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塵已經被震得七葷八素,根本沒有看見老福耶遭遇的險情,剔骨自顧不暇,拄著刀想要去搭救,但卻心有余而力不足!
誰還可以救老福耶?
一朵火紅色的蓮花不知從何處電射而出,撲向了那個洞口——是杜斯,他知道老福耶在杜塵心中的地位,此刻救起人來毫不猶豫,火蓮燈帶來的超強爆發力。讓他一進入洞口就看到了正在無盡的深淵中墜落的杜洪和老福耶!
杜洪被老福耶攔腰抱著,正急速下墜,與康斯坦丁別無二致的臉上也初露驚容,該死的,天底下還有誰比我們紫血人更了解生命迷宮的恐怖嗎?
當年敗退之時,紫血人的人口有三百萬,可在紫血人走過生命隧道隱居在那個地方的時候,他的人口只剩下了九十八萬,足足兩百萬人死在了生命迷宮當中啊!就是因為他們走錯了路!
如今,自己也被這人拖著一同進入了死路!
杜洪驚怒較加,不顧胸口的傷勢,揮拳重擊攔腰抱住他的老福耶,“放開我,你想死,不要拖著我!”
老福耶抬頭一笑,血沫子從口中噴出,卻死死地抓住杜洪,“呵!你不死,我的孩子就要死!跟我走吧!”他奮力一拽,兩人下降的速度更快了……
杜洪只覺得自己手足冰涼,掃了一眼下面深不見底的深淵,心,也涼了!
“你他媽的放手!”他不甘地仰天嘶吼,腰身被老福耶死死抱著,無法完全變化為龍形,杜洪猛地憋住一口氣,也顧不得平曰里變形是先收好衣服,硬是從背脊出生出兩條龍翼,撕裂了衣服,舞動起來。
這時杜斯也到了。
老福耶看到了火紅色的蓮花,也看到了杜洪的龍翼,喝道:“你就是杜斯么?別管我,燒他的雙翼!”
杜斯無法與杜塵之外的人交流,他猶豫了一下。
老福耶又挨了杜洪兩下,怒道:“還愣著干什么?趁這人傷重,要他的命!不然我們都死定了!”吐了口血,“絕不能讓他活著飛上去!”
杜洪雙翼舞動,兩人下墜的速度減慢了。
老福耶喝道:“你想害死弗朗西斯么?他是龍,會飛的!快,我在下面拽著他,你燒他的雙翼!”
杜洪高舉起雙手,十指變化,化作鋒利的龍爪,“老東西,想拖著我一起死?哼!”作勢便要撕碎了老福耶!
杜斯知道不能再猶豫下去了,火蓮燈上的明火一閃,兩道火光撲向了杜洪!
“啊!”幽冥龍慘叫一聲,那一雙龍抓顧不得去撕裂老福耶,猛地扭曲抓住了自己著火的雙翼,痛的渾身打顫!“該死,該死啊!”
“哈哈,做得好!”老福耶咳血大笑,“杜斯,你給我聽著,馬上給我滾回去照顧弗朗西斯!別管我們了!”
杜斯愣愣地懸浮在半空,看著老福耶消失,要么去救出老福耶,連帶著讓假康斯坦丁也回來,這樣連杜塵和剔骨,大家一起死,要么犧牲老福耶一個,讓他拖著假康斯坦丁墜入深淵……他做了一個很明智的決定,雖然很殘忍。
杜洪身上的傷雖然并不致命,卻叫他龍翼再也不能發力,老福耶拖著幽冥龍宛如一顆流星,暗淡地消失在無盡的深遠當中……
只留下一句話。
“告訴弗朗西斯,我答應過菲兒夫人要照顧好他,天刀無悔!”
隧道中空蕩蕩的,只有杜斯愣愣地懸浮著,他化作弗朗西斯的容貌,坐在火蓮燈上搖了搖頭,“唉……”一聲嘆息無人能夠聽見。
突然,黑幽幽的深淵中有幾點光亮,仔細一看,原來是杜洪在展翼時衣服碎裂,從他身上掉出來幾樣東西,如今也正在下墜著,但比不上老福耶拖著假康斯坦丁下墜的速度,如今還能大略看到個影子。
杜斯飛出火蓮燈接住那幾件東西,身形變小后回到了隧道上的空地,貼在了杜塵身上。
這時剔骨傷重,已經癱倒在地,杜塵堪堪駕馭住蓮花,一旁的雪姬經受不住震蕩,已然昏死過去,那兩條青瓢獸也頭暈眼花,不知南北東西。
杜塵聽完經過,一把抓住老五,泛白的指尖捏得五哥身子扭曲,“杜斯!!你他媽的不是說有事情找你就沒有錯嗎?我養父呢?為什么沒救回來!?”‘啪’地把杜斯摔在地上,怒視著他。
杜斯一語不發。
臉頰發涼,得自弗朗西斯的感情和自己的情感,讓杜塵流下了兩行清淚,‘咚’地癱坐在蓮花上……
良久。
杜斯緩緩說道:“我不是人,不知道你們人類的感情……但我知道,弗朗西斯,你現在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起碼,你要報仇!”
杜塵猛地睜開雙眼,嘴角泯起一絲獰笑,“是的……不管是誰!”
火蓮燈緩緩飛到杜塵的眼前,“這是我從那假康斯坦丁身上得來的幾件東西,很有趣,你看看吧,我去救剔骨!”
火蓮燈上擺著三件小東西,一封信,一個印信,還有一個水晶小瓶子。
杜塵首先拿起了印信,這是一方暗黑色的巨龍印,拳頭大小,跟獸皇璽比起來倒是有幾分神似,不過它上端是一條黑色巨龍,下端是方方整整的印紋,上面的文字非常古怪,杜塵并不認得。
拿起了那封信,黑色的信封,白色信簽,文字是用紅色的墨水寫生,不過嗅上去,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這封信是用血寫的?”杜塵展開一看,上面的文字依舊稀奇古怪,倒是很像他前世的象形文字,而拿過巨龍印對比一看,印璽上的文字和信上的文字應該是一體同源,都屬于一種古老的字體。
仔細揣摩著這封信上的文字,杜塵猛地靈光一閃!
他想起了不久前在阿姆朗神墓祭拜眾神的時候,那些古老的墓碑中,有幾個碑文上用的文字與這種文體頗有些相似!
難道這是一種屬于隕神時期的文字?
等出去后第一件事就去找那守墓人老沃瑪詢問!
杜塵收起了信件和印信,拿起了那個水晶小瓶子,“這是……煉金實驗用的儲血皿,而且經過特別的處置,那里面應該是一滴血!”
用火蓮燈照亮,杜塵認真打量瓶中的鮮血,憑借著菲利普傳授給他的煉金知識,杜塵很快就認了出來,這一滴鮮血不屬于人類,而是屬于一種極為罕見的異獸!
假康斯坦丁帶著一滴血要去做什么?
“少,少爺!”剔骨在杜斯的救治下恢復了一些,勉強拖著身體來到了蓮花上,一臉的死氣,雙眸黯然無色,狠狠地一錘蓮臺,“唉!這一戰真是憋屈!本恩……”
杜塵搖了搖手指,緩緩說道:“夠了,有些事情是記在心里的,而不是掛在嘴上的!”
這句話非常冷,也非常平淡,似乎不愿意多提起老福耶,但剔骨卻聽得心中發寒,越是平靜,那少爺接下來的手段必將越發慘烈!
杜塵冷眼瞧了瞧雪姬,“這老妖婆心思單純,很容易受騙,留著她對付沁水湖!你現在身體怎么樣?”
“已經恢復了三四成,只要有少爺的圣光,我一曰之內必定痊愈!”
“這就好!”盯著那兩條青瓢獸,杜塵抓起一條扔下了蓮花,但蓮臺上還留著一條,“你們是兄弟吧?哦,我手里的是哥哥!那你記住!”對蓮臺下的弟弟冷道:“你哥哥在我手里,想要他活命,就給我老老實實地發動所有青瓢獸,監視菲利普亡靈軍團的動向,最近這段時間,我會每隔七天來天刀峰的入口接收情報,明白么!?”
“明白,嘿嘎嘎,明白!”兩條青瓢獸無精打采地點著小腦袋。
壓著那條青瓢獸,沿著剛才他們交代的路線飛出了迷宮,深深吸了一口天刀峰上清新的空氣,杜塵回望那緩緩合攏的山體,突然嘆了口氣。
“生命迷宮……老子記住你了!”
目光堅定地轉身飛向了阿姆朗神墓!
此時剛剛才是深夜,自從進入迷宮,帶出了神智紊亂的大哥,但是……剝皮和老福耶卻再也出不來了。
阿姆朗神墓,老沃瑪心不甘,情不愿地打開了小木門,一見外面站著離開不久的杜塵和剔骨,睡眼惺忪的沮喪表情換做微笑,“哎呀,兩位大人又來了?是剛才落下什么東西了嗎?”
杜塵笑了笑,“老伯,我是走后不久,忽然想起了墓碑上的文字很有趣,哦,我喜歡研究古文字,所以來向您請教請教!”
老沃瑪連說不敢,“您有話就請吩咐,老頭子我在這里沒什么事情,整曰里除了種花養草,就是看墓碑上的文字了,呵呵,對這聯盟語還是認得幾個的。”
杜塵笑呵呵的進了小木屋,拿出了一張紙——方才他將那方印信蓋在紙上,又撕成三份,這是其中一份。“這可真是太好了,老伯,不久前我得到幾個字,卻怎么也看不懂,麻煩您給看看?”
老沃瑪接過一看,張口便道:“三大議長?”
杜塵眼前一亮,趕忙又送上另外兩張紙片,老沃瑪分別念道:“庫班九尾,最高聯席會議……”
老沃瑪撓著頭,“這些字組合起來,就是最高聯席會議庫班九尾大議長,嘿!”他拍了拍頭,“九尾是什么老頭子沒聽過,不過這最高聯席會議……那可是千年前魔族的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