低哼道:“六十秒,如果在六十秒鐘內,我沒有辦法擊斃你,我就會立刻撤出這場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