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塵實在有些不太理解這個瘋子的思維。
暈船的模樣很像？這算什么！十個暈船的人里面有九個是嘔吐虛脫的模樣，可以說，阿里扎雖然暈船暈得厲害，可他現在的模樣跟絕大部分暈船者都很像。
難道所有暈船者都是這瘋子的朋友？
想到這里杜塵在心里給了眼前人一個判定——實力強大，但是思維有些混亂，叫他瘋子并不夸張。
不過還是不能得罪他，杜塵和顏悅色，跟哄小孩兒似的笑道：“能不能告訴我，我用什么樣的玩具才能換回自己的仆人？”
“嗯，這個不急，你先告訴我你從哪里搞來這家伙的？”瘋子沖著杜塵咧嘴一笑。
阿里扎不過是老福耶從奴隸市場上買來的一個傻孩子，據說當年買他的時候，這孩子才五歲，腦子很笨，但因為力氣非常大，在奴隸市場上被奴隸販子當作苦工來用。老福耶見他可憐，就用非常便宜的價錢把他買了下來，帶回家給弗朗西斯作伴。
杜塵如實地說了一遍阿里扎的來歷，這并沒有什么好隱瞞的，而且圣約翰城內很多人都知道這一段故事。
不成想，瘋子聽完之后哈哈狂笑起來，看他笑得前仰后合，最后倒在地上直揉肚子的模樣，讓杜塵一頭霧水。“哈哈，該死的，太可笑了，這是我今年聽到的最好的笑話！”
這時候看上去，他真的像是一個瘋子。
笑了很長時間，瘋子終于停了下來，坐在捆綁阿里扎的木樁旁，一面喝酒一面道：“如果我的朋友知道，你把這家伙當作奴隸，而且還讓他坐船，一定會擰斷你的脖子！”
他說話的時候惡狠狠地，而且亂糟糟的頭發縫隙中，那一雙眼睛猛地閃過一絲凌厲的光芒，看得杜塵心中一悸，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尊貴的斗神……”
“閉嘴，我不是什么狗屁斗神，我叫羅蘭德！”
“哦，那尊貴的羅蘭德先生，我想您是有些誤會了！”杜塵還是不太相信羅蘭德是個徹底的神經病——智慧對高手來說非常重要，真正的瘋子是無法修煉出高級斗氣的。所以他耐心地解釋道：“您看，我的仆人暈船了，而且您的朋友也有暈船的毛病，可這并不能說明我的仆人和您的朋友有關系，對嗎？”
“你說的有道理！”羅蘭德灌了口酒，撇嘴道：“不過你不懂的，他們這一族暈船時都有一個特征，諾，你看他的手腕！”
順著羅蘭德的指點，杜塵看了一眼阿里扎的手腕，這傻孩子本來就很強壯，手腕上青筋暴起。而現在。他粗壯的手臂上多了一些金黃色的小細紋，這些細紋掩蓋在阿里扎黝黑的膚色下，如果不仔細去看是很難發現的。
難道這就是阿里扎的種族特征？
可阿里扎究竟是什么種族？據販賣他的奴隸販子說，這孩子是從獸人營地抓來的，有一部分獸人血統，可究竟是獸人中的哪一族就沒人知道了。
“羅蘭德先生，您能不能告訴我，阿里扎是什么種族的？”
羅蘭德斜眼瞥視杜塵，“我憑什么告訴你？小子，不陪你胡扯了，現在我懷疑你的仆人跟我的朋友有關系，必須查清楚，從現在起，他屬于我了！”
還真他媽的不講理！杜塵道：“您的那位朋友是誰？如果他真是阿里扎的親人，我想……”
“你想什么想？”羅蘭德又一次打斷杜塵的話，“我憑什么告訴你我朋友是誰？”
羅蘭德依舊不講理，但杜塵卻冷靜下來，從剛才的交談來看，他思維清晰，腦子靈活，雖然看上去瘋瘋癲癲的，但絕對不會是一個真正的瘋子。
如果羅蘭德說的是真的，那他一定是發現了朋友的后裔，不忍心見阿里扎做奴隸，想要照顧他。
這是好事兒，阿里扎跟一位‘水晶級’的斗神搭上關系，自己的好處也少不了啊！
為什么要阻止呢？
杜塵笑了，“羅蘭德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他留在您身邊當然可以，不過，您是不是先問一問他本人的意見？”
“嗯，你這句話中聽！”羅蘭德心里很滿意，這小家伙能征詢一個奴隸的意見，就說明他沒虧待這孩子！
他在阿里扎身上又揉又搓，半晌的功夫才讓昏迷的阿里扎醒了過來。
“少爺？為啥綁著我？”阿里扎隨手一撐，便把身上的麻繩撐斷了，然后他搖搖晃晃地來到杜塵身邊，揉著迷糊的腦袋，道：“這家伙是誰？”
羅蘭德搶先道：“小子，你還記得你的親人嗎？”
“你傻！嘿嘿，我的親人就在這兒！”他拍了拍杜塵的肩頭。
羅蘭德一番白眼，怒道：“我是問你，你記不記得跟你同一個種族的親人？”
“種族？我是啥種族啊？”阿里扎茫然地搖搖頭。看到他傻里傻氣的模樣，羅蘭德猛地跳了起來，狠狠在他的頭上敲了一記，怒道：“臭小子，你記住，算上你，你們族里只剩下兩個人了！你什么都能忘，就是不能忘記自己是哪一族的！”
杜塵暗自點頭，原來除了阿里扎，他們的種族中只剩下最后一個人，難怪羅蘭德會如此篤定阿里扎與他的朋友有關系。
“阿里扎，這位先生想讓你在他身邊住一段時間，你愿不愿意？”杜塵笑道。
“不，我跟著少爺！”阿里扎堅定地拒絕了。
羅蘭德聞言又跳了起來，狠狠敲了阿里扎的光頭，“臭小子，多少人想在我身邊都被我一腳踹到了海里，你還不樂意？要不是我欠你老爹一個人情，才懶得管你，就讓你做一輩子奴隸算了！”
“阿里扎不離開少爺！”阿里扎抓緊了杜塵的手臂。
“輕點，輕點！”杜塵看看阿里扎，又看了看羅蘭德，心道，這傻孩子，有好處你怎么還不拿呀？
“阿里扎，你不是一直想學習斗氣嗎？這位先生可以教你的！”杜塵勸誘道。
“我是奴隸，不能學斗氣的！”他還在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