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比賽腳力
無敵和尚的寶藏,風子岳自然是要的。
他這一趟出來的目的,本來就是打算取寶,他手中還有進入寶藏內層的關鍵——地圖。
寶藏地圖,不但是標明了寶藏的地點——這只是其一,最重要的,這也是這個大寶藏之中,機關陣法往來通路的總綱。
有了血絡地脈,找到寶藏的地點并不困難,憑著鎖匙,他們也該能打開寶藏的大門,不過想要進入內層,自己手上這張地圖的價值,可就非同小可了。
風子岳之所以要跟他們同行,主要也是為了這個原因。
不過,顯然這幾位先天高手的探索,并不成功。
無敵和尚的寶藏,并沒有被發掘,而是要到差不多七八年之后,神水大劫之中,才被人發現,取出了一部分寶物。
風子岳想起這幾位高手銷聲匿跡的時間,差不多都是這一段,心中更是警惕。
很有可能,他們就是在這一次的取寶過程之中隕落
——如果是這樣,能夠讓三名先天七重以上的高手一起隕落,只怕這無敵和尚寶藏之中,還是有可怕的危險。
而且,天奇地怪雙劍在天武試煉之后,也是失去了消息,也很有可能,就是死在這探索無敵和尚寶藏的過程中,所以說,就算有地圖,也未必就絕對安全。
不過他們倆只是武尊修為,跟現在的自己差距甚遠,饒是如此,風子岳還是不敢掉以輕心,時時警惕。
那另外三人,似乎也是各自防備,尤其是鬼母,對黑沙老魔甚是憎惡,路過魔鬼城的時候,更是臉色不愉,對黑沙冷嘲熱諷。
呼河雖然看似大氣,不過也是極為小心,飲食都是找手下人試過,才會食用。
相比之下,倒只有蘇素還是悠然自得,只有看見風子岳的時候,才有些尷尬。
也許是因為風子岳對她疾言厲色了一番,蘇素如今也不敢跟風子岳多說話,只是騎著駱駝,埋頭向前。
沙漠之中,駱駝是最好的牲畜,風子岳、黑沙老魔和鐵花鬼母,也都是騎的駱駝,黑沙老魔是自帶,而鐵花鬼母和風子岳都是從鏢隊之中取的,只有呼河還是維持著十六人人抬著的排場。
抬著他的十六個北匈人,個子一般矮小,卻是比駱駝還要吃苦耐勞,除了扛著呼河,每個人肩上還扛著食水和各種用具,每日休息的時候,還服侍呼河吃喝完畢,自己才用些殘羹冷炙。
呼河也曾熱情招呼幾人一同用餐,不過黑沙老魔和鐵花鬼母都是冷淡地拒絕了,只有風子岳偶然還與他對飲幾盅。
一晃數日,這五人一行,已經是過了魔鬼城,即將步入蕃國境內。
“那個老禿驢再不來,我們可就不必等他了”
這四方高手,早有聯結,雖然各自都懷著自己的小心思,但無道乾坤元元大師到這里還沒出現,也是件奇怪的事情。
呼河哈哈大笑,“鬼婆稍安勿躁,我看和尚一定是懶得趕路,如今血絡地脈已現,他一定是在必經之處等我們”
到了這個地方,一路上隱隱約約的血絡地脈,已經變得極為清晰,每隔幾步,就可以看到血線不斷往山中延伸,為眾人指示著方向。
風子岳也為這化血天精石的威力所驚,要知道徹地火的三千精騎,是死在差不多千里之外,竟然能將這些精血吸到此處,實在是駭人聽聞。
這種東西,邪異而神奇,也不知上古之人到底是怎么搗鼓出來。
就像是上古武學,大部分都已經失傳,這些古怪的物事,也是全然不為當世之人所知。
若不是親眼所見,風子岳斷然不會相信這東西真的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此時雖然是夏日,但連蒼山的高峰之上,仍然是積雪皚皚,一片雪白。
遠遠望去,只見日照其上,光輝奪目,血線連綿,正是指向那個方向。
“無敵和尚的寶藏,果然是在連蒼山主峰之上,我早就說過,這等英雄人物,豈會將自己身后埋骨之所,放在什么隱蔽之地?”
呼河仰望雪山高峰,豪氣頓生。
“馬后炮”鬼母冷哼一聲,表示不屑。
關于無敵和尚藏寶的地點,這幾十年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猜測過,不過始終未能有定論,如果呼河當真能斷定藏寶就在主峰,那早就來尋寶了,何必等到現在跟他們一起。
風子岳點了點頭,這血絡地脈之法,極為殘忍,不過倒也確實無誤,按照那地圖上的記載,還有上一世的記憶,這無敵和尚的藏寶,確確實實就是在連蒼山的主峰之上。
這雪山高達萬仞,覆蓋冰雪,陡峭濕滑,難以攀登,當地牧民稱之為鬼見愁峰,寓意不可攀登之意。
不過,那只是對于普通人而言。
先天高手,本來就能凌空虛渡,雖然不可能直接飛上山去,但只要有借力之處,一路上山,都是坦途,并無危險。
除了呼河的那個十六奴隸留在山下,其他人各自施展輕功,往山頂奔去。
蘇素的修為雖然弱些,但深藏不露,也早已踏入先天,她小心翼翼跟在四人之后,緩緩向上,倒也是履險如夷。
呼河奔行一陣,見四人并駕齊驅,不由起了好勝之意,哈哈笑道:“諸位,趁這雪山高處,我們不如比比腳力如何?誰能先到頂上,進了無敵和尚的寶藏,讓他先挑一件寶物”
“好比就比,老呼,我還能怕你不成?”
黑沙老魔與鬼母各自盤算,對自己的輕功倒也都是頗有信心,借此機會,也好看看其他幾人的虛實。
風子岳微笑點了點頭,也是同意了這一場比試。
他倒也想看看,這先天七重的三人,實力到底如何。
只聽呼河狂笑一聲,腳下發力,冰雪崩塌,轟然有聲,借著這反震之力,急沖而上;鬼母不甘示弱,腳尖輕點,卻是落地無聲,腳步如鬼魅一般飄忽不定,速度卻也不慢;黑沙老魔身子一晃,又成一道黑沙籠罩,旋轉不止,緊緊跟在兩人身后,只差半步。
風子岳贊嘆一聲,武學修為到了這個境界,果然各自都有巧妙不同,這三人的輕功,各有奇巧,確實都有獨得之秘。
他的輕功,乃是御劍而行的絕學,卻也不會比他們慢了,口中輕嘯一聲,身化劍光,疾飛而出。
蘇素苦笑一聲,她的本事,自然不能與這四大高手相比,沒過多久,就已經拉下一截,依舊是并不著急,緩緩而行。
她也知道,這幾人到底也沒有出盡全力,只怕還是留著大部分的精神在盯著自己,若不是這雪山之上一覽無余,他們才不會任自己這樣緩緩跟在身后。
但即使如此,這四人展現出來的輕功,就算是比之師父靈龜老人,也未遑多讓。
其余三人,成名已久,也就罷了,只是這風子岳……
蘇素出自靈龜老人門下,容貌絕色,資質也是絕頂,是眼高于頂的人物,一生之中,還沒有服過誰。
不過這風子岳,她雖然接觸了不過短短幾日,卻是讓她心驚不已。
出手對付南宮公子,只是一袖之力,就將他打得稀爛,這倒也就罷了,畢竟先天欺負后天,許多人都能夠做得到。
隨后就是白水村屠村之事,當時他獨自去找徹地火三千精騎,蘇素也不免為他捏了把汗,雖然她知道風子岳已過先天,但是徹地火的合擊之法,也是極為厲害,誰知道不過兩三個時辰,風子岳就已歸來,還帶回了這馬賊的人頭。
第二日見到那三千精騎的尸體,蘇素也是暗自心驚。
三千人,就是站著讓人家砍頭,只怕也不是一會兒能夠完事。
更何況是精通合擊之術的三千武者,居然輕輕松松就被風子岳干掉了,這人的功夫,已經讓她不可想象。
所以瞅準機會,蘇素就想拉攏風子岳,以無敵和尚寶藏之事yin。
誰知當夜生變,風子岳去救援羅克敵,一劍輕松擊敗海上霸王禹千仞,將他收為奴仆,這還不算,更是一劍嚇瘋了南海劍客瀟湘子,那絢麗的劍光讓蘇素目眩神迷,更是咋舌不已。
原本風子岳說要與他們同行,蘇素倒甚是歡喜,可惜自己一句話沒說話,就被風子岳搶白了回來,心中郁結,這幾日間,都是郁郁寡歡。
不過她也知道,風子岳為人正直,她想以羅天鏢局之人的命,來制造血絡地脈之事,是犯了他的大忌諱,只怕再無諒解之日。
如今看風子岳的輕功高明,幾不再那幾個成名已久巨擘之下,心中更是不由酸楚。
這四人確實都未盡全力,風子岳是不愿完全暴露實力,而另外那三人,也都是分出一份注意力,緊緊地盯著蘇素。
寶藏的鎖匙,自然不容有失。
在這種情況之下,四人倒是默契地保持了齊頭并進的態勢。
呼河雖然威猛,卻也無法甩開另外三人,心中焦躁,腳下不由加了一份力,只見他雙足轟然踩下,那不知凝結了多少年冰雪砰然碎裂,四濺飛出,擋在其余三人跟前。
鐵花鬼物桀桀怪笑,身子詭異的一縮,似乎扭結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那些冰雪擦著她身子飛過,卻是一點都沒碰著她的衣角。
黑沙老魔身子一扭,外圍的黑沙轟然旋轉,冰雪四散彈開。
不過這兩人這么一耽擱,頓時就是落后了半步。
只有風子岳卻是不避不讓,直飛向前,那些冰雪剛剛飛到他的面前,就被劍氣絞碎,一點都不曾留下。
身已化為利劍,又豈是區區冰雪可阻?
如此一來,倒成了呼河與風子岳并駕齊驅,另外兩人落后半步的局面。
呼河哈哈大笑,腳下還是不斷用力,冰雪亂飛,除了照顧三人之外,也有一部分遠遠地襲向后面的蘇素。
他當然并非有意要傷蘇素,這些冰雪飛旋,豈是只是阻住她左右和退路,讓她只能乖乖上山。
風子岳點了點頭,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尚且有余裕對付蘇素,可見這北方宗師呼河,在幾人之中的武功確實最高。
只不知如今的蕃國國師,無道乾坤元元大師的修為到了什么地步,不知可否與這呼河相抗。
眼看即將登頂,呼河見還未能將風子岳甩開,也是大笑一聲,腳下用力,更是出了全力
轟然聲中,大如磨盤的冰雪和石塊飛起,砸向身在半空的風子岳
他一腳之下,山峰崩裂,也可見這人的功力有多深厚。
風子岳輕叱一聲,劍光揮起,那些巨大的冰塊和石頭紛紛分成兩半,反是旋轉著向呼河砸去,呼河哈哈大笑,伸掌拍出,將它們打得粉碎,正要借力飛上巔峰,卻見眼前一花,風子岳的劍光,忽然仿佛快了十倍,只是一晃之間,已是踏上了山巔
劍神訣第一式,一劍斬天罡
將“快”的劍意化入身法之中,最后十丈施展開來,風子岳頓時建功,第一個登上了山巔
呼河目瞪口呆,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四人比賽腳力,最后獲勝的,居然是這個最年輕的風子岳?
雖然大家都未盡全力,但管中窺豹,可見一斑。這小子的修為,明明比三人都要遜了一籌,不過只是先天六重的不壞之身而已,為什么輕功竟然能練到這種程度?
尤其是那最后一晃,速度已經超過了人類的極限,這是什么樣的輕功?
“好小子,老婆子倒是服了你了你竟然能勝得北方宗師呼河一籌,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鐵花鬼母隨后趕上,桀桀怪笑,她似乎是不在意風子岳奪得第一,看到呼河吃癟,甚是得意。
黑沙老魔又晚半步,這三人都在山巔之前停下,神色各異。
呼河是驚駭,鬼母是幸災樂禍,而黑沙老魔則是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風子岳微微一笑,正要開口說話,忽然心生警兆,反身揮劍一撩。
“哧啦”
裂帛之聲響起,風子岳回頭看時,只見一片紅光,一件袈裟鋪天蓋地地朝自己頭上罩來,幸好劍光鋒銳,在這袈裟上劃開了一道小縫,露出了一絲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