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福耶身形猶如一縷青煙,飄飄蕩蕩,飛翔的線路曲曲折折,并不是直線,但這并沒有絲毫拖累他的速度,反而在一次次的曲折中,老福耶越來越接近前面那一團紅黑色相見的霧氣!
相距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突然,那黑紅色的霧氣調轉方向,猛地向老福耶撲來!
此時此刻,隨著燕京警備司令部的大隊人馬出動,混亂在圣約翰城中持已經得到了遏制,但隨即一股肅殺的氣氛籠罩了蘭寧燕京!
四大城門封鎖,衛兵們開始挨家挨戶的搜查。波特冒充著弗朗西斯,在廣場上繼續表演著弗朗西斯應有的表現,偶有紕漏,小貝貝和哈里便趕忙打岔幫他遮掩過去……
而真正的弗朗西斯——杜塵此刻正躲在圣博文廣場上,那高聳的雕像頂端,聽杜斯現場直播著那場搏斗!
“好像有人追來了,好快……咦?你大哥反身回去了,好像是要打一架!”
杜斯此刻的狀態是被牢牢困死在在史蒂夫的身體里,只能憑借感知能力探測周圍發生了什么——用杜塵的話說,五哥現在就是一個被安置在史蒂夫體內的熱感探測儀!
他道:“哎,這么停下來打打架,別飛得那么快多好啊!弗朗西斯,五哥已經弄清楚了,現在史蒂夫身體附近有兩股力量,一股非常弱——代表著史蒂夫,另外一股非常的強大——他就是抓走你大哥,并且用力量膜把我困住的人!后面又追上來一個人,也很強,現在他和劫匪打了起來!”
杜塵急道:“他們誰強誰弱!?”
“不好說!”杜斯的聲音消失了半晌,道:“我感覺到,你大哥的力量和那劫匪的力量挨得非常近,近到了幾乎重疊在一起!就好像……那劫匪在背著你大哥戰斗!”
杜塵狠狠地砸著蓮花的蓮蓬,“還沒有確定你的方位嗎!?”
“不行,飛的太高了,我沒有任何參照物……哎呀呵!弗朗西斯,先不說了,那個劫匪好像又不想打了,背著你大哥就開始逃跑!”
“你留心點,只要發現異常情況,馬上告訴我!”
杜塵吩咐了一句,抬頭看看天,又‘咚’地一拳砸在蓮蓬上!
圣約翰城亂了一夜,直到天明的時候城衛隊還在挨家挨戶地搜索,四大城門也都封閉著,給燕京平民造成了極大的出行不便——如果他們此刻還敢出門的話!
杜塵去了一趟提前約好的地點,可海倫和老福耶自然都沒有赴約。杜塵略感失望,不過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杜斯報告說,擄走史蒂夫那人的能量與史蒂夫一直挨得非常近,就像是一直在背著史蒂夫飛行一樣。看樣子,短時間內史蒂夫的生命是有保障的!
而追捕擄人者的那人,在天明的時候便不再與擄人著糾纏,消失不見了!
天光大亮時,燕京混亂的秩序漸漸恢復了平靜,波特回到圣約翰大教堂內的房間,嘎吱,推門而入,只見杜塵一臉邪火地站在窗子邊,正陰冷地盯著對面的凡爾納宮!
“弗朗西斯,是你救走了……”
“不是我!”不等波特問完,杜塵便冷聲打斷,壓著火氣把事情用最簡練的語言交代了一邊,最后‘咣當’一腳踹了窗邊的小柜,“我干他狗娘養的!”
似乎來到這個世界之后,杜塵就從來沒有這么窩火過!!前腳剛走,后腳大哥就被人給劫走了,除了憋屈,還能說些什么?如果光是憋屈也還算了,關鍵是后果太嚴重了,今夜一過,誰會相信大哥是被人劫走的?恐怕所有人都會認為他是被人給‘營救’了!
幫兇硬闖蘭寧死牢,劫走國家首要罪犯,這罪名形同叛國!
“哼!”
剔骨怒哼一聲,‘啪’地砸碎了桌子,很明顯,擄人者是早就潛伏在死牢當中了,不然擄人的時間不可能那么巧,可自己卻沒有發現!?封號斗神的臉面都丟盡了!
兩人都發了火,一時房間內的氣氛死寂一片,死氣沉沉!
“怎么都不說話了!”
波特換上自己的裝束,叼著一顆酸梅,溜溜達達走到杜塵身邊,兩指夾起一顆酸梅踮腳塞到了杜塵的嘴巴里,眨著大眼睛道:“嘗嘗,很好吃的誒!”
嘴里酸不溜丟的,杜塵張口把酸梅吐了出來,翻了波特一眼,可波特抓起杜塵的手,玩兒毛絨玩具似地掰起他的食指,“一”,他很認真地數著,又掰起中指,“二!”無名指,“三!”……
波特那女里女氣,卻萬分認真,就像小孩子在數玩具一樣的憨態,叫杜塵哭笑不得,“干什么呢?”
波特斜眼盯著杜塵,“計算形勢嘞!”晃著杜塵的食指,“第一呢,杜斯還在你大哥身體里,等他落了地,我們就能知道史蒂夫大致的位置了!”
掰動中指,“第二呢,昨夜的事情一過,我這個被你打傻的腦袋都能想出來,你大哥肯定牽涉了什么大秘密!而有秘密的人,一般都是很安全的!”
“波特,你說的都是廢話!”杜塵被波特擺弄的手心發癢。
波特又掰開杜塵的無名指,“第三呢,某人知道我說的都是廢話,可他還是為了這些廢話沒必要地擔憂發火,你說,他是不是一個大笨蛋呢!?”
杜塵抬手拍了一下波特額頭,哼道:“你這臭小子,勸人消氣有你這么勸的嗎?”
波特俏皮地一笑,捂著腦袋,“能消氣就好啦!你現在該想的不是昨晚多憋氣,而是接下來該做什么,對不對!?”
的確,大哥的事情急不來,越急反而越會壞事!
這一點杜塵非常清楚,方才實在是擔心大哥,壓不住火氣了!
平息了火氣,杜塵清晰而有條理地處理著手上的事情,“剔骨,霍金斯交給你了,務必問出他為什么要抓我大哥!要給他蒙上眼睛之后再審,不要暴露身份!另外這家伙很有骨氣,你帶著小貝貝去!
得到我們想要的消息之后,你讓小貝貝控制霍金斯,然后你幫助他逃出圣約翰城,記住,一定要被蘭寧的城衛隊發現,但還得保證他最終能夠逃脫……呵呵,這樣起碼就能讓人想一想,我大哥失蹤的事情是否與獸人有關!然后我會找人散播謠言,就說獸族見蘭寧遲遲不肯交出史蒂夫,所以派人來抓他!”
“嗯,弗朗西斯,其實我發現你還不算是大笨蛋哦!”波特被酸梅酸得直乍舌,但卻一臉的饞嘴滿足的模樣。
“你小子什么時候發現我笨過?”杜塵心情好了很多,忽然叉腰上下打量波特,陰陽怪氣道:“小子,我到發現你一件事……”左看看,右看看,“昨晚見過尤娜之后,你小子怎么越來越娘們了呢?”
阿里扎急忙吞下一大塊牛肉,連連點頭,“就是,這小子現在看著就是一娘們!”
哈里嘿嘿一笑,“波特總管大人的確清秀了很多,這很好,真的很好!”
三人一起盯著波特,的確,這小子一夜之間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波特自下而上,斜眼挑釁般打量杜塵,“咦?這都被你發現啦!?你還發現了什么?”
杜塵突然伸手,捶了捶波特的胸口,歪著腦袋詫異道:“老大我還發現呀,你極有可能是發育不良的女人!”說完,他哈哈大笑,阿里扎和哈里也一個傻笑一個低笑。
波特反手把一袋子話梅扣在了杜塵頭上,氣哼哼地盯著杜塵,“弗朗西斯,你手腳老實點!以前兄弟我忍了,可從今天起,你再敢跟我來這一手,我跟你沒完!”
“哈,你們看到沒有,這小子現在發火也像女人了!”杜塵指著波特嘿嘿怪笑,可心底不知為什么突然泛起一個念頭,好想去捏捏他的鼻尖……這小子發火時也蠻可愛的嘛!
杜塵被自己的念頭嚇了好大一跳!
神色一正,杜塵拍了拍波特肩頭,“喂,不開玩笑了,說真的,你是不是遇到什么變故了?有事跟我說,老大幫你擺平!”杜塵覺得,一個人突然姓情大變,那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
“你看我像是有麻煩的樣子嗎?”
波特把眼鏡拉到鼻尖,大眼睛毫無表情地瞪了半晌杜塵按在他肩頭的手掌,突然,他臉上的怒火散去,幽幽地靠在杜塵身邊,深閨怨婦般,指尖點著杜塵額頭,低聲呢喃,“大笨蛋,不要碰我的身體,我對男人沒有興趣,明白嗎?”
“老天!”杜塵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蹭地跳開,急忙擺手道:“我,我也對男人沒興趣!”
“那你看我現在像男人多一點,還是像女人多一點?”波特又幽幽地靠了上來,眼神哀怨!
“像男人,你他媽的是爺們!”杜塵猛吞口水,趕忙避開這個話題!
“哼!”波特揚著下巴,像是得勝的將軍,碎步輕跳著回到椅子上蜷縮做好,雙手捧著甜果嘿嘿笑啃起來。大笨蛋,你要是能發現我是女的,那先祖的黑紗衣就愧對女神戰甲之名了!
杜塵被波特這一時一變的氣質弄得一頭霧水,他心想,波特一定是遇到了不小的煩心事,不然也不能姓情大變,不過他不說就不說吧,難道自己還能用刀架在他脖子上逼問!?
反正這小子還是波特,還是紐因河領地的狗頭軍師,最重要的是,杜塵用那一雙賊手和賊眼發誓,波特的身材絕對是男人中的男人——雖然纖弱了一點!
嗯,杜塵摸過很多次的!
剔骨和小貝貝出去辦事去了。
杜塵一面聽著杜斯時刻匯報情況,一面與波特閑聊,“波特,你小子愿意娘娘腔就娘娘腔吧,只要你的腦袋不變傻就行!誰敲門?進來!”
一位黑衣主教輕輕推開門,諂媚的笑容叫人有些惡心,“弗朗西斯教父,費迪南德教父命我通知您,昨夜您兄長史蒂夫被人營救后,巴爾格納陛下暴怒不止!就在剛才,城衛隊在第二街區發現獸人中的高手……”
剔骨動作果然夠快的!
杜塵臉上沒了與波特嬉鬧時的無賴,肅穆端莊,問道:“巴爾格納陛下有何反應?”
“巴爾格納陛下起初懷疑是您設法營救了史蒂夫,不過,有不在使節團名單中的獸族高手出現后,內閣的意見分成兩派,一派還在懷疑您,另一派懷疑是獸人做的!”
“懷疑我?這可不是一個好笑的笑話!”
“教父,我,我只是轉達費迪南德教父的原話!”黑衣主教急了,解釋了半天,這才道:“不過不管怎樣,有獸人高手出現,而且還不在使節團名單,這讓陛下更加憤怒,他當場驅逐了獸人使節團,并且命令內閣即刻提交抗擊麥卡倫入侵的方案……
費迪南德教父說,戰爭馬上就要來臨了,請您早做準備——因為蘭寧律法中有一條,每一位領主都有義務在國家遭受侵略時貢獻自己的力量,所以……”他嘿嘿一笑,沒有說下去。
“我知道了,感謝你的消息,神的孩子!”杜塵揮發了他,立刻變了臉,對波特道:“看樣子,這場戰爭我就算不親自隨軍出征,也得‘意思’一下!”
波特叼著甜果嘟囔道:“這是當然的嘍!就算你眼中沒有法律,可你是百分百的蘭寧人,你的祖國即將遭受侵略,你要是一丁點反應都沒有,恐怕幾千萬蘭寧人都會指著你的鼻子,罵你個不忠不義!”
話雖難聽,但卻是事實!杜塵咂了咂嘴,神色黯然。
蘭寧,這個由金發碧眼的人類組成的國家跟自己——杜塵其實一點關系都沒有,自己根本就犯不上替他賣命,可現在自己——弗朗西斯畢竟頂著一個蘭寧人的名頭!國難當頭卻置之不理,這種行為無疑是毀了弗朗西斯的美譽,讓他在蘭寧平民心中的地位降到谷底!
可是參戰必定要動用領地內的軍隊,那三千新軍剛剛成軍才幾天?上戰場去跟獸人拼命,豈不是送死去了!?用自己的子民的生命去博名譽,杜塵心中不忍!
波特低著頭,專心啃著果子,忽然低聲嘀咕道:“這一次是獸人先打過來,蘭寧遭受侵略,那每個蘭寧人都應該進一份力的,你的軍隊雖然戰力不強,但他們也是蘭寧軍人……”
“軍人?呵!”杜塵苦笑,吩咐道:“哈里,你做亞龍輦回杜爾克斯城,傳我的命令……
第一,領地內的建設全權交給慈善基金培養出來的人處置,只要圣教的人不干涉平民的生活,不奪我的權,就隨他們去做!”
“第二,戰爭來了,杜爾克斯城雖然地處南海,但也要加強防備,命新組建的巡邏艦隊分批時刻巡航!”
哈里認真記下,心里卻在打鼓,天啊,真的開戰了,主人不會帶哈里上戰場吧!?
這時杜塵的第三道命令頒布,“令,杜爾克斯城防軍下屬第二,第三聯隊即刻北上!”
“是,主人!”哈里顫聲應命,但卻直勾勾地看著杜塵。
“放心,你是不會上戰場的!等下你和小姐一同回去,戰爭期間就老老實實呆在領地內!”
“睿智的主人您無比英明啊!嘿嘿,不過……兩個聯隊北上,那后勤是帝[]部提供,還是我們自備啊?另外行軍路線走哪一條?最后到哪里集合?行軍統帥又是誰……”哈里縮著脖子說了一大串,最后低著頭不敢看杜塵,聲音也小了很多。
自己好像不太給主人面子……可這些事情不問不行啊!
杜塵哼了一聲!“你好像問錯人了吧?”
波特笑嘻嘻地招了招手,“哈里先生,您睿智的英明主人是不懂這些的,記住哦……”迅速補充了杜塵的命令,他忽然一抬頭,“喂,你新塞進去的那個杜德就在第二聯隊,統領了三百人,他本身的實力的確很強大了,可統領三百人上戰場……他,行嗎?”
杜爾克斯城防軍中的將領全部都是波特一手挑選出來的,他自然對這些人有信心!可那個突然出現,只見過一面,而且時間不超過三分鐘的杜德……
波特不得不多問一句。
杜德的統兵能力?杜塵一時答不上來。
神色一正,波特嚴肅道:“一將無能可能會累死千軍,你可千萬別拿手下的軍人姓命開玩笑!”
杜塵一愣,想起杜德那說好聽了是冷酷無語,說不好聽就是反應遲鈍,半天說不上一句話的樣子來,笑道:“應該可以吧?就把他當成一個沖鋒陷陣的猛將來用,你看行嗎?”
波特兩眼一翻,“弗朗西斯!!這是戰爭,我不跟你開玩笑,你也別跟我開玩笑!
沖鋒陷陣的猛將?那是好幾千年前的事情了!自從戰爭圣器出現后,戰場上拼的是軍略,不是誰更能沖鋒!就算杜德是七級平衡顛峰斗神,你讓他領著三百人胡亂沖擊,那也得被戰爭圣器轟成渣滓!”
杜塵摸了下鼻子,撇嘴道:“那你有什么意見?”
波特盤算了一下,嘆道:“算了,領地軍隊是可以自帶兵糧的,先讓杜德的隊伍在最后押運兵糧——反正在蘭寧的土地上行軍,就算不會帶兵的人也出不了大岔子,等他到了,我親自跟他談談,再決定他究竟能做什么!”
杜塵自知對這方面一竅不通,聳了聳肩便應道:“行,就讓他當火頭軍吧!”
果然,三天后巴爾格納的戰爭動員令就下達了,其中第三條便是召集各大領主為國貢獻,命令每位領主抽調軍隊到圣約翰城北方的土庫城集合,配合正規軍作戰。
而關于史蒂夫失蹤的事情,主流有兩個觀點,一是被杜塵救走,二是被獸人擄去,可這兩種哪個也沒有切實的證據,只停留在了口水的爭論上。
對此,杜塵撇嘴一笑!
倒是巴爾格納還真有幾分本事,‘史蒂夫被救’這個暗虧,迅速被他轉化成了工具,他暗示安杰斯‘看到沒有,極有可能是獸人抓了你兒子呢!還不快去帶兵去跟獸人拼命!?’
所以第三天戰爭動員令下達的時候,蹈海天關西格魯軍團開始以攻代守,蘭寧軍隊迎來了他們的統帥,帝國大元帥,安杰斯!
一時蘭寧土地上各處都是軍隊調動的滾滾狼煙,雖然還沒有正式宣戰,但前線已經打得熱火朝天,正規軍完成集結后早已經開拔前線,而各大領主的雜牌軍則還在集結當中,準備充當第二批部隊。
而這時候杜塵的部隊已經上路,但是,他卻和波特一面吃酸梅,一面聽剔骨匯報審訊霍金斯的結果。
“想不到他們竟然為了沙隆王儲的遺物而來!”杜塵古怪地撇撇嘴。“沙隆的遺物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