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了!
曹朋已經等了一晚上,等的就是這一刻!
李儒問他,黑眊的戰斗力如何?曹朋一點都不擔心。在他看來,石魁部落看似兇悍,不過是烏合之眾。黑眊歷經四載光陰,耗費了無數錢糧和心血打造而成,即便是虎豹騎,在同等人數下,黑眊也無所畏懼。唯一不足之處,就是這四年來,黑眊沒有一次參戰的經驗。如果貿然投放到戰場上,很有可能會有危險。
似虎豹騎,四年來征戰不止,早已經成了氣候。
而早先呂布的陷陣營,袁紹的大戟士,劉備的白眊精兵,都是出生入死,才練成的百戰雄兵。曹朋自認,黑眊不遜色任何一支精兵,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沒有經過戰場的磨練,始終不能成為真正的銳卒。此次圍剿石魁部落,正是為了讓黑眊增加歷練。所有事情都是從易而難,這需要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只有一次次的勝利,才能令黑眊真正的凝聚成形,成為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雄兵銳卒。
而以目前狀況來看,黑眊的戰績,頗令曹朋滿意……
在亂戰之中,曹朋一眼就鎖定了石魁。
也難怪,石魁頂盔貫甲,在人群中顯得格外扎眼。而且一直是呼喝叫喊,又怎可能被認錯。
曹朋縱馬而來,精氣神在剎那間達到了巔峰。
從第一次上戰場,曹朋就得了魏延的警告: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哪怕是再差的對手,也不能有半點輕視。騎戰當中,任何一個細小的疏忽,都會帶來嚴重后果。
而后來,曹朋接觸到了無數高手。
從典韋許褚,到后來的關羽張飛,乃至于呂布等人……
無一不是如此!
不出手則已,出手必全力一擊。
曹朋人馬合一,到了石魁跟前。
月光下,只見他臉上閃過一抹獰笑,露出雪白的牙齒,如同噬人的野獸。
方天畫戟掛著萬鈞之力,朝著石魁落下。
那石魁也算得上是紅澤牧原的悍將,一身武藝自然不弱。
眼見曹朋到跟前,他舉刀相迎。只聽鐺,一聲巨響。石魁的腦袋嗡的一陣眩暈。
那支方天畫戟,似開山巨斧般劈落。
刀戟交擊,石魁就好像被雷擊一樣,根本無法抵擋。
他連忙伸手,拖住了刀背,凝聚全身力道向外一崩,想要把方天畫戟崩開。
哪知道,從刀上傳來一道道規矩勁力,或如泰山壓頂,又似江水延綿。那一道道,一股股的勁力在瞬息間涌來,匯聚在一起,令石魁難受的想要吐血。全身的骨節嘎嘣嘣直響,胯下的坐騎,更希聿聿嘶鳴不止。只見那石魁一口鮮血噴出,連人帶馬一下子栽倒在地上。身體好像一灘爛泥般的倒在地上,七竅流血。
曹朋一擊,將石魁骨骼機會震得粉碎。
連帶著他胯下的那匹馬,也承受不住曹朋這凝聚萬鈞之力的全力一擊,倒地之后,竟再也站不起來,只是不停的抽搐……
猶如雷電般的兇狠一擊,令戰場上鴉雀無聲。
月光下,那大紅披衣獵獵作響,猶如一團烈焰燃燒。
“跳梁小丑,也敢撼我朝廷天威,真不知死活。”
曹朋在馬上厲聲喝罵,方天畫戟抬起,遙指那些部曲。
“今天兵到來,爾等還敢抵抗……傳我命令,格殺勿論,休留下一個活口。”
說話間,獅虎獸仰天一聲咆哮,馱著曹朋,就沖進亂軍中。
那方天畫戟舞動開來,忽而似靈蛇亂舞,神出鬼沒;忽而如力士開山,勢不可當。
獅虎獸的嘶吼聲,令石魁部曲的馬匹驚恐不安。
曹朋好像一陣風似的從亂軍中沖出一條血路,所到之處,人仰馬翻。
在他身后,牛剛手舞熟銅棍,曹彰揮動大鐵槍,領著飛眊百騎在亂軍中馳騁,只殺得石魁部曲四散奔逃。
本來,曹朋大可不去理睬,只管殺散了便是。
但他這次出兵,實為立威而來,又怎可能放過對方。郝昭和王雙率領黑眊牙兵,兵分兩路,方陣化圓,從四面八方狙殺那些潰兵。三人一個小組,猶如絞肉機般在亂軍中滾動。那些被殺得魂飛魄散的部曲們,根本無力抵擋,一個個倒在血泊中。
曹朋勒馬于沼澤邊緣,面無表情。
曹彰和牛剛幾乎是血染戰袍,興致勃勃的到了曹朋跟前,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
“先生,這些家伙,經不得殺。”
曹朋點點頭,沉聲喝道:“放鳴鏑,給我燒了黃花林,雞犬不留。”
曹彰和牛剛頓時斂去笑容,抬手向空中射出鳴鏑。
隨著那刺耳的銳嘯聲,在夜空中響起,遠處黃花林周圍,也響起了鳴鏑的回應。
“給我燒!”
曹朋一聲令下,飛眊奔行。
從馬背兜囊里取出一個個裝滿桐油的罐子,呼的就扔向了沼澤地里。
噼啪的聲響不斷,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桐油味道。
百余名黑眊點著了火把,向前奔跑幾步,振臂將火把投進沼澤地的蒿草叢中。火把落在桐油里,頓時燃燒起來。這深秋時節,蒿草枯黃,星星之火就可以將整個牧原焚燒起來……
隨著沼澤地火光騰起,遠處黃花林,也燃起了熊熊烈焰。
大火,從四面八方席卷而去,迅速將黃花林籠罩在烈焰之中……
有那仍負隅頑抗的部曲,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失聲叫喊起來:“不要啊……”
可是,沒有人會去理睬他。
火光中,曹朋在馬上掃過遍地尸體,當他看到那數十個幼童的尸體時,眼中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悲慟之色。但旋即,他便恢復了平靜。方天畫戟橫在身前,他看著那些絕望的部曲,一咬牙,厲聲喝道:“只要首級,一個活口都不要留!”
這是戰爭!
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
如果不給那些紅澤人足夠的教訓,他們會像那草原上貪得無厭的豺狼一樣無休無止。
之前,自己太軟弱了!
以至于一個小小的部落大人,就敢來襲擊他的人馬。
曹朋厲聲喝道:“明犯漢軍者,勿論男女,不問婦孺,格殺勿論……
殺我軍卒一人,我滅其滿門,壞我一伍兵卒,我屠戮其全族。爾等將此令傳出去,天軍神圣,絕不可欺!”
洪亮的聲音,伴隨著一聲聲瀕死的慘叫,合著那烈焰噼啪聲響,回蕩蒼穹。
黑眊沉靜片刻,突然間爆發出一連串的歡呼!
“天軍威武!”
“曹將軍威武……”
耿慶被人從睡夢中喚醒,從那糾纏在他身上的粉臂來。
“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
被打攪了好夢,心里自然不快,耿慶坐起身,厲聲喝問。
“大人,出事了!”
“什么事,非要這時候說。”
耿慶很不高興,披衣下榻,拉開房門走出來。
只見屋外,一名親隨跪在門廊下,“黃花林方向火光沖天,似乎是石魁出事了!”
“啊?”
耿慶聞聽一怔,睡意全無。
他也顧不得穿好衣服,忙蹬上靴子,隨扈從來到營地里搭建起來的望樓之上。
手搭涼棚向遠處眺望,果見那黃花林方向,濃煙滾滾,烈焰沖天。
火光,照亮了半邊天空,令人觸目驚心。
那火光不僅僅是驚動了耿慶,整個耿家營地,都沸騰起來。
“立刻派人前去查看,發生了什么事情。”
隨著耿慶一聲令下,數十騎沖出了營地。
耿慶眉頭緊蹙,從望樓上下來,迎面就看到他的長子耿林,步履匆匆的跑過來。
“阿爹,怎么回事?”
耿林年紀在二十左右,和李丁竇虎差不多。
不過,與李丁竇虎不同,他從小不喜歡舞刀弄槍,倒是更喜歡讀書。這在紅澤牧原上,也算是一個異類。對此,耿慶可謂是傷透了腦筋。他可不希望耿林變成書呆子,手無縛雞之力。在這牧原上,誰的拳頭大,誰為尊……如果耿林一直這樣文質彬彬下去,將來能否接掌他的位子,著實有些麻煩。反倒是他的次子耿鈞,好像更隨耿慶。從小喜歡騎射,好舞刀弄槍,與李丁竇虎并稱紅澤三少。
“不太清楚,好像是黃花林方向起火。”
“黃花林?”
耿林一怔,脫口而出道:“那不是石魁的營地嗎?”
“嗯……我已派人前去查探,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大林,叫上你兄弟,點起人馬,做好臨戰警備。”
“喏!”
耿林領命而去。
耿慶則徑自來到甌脫,坐下來陷入沉思。
甌脫,是匈奴語,也就是后世的蒙古包,帳篷的意思。
有奴仆奉來馬奶酒,可是耿慶卻絲毫無心品嘗,而是焦慮的等待著斥候的消息。
片刻后,耿林耿鈞兄弟走進甌脫,在一旁坐下。
“都安排好了?”
“已安排妥當……兄長還派人召集各部小帥前來。阿爹,這黃花林好端端,怎就燒起來了?”
耿慶看了一眼耿鈞,示意他稍安勿躁。
事實上,耿家兄弟還算和睦,耿鈞對哥哥耿林,也非常尊敬。這也是讓耿慶感到很欣慰的地方。所謂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就害怕他兄弟二人間,發生爭執。
“暫時還不清楚,等斥候回來,自然知曉。
大林,你讀書多,你說說看,會是什么狀況?這黃花林怎么會突然間就燒了起來呢?”
耿林想了想,輕聲道:“阿爹,石魁這個人,一向桀驁,行事肆無忌憚。我倒是不怕別的,就怕他去招惹紅水縣的漢軍。如果是這樣,那石魁……恐怕完了。”
耿慶聞聽一怔,“你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