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聞仲的墨麒麟旁走出一位道人來,這道人頭戴魚尾冠,身穿金邊紅袍,赤發紅須,生得十分兇惡。
聞仲說道:“師兄,清虛道德真君乃有數金仙,且仔細為上。”
原來,這道人是聞仲的師兄,余化的師父,蓬萊島一氣仙余元。
余元點點頭走出陣去,與清虛道德真君遙對,原本他有匹坐騎千年五云駝,只可惜在岱輿仙山尋寶之時死去,如今止得步行。
余元大大咧咧地劍指道德真君:“道德真君,我乃蓬萊島一氣仙余元,你有何本事,盡管施展出來!”
道德真君也不多說,仗劍而來,兩人你來我往,斗了幾合。道德真君暗暗拿出攢心釘,朝余元打去,頓時光華奪目。聞仲知道這位師兄雖然修為精深,為人卻有些大性,說明白點,就是個渾人。此番見道德真君搶了先手祭出法寶,不由暗叫不好。
那攢心釘化作一道金光,閃電般地擊中了余元的心口,余元并沒有如大商將軍那般裝備有超瓷明光鎧,就是穿了件道袍。然而那肉身之力,竟然比盔甲還要厲害,就見火星四濺,那攢心釘居然彈了開來,根本無法傷到余元分毫,原來,余元煉就不壞之體,四肢雖相對稍弱,但頭顱與軀體卻是金剛不壞,法寶難傷。\\\\\聞仲與洪錦等人大喜,齊贊余元道法高妙。
道德真君見今日攢心釘連番失機,吃了一驚,收回攢心釘,正要拿出五火七禽扇,卻聽余元大喝一聲:“道德真君!且接我金光銼!”
余元那金光銼有一尺三寸長,也是金光燦燦,祭在空中,來打道德真君。道德真君左手花籃一展,那金光銼竟落花籃中去了。余元大怒,將新煉就的化血神刀拿出。朝道德真君祭起。道德真君有了先入為主的觀點,只道那化血神刀與金光銼差不多,當下再施花籃,哪知道居然毫無作用。
道德真君的花籃是一種收容性的法寶,但有自身的限度,若是對方法寶的位階和品質高過花籃,便無法收取。這一點,與落寶金錢完全不同。落寶金錢的妙用就是切斷對手與法寶的聯系,吸引而落,哪怕你是心血煉制,也無法避免,但落寶金錢也有缺陷,就是太“挑食”,只落高級貨。兵器類法寶反而不落。比起來,魔禮紅的乾坤傘地作用則介于花籃與落寶金錢兩者之間,比較均衡,但威力卻偏小。
原本道德真君的花籃也算是一件了不得的法寶,但余元這化血神刀是在其師金靈圣母的協助下,以截教秘術,費盡心力煉制,若論品質,實是在花籃之上。這化血神刀霸刀無比。修為較低的仙人中刀,不論傷口大小,整個身體頃刻化為血水而死;若是修為較高。也難以支持太久,最終依然是死路難逃。
化血神刀來得甚快,如一道電光,道德真君花籃失機,已來不及躲避,肋下當即中刀,悶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余元果然是“大性”之人。或認為道德真君必死無疑,竟不追趕,收回化血神刀,得意地大笑起來。
姜子牙見道德真君面色鐵青,忙問:“師兄,傷勢如何?”
“那物好生……厲害……”道德真君搖了搖頭,勉強說了一句,卻見肋下傷口已流出黑血來。以丹藥嚼碎搽之。居然不起作用。姜子牙深知清虛道德真君的道行,想不到連他都被傷至如此。其余人怎能敵得過余元?
余元朝周陣叫道:“清虛道德真君不過如此,還有何有道之士?不妨前來一會!”
姬發眼見姜子牙請來的仙人落敗,己方士氣低落,當即將目光朝羅迦看來,羅迦朝姬發點了點頭,手舞長刀,大步奔出,喝道:“我乃督糧官羅迦!余元休要猖狂,看打!”
余元一聽羅迦的名字陌生,雖看上去有點道行,卻終究只是個督糧官,心中不以為然:“區區周將,有何懼哉!我這便在此處不動,讓你砍上三刀又如何!”
羅迦眼睛一亮,快步上前,余元果然老實,不退不讓,也不攻擊,一副“你有種就來砍我”地模樣。\\\\\\聞仲在一旁看得直搖頭:這位師兄,什么都好,就是頭腦有些不開竅。
羅迦忌憚余元開始殺傷道德真君的法寶厲害,本欲施計,不料對方卻大模大樣地放棄優勢,反而讓他三招,正中下懷。羅迦暗運玄功,存心三刀結果余元性命。
只見羅迦的長刀飛速旋動起來,舞出一片金霞,居然帶起了漫天狂風,聲勢驚人地朝余元頸部斬來。聞仲看得心驚:想不到這督糧官的戰斗力如此之強,這一刀之威,堪比自己的雌雄雙鞭了。
金霞掠過余元的脖子,卻如同碰到什么堅硬之物一般,居然倒卷了回去,羅迦“蹬蹬”地退了幾步,看到自己的法刀上竟然銼了一個缺口,不由大驚。余元滿不在乎地說道:“第一
羅迦這才知道余元不壞之身地厲害,長嘯一聲,騰空而起,背后隱約升起巨翅之形,雙翅金光一閃,與長刀合為一體,并作一只巨鳥,朝余元全身席卷而來。這巨鳥撞在了余元身上,轟地一聲,消弭無形,余元踉蹌了幾步,卻是無事,只是心口道袍處又多了一個裂口,口中數道:“第二刀!”
羅迦想到之前在姬發面前夸下海口,將心一橫,顧不得許多,將身一展,就在空中化作一只鳥面人身的怪物來。這怪物綠色的尖嘴如鷹喙一般,面呈忿怒形,露牙齒,肚臍以下也是鷹的形象。頭戴尖頂寶冠,雙發披肩,身披瓔珞天衣,手戴環釧,通身金色。身后兩翅向外展開,呈朱紅色。
這鳥面人身的怪物將口一張,綠氣繚繞,凝結成一顆綠色的珠子來。事實上,羅迦正是西方教八部眾的迦樓羅。本相是一只大鳥,雙翅有種種莊嚴寶色,頭上有一個大瘤,稱做如意珠。傳說迦樓羅鳥鳴聲悲苦,以龍為食。它每天要吃一個龍及五百條小龍。到它命終時,諸龍吐毒,無法再吃,于是上下翻飛七次。飛到金剛輪山頂上命終。
八部眾中,迦樓羅正是龍的克星。這位迦樓羅雖然也以龍為食,可不會如后世的傳說中那樣被龍毒死,而是將那毒素凝煉成法寶。
眼前這顆珠子,就是迦樓羅食龍煉就地如意毒珠,也是他最強的法寶。
迦樓羅心想余元反正不會抵抗,索性發揮出如意毒珠最強的毒性。將那珠緩緩飛向余元,要布下天毒大陣,置余元于死地。
哪知余元不等毒陣布下,手中血光閃電出手,化血神刀已將迦樓羅地左翅貫穿而過。迦樓羅哀鳴一聲,跌落塵埃,恢復成羅迦的人形。羅迦忍痛叫道:“你不是說讓我三刀……”
余元眼睛一橫,理直氣壯的說道:“我只說讓你三刀,誰讓你施那勞什子珠子了!”
這渾人也有渾人的邏輯。腦袋只有一根筋,認死了理就不會改變。羅迦雖自負心智,卻自作聰明。終是栽在了余元手中。
羅迦聽到余元的話,氣得差點吐血,待要說什么,化血神刀的力量發作,只打了一個哆嗦,已說不出話來,拼著殘力奔回陣中。
余元又勝一陣,愈發得意。周陣中一人喝道:“余元傷我兄弟,著實可惱,待我羅那來會你!”
這羅那長著一張馬臉,身軀強壯,頭頂還有兩只短角,兵器是兩只短錘。他也不廢話,上來就舞動短錘朝余元打來。余元仗著不壞之軀,不避不讓。手中長劍刺向羅那。羅那無可奈何,只得避開。余元正要施化血刀。忽見羅那將身一扭,分出一個分身來,這分身居然是個體態輕盈的女子,相貌端莊,頭上是一只獨角。
羅那面前驀地多了二個豎鼓,而那短錘已變化成兩支小鼓槌,敲打起來,帶著奇異的節奏感,使得余元地心神不由自主地被那鼓聲吸引。與此同時,女子跳起舞來,身姿輕巧,不時飄飛空中,顯得優美無比,看得兩軍將士紛紛雙目發直這還是戰場嗎?
余元的感受更多,心神不由自主地被鼓聲控制,無法生出第一來,而仙識中則傳來女子陣陣美妙的歌聲。這歌聲帶著一種玄妙的力量,使得余元的神智漸漸模糊,最后居然昏迷在地。
這羅那乃西方教八部眾的緊那羅,有音樂天”、“歌神”之稱,有男女分身神通,男性擅鼓樂,女性擅歌舞,有魅人元神之能。余元雖外功卓絕,有不壞之身,元神卻相對薄弱,正中了道兒。
羅那與女子對視一笑,又合二為一,手中短錘朝余元天靈蓋擊去,直打得騰騰煙出,烈烈火飛,卻是若無其事。
聞仲一見余元失手,趕緊一拍墨麒麟,搶出陣來,雌雄雙鞭脫手而出,喝道:“休得傷我師兄!”
那鞭原是兩條蛟龍化成,雙鞭按陰陽,分二氣,十分了得,羅那不敢敵對,抓著昏迷的余元就往陣中跑去,背上還是中了一鞭,直打得肉綻骨折,卻終是擒著余元逃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