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火云陣看起來應有三人主持,還允許五人來破陣,想必陣主極為自信。按理說,迦樓羅與五部凈居天王只有兩人,前往破陣是以寡敵眾,但兩人之所以選擇火云陣也是另有原因的。
迦樓羅乃是自火焰中而生,也不知與孔雀之母鳳凰有何淵源,雖身上并無火圓之力,而是另辟蹊徑,以食蛇煉就毒術,但生性便不畏火焰之力,一雙朱紅色的翅膀還有御火之能。而五部凈居天王身具玄水之功,正好可以克制火焰之力。方才五部凈居天王有心選擇風焰陣,就是看中了那個“焰”字,有所自恃。然而迦樓羅極其小心,又在西岐多年,曾得知十天君與闡教十二金仙火拼、互有死傷之事,忌憚董全風吼陣的厲害,故而還是沒有進入風焰陣。
從“火云陣”的名字看來,估計是以火焰為主,當不比那二合為一的風焰陣,故而兩人選擇了此陣。
迦樓羅與五部凈居天王走入陣中,只覺眼前一陣通明,盡是紅光撲面,一股股熱浪朝身體包裹而來,出現在眼前的就是一個火的世界。
陣內的空間極其廣闊,整個“裝修”的風格如同火山的溶洞似的,甚至還有閃亮的熔漿在地面洶涌地流動、沸騰,也不知道是真有此物,還是幻覺所致。地面落腳的道路錯綜復雜,似迷宮一般,不時有熔漿蘸來,而且路面不寬,一不小心,就會滑落到下方的熔漿中。
果然如迦樓羅與五部凈居天王所預料的那樣,是一個以火焰之術的大陣,兩人信心大增,當即使用出御空之術,漂浮而行。
四面路徑中央的一處巨大的空坪上有三人傲立,當中一人戴魚尾冠,面如重棗,海下赤髯。紅發,三目,穿大紅八卦服,顯得相貌兇惡,身旁是一男一女。男子黃臉虬須,身穿服。手持一面三角小旗。女的容顏秀美,身披長袍,頭戴耀眼金冠,身背古劍,額間有一個紅色的火焰之印,殺氣凜冽。
迦樓羅遠遠地叫道:“三位道友是何稱呼?今日我等前來,少不得要見一番高下!”
中央紅袍道人答道:“我乃火龍島焰中仙羅宣,身后兩位道友一為九龍島煉氣士劉環,一為碧游宮多寶道兄門下火靈圣母。你二人不自量力。膽敢闖我火云陣,實是自尋死路!”
羅宣與劉環似是都籍籍無名,而那火靈圣母的師父雖然是截教首徒。名頭響亮,但她自己也不過是截教第三代弟子而已,平日也無甚過人事跡。
迦樓羅與五部凈居天王看出三人實力最高的也就是羅宣,與五部凈居天王相若,認定對方實力不過如此,只不過仗著陣法地火焰之力而已。若是常人,在這火焰大陣中,必會被壓制得十分難受,但自己兩人卻是各有秘術。凜然不懼。
兩人相顧大笑道:“區區火焰之術。何足道哉!此番萬仙陣中風云際會。正好一較高下。看究竟是你死。還是我活!”
羅宣見對方如此輕視。心中大怒。手中現出兩把飛煙劍。紅光大作。朝五部凈居天王凌空飛來。五部凈居天王見飛煙劍聲勢驚人。不敢失了謹慎。以手中墨綠色長劍脫手相迎。那長劍放出淡淡地光芒。倒也不懼飛煙劍地火焰之力。一時糾纏不下。
火靈圣母腳下在那路徑上虛點。借力騰空而起。“鏘”一聲太阿劍脫鞘而出。朝迦樓羅刺殺來。迦樓羅早有準備。手中法刀泛起一片金霞。毫不示弱地迎去。頓時金星四濺。發出清亮地金鐵之聲。
那太阿劍乃上古神劍。本是多寶道人自己地配劍。十分了得。后贈予這個徒兒。當年火靈圣母曾以此劍剖開孔宣原身地背部釋出多寶。鋒利可見一斑。相比之下。迦樓羅地法刀質地遠遠不及。交擊幾次。便出現幾個明顯地缺口來。金霞黯淡不少。而那狂躁地火勁也通過法刀地破口迅速侵蝕入迦樓羅地體內。
迦樓羅體質特異。對那火勁恍若未覺。只是對法刀受損感到心疼。而大坪高臺上地劉環并沒有與羅宣、火靈圣母一樣發動攻擊。而是飛到一處石臺上。將手中小旗搖動。
火云陣中紅光更盛。溫度開始迅速升高。燃燈道人所放出地影像都因為可怕地高溫而開始出現錯覺般地扭曲。五部凈居天王感覺到火性之力直迫而來。縱然是仙體。也不免滲出冷汗來。對這種溫度似是有些意外。當下趕緊運出玄水之功鎮壓。
由于劉環地施為,飛煙劍的威力也增強了不少,那墨綠色的仙劍則被克制住,漸漸不敵,所閃耀動光芒都被壓制了下來。
迦樓羅看出劉環地作用似是操縱整個陣法的強度,當即連斬數刀,逼開火靈圣母,將身一展,就在空中化作一只迦樓羅的金身本相來,朝劉環飛撲而去。這金身尖嘴如鷹喙,面呈忿怒,頭戴尖頂寶冠,雙發披肩,身披瓔珞天衣,通身金色,飛揚的兩翅呈朱紅色。
火靈圣母眉心中火焰印記發出光芒,不待迦樓羅迫近劉環,雙袖飛舞,地面的熔漿頓時朝上噴出數百股來,蜿蜒直上,如同一條條火龍,朝迦樓羅包圍而來。
迦樓羅運出御火神通,在那熔漿中輾轉自如,毫無懼色,朱紅色的雙翅陡然延長,朝火龍連續扇動。巨大的風力使得火龍四處飛散。就算有熔漿噴灑在金身上,也作無事。
劉環見迦樓羅居然有這等神通,暗自警惕,默念咒語,手中三角小旗忽然燃燒了起來,化作紅灰片片飛散。這小旗一燒,整個火云陣的熔漿都瘋狂地沸騰了起來,溫度更是上升到了一個恐怖的境地。若非迦樓羅與五部凈居天王地特殊神通功法,還作尋常仙人,只怕已經耐不住高溫化作飛灰了。
火靈圣母雙瞳孔泛出淡淡的紅光,將太阿劍朝空中一拋,那仙劍頓時化作萬千紅光,附著在那熔漿上,那熔漿的力量陡然增強。
迦樓羅體質特殊。本對潑賤過來的熔漿不以為意,不料那些原本傷他不得的熔漿突然發出令人驚駭的恐怖熱力,朝迦樓羅的法相迅疾而去,竟直透那法身而入。迦樓羅沒想象這巖漿竟然能如利刃一般能穿透法身地防御,只覺劇痛無比,還未及做出第二反應。就見被穿透的部分忽然發生了爆裂聲。這爆炸地力量十分厲害,整個金身支撐不住,破口朝四面迸出紅光。總算迦樓羅還有幾分神通,及時將齊腰一下的法身施術斷去,任那下半身爆裂崩潰開來,本體拼盡殘力,朝五部凈居天王飛去,口中大叫:“天王助我!”
自迦樓羅體內迸射出的數點紅光又歸合一處,復原成太阿劍的模樣。回到火靈圣母地手中,這一招平日是無法使用出來的,只有配合這種特殊的陣勢才能施展。
迦樓羅半邊金身崩潰。受傷不輕,這還是他當機立斷來了個壯士斷“腰”,否則已性命不保。五部凈居天王這邊也十分吃緊,感覺到整個仙體的玄水之力都漸有枯竭的感覺,不由暗暗驚駭:西方教中,火焰之力最強大地是八部眾地阿修羅,那紅蓮火焰的威力還遠在一般修道士地三味真火之上,但就算是阿修羅,也無法壓制他地玄水之體。此時火云陣中的溫度及火焰的力量還要遠勝阿修羅地紅蓮之焰。不由驚呼一聲:“五昧真火!”
大凡仙家都修有三昧真火(連姜子牙都會),雖威力各異,有強有弱,但無論如何努力,都難以突破三昧真火的范疇。五昧真火與三昧真火的差別,就好比玄仙與金仙的差別一般,相當與一種質的飛躍。
然而五昧真火可不比三昧真火,只有體質天賦極其特殊的人或是以某種天材地寶加以大神通煉制的法寶方能施展,比如陸壓乃太古離火之精。故而能發揮出五昧真火之力,清虛道德真君的法寶五火七禽扇、南極仙翁的法寶五火七翎扇等也是如此。
雖說水火相克,但若是火焰超過一定地程度時,被克制的反而是水了。
羅宣哈哈大笑,也不回答,控制兩口飛煙劍一絞,將那已經瀕臨干枯的墨綠色仙劍絞作幾段。五部凈居天王心知今日太過自信,不慎踢到了鐵板,當即一拍頭頂。現在出一座金身來。與本體合為一體。這金身半邊臉衰老半天臉年輕,十分詭異。共有六條手臂,各持法器,身周有綠光環繞。
那法身手中飛出一朵黑色的蓮花來,蓮花緩緩旋轉,朝四周噴射出大批如墨汁一般的黑水,被黑水沾染的地面紛紛腐蝕,連那熔漿一時都被黑水所阻。
羅宣見狀,冷笑了一聲,將萬鴉壺拿了出來:“如此玄水黑蓮,怎能敵五昧真火?”
果然,才片刻機會,黑水又被迅速蒸發,面積越來越小,黑蓮也見枯萎之兆。
此時迦樓羅正好逃來,口一張,一顆綠氣繚繞的珠子飛出,沖向羅宣。五部凈居天王也默契地將手中法器朝追來的火靈圣母發去。兩人早有默契在先,此番只不過是試陣以探虛實,還是逃命要緊。方才五部凈居天王施展出法身,也是為了延緩五昧真火的威力,伺機逃走。
那飛向羅宣地綠珠正是迦樓羅最強大的法寶如意毒珠。然而原本的如意毒珠當日曾被毒人高友乾所吞噬,這一顆是迦樓羅回到極樂世界療傷時,倉促煉制,雖然毒性不弱,卻遠不及先前的那一顆。
羅宣見那珠子綠氣繚繞,知道有異,將萬鴉壺打開蓋子,頓時飛出無數火鴉,口內噴火,身繞煙霧,朝那綠珠飛翔而去。火鴉靠近綠珠時,受那毒力之故,有不少顯得精神萎靡,但中毒的火鴉隨即飛入下方巖漿中銜來含有五昧真火的火焰,隨即毒性頓消,再也不畏如意毒珠之力。無數火鴉簇擁著如意毒珠,使之速度變慢了下來。那毒珠禁不住五昧真火之力,不久變化為青煙,消散無蹤。
與此同時,火靈圣母也借熔漿之力凝聚成巨盾,抵擋住了五部凈居天王施展的法器。火靈圣母對阻止自己追殺迦樓羅的五部凈居天王十分惱怒,顧不得他是羅宣的對手,當即念動咒語。頭頂原本就顯得光芒耀眼地金冠,頓時放出十五、六丈遠地金光,將火靈圣母罩在其中,如一團金幢,朝五部凈居天王飛來。
五部凈居天王只覺金光刺目,連法眼都無法可視。根本看不清火靈圣母,心知不妙。為防萬一,他趕緊將一門秘術運出,正要速退時,胸口一陣熾熱傳來,已被太阿劍貫穿。
五部凈居天王天王大叫一聲,身體陡然爆裂開來,火靈圣母猝不及防,連人帶劍被震退數丈之遠。爆裂過后。五部凈居天王居然安然無恙,卻不敢戀戰,脫離金光范圍。轉身就逃。
迦樓羅如意毒珠被萬鴉壺所破,也不敢停留,與五部凈居天王一同朝空中逃走。劉環雙手急指,地面的巖漿紛紛飛起,如水簾一般,倒懸于天,遮住了上空。
迦樓羅與五部凈居天王無奈,只得朝入口處飛去,但但此時巖漿“水簾”已按照地面地路徑。將四周空間分割開來,成為一座名符其實地火迷宮。羅宣見兩人要逃走,眼疾手快,擎出法寶萬里起云煙。
這萬里起云煙乃是一把神弓,羅宣也不搭箭,將弓拉個滿月,隨后只聽弓弦聲響,兩支帶著五昧真火的火箭憑空出現,正中兩人。看得火靈圣母與劉環大聲喝彩。
一箭將迦樓羅穿心而過,一箭則射在五部凈居天王的后背,那箭貫穿兩人后,呼地燃燒了起來,迦樓羅禁不住五昧真火的力量,痛得跌落下來,在地上亂滾。
五部凈居天王體內的玄水之力受五昧真火煎熬,也是分外難過,顧不得迦樓羅。徑直朝迷宮中逃去。火靈圣母趕上前。太阿劍手起劍落,梟了迦樓羅的首級。隨即用五昧真火將其整個身體都化作一灘飛灰。
羅宣全身紅光大盛。連指火焰迷陣,只聽陣中又傳來三聲先前五部凈居天王被火靈圣母刺中地奇特爆響,隨即聲息漸止。
三人與火云陣已至心與陣合的境界,能感覺到陣中的每一處動靜。方才五部凈居天王天王倉皇逃命,實則已被羅宣催動迷陣中殺招擊中,然而這天王似有秘術,連續兩三次必死之局,皆備他以那奇異爆炸之力逃脫,最后終是脫得陣去。
由于萬仙陣中有特殊法門,可加速圓氣恢復,所以三人也不用單獨盤坐調息。
“可惜被走脫了一人,看來那西方教人還有點門道。”羅宣手一揮,巖漿紛紛落下,火云陣又恢復了原狀。劉環那面化作飛灰小旗又重聚一處,由飛灰還原成小旗,端的神妙無比。
火靈圣母冷哼道:“若是下次再來,定讓他徹底化作灰燼。”
殊不知,五部凈居天王此次逃生也是驚險之極,他所用的正是苦修千年保命秘術:凈居化身之術,能在危機關頭將化身分出,抵消殺身之厄,功效有些類似通天教主當日送給張紫星的替身木人。替身木人是被動性地發動,無須法訣,對本體也無影響;而五部凈居天王的秘術卻是需主動“替身”,若不看準時機施展,就難以活命。
此術每用一身,圓氣就要大耗,最多也就能使用五次。而且每消耗一次,都需百年之功方能復原,如今他已消耗四次,只剩得最后一次,若要完全恢復此術,須得四百年之功。但不管怎么樣,總算是逃得性命,比之身首異處的迦樓羅要幸運多了。
五部凈居天王垂頭喪氣地逃了回來,也不多說,立刻服下丹藥,開始盤膝端坐,恢復圓氣。眾仙見到火云陣的威力如此驚人,面面相覷,俱不做聲。廣成子自忖法寶掃霞仙衣當可破火靈圣母地金霞冠,但卻無法地抵敵火云陣,況且掃霞仙衣目前還在弟子殷郊之處,殷郊有重任在身,一時無法收回。
燃燈道人也是眉頭大皺,看來真如兩位教主所說,這萬仙大陣想必極其厲害,只怕非數月不能破之。
既然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也不急于今日一時,還是先探陣為上。燃燈道人與南極仙翁在仙識中飛快地交換了一下意見,達成了共識。
兩人定下心來,又開始了找替死鬼的工作。在付出了一定地傷亡代價后,倒也探出了一兩個實力較弱的副陣,在燃燈道人針對性地調遣下,出動了身懷捆仙繩的懼留孫,幾經艱險,總算是破了一陣,挽回了一點面子。
今日副陣的試探工作已基本完成,與截教相比,闡教與西方教的可謂損失慘重,接下來就是最重要的主陣試探了,兩教皆在確定人選。燃燈道人眼中飛快地掠過一絲寒光,將目光落在了慈航真人的身上。
慈航真人見燃燈道人目光有異,心知不妙,果然就聽燃燈道人點到他的名字,不由大震。
不知不覺,本已近兩百萬字,從大綱來看,已經快進行到收官階段。由于沒有存稿,也不知道具體結束的日子,預計最遲會在下月結束,或許就是本月,心中實是感慨良多。
寫這本,尤其是從中期開始,點點一直頂著不小的壓力,主要是來自工作或家庭。工作的繁忙使得點點無法如職業寫手那樣量產,但點點是努力想多更一些,相信大家也看在眼里,后面這段時間每天5000字基本沒斷過。
因為如此,所以經常要熬夜,比如昨天周五晚上就只睡了三個小時。至于家庭的壓力……如果點點換位思考,也很能理解老婆。兒子沒管,自己身體又不好,白天工作,晚上還經常熬夜,更重要的是,家里不缺這個錢。老婆常說:別寫了(快點結束),錢夠用了就行,我們又不靠那個生活,如果因此而垮了身體,是一輩子的痛苦。
兩口子有時難免還為此吵架,感覺很內疚,但不管怎樣,某個固執的人還是堅持了下來,其中的原因有許多,包括寫作愛好,包括能兼職補貼家用地虛榮,包括擁有一大眾友、同好的充實與和喜悅……還有一個男人責任心和承諾。最后一點,或者是老婆最討厭的一點,也是她欣賞的一點(YY一下)。
點點水平有限,經驗不夠,故而有許多不盡如人意的地方或是讓大家不滿意的地方,在這里向大家說句抱歉。其實點點還是很在意大家的想法,身體不好被人說裝可憐,所以后面哪怕是身體再吃緊,也不曾再說過一句;大家覺得4000更新少,點點就努力當5K黨,一天5000(已經是極限了),雙休日力不斷兩更……
后面還有不少情節,有些東西點點也不好說明,只能承諾大家會盡全力做好最后的結束,爭取少留些遺憾。
最后,只想真心地說八個字:理解萬歲,如此而已。
(以上嗦之處,請勿見怪)