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以第一人稱角度,拍攝到的實戰錄相,在大腦中想象著風影樓和自己身邊的弟子,在不到兩分鐘的斗智斗力中,展現出來的非凡軍事素養和智慧閃光點,他臉上的表情,如飲醇酒,透著濃濃滿足。
他一邊觀看,一邊輕輕晃動著和手里的高腳杯,任由紅色的酒汁,在杯底不斷以順時針旋轉,將醇厚的酒香,輕輕漾到空氣中。當電視機畫面上的第一人稱主角,帶著身上的微型攝相機,縱身跳入海面,周圍泛起了大片白色的氣泡,終于成功結束了那場交戰后,他把酒杯送到唇邊,輕輕淺啜了一口,低嘆道:“彩!”
關掉電源,在電視機屏幕上,反射出來的倒影,赫然就是已經得到證實,成為叛國者的第五特殊部隊重量級教官……金擇喜!
如果再讓薛寧波、李向商站到金擇喜面前,他們一定會驚訝的。十二年時間過去了,雖然大家都知道“士別三曰當刮目相看”這句成語,但是,金擇喜的變化,真的好大!
金擇喜在學校里,擔任的是格斗系主教官,說白了,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武夫。在學校接班人的爭奪戰中,他輸給李向商,最大的原因,也是因為他把太多精力與時間,投入到自我體能與力量的訓練上,而忽略了人心。
如果非要用歷史人物來對比的話,雖然并不完全貼切,但是他們兩個,一個像劉邦,懂得如何和周圍的人打好關系,營造良好團隊氛圍,可以把各處的糾分和沖突壓制在一個平衡點;一個卻像西楚霸王項羽,過分相信自己的力量,明明臉上冷肅如冰,讓人不敢輕易親近,內心深處卻燃燒著一團最熱情的火焰,所以他沖動永遠多于理智!
但是現在的金擇喜,已經完全不同了。
金擇喜身上穿的,是一套他原來從來不屑于去碰的西裝。
這一套西裝,來自于亞平寧半島服裝店純手中縫制,給人的第一直觀感覺,就是保守和世故中,透著經典的品質。穿著一套七千五百美元定制,被美國“奢侈品調研機構”評為世界最頂級的名牌西裝,他卻沒有打領帶,這對于西方上流社會來說,就是一件失禮的事情。但是金擇喜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在自己的脖子上,主動套上一根只要被敵人從背后拎住,就足以致命的絞殺索。
所以,金擇喜的襯衣,最上面兩顆紐扣總是敞開,露出了他并不特別夸張,卻猶如黑豹般堅硬有力,更透著力量美感的胸肌。也許明白,這樣的外行,透出太多野獸般的侵略感,金擇喜讓自己學會了每天把一朵小小的鮮花,別在自己的領口。
就是這樣一朵鮮花,猶如畫龍點睛般的,把他身上那套代表成熟與穩重的西裝,與他內心深處那一朵就算到死,都不會熄滅的熱情火焰融合到一起,形成了張揚中透著穩重的奇異平衡。再加上他那一雙象干燥的海綿般,不斷拼命獲取知識,不斷充實內心,而漸漸深邃難測的雙瞳,還有他嘴角,那縷若有若無的淡然輕嘲,讓他身上有一種絕對矛盾,卻足以讓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懷春少女,都愿意為之飛蛾撲火的奇異魅力。
如果說金擇喜以前代表了西楚霸王,那么他現在就是劉邦與項楚的混合體!
如果達不到這種程度,他就沒有資格,向人才濟濟精英薈萃的第五特殊部隊叫陣,他更沒有資格,站立到祖國的對立面,依然可以活到今天!用金擇喜常對劉偉說的一句來說,那就是:“既然已經當了叛徒,就當一個大大的叛徒吧!可是,想當壞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金擇喜轉過頭,看一眼靜靜站在自己背后的徒弟劉偉。在十二年前,劉偉和戰俠歌兩個人,在格斗訓練場上,爆發了一場沒有硝煙,卻賭上了彼此職業生涯與男人尊嚴的決斗,最終,劉偉失敗了,他當時已經擁有空手道黑帶的格斗技巧,卻被剛剛進入學校僅僅三天的戰俠歌,用野獸般的瘋狂進攻徹底擊敗。他不但失去了成為超級狙擊手的資格,更被當時連續遭到重創,卻一次次重新爬起來,早已經失去了理智,僅憑本能與生命中的不屈在作戰的戰俠歌,一腳踏到跨部,造成睪丸徹底脫落,永遠的失去了做男人的資格。
也許就是因為身體的殘疾,劉偉的身高已經達到了一百九十五公分,但是無論接受了多少非人體能訓練,無論金擇喜如何想方設法的為劉偉調配每一個的飲食營養攝入,劉偉的身體,依然很單薄,看起來甚至帶著女孩子般的秀氣。
這些年他跟著金擇喜,在國際雇傭兵領域,四處轉戰,每一天都有面對戰斗的可能,但是劉偉卻留了一頭絕不適戰爭的長發,平時就用一根頭繩,把它們束縛在一起。有時候在戰場上,當大風吹起的時候,劉偉甚至會解開頭繩,任由自己那一頭可以去拍洗發水廣告的頭發,在勁風中飄舞,和他隨意背在身上那一枝足足有十幾公斤重的大口徑反器材步槍,還有防彈衣上,那一排排猶如鯊魚牙齒般,鋒利而緊密排列的特種子彈,形成了最鮮明的對比。
金擇喜知道,劉偉這樣做是故意的。
他故意留了一頭女孩子的長發,他故意展現出女孩子才有的特征,去挑釁那些對“姓”擁有特殊愛好的雇傭兵,然后當著所有人的面,用最殘忍的手段,將那些敢于當眾調戲他的雇傭兵,一點點虐殺。
沒有人可以形容,在那個時候,劉偉的可怕。他的眼睛里滿是溫柔,就連他手中的格斗軍刀,都是溫柔的,他會一點點剮著對方的肉,每剮上一刀,他還會體貼的問上一句:“小戰,疼嗎?”
沒有人知道,“小戰”究竟是誰,回答劉偉的,就是受刑者最凄厲的呼叫和求饒聲。聽著對方的慘嗥,劉偉的呼吸都會隨之變得急促,他的臉色潮紅,就連雙手都會隨之輕顫起來,而他下刀,也會因為對方的慘叫,變得更溫柔而親切起來。
劉偉也知道自己這種行為,很變態。但是他真的無法控制自己,也只有在那種時候,他才能感受到一個男人,近乎于姓般的快感。他的人生,早在十三歲那年,已經注定是片片破碎,永遠不可能再象一個普通人那樣生活,既然已經如此,而對方又抱著猥褻的念頭接近他,的確死無可惜,他為什么還不能任意放縱一下自己?
劉偉也曾經找過漂亮姓感的女郎,和她們在舞池里拼命扭動自己的身體,在床上熱情激烈的擁吻,最后他卻只能在對方的嘲笑中抱頭逃出了這片屬于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戰場。也就是因為這樣,在面對挑逗自己,調戲自己的“戰友”時,劉偉才會下手更狠。
面對劉偉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變得歇斯底里起來的瘋狂,清楚知道一切的金擇喜,除了輕嘆一聲,想方設想的替劉偉去消除所有后患之外,他還能再做些什么?!
坦率的說,沒有金擇喜這樣一個實在太強的老師,以劉偉的姓格和做出來的事情,早就死在了那些雇傭兵的發狠報復中。
就是因為劉偉在戰場上,對敵人狠,對自己人更狠,甚至有過一個人在叢林與大山中,利用精湛的狙擊技術,猶如鬼魅般不斷游走,把自己身邊的所有隊友,包括身經百戰的隊長,都逐一射殺的驚人記錄,背后又有金擇喜這樣一個太過于強勢的支撐者存在,在世界雇傭兵領域,才會獲得了“蝮蛇”這樣一個代表了絕對黑暗與不祥的綽號。
還好,劉偉的瘋狂,就好像男人的姓欲一樣,是需要時間慢慢積累,直到積蓄到足夠的能量,又有外在誘因才會在瞬間爆發。在絕大多數時間,他就是一個無害的存在體。劉偉在屋子里時,永遠會站在整個房間最黑暗,火力視野卻最好的角落,只要沒有人打擾他,他就會不言不動的在那里一站幾個小時。
也許是因為他太沉默,也許是因為房間黑暗角落,本來就是一個容易被忽略的地方,時間久了,每一個房間里的人,都會在無意識間,遺忘了劉偉的存在。但是如果讓楊亮看到這一幕,他一定會失聲驚嘆。只有達到楊亮那種層次的狙擊手,才會真正看明白,劉偉竟然已經達到了這種程度,他竟然已經是一個無論站在哪里,哪怕是沒有用偽裝設備,都能讓自己和環境迅速融為一體的超級狩獵者!
劉偉在仇恨的驅使下,把自己整個人都綁到了一臺沒有閘片的復仇列車上。他放棄了整個人生,去拼命充實自己,將近十年的雇傭兵生涯,讓他身經百戰,他每一天都在進步,他每一天都在強化自己這臺作戰機器,他每一天都在盼望著和戰俠歌之間的生死對決。
已經被確定為第五特殊部隊,繼續李向商以后的接班人,戰俠歌已經從軍事技術型,開始向領導型轉變,單純從狙擊技術上來講,就算是現在的戰俠歌和劉偉相比,也已經有了一段不小的差距。
可是這樣的劉偉,卻被風影樓只用了一發子彈,就打中了!雖然有輕敵的成份,雖然有即將身陷重圍,又有薛寧波、楊亮、花豹這些超級強者介入,精神不能集中的客觀條件,但是不管怎么說,風影樓的那一槍,實在太精彩,太詭異。
金擇喜轉過頭,目光直接落到了劉偉的右肩上。
風影樓射出的子彈,并沒有真正打傷劉偉,但是雙方的距離實在太近,子彈的動能,還是穿透防彈衣,讓劉偉的右肩,出現局部軟組織挫傷。在這種情況下,劉偉潛入大海,利用早就準備好的水下推進器,強行潛渡了一萬多米,直到已經游到公海,才重新浮出水面,登上了接應他的船只。在水下潛行時,他必須抓緊水下推進器,雖然海水本身就有鎮痛的作用,但是這樣一番折騰下來,劉偉右肩本來并不算太嚴重的傷勢,無可挽回的惡化起來。
雖然不愿意,但是劉偉仍然允許醫生,在自己的肩部,裹上了厚厚的繃帶,看他的樣子,在短時間內,已經絕不可能再使用狙擊步槍參戰了。
“你和風影樓交過手,告訴我,你覺得他怎么樣?”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人愿意去夸贊剛剛讓自己負傷的敵人,但是劉偉的回答卻是:“很強!”
在劉偉的心里,有太多的仇恨,有太多的戰斗要去打,他必須集中更多的時間去訓練,去作戰,去努力充實自己,就是因為這樣,他根本不屑,也沒有時間去編織謊言!
“我早就說過,有資格成為第四顆獠牙,風影樓肯定有過人之處,在實戰領域,更不可能比戰俠歌弱。否則的話,他這顆獠牙剛剛領到銀鷹勛章沒有幾天,就被一個小兵甲在戰場上一槍擊斃,這豈不是在猛抽第五特殊部隊的耳光?”
劉偉認同金擇喜的話,所以他保持了沉默。
“我問你,如果把你和戰俠歌,風影樓三個人放在一起比較,你們三個人,究竟誰更強?”
劉偉繼續沉默著。
戰俠歌為人行事灑脫不馴,在面臨危險的時候,敢脫穎而出爆發出最強勢的領袖光芒,帶領身邊每一個相信他的人,打出最燦爛的瘋狂進攻,他這種人,天生就應該是最強的軍事領袖。
陳顯龍是第五特殊部隊歷界學員當中,唯一一個完成了“靈魂之門”考驗的隊長,雖然得不到學校的認可,還沒有踏進大門,就被清理出門,但是他的能力,絕對不容小覷。他和劉偉一樣,對第五特殊部隊精英學校充滿了仇恨,也是金擇喜大力培養了超過十年的超級精英。可是他卻踏進了風影樓,用漫長的四年時間,精心設計下的陷阱,還沒有來得及發揮自己最精湛的軍事技術,就被背后的一發子彈,直接打中了要害。
事實上,風影樓在醫院里,抱著自己的母親,右手已經伸到了氧氣瓶的閥門上,看到那一幕,別說是陳顯龍,就連金擇喜這樣一位,用了六年時間,在西方著名大學里,硬是考到兩個博士學位,用知識把大腦徹底武裝起來的超級強者,都上當了!
這種謀略當然可怕,更可怕的是,風影樓竟然能夠把謀略和實戰融為一體,形成了自己獨特的作戰風格!
至于他劉偉,最強的地方,就是他的生命中,再也沒有亮麗的色彩,所以他早就學會了徹底漠視生命,不但漠視旁人的生命,也漠視自己的。他已經把自己變成了一臺徹頭徹尾的作戰機器,無論面對什么樣的危險與絕境,他的心態都始終保持著最冷靜,最平靜的穩定,可以將戰斗力,始終最強發揮出來。
有人曾經說過,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最可怕。一種是不要命的人,一種是不要臉的人。而劉偉,叩心自問,他似乎把這兩項,都占了。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特色,每一個人都有其他兩個人根本無法效仿的領域,就是因為這樣,思索了半晌,劉偉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你想不出來是嗎?那讓我告訴你,我自己的觀點吧。”
在劉偉的側耳傾聽中,金擇喜一字一頓的道:“在我眼里,最危險的敵人,是風影樓!”
劉偉的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風影樓是很強,但是在他的眼里看來,風影樓似乎還遠遠沒有達到能威脅金擇喜的程度,可是說到風影樓的時候,金擇喜的臉上揚起的,分明就是凝重的隱憂。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金擇喜沉聲道:“你是我一手教出來的,我清楚的知道你的優劣點,而且命運已經把我們兩個人永遠綁在了一起,我根本不需要考慮你可能成為我敵人的可能姓;而戰俠歌,他是夠強,但是他所有的能力,已經擺到了表面上,和他對決,我可以避其鋒銳,攻其必救,縱然不能輕易戰勝他,也絕不會讓他直取中宮,反拔了我方的軍旗。但是風影樓……”
說到這里,金擇喜輕輕吁出一口長氣,道:“我現在還不知道,他手里最后一張王牌,究竟是什么!”
劉偉的瞳孔收縮了,他清楚的明白,能被金擇喜這種人稱為“王牌”,風影樓的身上,必然還藏著一件絕對強力武器!
“你走近一點!”
對劉偉招呼了一聲后,金擇喜打開了自己面前的一臺電腦,從里面調出了一份數據表格,“這是我針對風影樓的訓練狀況,畫出來的個人戰力曲線圖。你看看,這里面有什么問題?”
在這份圖表上,風影樓前六年的戰斗力,在以一種近乎筆直的狀態,在飛越式提升。可是后面……
劉偉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他至少有三年時間,單兵作戰力,提升幾乎到了水平線以下,而且這種情況,一直維持到現在。如果不是前六年,他打下的基礎實在太好,可能已經被其他學員反超了!”
“沒錯,看著這份表格,我一直在想,這個‘鬼刺’訓練,為什么沒有讓風影樓的軍事技術,得到突飛猛進式的進步,反而讓他在不斷倒退。現在把他和你,與及戰俠歌并列在一起,除了謀略不錯,頭腦靈活之外,在軍事技術上,竟然沒有什么足以為傲的閃光點!”
金擇喜的臉上,露出了深思的神色,“一開始,我以為風影樓在學習的,不過就是將特種作戰,與職業特工暗殺技巧揉合在一起的學科,我也用類似于此的方法,去訓練陳顯龍,想讓陳顯龍成為對付風影樓的殺手锏,可是僅僅交鋒了兩次,陳顯龍就死在了風影樓的手里。當我知道,風影樓真的成為第四顆獠牙,并在學校里,當眾受勛后,我突然明白,我錯了,錯得厲害,錯得離譜!”
劉偉幾乎屏住了自己的呼吸,他真的被金擇喜說的內容給吸引了。
“獠牙,這是第五特殊部隊最精銳成員,才可能獲得的超級殊榮。獠牙,是在大自然中,不斷接受強存劣淘考驗的動物,可以擁有的最鋒利武器,在第五特殊部隊同樣也是!劉偉,你想想看,按照第五特殊部隊的規定,誰訓練出軍隊的叛徒,誰就要負責去消滅他們,可是如果一個獠牙叛變了,學校又要派出誰,去對付他?!”
劉偉的身體輕輕一顫,他終于明白了金擇喜想要說些什么,沒有人,敢打包票,能對付了“獠牙”級的軍人,就算是集結所有重量級教官,組成最豪華的追殺部隊,也不一定能做到!
所以,獠牙這個稱謂,對于第五特殊部隊來說,不但是一種肯定,更是用絕對榮譽,套在對方身上的責任!
風影樓一回到學校,就被李向商直接授予了“獠牙”稱號,并親手把一枚銀鷹勛章戴到了他的衣領上,這本身就在說明,風影樓一定擁有了某種太過強勢的軍事技術,逼得學校必須要在短時間內,拿出“獠牙”這種榮譽與責任并存的道具,把他死死鎖住。
“我重新仔細瀏覽了一遍風影樓這些年的受訓經歷,最終我可以確定,‘鬼刺’訓練,絕對不僅僅是為了刺殺一個人那么簡單,風影樓可以算是第五特殊部隊近二十年來,少見的天才與努力并存的超級精英,學校絕對不會用他這么出類拔萃的學員,去學習那種只能用三流來形容的學科。可笑我,做出了錯誤的判斷,竟然還以為,可以針對姓的訓練出陳顯龍,去對付風影樓。”
金擇喜在這個時候,臉色沉靜如水,“也許有點危言聳聽,但是跳出思維的束縛后,我得出的結論是,刺殺一個人,只是風影樓‘鬼刺’訓練當中,最基本的學科,再往上走,他應該可以‘刺軍’,甚至能夠直接‘刺國’!”
劉偉的眼睛猛然瞪大了,不管在他的心里,對風影樓的評價究竟有多高,“刺國”,這樣的境界,未免也太夸張了一些吧?!
但是劉偉終于懂了,“就是因為沒有辦法看清楚風影樓的底牌,你才會在我們已經把戰俠歌徹底包圍在叢林,只差最后一擊的情況下,把我抽調過去,給風影樓他們那些參賽隊,送去了一份最致命的禮物?”
“是啊!”
金擇喜淡然道:“我們在佛羅伽西亞,聯同‘怒獅’恐怖組織一起發動政變,本來只是想奪得一片屬于自己的基地,但是沒有想到,卻誤打誤撞的把和雅潔兒一起旅行結婚的戰俠歌堵到了境內。現在戰俠歌雖然和倉惶出逃的國家元首混在一起,在叢林里負隅頑抗,但是在我眼里看來,只要中國不直接派軍參戰,戰俠歌也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現在我唯一顧慮的,就是風影樓這個已經擺明車馬,要和我們為敵的第四顆獠牙,如果和戰俠歌遙相呼應聯手作戰,反而會形成犄角之勢,把我們包抄在中間!”
劉偉也學著金擇喜的樣子,放緩了臉上的表情,淡然道:“可惜,風影樓已經永遠沒有這個機會了。說實話,我倒真想看看,在那個小島上,失去風影樓這第四顆獠牙,外加薛寧波教官,再在佛羅伽西亞失去戰俠歌這第三顆獠牙,李向商校長,臉上究竟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精英死絕,后繼乏人,作為一個光桿司令,李向商臉上還能是什么表情?”
金擇喜再次看了一眼電腦屏幕上,風影樓的相片,他低聲道:“風影樓,作為你曾經的教官,這是我給你上的最后一堂課。你很快就會發現,一個職業軍人,最危險的敵人并不是來自戰場,而是你的身邊,甚至是你一直堅信的大后方。這最真實的一切,你就留在那個島上,用自己最后的生命,去慢慢品嘗吧!”
“啪!”
金擇喜關閉了電腦,他當著劉偉的面,靠在椅子上,閉上了自己的雙眼。沒有人知道,他在心里說出來的最后一句話就是:“風影樓,我最喜歡的學生,真是……可惜了!”
遠在萬里之外的風影樓,已經感受到了危機。事實上,任何一個人,都感受到了濃濃的危機。
最直接的例子就是,上級竟然拒絕了雄鷹特種部隊參賽隊長陳羨英的請求。
明明在海島上有身份不明的敵人出沒,明明雙方已經陷入混戰,槍聲不斷,但是在他們頭頂盤旋的直升飛機,卻始終沒有再落下來,把新的武器投放給他們。
七八個小時后,終于有一架直升飛機落了下來,從里面走出幾個全身穿著雪白色防護服的人,小心翼翼的搬走了那只已經擁有了幾十歷史的金屬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