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忙問道:“母親,這萬滅之咒當如何解救?”
云華仙子曾是天界仙子、昊天之妹,自是明白了萬滅之咒的可怕,搖頭道:“此咒惡毒異常,除瑤池金母本人的施術外,并無解救之法……”
楊戩一聽,直恨得咬牙切齒:“母親當年既已被鎮壓在桃山,那瑤池金母為何還下此毒手?”
“金母元卿乃我兄長之妻,我當喚一聲大嫂。\\\\但她野心極大,不僅處處壓制我那兄長,還想要只手掌控天人二界。我與她性情不和,倒也有些積怨,我乃赤陽之氣所生,也有玄仙下階之能,與天帝又是親兄妹,她本也不敢明里害我。但我后來得遇你父親,情動而結下姻緣,違犯了天規,故而瑤池金母借機慫恿天帝嚴懲于我,而我那兄長竟也……”
云華仙子到這里,長嘆了一聲,似在感慨兄長昊天的無情,“原本我被壓在這桃山之下,仙力盡被封閉,生死兩難。想不到元卿不僅陷我于大難,還暗施毒手,下此毒咒!若是我離開這桃山,那萬滅之咒必然如方才那般發作,而且更加無法抑制。”
楊戩心頭大恨,緊緊地捏住了拳頭,怒道:“想不到那毒婦如此陰狠!母親放心,請在此稍候,我這便上得天界,前去尋訪解藥。”
“孩兒,你那尋訪是恃勇搶奪?還是屈身懇求?依你眼下的修為,絕非金母的對手,而且我那兄長也不會相助,想必只能委曲求全……”云華仙子如何不明白兒子的心意,連忙搖頭道:“只是,以我那兄長與嫂嫂的秉性。你此去天界,縱使求得解藥,也必因此而受要挾掌控,只怕一生都難以擺脫。此事,決不可為!”
“孩兒怎可坐視母親受此苦楚!無論是什么代價,孩兒都要尋得解藥。救母親于苦厄!”
楊戩越說情緒越激動,體內原本就紊亂的力量頓時失去了掌控,迸發了出來。當即吐出一口鮮血。緊接著,他地面色變得煞白,七竅都漸漸滲出血來。
云華仙子本身的修為達到了玄仙之境,非同凡響,方才因為過于激動而沒有注意,還當楊戩原本的臉上干涸的血跡是與兩名天將戰斗留下的。不料竟然是這種嚴重的狀況!
雖然楊戩強忍著痛楚。但云華仙子還是一眼就看出了情況地嚴重性,當即詢問他是何情況。楊戩架不住母親的盤問,不敢欺瞞,說了出來。
原來,楊戩自忖實力不夠,無法劈開桃山。而天界的鎮衍二將又死在他手中,救母之事當不可拖延,以免天界察覺,橫生變故。因此,楊戩孤注一擲,將玉鼎真人遺留下地白玉拿了出來,強行施展了師父身前曾秘授的九合秘術。
玉鼎真人臨終前在白玉中留下的,是他苦修多年的九轉玄功之力,而那九合秘術正是利用白玉中乾坤鼎魂的奇異力量。將九轉元功與玄功融為一體。從而使力量呈幾何倍增,達到一種新的境界。
兩套玄功傳聞是一對上古仙人兄弟所創。從功法地特點上講,玄功是由外而內,九轉玄功則是由內而外。
從難度上講,兩者地“難度系數”都相當之高,普通仙人根本無法修煉成功。前者以更注重對力量的錘煉,而后者注重的則是精神力量。理論上,如果能同時融合這兩套玄功的力量,不僅當可發揮出疊加值數倍甚至數十倍的力量,而且還能使修煉者達到一個極高的境界。但從古至今,還沒有一個能達到這種境界,包括這兩套功法地創始者。因為就算是想要修煉成其中的一種,都是千難萬險,不僅需要大毅力和機緣,還與自身的天賦有關。而兩種功法看來互補,卻又有一定相斥之處,通常情況下,修煉成其中一種后,是絕對無法再修煉第二種的。
玉鼎真人天賦奇才,修煉成九轉玄功后,一直在研究如何融合玄功,但無論是他如何修持,都無法再煉成玄功。
收下楊戩為弟子后,玉真人并不藏私,將九轉玄功盡數傳給了楊戩。然而楊戩修煉的進度十分緩慢,不盡如人意。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玉驚奇地發現,楊戩修煉玄功卻極有天分,而且憑借著非凡的的毅力和資質,居然安然通過了最難熬的第一關,成功地煉就了第一層功法。
玉鼎真人見楊戩與玄功如此有緣,也不再勉強他修煉九轉玄功,而讓他專心修煉前者。在楊戩修成玄功第五層十分穩固境界后,玉鼎真人才向他提出“二法合一”地設想。玉鼎真人地想法是,讓楊戩在修煉玄功的時候,進一步研究九轉玄功,但無需勉強修煉,以領悟為主。待到楊戩達到金仙境界后,玉鼎真人會將自身地九轉玄功灌輸大半給楊戩,并指導他嘗試兩種功法融合,若能成功,則可玄功大成,身晉玄仙之境。
闡教的玄仙不足、無法抗衡截教,一直是元始天尊最頭痛的問題。玉鼎真人深知元始天尊的脾性,若是平時求這位圣人師尊向天界施壓釋出云華仙子,只怕是不會答應。但如果楊戩能成為玄仙,并身兼兩大玄功,必能得到元始天尊的極度器重。屆時就算楊戩破壞桃山,救出云華仙子,元始天尊也會竭力袒護,使天界賣個面子,不予追究。
因此,玉真人才有“不成玄仙,不得救母”的訓示,這個目標也成了楊戩拼命修煉的最大動力。說起來,玉鼎真人絕對算是個難得的好師父。若是換了個私心重的修煉者,必會以楊戩為鼎爐,待他修成玄功后,再設法吸光其力量融合二功,以提高自己的修為。
當然,玉鼎真人如此作為。也不知是否與云華仙子有關,內中“八卦”,自是不得為外人所知。
玉鼎真人在幻魔陣不敵對手張紫星時,自知大限已到,他并沒有忘記這件事情,果然地放棄了抵抗。選擇了自行了斷,臨終時將自身的九轉玄功輸入白玉中,請張紫星轉交楊戩。算是為這位心愛的弟子盡最后一分努力,從這個角度來看,玉鼎真人是一位如慈父般地師父,令人尊敬。
或許,整個封神中,并沒有什么絕對的對錯之分。有的只是立場不同而已。
楊戩今日所施展的正是九合之術。只因他救母心切,所以強行利用白玉的力量重合兩種玄功。雖爆發出強勢的力量,破山救出云華仙子,但畢竟并非靠境界與自身力量融合,駕馭不住狂暴地力量,開始失控起來。
眼見楊戩的情況越來越不妙。云華仙子不由大驚失色。
楊戩只覺體內膨脹的力量已經入風暴一般,根本無法壓制,開始亂竄起來,肆虐著他地仙識與身體,原本以玄功錘煉的強大都支持不住,開始扭曲起來。漸漸地,整個身體都脫離了仙識的控制。
就在這時,他的頭上多出一只溫暖的手來,這只手潔白如玉。散發出淡淡的光芒。光芒進入他地體內時。楊戩只覺得痛苦陡然減輕了不少。楊戩知道是云華仙子在施展力量助他,但他深知母親也身中金母地惡毒詛咒。若是耗費力量,只怕還有危險,趕緊開口拒絕,但如今體內迅速膨脹的力量太過瘋狂,不僅是身體不受控制,就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云華仙子從楊戩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想法,微微搖頭,面上露出慈色,手中的光芒越發閃耀。楊戩就覺一股股溫潤的仙力地源源不斷地輸入體內,有心抗拒,卻有無能為力。一段時間過去了,這股力量居然還在持續,楊戩忽然有些明白母親的意圖了,眼中露出強烈的驚懼之色,心中狂喊:不!
隨著云華仙子仙力的迅速流失,壓制下的萬滅之咒又開始發作,白玉般的肌膚上生出大量的白毛,體表也開始現出紅色的裂紋。云華仙子依然沒有停止,雖然已因為疼痛而冷汗淋漓,看著楊戩的眼神依然是溫柔慈愛。
“孩兒,你休要難過。為娘身中萬滅之咒,若是你去求天帝天后,必是畢生受其所控,不得自由,為娘又怎可如此拖累于你!當年我與你父曾有同生共死之盟,如今你父既已身死,我焉能獨活于世?這些年來,我在這桃山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心中無時不刻不在牽掛你父子。今日見你長大成材,而你父之魂也已超脫劫難,為娘當再無遺憾,如今正好將一身修為成全于你。孩兒……從今往后,你當好生保重自己。”
楊戩聽聞云華仙子意欲犧牲性命救他,心中大是著急,強行運力,企圖擺脫母親地力量,奈何那九轉玄功與玄功融合地力量太過狂暴,掙扎數次,卻是徒勞無功,眼中不由滲出淚水來。
良久,云華仙子緩緩收回了手,一拂袖,楊戩整個身體輕飄飄地飛了起來,如同被什么托住一般,朝遠方飄去。她最后留給楊戩的一句話是:“孩兒,你要記住,不要讓仇恨蒙蔽了本心,就如你師尊所說地那樣,放下,方能解脫……”
說完這一句,云華仙子的輪廓漸漸變得稀薄起來,最終化作一縷輕煙,散落無蹤。
楊戩心中大慟,苦于無力掙扎,此時云華仙子的灌輸入體內的力量與他的本力開始漸漸融合,并與那股九轉玄功力量時拒時融,楊戩只覺仙識愈發模糊,漸漸失去了知覺。大愛無邊,母愛,實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力量。
朝歌的張紫星對楊戩救母之事一無所知,此刻他正在后宮陪伴著龍吉公主與商青君,并干起了“老行當”說先生。這次他所說的是元代王實甫著名的作品《西廂記》,西廂記是由唐代元稹的傳奇《鶯鶯傳》改編而來,經元代王實甫改編后,故事情節更加緊湊,融合了古典詩詞,文學性大大提高,而結尾也改成了皆大歡喜的有情人終成眷屬。
龍吉公主如今算是個“紅樓通”了,她記得《紅樓夢》中林黛玉曾贊《西廂記》“曲詞警人,余香滿口”,如今聽張紫星要講西廂記,自是興趣濃厚。
商青君這些時日與龍吉公主參研《紅樓夢》,作為同好“友”,兩人的關系自是更加融洽,圍繞著自己熟悉的情節,龍吉的話也逐漸多了起來。
商青君雖然不忘基地中的研究與機甲操控,但在業余時間里對紅樓夢頗為上癮,還故作埋怨之色,說是夫君厚此薄彼,居然只講給龍吉一個人聽。張紫星無奈之下,只得搬出《西廂記》救駕,直聽得二女如癡如醉。
由于龍吉公主已搬入了皇宮,所以也不用如以前鳳凰山一般,每月眼巴巴地盼著“逍遙子”前來“更新”了,她每天見到張紫星的第一件事便是“催更”,加上商青君這個“幫兇”,讓張紫星哭笑不得。
自龍吉公主解開心結后,與張紫星的感情與日俱增,但在外人前,依然是沉默寡言,只是在見到商青君時,話語才多一些。兩人的雙修進展十分順利,張紫星體內的仙靈之氣愈發充沛。張紫星努力回憶著在天界時那種奇異的感覺,并嘗試凝聚四靈之氣,雖進度緩慢,但張紫星相信自己已經找準了路子,只要勤加修煉,一定能找到成功突破的契機。
眼下體內的玄靈、人靈、仙靈之氣皆是十分充沛,倒是妖靈之氣有所不足。張紫星略一遲疑,隨即想到了那位自愿居住于冷宮中的妲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